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被流放至荒漠。
爹爹把唯一一塊免死金牌給了庶妹,助她逃生。
爹爹臨死前對我說:「你是沐家嫡女,我死後,沐家就全靠你了。」
我帶著一家老弱病殘在荒漠開墾荒地,挖出了金礦,成了荒漠城主。
淪為乞丐的庶妹為了頂替我的城主之位,將我推下萬丈懸崖。
重活一世,庶妹把免死金牌塞進我手裡,假惺惺地說:「阿姐,你快逃吧,我來替你守護沐家。」
重獲自由的我笑出了聲。
那一大家子白眼狼,她想守護那就讓她去守護好了。
比起荒漠城主,我更想坐擁整個天下!
01
皇榜貼出將沐家舉家流放至荒漠的告示。
百姓們議論紛紛:
「荒漠寒苦,此行必兇多吉少。」
「聽說皇帝曾賜給過沐家家主一塊免死金牌,沐老爺病重,想來他自己是用不上了。」
「不知,他會將那塊免死金牌給誰用?」
深夜,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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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睡了,爹爹將免死金牌和一沓銀票塞進沐苓玥掌心。
他壓低聲音說:「玥兒,你還年輕,爹爹不忍心讓你去荒漠受苦,你拿著免死金牌和這些銀票,去找個好人家嫁了。
「你且安心過你的日子,爹爹會將這一大家子託付給你嫡姐。
「爹爹命不久矣,雲昭是沐家嫡女,理應承擔起守護沐家的重擔。」
沐苓玥眼眸一眯,餘光瞥見靠牆入睡的我。
我猛地睜開眼睛。
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我反應過來我重生了。
耳邊傳來沐苓玥的聲音:「阿姐,你醒啦?
「爹爹說讓我拿著免死金牌,找個好人家嫁了,可我不想那麼自私。」
沐苓玥說罷,將免死金牌塞進我手裡,卻將銀票收起來。
「阿姐,你是沐家嫡女,如果我們沐家注定隻有一個人能獲得自由,我希望這個人是你。
「至於沐家,我來替你守護!」
沐苓玥說得大義凜然,可我知道她並非真心。
前世,爹爹沐明禮也將免死金牌和銀票給了她。
我則受爹爹之託,承擔起守護沐家的重任。
可前世,沐苓玥嫁人後沒多久便被夫家掃地出門,身無分文的她淪為乞丐。
而我,則帶著沐家一家老少在荒漠開墾荒地,艱難求生。
後來,我挖到金礦,成了荒漠城主。
再見沐苓玥時,她將我推下懸崖,意圖頂替我的城主之位。
這一世,她毫不猶豫將免死金牌讓給我。
想來,她也重生了。
爹爹聞言氣紅了臉:「苓玥,不可胡鬧!流放荒漠九死一生,你從小嬌生慣養,逞強隻會讓你丟了性命。」
02
爹爹的言下之意是,這樣的苦,讓你嫡姐吃就行了。
爹爹自小偏心庶妹,我已然習慣。
沐苓玥語氣堅定:「爹,阿姐可以做的事,我也可以!
