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名字裡有這個字。」
……
他現在已經可以很靈活運用狗頭,但我恨死當初給他發狗頭的自己了。
「不過不是這個原因。」
我給他發了一個問號狗頭。
「水老師是語文老師,應該可以看得出來。」
我的指尖都不自覺動了動,給他發了一條語音,「鄭軼,你是不是又去上網搜教程了?」
他一時沒有回消息,「對方正在輸入……」停停滅滅。
最終他給我發了一個小臉通紅的熊貓頭。
「我還在學習,以後會創新的。」
11
我和他沒有正式捅破窗戶紙,好像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我佯裝不經意碰到他的手,他沒有猶豫,立刻反握,問我,「水老師,我是出師了嗎?」
何止是出師啊,他都把老師搞定了。
十一月底,我發了一條想法,「陶白白說,摩羯座十一月會走桃花運,我信了。」
底下第一條評論是個熊貓頭表情包,id 是「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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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這是官宣嗎?」
「我磕的 cp 真的成真了?!」
「我好像一條狗。」
……
我看著那些評論樂不可支,鄭軼捧著手機在滑動屏幕。
「你也在看評論?」
他搖了搖頭,「我在看你的小說。」
!!!
我當時立馬就跳了起來去搶他的手機,結果被拌倒在他的懷裡,額頭恰好磕在了他的下巴上。
「沒什麼好看的啊!!!」
「這也是學習的一個方式,」他把手機舉高,我夠不到,「而且,看你的小說,可以更好了解你的觀點。」
我羞憤欲死。
「你有什麼不能直接問我,還要看我的小說?」
他沉默了一陣,竟然真的在思考。
「我會員的錢不就浪費了?」
我一把把他手機搶過來,藏到身後,「發圖也要會員的,你每天發一個熊貓頭,別虧了。」
於是他真的在他的想法裡兢兢業業發起了熊貓頭,五十多天,每天不一樣。
那些為了磕 cp 關注他的人怕不是會覺得他是個傻子。
鄭軼還聽了那些人的話,把水印去掉,在發完熊貓頭之後,他發起了狗頭……
除了評論我的回答想法,就是每天打卡一樣發表情包,沒有浪費他一天的會員。
我忍不住去問他,「你缺會員這錢嗎?」
他露出嘴角的小梨渦,「有人因為表情包吸引過來,就有可能知道你和我的故事,有很大一部分人會因為好奇和意猶未盡的心情去看你的小說,自行填充我和你的故事。嗯……這就是磕 cp 的快樂。」
我淚目。
他是天使!
他真的有認真學習努力創新!
我掛到他脖子上,親了他的下巴,「你是怎麼喜歡我的?」
他的手護在我的腰上。
「是一見鍾情,也是怦然心動。」
番外 鄭軼
鄭軼是個無趣的人。
他是個長得帥的無趣的人。
所以他不缺追求者,有男有女,但是都在膩了他的臉,了解了他的靈魂後選擇離開。
皮囊會老去,木頭美人再美也會恨他是塊木頭。
鄭軼也不在乎這些,他的世界裡,愛情的佔比也不大,所以他一直秉持著無所謂的態度。
直到他哥哥嫂子去旅遊,他去接小侄子放學。
遇到一個推著小電動車,長著一雙笑眼的姑娘出來,披著頭發,穿著簡單的黃色衛衣和牛仔褲,她和學生打招呼,和老師打招呼,沒有看到他,他卻感到心髒的猛然跳動。
他想起來怦然心動裡的一句臺詞。
「我們生命中會遇到很多人,有的黯淡無光,有的色彩豔麗,有的光彩照人。但是偶爾,你也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麗的人。當你真的遇到,其他人就此變成匆匆浮雲。」
「彩虹般絢麗的人……」
就長了那個模樣。
他開始期待下一次去接鄭子軒,可不用等,第二天,他因為車去保修坐了地鐵。
於是他再次在一片浮雲中看見了彩虹。
而她也在看他……
甚至眯起眼睛看,這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看到她低頭,他松了口氣,心裡卻有些失落。
結果下一秒就猝不及防的和她對視。
然後似乎嚇到她了。
鄭軼摸了摸自己的臉,頭一次對自己的相貌產生懷疑。
視線飄忽了一下,就落到那把小粉傘上。
他叫她等等,但是上地鐵的人太多,他沒能擠出去,而她也沒聽見。
他隻好在下一站下車,坐上回去的地鐵,盼望著她還在原地。
看到她背影的那一刻,他松了一口氣。
遞給了她傘,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又不想浪費這次機會。
「剛剛在地鐵上,你一直在盯著我看。」
說完他就後悔了,這樣說好像在怪她。
「要收費嗎?」
他想,這是有趣的靈魂。
在她慌亂地語無倫次的時候。
鄭軼難得機智了一回,「給你打個折?」
然後他如願以償。
他等著她給他發紅包或者轉賬,這樣就可以拒絕那筆錢並且順理成章地開啟話題。
可是直到第二天晚上,他要盯穿的聊天框都沒有消息。
他有些焦慮,她是不是把他忘了?
