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個男人和那一晚應該是她心裡的刺才對。
可是為什麼她會這麼不要臉的總是想起那一晚,想起那個連面貌都不知道的男人。
還是在時琰面前。
她知道她不是聖人,也會有七情六欲,可是她就是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猛的抽出手臂,匆忙放下衣袖。
“好了,不疼了,我要回去了。”
說完她低著頭轉身就走。
胳膊被拉住,像是怕弄疼她,等她停住又立馬放開。
“躲什麼。”
“是不是弄疼你了?”
時琰被她的反應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沒有,那邊警察應該來了,我得回去了。”
她不轉身,時琰隻能看到她的側臉。
後門燈光昏暗,卻足以看清她的臉色,她一定不知道她紅到耳根的側臉早就出賣了她。
時琰像是想到什麼,眸色變得濃鬱。
再開口時聲音也暗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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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藥膏帶回去,記得按時擦。”
他把藥膏遞給她,江離央轉身低頭接過。
時琰瞧著她的模樣,心裡不禁又柔軟了幾分。
“還有,上次跟你說的來時輝當生活秘書的事考慮好了沒有,打算什麼時候來上班。”
她被周氏開除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碰的壁也夠了,該是時候了。
時琰像是篤定她會去時輝一樣,又問:“明天行不行?”
江離央猶豫了一下,當初沒有拒絕他的提議,就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以防自己找不到好工作急需用錢的時候,起碼時輝的待遇不會差。
她跟時琰什麼牽扯都沒有,到時輝上班就隻是上班而已,時允蘭就算要管也沒有理由了。
隻是沒想到現在時輝似乎真的成了她的後路。
周昂一天不放手,她就一天找不到工作。
周氏她是萬萬不能回的。
可是她要養家人,一大家人張口等著她吃飯,她現在確實急需一份工作,急需要用錢。
時輝給的工資一定是夠她養活家人的。
她咬了咬唇,點頭。
“好,我明天去上班。”
“嗯,明天早上到時輝找李朝做交接工作。”
“好。”
李朝將她帶至走廊,“江小姐,我就不送你過去了,剛剛跟時總見面的事還望你向周少爺保密。”
江離央看了他一眼,“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
“這是時總的吩咐,我隻是執行命令。”
江離央覺得李朝真是一個合格的特助,嘴真嚴。
她到大堂時,警察已經開始處理現場了。
許熙正到處張望著找她,見到她立刻將她拽住。
“央央嚇死我了,你去哪了?”
許熙在一旁觀戰直到警察來了,她才發現江離央不見人,她嚇得還以為她被那伙人的的同伙給掠了去。
“不是喝了酒嗎,我去了一趟洗手間而已。”
正在與梁局交涉的周昂聽到聲音朝她看過來,神色暗了幾分。
江離央走過去,看了一眼周昂,他身上有斑駁血跡,不多,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你沒事吧?”
江離央問道。
好歹是因為她和許熙才打的架,不表示一下關心她良心上過不去。
“沒事,有事你管我嗎?”
周昂看著她語氣幽幽的說道。
江離央沒答他的話,看向梁局,禮貌的叫了一聲:
“梁局。”
“是小江啊,什麼時候回的京市?”
梁局也認出了江離央。
當年因為江父的事,江離央沒少跟梁局打交道。
“回來快一年了。”
“你跟你媽媽過的還好嗎?”
“嗯,挺好的。”
“今兒的事也跟你有關,不過不用擔心,警局這邊會處理好。”
“謝謝梁局。”
江離央禮貌道謝。
梁局還有事要處理,要不是有人請他過來,他也不會親自跑這一趟。
但既然來了,周昂也不是普通人,該他親自監督的還是要監督的。
酒店有監控,事情是那兩個男孩先挑起的,調戲婦女,猥褻,加上聚眾鬥毆。
這也夠讓他們關上一陣。
現場民警都一一做了保密處理,拍了視頻的該刪的都刪了。
周氏總裁為女人打架的事一但上了新聞,影響有多不好,可想而知。
在京市,這樣的企業如果出醜聞,對市容也是有一定影響。
當然,最重要的是跟其息息相關的經濟利益會受到影響。
這也是他這個一局之長之所以要跑來處理打架鬥毆這種小事的原因。
因為所有跟利益權利相關的,一層一層一環一環都是緊密相連。
身在其中的人沒法置之不理。
處理完他把周昂叫到一邊,“怎麼這麼魯莽?”
