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
「怎麼一副便秘的表情?」蘇杭替我擦了擦嘴角的餅幹渣,「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你這個吃東西跟狗搶一樣的習慣能不能改一下。」
哦,對,狗搶。
「蘇杭,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因為吃棗差點被噎死,是你救了我耶。」
「然後呢?」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我,「你想表達什麼?」
我本來想說,要不我以身相許,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結果一開口就是:「蘇杭,你不當醫生真的是可惜了。」
蘇杭摸著我腦袋的手恨不得給我一錘。
7
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周年年又換了一個男朋友之後,已臨近畢業了。
但是我,還是沒說出那句話。
畢業典禮那天,周年年簡直恨不得把我吊起來打:「別人大學時候都談了甜甜的戀愛,你這都夕陽紅了,屁都沒放一個,你沒給自己留下美好的校園回憶就算了,你還耽誤人蘇杭,簡直令人發指。」
我嘴角抽了抽:「周年年,你是蘇杭的死忠粉嗎?」
周年年嘆了口氣:「不,我辜負了蘇杭,說好四年內一定你和蘇杭手牽手一起走,結果你丫根本腦子缺根筋。」
「哈?」
周年年看了一眼朝我走來的蘇杭,意味深長:「人蘇杭一直在原地等你,你倒是回個頭啊,急死了都。」
蘇杭手裡捧著一束花,他穿著學士服,又帥出了一個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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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裡頭的花。
應該是送我的吧?
「給。」蘇杭大大方方地把花遞給我。
我一臉嬌羞地接過:「咱們都這麼熟了,你就沒必要送我花了,怪怪的……」
「誰說送你了,這是給我們導師的花,我要去拍照,你幫我拿一下。」
我:「……」
我怒視走過來的周年年:「這就是你說的他愛我愛慘了嗎?」
周年年哼了一聲:「誰讓你讓他等這麼久,他這是故意逗你呢。」
畢業典禮,我一個不小心喝多了。
蘇杭來接我。
我滿嘴跑火車,從精忠報國唱到兩隻老虎,唱到後面,蘇杭直接捂住我的嘴巴,畢竟人家司機已經用詭異的目光看著我了。
「唔唔唔,你讓我唱,唱得響亮……」
蘇杭低聲無奈地斥責我:「徐淼淼,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因為坐不穩,我腦袋不小心咚一聲撞到車玻璃上,我那個委屈,嗚嗚嗚地開始哭。
蘇杭馬上過來給我摸摸頭。
「沒事吧?」他神情十分緊張。
我看著他一張一闔的嘴唇,一個衝動,嘴唇貼了上去。
然後……
沒有然後了。
醒來的時候,我和他躺在一張大床上。
雖然我和他從小睡在一起,我尿床都賴他身上,但現在不一樣,我好像……一不小心睡了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
我欲哭無淚。
趁蘇杭洗澡的時候,我擺好了方便面、榴蓮、以及鍵盤。
不小心奪走了他的貞操,隨便他要我跪什麼,我都認了。
蘇杭洗完澡出來,又是一芝蘭玉樹的溫潤帥哥哥,看到我的陣仗,他嘴角抽了抽:「你幹嘛呢?」
我舔了舔嘴唇:「我昨晚……喝了酒,有點衝動了,那啥,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就是千萬別告訴你爸媽和我爸媽。」
否則他們不得當場拉著我們拜堂。
蘇杭坐在床邊沉默。
在我以為他想擰掉我的狗頭之後,他淡淡道:「大學四年,我都沒談過戀愛,有點遺憾。」
所以?
「所以,你就勉為其難做我女朋友吧。」
我弱弱道:「那啥,兔子還不吃窩邊草,萬一以後我們分手了,那豈不是尷尬他媽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家了。」
他橫了我一眼:「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麻煩想想你昨晚的所作所為。」
我汗顏。
雖然喝醉酒了,但我依稀記得自己如狼似虎,對蘇杭上下其手。
捂臉。
我有罪。
「那好吧。」我點點頭,「那我們試試看吧。」
蘇杭笑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他失了身,怎麼感覺他才是得逞的那一個。
8
畢業後,我順利進了一家公司,蘇杭繼續讀研,不過他得出國交換幾年。
所以這是我一談戀愛,就要異地戀的節奏嗎?
國外金發碧眼的美女那麼多,不能保證他坐懷不亂啊。
所以,等我知道他要出國之後,我放下心愛的螺蛳粉,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道:「要不蘇杭,咱們就算了吧,反正現在都 21 世紀了,隻要你不說,我不說,就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蘇杭被螺蛳粉燻的死去活來,但依然注重表情管理,他皺眉,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我縮了縮脖子,閉嘴。
我怕我再說一遍,腦袋和脖子就要分家了。
「我會經常回來。」
「還是別了,男人要以為事業為重,這樣才有人格魅力。」
「你在家好好聽話,不要給我招幺蛾子。」
我無辜眨眼:「我也想啊,但這張臉不允許。」
說著,我又湊到蘇杭面前,仔仔細細地盯著他,他被我盯得不自在,移開目光,喉結上下滾動:「你幹什麼?」
「外面美女那麼多,你怎麼就偏偏要和我談戀愛?」
他看著我沒說話。
我摸著下巴自顧自猜測:「可能你透過現象看到了我美好的本質。」
蘇杭長嘆一口氣:「自信是一件好事,自信過頭那就是自戀了。」
「那為什麼?」我不依不饒。
「可能……」他頓了頓,眸子帶著些微笑意,「我這人喜歡扶貧吧。」
現在分手還來不來得及?