鄭軼再一次對自己的容貌產生了懷疑。
他上網搜,如何巧妙的打招呼。
有人說,發表情包。
他發了表情包,可是石沉大海。
這一晚上他沒睡著,從床上爬起來躺下,躺下爬起來,下載了各個當紅的社交軟件,學習社交技巧。
於是他就看到了那個截屏。
他熬著,熬到了早上八點,給她發了截圖,問她:「是你嗎?」
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雖說他不善交流,但聰明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
他又去搜索如何和女孩子聊天。
有人答:哈哈哈是緩解尷尬的萬能句子。
有人說:可以順著女生喜歡的話風聊天,比如~,比如疊字,比如擬聲詞,比如表情包。
他一條條記下來,並且學以致用。
得到了比較良好的反饋。
但這種機械式的運用太過死板,面對頭腦敏捷的人來說,這些不是什麼時候都行得通。
他翻到了她新發的朋友圈,意識到教書學生是個切入點,於是他又立馬記了下來。
要嘗試引起她的注意,但不要引起對方反感。
他想了想,給自己換了一個她喜歡的表情包頭像。
果然有用,他有不著痕跡的試探她,加深了她對他的印象,今天的行為,他可以給自己 89 分。
剩下 11 分,要追到她再給,不然他就是 11 那兩根棍。
不成功,便成仁。
她主動和他發消息,他驚喜之餘又有些迷茫,還有隱隱的擔憂,怕她知道他是一個無聊的人就再也不想理他。
「你對熊貓頭怎麼看?」
他覺得有些滑稽,但是一個不錯的社交工具,於是他選擇了可愛一詞。
「那不太會說話,情商不怎麼高的人呢?」
他立馬心驚肉跳,這不是在形容他嗎?
他措辭了很久,才想出了一個不錯的回答,「這不是評價一個人好壞的標準。」
對,就是這樣,雖然他不太會說話,而且情商也不高,但是他人很不錯。
「如果有人特別愛看帥哥美女,你會不會覺得他們很膚淺?」
鄭軼感到有些棘手,因為他是一見鍾情,但是一見鍾情還有另一個說法叫見色起意。
他必須化解這個尷尬並且為一見鍾情正名。
「哈哈哈哈哈,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為什麼要排斥美好的人和事?」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有人出於苦衷,瞞了你一些事,你會生氣嗎?」
他現在沒有表達心意,因為他想徐徐圖之,這也……沒什麼吧?
他發了一個狗頭,「人都有秘密不想讓人知道,不傷害別人的話,尊重就好。」
他感覺自己應該回答的還不錯。
鄭子軒和他說他們班的語文老師知道他的名字,他就順勢問了一下,結果得到了一個令人意外的答案。
他知道周五他們有班會課,雖說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她,但他還是挑了一陣子衣服,心懷忐忑的去了學校。
見到她之前,他如行屍走肉,見到她之後,眼前都仿佛有了特效,周圍的一切都虛化了,隻有她一人清晰。
他愣了一會兒,才下意識走過去,走到她跟前,他猶猶豫豫,有些不敢確認。
在得到肯定回答後,他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恰好腦中想起了自己做的功課,「要時刻關注對方的狀態。」
於是他問,「你不冷嗎?」
腦海中又響起一句,少說多做。
他便把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鄭子軒是個意外,他冒冒失失的一句「小嬸」,頓時讓鄭軼警鈴大作。
要把握分寸,不能讓對方感到不適。
他就捂住了鄭子軒的嘴。
在短暫分別前,他們約好了見面,並且她還關心他冷不冷。
鄭軼伸手是為了證明自己話的真實性,但看她的怔然,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還是有些冒失。
在主題班會課上,班主任很會把握節奏氣氛,但他心不在焉,畢竟他隻是小叔,感情不到位。
他向鄭子軒打聽她,鄭子軒說,「語文老師,笑起來好看,但是上課可兇了!」
他又捂住了他的嘴。
這話他不愛聽。
他想了一節課要和她聊什麼,思來想去發現隻有鄭子軒,可是她生氣了。
他不理解。
今天是挺冷,他腦袋都有些疼,但他沒有在意。
因為他渾身的關注點都在她身上。
他也想和她吃飯, 但是他怕拒絕,也怕她為難。
所以他的心中有一點點的膽怯。
結果就是她要把大衣還回來。
可能女孩子真的不怕冷吧。
他記得他大學裡的女生在冬天還能穿短裙,他看著就冷。
人和人的體質真是不一樣。
晚上他就感覺到不舒服, 但是沒在意,知道第二天頭重腳輕,咽喉腫痛,頭腦發熱, 他意識到不行了,
給鄭子軒煮了粥, 自己吃了退燒藥睡下,隻想到讓鄭子軒不要亂跑,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所以他乖巧聽話地接受了她的照顧, 甚至睡得更甜。
床頭的手機振動擾了他的美夢, 這讓他有些煩躁,聽到對面陌生的男人的謾罵, 他更加莫名其妙。
手中的手機突然關機,那個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睜開眼睛,看著手機發了會呆,猛然坐起來還差點又倒了回去。
這不是他的手機。
帥是真的帥。
「他他」他走到客廳, 看見了她,跟著她走到了廚房, 原來這不是夢。
那那個男人和她是什麼關系?
他替她檢查手機,聽到那個暴躁的男音壓抑著怒火。
還好隻是哥哥。
雖然頭腦發漲, 意識不清, 但他也知道這事不能讓她獨自面對,所以他跟了下去。
見到了她的哥哥。
他道了歉, 送他們離開,順從的聽著她哥哥的敲打施壓,以及他對自己妹妹的維護和愛護。
罰款是次要, 他知道她哥哥不放心他, 要有個渠道可以聯系他看到他。
他也不介意。
鄭子軒聽多他奶奶對鄭軼的催促,也有心推波助瀾, 但是這確實有可能危害到她的安全, 他還是沒有考慮周全。
她哥哥後來和他說, 「你還不錯,如果那天你沒有跟她下來,我不會把她交到你手裡。」
幸好, 他是個理智的,還不錯的人, 順從心意,也把握到了機會。
他一次又一次地學習,一次又一次地摸索, 和她相談甚歡, 情投意合。
他便意識到,他或許是一根木頭,還是一根扶不上牆的木頭, 但是有一種春天的存在,能夠讓他努力地煥發生機,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