「更何況,我不願和我娘分開。
「從前我被大家當作掌上明珠捧在手心,如今沐家落難了,我誓死也要守護沐家,還請爹爹和阿姐成全!」
爹爹正要出聲阻攔,我將免死金牌收起來,應道:「好啊,荒漠雖然寒苦,卻能歷練人的心志,玥兒既然想守護沐家,我這個當嫡姐的,感動還來不及。」
我說罷握著沐苓玥的手,擠出兩滴眼淚:「那就有勞妹妹了。」
「阿姐,你快拿著免死金牌離開大牢吧。」沐苓玥唇角微揚,暗自竊喜。
她從我的言行舉止斷定我沒有重生。
「萬萬不可!雲昭,你快把免死金牌還給玥兒……咳咳……」
爹爹一連串地咳嗽,他要來搶我的免死金牌,卻力不從心。
眼看著別的家人陸續醒來,我招來獄卒,對他亮出免死金牌:「放我出去。」
獄卒看清這是御賜免死金牌,將牢門打開。
等我出去後,獄卒立刻將監獄門重新鎖上。
身後,傳來沐家一大家子的罵罵咧咧聲。
「雲昭,你怎可拿著免死金牌丟下我們離去?」
「你是沐家嫡女,這麼做太薄情寡義了。」
「免死金牌理應給玥兒,你這個當姐姐的,一點分寸都沒有嗎?」
「大難臨頭各自飛,沐家這些年白養你了!」
「你和你娘一樣賤,配不上嫡女二字!」
「雲昭就是個野種,她也配拿皇帝賜給我們沐家的免死金牌?」
……
我回過頭去看著這些前世被我拼死守護的家人,眸底一片冷然。
我的祖母,前世她在荒漠病重,是我背著她走了一夜,找到荒漠遊醫,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後來我當上城主,她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我才知,我娘當年是被她逼死。
除了她,還有我那偽善惡毒的庶母。
瘸腿的叔父。
精於算計的叔母。
和離後住在娘家的姑母。
包括今夜會病逝的爹。
以及,我惹不起的大人物。
……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逼死我娘的幫兇。
這一大家子白眼狼,庶妹要守護就讓她守護好了。
我娘的仇,我會報。
眼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我無視他們的嘲諷,大步離開牢獄。
03
翌日一早。
沐家舉家穿著囚服,頸戴木枷,啟程荒漠。
百姓們拿菜葉雞蛋砸向他們。
這是給罪犯送行的正常操作。
沐苓玥剛被一個雞蛋砸中腦門,她憤怒地抹去額頭上的雞蛋液。
她抬頭時,目光正好瞥見站在茶樓二樓的我。
她狼狽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看嘴型像是在說:「比起當城主,這點屈辱算什麼?
「阿姐,你現在看我笑話,很快輪到你哭了。」
看來她還不知,這一路去往荒漠,將會遭受怎樣的非人折磨。
想當城主,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命活到那一日。
沐家一家老少出城後,我吹口哨招來我的馬,騎著馬出發去往江南。
我外祖父一家曾是江南一帶的富商。
我娘去世後,我外祖父家道中落。
可外祖父和外祖母待我卻極好。
曾多次派人來接我去江南,卻被我爹嚴詞拒絕。
沐家落難後,我去往荒漠途中,全靠外祖父派人送來銀兩,讓我一路打點官差,才得以熬到三年後找到金礦。
他還將精心培養了二十年的死士牧宸留下來效忠我。
前世,我在荒漠九死一生,能活下來,多虧牧宸舍命相護。
我策著馬在山道上狂奔。
經過一片樹林時,被十餘位殺手圍住。
為首的人打量著我道:「你就是沐家嫡女沐雲昭吧?拿命來!」
我出發前就設想過路上會遇到危險,所以也不是全然沒有準備。
更何況,這些人前世就追殺過我數次,最後被我和牧宸設計反殺。
可殺了他們,並不能解決根本。
他們背後的主子,會源源不斷派人來殺我。
我故意拖延時間:「慢著,就算是死,也讓我當個明白鬼,是誰派你們來的?」
「你惹不起的人。」為首的人說罷,對手下們下令,「殺無赦!」
剛才那兩句話的工夫,我已將一枚煙幕彈握在掌心。
他們拿劍朝我攻來時,我將煙幕彈擲落在地。
趁著煙霧彌漫,我滾進旁邊的坡道。
等煙霧散去,他們的視線明朗時,我人已在山坡下。
04
殺手在林子裡尋找我的蹤跡。
想必很快就能追上我。
不知跑了多久,我歇下來喘氣間隙,一隻金色小獸撲過來抱住我的小腿。
我定睛一看,心中大喜。
這是我前世在荒漠收養的獸寵——吞金獸。
前世,我在機緣巧合下救了吞金獸。
它為了報答我,帶我找到荒漠中的金庫。
荒漠離京城有幾千裡,它竟然找來了?
