自覺足夠唬人,浮望離開了密室,一路掩藏行蹤氣味,順著自己下在紅鳶,也就是那個狐族女人身上的小玩意留下的痕跡,尋找過去。他沒有高等妖族身體那樣出色的嗅覺,但是自己做的跟蹤小玩意顯然效果更好,至少他沒有跟丟,而舒魚此刻已經迷路到被一伙強盜搶劫給扔進了山洞。
途經某個峽谷,打死浮望他也想不到舒魚正被關在裡面,於是他隻是看了一眼那漫山遍野的芬芳花朵,隔絕呼吸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經過了。
浮望找到紅鳶時,她正在辦事,幕天席地的,身上趴著個肌肉糾結全身黝黑的男人,看樣子是灰熊妖。女人嬌媚的聲音和男人粗噶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叫的人臉紅心跳。可惜浮望往那邊瞟了兩眼,連眉梢都沒動,隻是小心隱藏著自己的行跡,再次將自己的計劃細細推敲。
過了一會兒,那邊正在辦事的地方,灰熊妖發出一聲慘叫。浮望向那邊看去,隻見灰熊妖仰面躺在那裡,沒了氣息,猙獰骯髒的那物事溢出血水。紅鳶坐在屍體旁邊,一舉手一投足都顯得魅惑無比,和浮望上次看見她時更加出色嬌豔了一些。
見她一副剛剛享用完補品的模樣,藏身一旁的浮望眯了眯眼睛。看來她被他算計趕出青狐家之後,也有什麼奇遇。浮望心中有些猜測,便壓下原本的計劃,跟在紅鳶身後不動聲色的細細觀察起來。
這一跟蹤便跟了三日,期間紅鳶找了幾個男人,將他們勾上手後就滾到一處,像是採補那樣幹完那檔子事,男人就會死,就算沒死,紅鳶也會自己動手殺掉,再毀屍滅跡迅速離開。
浮望記得紅鳶同自己一樣都是根骨最雜的半妖,按理說她的靈力不該有這麼多,甚至比他多出一倍,就是修行再拼命也無法達到現在這個程度,這不是勤奮與否的關系,而是身體的限制,不能承受這麼多的靈力波動和洗禮。
觀察了這三日下來,浮望明白了,紅鳶應該是修行了什麼奇異的功法,並且還是極為陰邪的那種,若是被人發現了,她就隻能成為墮妖了。浮望一點都不意外紅鳶會這麼做,因為人逼到絕境為了活下來,是什麼都會做的,就像換了他,他也會不折手段一樣。
紅鳶修習的這種功法浮望並不清楚,這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說不定會影響他的計劃,所以浮望並沒有急著動手,他就像最耐心的獵人,跟在獵物身後,露出森冷的獠牙等待著最合適的時機。
幾日下來,浮望看著紅鳶用老練的手段去誘惑一些孤身一人,看上去不是五妖族中重要妖子的妖,用自己的身體和容貌,與手裡的蓬萊府鑰匙騙取他們的信心,引他們與自己風口月一度,最後採補滅口。
通過紅鳶哄騙那些男人的話,浮望終於弄清楚了,那座傳說中的仙府蓬萊府還沒有開,而她也不知道該到哪裡去尋找蓬萊府,她隻知道執有蓬萊府鑰匙的人,到了時候就能憑借鑰匙,直接被召喚進入蓬萊府。所以她現在才這麼忙碌的採補,估計是想在進入蓬萊府之前能多一份勝算。
她原本也並不知道蓬萊府的事,隻不過她在秘境中勾搭到一個蛇族的高等妖族,蛇族九城某位城主的兒子,那蛇妖迷戀她,就將這種事都告知了她,想讓她到時候與自己一同進入蓬萊府。一枚蓬萊府鑰匙,能渡兩人,這也是紅鳶用來吊那些男人胃口的說法,是真是假浮望暫不確定。
那位被紅鳶奪了蓬萊府鑰匙並且喪命的高等妖族蛇妖,也就是浮望與舒魚見到紅鳶那次,她親手殺掉的那名“钺郎”。
在紅鳶的話中,蓬萊府現世的消息再五族族長上層都已經知曉了,正是因為蓬萊府的事,這一年的靈引小會才會提前開始。
而蓬萊府會出現的地方是在清野秘境這個最大秘境裡。狐族十二族,虎族十七部,蛇族九城,翼族九山,靈族三谷,每一位有資格繼承的優秀妖子都能得到蓬萊府的消息,至於鑰匙,每一族四枚,能者得之。
浮望聽到紅鳶的話時,不禁皺起了眉頭。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舒魚不知曉?按照天風瑾瑜的能力和在狐族中的身份,這種事她不應該會被瞞著。除非……狐族那十二位族長忌憚她的不好掌控,或者有其他的心思,所以將舒魚隱瞞住,並且想用靈引小會拖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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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猜測著,浮望突然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狐族內,有古怪。他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和舒魚結盟那段日子太過順利了,就算有他幫忙,也不可能沒露一點破綻,那麼為什麼那十二位狐族族長除了有一次十二長老前去看了一次之後,再沒了動靜?