為一個女人打架鬥毆這可不像是周氏繼承人會幹的事,無論是時家還是周家都從沒出過這種魯莽之人。
周昂遞了根煙給梁局,梁局擺擺手。
“還有工作。”
周昂沒再堅持,他自顧的點上煙抽了一口,而後側身向後方看了一眼。
梁局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去。
“為了她?”
“嗯。”
“什麼關系?”
“沒什麼關系。”
頓了一下,周昂又說:“前女友。”
梁局聞言微愣,隨即點點頭。
“還惦記著呢?”
“嗯,惦記。”
“呵……”
梁局笑了一聲。
“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情種。”
周昂沒出聲。
“你爸媽那邊要替你瞞著嗎?”
“多謝梁局。”
“你小子……”
“下次可別這樣了,這不是你該幹的事。”
“嗯。”
周昂應著又問:
“您跟她很熟?”
“誰?”
周昂朝身後的江離央抬首。
“哦,算認識,前兩年因為她父親的事認識的,這姑娘是個好姑娘,可惜啊………”
“可惜什麼?”
“好好的一個家,因為父親借高利貸自殺,姑娘大好的年華都被毀了。”
梁局跟江宇華也有點交情,江宇華的案子他有過手。
至今他都記得那個長的非常漂亮的小姑娘跪在墓地抱著她爸爸鮮血淋漓的屍體的畫面。
鮮紅的血液一路蜿蜒,從臺階上一直流到臺階下,染紅了她媽媽的墓地,也染紅了走進墓地的臺階。
女孩雙眼空洞呆滯,雙親離世帶來的打擊仿似將她的靈魂也一並帶走了。
那畫面過於慘烈,足以震撼到每個人,即使從警幾十年見過大小場面無數的梁局也被深深震撼到。
至今回想起都令人心痛惋惜。
第75章 真相震耳欲聾
後來她又報過幾次警,皆是因為被催債的人無理騷擾。
那些人在她家門外潑油漆,在她繼母周梅上班的路上惡意圍堵,在她上學的路上跟蹤她……
對這些流氓地痞警方也隻能口頭警告,有的頂多隻能關幾天。
這波人關了還有另一波人。
最嚴重的一次,是她被一伙人綁到夜總會,想讓她以身償債。
她拼死反抗,結果被人扭壞了手腕。
導致她再也畫不了畫。
出警的那天是她繼母周梅帶著警方一起去的,看到女孩的慘樣,周梅當即就給警方下跪,求警方一定要嚴懲這些惡霸。
許是太過著急,她急火攻心,當場腦溢血。
因為搶救及時,命是保住了,人卻癱瘓了。
因為這件事影響太大,太惡劣,於是梁局出面去找了那些惡霸,經過一番談判打擊,這才給了她們母女倆緩和的機會。
後來她把房子賣了,不知道又在哪裡籌了些錢把欠的所有錢還清了。
再後來,他就沒有再見過她。
因為這件事是在他的管轄區發生的,梁局多少有些良心不安。
對她也多關注了些,打聽後才知道她帶著周梅去了隔壁的赫市。
日子過得辛苦卻也挺好。
再見便是現在。
“唉……”
梁局嘆口氣,好好的一家因為一場變故變得支離破碎。
有血緣關系的家人一個不剩,女孩的大好年華也毀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因為手腕受傷畫不了畫,好像都沒能領到畢業證。”
“她父親如果還在世的話,看到她過的如此辛苦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當初自殺的決定。”
“他死了倒是輕松了,留下一個爛攤子給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