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曲宴輕嘆了口氣，然後又點亮了手機的手機，給沈輕禾發了信息。
—下班時間由你定。
信息響起的時候，沈輕禾低頭看了手機。
周曲宴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著沈輕禾的動作，他知道沈輕禾看了手機，而且看完之後還轉頭看向他的方向。
周曲宴將車窗搖下幾分，側頭朝她笑了笑，然後才啟動車子離開。
沈輕禾看著周曲宴的車子離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空蕩蕩的失落感。
好像周曲宴離開之後，周身的空氣味道都不一樣了。
可明明周曲宴才剛走，甚至一分鍾都沒有到啊。
第100章 糾結
時間很快也很慢。
沈輕禾原本想下午時候給周曲宴發信息，沒想到，關嵐先來找她了。
看到關嵐的車時，沈輕禾有些詫異，但還是笑著朝她的方向而去。
“嵐姐”，沈輕禾走過去，垂眸看著駕駛座的人，笑意更濃了幾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哥說的啊”，關嵐笑，俯過身子給她推開車門，“我今天有時間，就想著找你逛逛，你晚上沒約吧？”
“沒有”，沈輕禾搖頭，趕緊上了車。
在副駕駛系安全帶的時候，沈輕禾轉頭看她，“嵐姐，我哥最近是不是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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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啊，不然我能來找你嗎？”關嵐笑，甚至特別貼心的幫她拉了拉安全帶，然後坐直回自己座椅，才又開口，“確實應該跟你哥一塊的，但你也知道，你哥更愛事業，所以我隻能找你了”，關嵐看著她，頓了兩秒才又繼續，“我想請你幫我看看婚紗。”
沈輕禾看著她，後知後覺笑起來，“當然可以。”
她都快忘了，她哥已經和關嵐訂婚了，婚事也確實應該擺上日程。
她猜關嵐找她，或許是因為她哥真的沒時間，又或者，不管怎麼說，她曾經是離婚事很近的一個人，可能會對某些事情或細節有些了解。
關嵐啟動車子，沈輕禾望著窗外，猶豫過後，還是給周曲宴發了信息。
—你可以晚點下班。
周曲宴沒回，沈輕禾也不急。
關嵐的車子開得很穩，目視前方的時候，又輕笑著開了口，“你哥說你爸不怎麼用車，你怎麼不開車？”
“你車技很一般”，沈輕禾笑，倒是實話實說，有人接就接，沒人接打個車也很方便，她不是特別喜歡車。
“哈哈，車子得一直開車才會熟練”，關嵐笑，轉眸看她。
沈輕禾也看向她，這一眼的對視，讓沈輕禾心裡揪揪，她不聰明，但是也不笨，一個眼神之間，她能明白，是真的隻是對著你笑，還是笑著有話想說。
其實關嵐對她不賴，她對關嵐下意識的緊張和不敢深聊，或許是因為心虛，為她哥而心虛。
到現在，她都說不上來，她哥和關嵐之間，這婚事裡，到底有多少真情多少利益。
她不能跟關嵐說，我哥很自私，更何況關嵐自己也自嘲在她哥心裡工作比她重要，可每次看到關嵐，特別是關嵐那樣原本跋扈的人對她這般耐心溫柔，她又總覺得好像不是特別厚道。
別人的命運，不要去左右，她明白，所以她小心翼翼做自己，不抗拒也不多言。
果然，關嵐收回目光之後，開了口，盡管語氣輕描淡寫。
“你覺得你哥會不會再次過河拆橋？”
知道關嵐有話說，但沒想到這麼直接，沈輕禾看向她側臉，愣住了。
關嵐笑，笑著坦然面對沈輕禾此刻愕然的目光，很快又繼續望前方，“你哥是個極度的利己主義者，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他付出什麼都可以，但，有時候他也會翻臉無情。”
“可你，不是已經打算跟他結婚了嗎？”沈輕禾小心翼翼說出這話。
“解他之危”，關嵐淡然開口，又補了一句，“訂婚是我給他的禮物，算是我的誠意。”
“那你現在……猶豫婚事？”沈輕禾垂眸，問出這話。
“不知道，就突然想問這麼一嘴”，關嵐笑，笑得有些苦澀。
不結，好似可以避免所有的傷害，可倘若，沈洲繼其實也並不是那麼抗拒呢，誰知道。
“對了，你之前的婚紗……”
“周家之前的設計師，你可以問問周曲宴”，沈輕禾趕緊開了口，知道他要問什麼。
“嗯”，關嵐悠悠點頭，“好。”
“請你吃飯，想吃點什麼？”關嵐很快又轉移了話題。
可能對她來說，喜怒哀樂佔據的情緒和時間不能太過明顯和漫長。
結婚，不僅僅是私人感情事情，也要考慮家族的利益。
或者，對關嵐來說，家族的利益可以放在一旁，她願意幫助沈洲繼，哪怕不能給他們家帶來什麼，可，至少不能讓沈洲繼害了他們家。
沈洲繼之前過河拆橋再先，所以關嵐會多慮也不難理解。
“我都可以，嵐姐你決定”，沈輕禾笑，像是松了口氣，瞬間活潑了許多。
不聊讓她為難的話題就好。