將眾多猜測壓在心底,浮望再次堅定了要將清靜金蓮拿到手中的決心。他現在還太弱小,在絕對的強大面前不堪一擊,就連舒魚也是,她太稚嫩了,如果他沒法變強,那麼等到山雨欲來,他要如何去和舒魚並肩迎這風雨。
離開舒魚的第七個夜晚,浮望藏身紅鳶不遠處的暗影裡,難得的走神了一會兒,忍不住想起那個讓自己動了心變了樣的姑娘。
想她現在有沒有回家休息,有沒有和以往一樣特意去尋那些對他有益的靈草靈藥,有沒有擔心想念他。
而被浮望牽掛的舒魚,此刻也恰好在想著boss,想著他的閉關順不順利,有沒有提前出來。
事實上這幾日每當她吃東西的時候,都會想起boss,想他做的麻辣兔丁~紅燒肉、油煎小黃魚~辣子雞、清炒筍絲~蓮藕排骨湯……她自己雖然也會做但終究比不過浮望做的美味,而且出門在外不好那麼麻煩,隻能隨便吃點。於是,她甚為想念boss。
咦,她怎麼有種boss驗證了“想要抓住女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的錯覺。不過回想一下自己和boss說過這句話沒幾天,boss的廚藝就開始暴漲,然後做出的食物一日比一日好吃,舒魚就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遲來的真相。
浮望真的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該怎麼攻略她呢。
“你在笑什麼?”旁邊的姬落蓮突然問。
“我沒笑,你看錯了。”舒魚立刻擺出嚴肅的臉,看向火堆旁邊坐的端正的少年。
這少年名叫姬落蓮,靈族姬生蓮妹子的孪生弟弟,靈族三谷砶谷,柏谷,泊谷中,泊谷的少谷主,也就是舒魚前幾天在那伙強盜的石洞裡救下的人。
黑發綠眼面癱無口,看上去年輕水嫩的像個高中生,一身聖潔的白蓮氣質,其實是個認知奇怪的天然呆。
說起他們為什麼現在走在一路,這就要從舒魚那天拿著刀一副煞神模樣衝出石洞,去找剩下七個強盜的麻煩開始說起。
話說那日,天氣晴朗,是個適合殺人的日子。但舒魚沒殺人,她隻是閹割了幾個男人,捏爆了幾顆妖丹,斷了幾條腿。然後把八個鬼哭狼嚎不能動彈的家伙扔到了妖族出沒最多的地方去了。至於為什麼是八個而不是九個,是因為其中那個老二被他跑了,舒魚沒能抓住他。
那九個是一窩穿山甲妖,隻是因為幸運佔據了一個有利的地形,才能做這檔子白手起家的事。峽谷裡天然生長著能迷暈高等妖族的曉夢花,峽谷裡面的石洞地形又復雜,真遇上危險他們幾個就往洞裡鑽,因此一直小日子還過得挺滋潤,直到遇上舒魚這個煞星,猝不及防下就□□了個底朝天。
舒魚當時收拾了這幾個,就準備放把火把一峽谷的曉夢花給燒了,免得再有人中招。結果這個時候,姬落蓮扶著牆從石洞裡走出來,面無表情的對她說:“這些花也有生命,你憑什麼一把火就要毀掉這麼多生命?”
當時舒魚想著這個靈族的少年也是蓮花修煉所成,說不定這些曉夢花也會修煉成人,於是訕訕的打消了放火燒的這個念頭。
鑑於他們之前的約定,舒魚應該向他討要救命之恩應得的報酬,關於陣法煉丹那些偏門技巧的書籍玉簡。可是,那些書籍被不識貨的穿山甲妖兄弟幾個給生火燒了,玉簡也丟了。
舒魚本想算了,隨手救個人也不是什麼大事,結果姬落拿出個鏤空玉球說他有一把蓬萊府的鑰匙,作為報恩,能帶她一起去蓬萊府尋寶。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舒魚在心中哈哈大笑,迅速答應了他的邀請。於是之後,兩人就暫時搭伙一路了。
姬落蓮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因為他沒什麼少爺毛病,也幾乎不給人添麻煩,對於生活質量沒有要求,連東西也不用吃。隻是有一點,這小面癱在某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很有點死心眼,比如此刻。
“你剛才笑了,還笑的很開心。”
“我沒笑。”
“我看到你笑了。”
“你看錯了。”
“我不會看錯。”
“……”舒魚想給這小面癱跪下了,小少爺啊您放過我好不好!這種沒有營養的對話,這個死心眼絕壁能說一整天啊天啦撸!
為了不讓自己再遭受更多摧殘,舒魚決定認輸,她說:“好吧我笑了。”
誰知面癱小公子又問:“你笑什麼?”
不回答他就會一直問,這就是一個可以和復讀機媲美的boy,他想知道的事要是不告訴他,他能念得你瘋。舒魚認輸,“我在想一個人。”
“誰?”姬落蓮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