看來我的吞金獸也重生了。
「主人,您在被人追殺嗎?跟我來。」吞金獸帶領我往更偏僻的方向跑去。
我們將殺手引到一片茂密的苞谷地,隨後躲在暗處觀察。
青紗帳,最易奪人命。
過了片刻,苞谷地裡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密密麻麻毒蛇將他們咬傷。
「解決了,主人,我們走吧。」吞金獸帶我離開。
路上,我詢問吞金獸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吞金獸告訴我它也重生了,所以提前來京城找我。
它還告訴我,前世我被沐苓玥推下懸崖後。
牧宸將沐苓玥殺死,隨後從我墜落的懸崖一躍而下,殉主了。
它還告訴我,前世我死後,沐家那一大家子為了爭奪家產鬧得不可開交。
他們打開金庫時,卻傻眼了。
金庫裡空無一物,一塊金子都沒有。
金庫不過是個幌子。
我所有財產都在吞金獸的肚子裡,我要用錢時,它隨時都可以吐出來。
所以,就算前世沐苓玥頂替我的城主之位,她也得不到我的財產。
說到此處,吞金獸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皮,獻寶似的吐出一塊金子。
「主人,我這次來找您之前,已經將金礦裡的所有礦石都吞進肚子裡了,您現在已是富可敵國!」
難怪我說它怎麼胖了。
原來是將整個金礦都吃進了肚子裡。
吞金獸吞下金礦石後,在體內能將礦石煉制成金。
憑一己之力完成整個煉金過程。
前世,我們並沒有太貪心,我不過是挖了金礦的一角,就成了荒漠城主。
不敢想象如今吞金獸肚子裡有整個金礦,那將是多少財富。
既然眼下我已經這麼富有,那我要先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
05
我找回了原來的馬,帶著吞金獸去往天瀾城。
我用金子換了整整一包袱的銀票。
當今最大的殺手組織——白骨營就在天瀾城境內的白骨坡。
沒想到,我們在白骨坡遇到了沐苓玥。
她還算有些本事,頸上的木枷已經去掉,想必給了押送官差不少好處。
此刻,她正在一處涼亭會見白骨營主事。
她將一張我的畫像和一沓銀票遞給主事:「幫我綁架一個人,沐家嫡女沐雲昭,將她賣去青樓。」
主事瞟了一眼銀票,好奇問:「為何不直接殺了她?這些銀票,夠買她的命了。」
我躲在涼亭後的樹叢裡,聽見沐苓玥冷笑道:「若現在殺了她,她又怎能親眼見證我將來風光無限的一面?」
「明白了。」主事將銀票收起來。
沐苓玥轉身離開。
待她走遠後,主事瞥向樹叢,揚聲道:「出來吧。」
我從灌木叢裡走出來。
主事看見我的模樣,又看了看畫像,認出我是畫像裡的人:「沐雲昭,你倒是大膽,敢自己送上門來?」
「帶我去見你們營主,我有筆大買賣要和他談,為了表示誠意,這些銀票是見面禮。」
我說罷將一疊厚厚的銀票遞給主事。
我給的銀票價值是沐苓玥給的三倍。
孰輕孰重,想必主事能拎得清。
主事讓我在山門下等候,他回白骨營稟告。
入夜時,白骨營派人來請我進山門。
白骨營。
營主千珏臉上戴著面具。
他顯然很滿意我先前給的銀票厚度,饒有興致地說:「聽說你有一筆大生意要和本座談?說來聽聽。」
我將包袱打開,亮出裡面的銀票:「我要買一個人的命,這些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三倍尾款。」
千珏眸光一亮:「你要買沐苓玥的命?她的命可不值這麼多銀兩,你先前給的銀票已經綽綽有餘。」
「她的命,自然不值。」我淡淡勾唇,吐出一個名字。
千珏聞言,眸底驚起駭浪:「你瘋了嗎?你怎麼敢?」
06
我要的是當今皇後葉瑾舒的命。
一個罪臣之女,膽敢買兇刺殺皇後,確實瘋了。
可誰讓她派人刺殺我呢?
與其每日活在提心吊膽中,不如先殺了她。
「你們白骨營不是對外宣稱隻要錢給夠,沒有取不了的項上人頭嗎?」
「怎麼,皇後的命,就這麼難要?」
千珏冷嗤:「別小看我們白骨營,我們在宮裡安插了不少眼線,隻要錢給到位,要她的命,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千珏話鋒一轉,「本座很好奇,沐家已經被抄家,你一個罪犯,哪來這麼多銀子?」
「三倍尾款,你付得起嗎?」
我輕笑:「營主不妨打聽打聽,我外祖父曾是江南首富,如今雖家道中落了,可他早就給我留下一筆豐厚的嫁妝。
「我那些嫁妝,付三倍尾款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