因為蘇杭沒多久就要出國,所以在這段時間,他抓緊時間跟我談戀愛。
說到談情說愛,我和他都是生手,壓根不知道怎麼做。
於是請教周年年。
陳年年一臉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的表情:「你倆大學的時候,雖然不是男女朋友,但已經打著「青梅竹馬」的幌子把戀愛的事情都做盡了,擱這兒裝什麼逼呢。」
我在周年牛的罵罵咧咧下抱頭鼠竄。
蘇杭約我去看電影。
大學的時候,我和蘇杭也沒少去看電影,涉獵範圍從恐怖片、戰爭片到動畫片,每回看恐怖片,看別的女孩瑟縮在男友懷裡,我就非常不屑。
「太菜了,又菜又愛看。」
一旁替我遞爆米花和可樂的蘇杭分外無語:「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神經跟電線杆一樣粗嗎。」
看完電影,好多情侶手牽著手,撕都撕不開,而我就不一樣了,我抓著蘇杭的衣角,笑的一臉猥瑣:「給我擦擦手。」
蘇杭送給我一個滾,和一個決絕的背影。
「好啊,看什麼電影?」我問。
蘇杭回復:「泰坦尼克號。」
我到電影院的時候,蘇杭早已等候在門口了,他左手拿著爆米花,右手拿著可樂,都是我看電影愛吃的必備零食。
我小鳥一樣飛奔過去,拿過他手裡的爆米花,笑地牙花都露出來:「蘇杭,你真上道。」
蘇杭攤開空的手。
「幹嗎,AA 制啊,待會啊,我現在手沒空。」
蘇杭忍無可忍地閉了閉眼,之後粗魯地抓著我的手,握緊,咬牙切齒道微笑:「徐淼淼,請你有點女朋友的自覺。」
我憋笑。
我就是故意的,看他一臉憋屈的樣子,忒逗。
蘇杭的手掌寬厚有力,他手指修長,偏偏皮膚白皙,我看了一下我們十指相扣的手。
我的手居然還沒有他白。
從小到大,我因為犯錯、或者調皮搗蛋跑出去浪,每回都是蘇杭找到我,然後伸手擦掉我臉上的泥汙泥,牽著我的手回家。
那時候,暮色沉沉,我們兩個小小的身影被夕陽拉長,逐漸消失在羊腸小路上。
兜兜轉轉,如今我們已經長大成人了,他的手也比小時候大了好多。
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邊的小男孩已經逐漸成為一個男人了呢。
看完電影出來,已經不早了,我打著哈欠揩著眼淚:「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畢業之後,我和周年年合租了一套二室一廳,不過周年年前腳剛發誓絕對以事業為重,不交男朋友,後腳就拉著一個小哥哥回來了。
我站在小區電梯門口,看著兩個人勾肩搭背地進電梯,一口一個我愛你,我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蘇杭說道:「去我那吧。」
9
蘇杭租的是單身公寓,所以大家懂的。
蘇杭打開櫃子拿被子:「床單我昨天剛換的,很幹淨,你睡房間。」說著,他拿著枕頭被子走了出去。
我撓撓頭:「你去哪ṭũₕ裡?」
蘇杭一副我明知故問的樣子:「我睡沙發。」
我墊著腳尖攀著他的肩膀,一臉哥倆好的模樣:「裝啥裝呢,小時候沒少一起睡,這床目測也有兩米,夠睡了。」
蘇杭掙脫開我,退後一步,靜靜地看著我。
半晌後,他將被子枕頭放回衣櫃,作勢開始脫外套:「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
反悔?
徐大爺我的字典裡壓根就沒這兩個字。
一小時後之後,我後悔了。
我平躺在床上,雙手虔誠地放在胸前,神經有那麼一點緊張。
因為睡前,我和周年年聊天了。
周年年這廝,看我大晚上沒回來,直接打了電話過來,說我去哪裡浪了。
我說我看到你和另一個男人摟摟抱抱,沒好意思打擾,就先去蘇杭那裡暫住一晚了。
結果周年年來勁兒了:「哇靠,你終於要和他突破三壘了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我一頭黑線:「這位女同志,請你不要滿腦子馬賽克好嗎,我和蘇杭很純潔。」
「純潔個屁,你倆現在是男女朋友了好嗎。」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躺在一張床上,要是他不做點什麼,那他簡直禽獸都不如了。」
蘇杭翻了個身。
我緊張地差點咬斷了舌頭,說話都在哆嗦:「你你你你你,你幹什麼?」
蘇杭見我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有些無語:「我翻身都不能翻了嗎?」
我松了口氣,都是周年年,搞得我神經兮兮。
「還不睡?」他側到我這邊,外邊的月光灑落進來,我依稀能看到他的眉眼,尤其那雙眼睛,溫柔的不可思議。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我不困。」
他的聲音似外頭的月光一般溫柔,加了點夜色的清涼:「前面不是困地都打哈欠了嗎?」
我眼睛睜著像貓頭鷹一樣:「現在就突然不困了,嘿嘿嘿。」
蘇杭好笑地拍拍我的腦袋:「快睡覺,別笑的跟傻子一樣。」
他說了晚安,他轉身了,他睡覺了。
蘇杭不行?
不可能的,那天我雖然醉意醺醺,對他霸王硬上弓,但還是有點意識,不至於斷片。
那天晚上,他他他可是……
想起來就臉紅。
所以,他現在這麼清心寡欲幹什麼?
因為到手了,所以膩了,不珍惜了。
我在他身後幽幽道:「原來你是這樣的蘇杭。」
蘇杭轉過身,看著我幽怨的表情:「你又抽什麼風呢?」
「周年年說,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躺在同一個床上,如果男的清心寡欲,要麼女的太醜了,要麼男的不行,你是……」
話還沒說完,蘇杭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