“好”，關嵐點頭。
“禾禾”，關嵐笑，又轉頭看她，“你知道我們當初為什麼分手嗎？”
沈輕禾看向她，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沈輕禾垂眸猶豫好幾秒，開口的時候微帶嘆息，但很誠實，“我不知道對不對，我印象裡，你們性格合不來。”
關嵐很強勢，沈洲繼，嗯，其實也看得出來，喜歡左右別人，總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這樣兩個人在一起，確實很難長久，度過了最初的熱戀，就會開始爭執和較勁，都會試圖想當這段感情的掌控者。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很轟轟烈烈，但是分開也夠慘烈。
“我還是不及你哥那麼理智”，關嵐笑。
雖然都要強，可沈洲繼更理智，既然合不來，那就算了，沈洲繼可以放棄，但關嵐會更痛苦，明知合不來，卻又舍不得放下，也舍不得自己曾經付出過的所有感情，所以，分手的時候她更痛苦。
沈輕禾也記得，應該是關嵐更痛苦，因為她還歇斯底裡糾纏過一陣，反觀她哥，就隻是沉默了一段時間，便重新好好生活了，當然，沒再談戀愛。
“我現在一直試圖成為他那樣的人。”
關嵐失笑。
“不知道能不能成為，在外面的時候，面對其他人，我覺得我做到了，可回來面對他，好像，又總覺得不及。”
關嵐難得坦誠，或許也正是因為沈輕禾的沉默和中立，才讓她更願意跟她說心裡話。
不然呢，對著誰說，身邊哪一個不是理智的高位者，誰有時間為這種事情過於牽動喜怒。
沈輕禾沒說話，伸了手，握了握關嵐的手臂。
關嵐轉頭看她，溫和笑了笑。
第101章 你現在嘗嘗
吃飯的地方是關嵐定的，到了包間之後，關嵐給沈輕禾倒茶，然後開口問，“跟曲宴還是朋友嗎？”
“嗯？”沈輕禾握著茶杯看她，不解，也心虛。
“你不是說周家以前的設計師嗎？找曲宴出來一塊聊聊？”
“我……我沒有意見”，沈輕禾低頭喝茶，喝了一口才又抬眸看她，“我們關系沒有特別僵，隻是不結婚，不是仇人。”
沈輕禾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得解釋這麼一句。
不過，也多餘，關嵐又不是沈洲繼，沒有那麼喜歡幹涉別人的生活和交友。
“嗯，那就好”，關嵐笑著點頭，然後拿出了手機，低頭發信息。
沈輕禾一直低頭喝水，沒來由的心虛，關嵐雖然不說什麼，但沈輕禾知道，這信息就是發給周曲宴的。
關嵐和周曲宴關系應該真的挺不錯，好像聊得還挺久。
關嵐現實裡不時跟她聊天，但又一會一會的低頭回信息。
兩個人先點了菜，然後等著。
這個等待的時間，對沈輕禾來說，有些難熬，這種難熬的感受說不上，就是在期待和緊張之間來回，然後又覺得時間好想無比漫長。
菜很快上來，服務員沒推門進來一次，沈輕禾的心髒就跟著起伏一次。
不過，服務員來來回回，並沒有周曲宴。
沈輕禾每一次迫不及待將目光望向門口，又失望垂眸。
“抱歉啊，有點遲到”，終於，門被推開，周曲宴的聲音響起。
沈輕禾猛然抬眸。
目光對上，周曲宴的目光看起來很淡然，她甚至都沒問過周曲宴知不知道她在這，不過，看著周曲宴現在這模樣，並不詫異。
周曲宴進了門就直往她們這邊而來，手裡還拿了瓶酒。
“繞道拿了酒，你喜歡這款吧？”周曲宴將酒放到桌上，關嵐的面前。
關嵐側頭看了一眼酒瓶，笑著朝他豎起大拇指。
“喜歡就好”，周曲宴笑，然後開口，“得提前恭喜你。”
關嵐抬眸看他，頗有些無語，但還是開心的。
周曲宴繞到桌子的另一邊，然後拉了沈輕禾身邊的椅子。
沈輕禾聽著椅子被移動的聲音，微微轉頭，餘光瞟他。
“菜點好了？”周曲宴坐下之後，環顧一圈桌上的菜餚，自顧說了這話。
“是，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將就吃吧”，關嵐笑，然後叫來服務員開了酒。
等著酒的時候，先吃了點東西，然後關嵐以茶代酒，舉了舉被子朝周曲宴，“我聽禾禾說，你們家原來有個很棒的設計師，過幾天介紹給我？”
“當然可以”，周曲宴笑，也將茶杯拿起，跟她碰了碰。
沈輕禾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因為周曲宴拿的是她的茶杯，周曲宴剛來，還沒來得及倒茶給他，所以，他順手拿起的就是沈輕禾的杯子。
關嵐似乎並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這頓飯吃得還是很和諧的，沈輕禾坐在他身邊，有點分不清楚，她是跟著關嵐來的還是跟著周曲宴來的。
酒好之後，關嵐起身給周曲宴倒了酒，然後看沈輕禾，“禾禾，要不要嘗一點？”
沈輕禾還是會下意識看向周曲宴。
“她不喝了”，周曲宴開口，然後側頭看沈輕禾，笑，“一會開車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