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特別喜歡又心疼的反派角色。
我有,我為了讓作者給他一個美好結局,不惜夜以繼日的追更,評論,打賞。
跪求大大給崽崽一個完美結局。
結果,結果作者坑了。
臨了還讓反派為愛自掏心房,被男主嫌棄地一劍刺落。
天要亡我,作者,敢不敢出來 solo。
作者:你行你上。
然後,我就穿書了。
「1」
這是我穿書的第十五天。
也是我最喜歡的角色,顏無君進入劇情的第一天。
今天跟小說中寫的一樣,陰暗的天、淅淅瀝瀝的小雨、料峭的寒風。
顏無君死了。
我撐著把黑傘,一襲寡淡的黑色長裙,極致張揚的紅唇,身後跟著體塊不小的保鏢。
當著一行人詫異的目光,我將他墳前的菊花清走,放下了一枝桂花。
月桂,是顏無君最喜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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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第一百三十七章跟女主說:「我當時多想有人為我放一枝月桂,可惜,我的親人從不關心我,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喜歡什麼花。」
我在內心瘋狂流淚,我的崽啊,媽媽給你送月桂來了。
但我並沒有看見顏無君的鬼魂。
他的照片明媚絢爛,白色的襯衫,幹淨的笑容,是傍晚海邊用衣角逐風的十五歲少年。
與潮湿的雨季格格不入。
顏無君的姑媽假惺惺地上前,僅用眼神掃了一眼墳前的花:「女士您是?」
大抵是看我不好招惹,顏無君口中那個刻薄囂張的姑媽小心翼翼,低眉順眼。
「我啊……」我將傘沿抬了幾分,冷漠地打量女人醜陋的嘴臉。
「我是顏無君的愛人。」
此時一陣詭異的風吹得我裙擺搖曳,我看向朦朧的煙雨中,墓碑裡的那個少年仿佛活了過來。
就站在雨中。
慘白的臉,陰暗的神色,渾身散發著怨氣。
「你想幹什麼?」他問。
人潮湧動中,我與他四目相對。
果然,我賭對了。
我終於能抓住他了。
「2」
這是一本靈異文,女主風瀟瀟天生陰陽眼,飽受折磨,直到遇見了男主,一個活了千年的天師。
兩人攜手收服厲鬼,解決災難,漸漸暗生情愫,最後幸福地在一起了。
而顏無君是一隻不求回報,守護她的厲鬼。
葬禮這天,顧瀟瀟無意間看見了他,並給他撐了一把傘。
僅僅是一把傘。
片刻的庇護。
我穿來的身份,隻是一個原著中沒什麼戲份的普通富二代,沒有陰陽眼,看不見顏無君。
但根據書裡的設定,如果厲鬼想讓你看見他,便會主動在你面前顯形。
顏無君想讓我看見他了,我們的關系更近一步了。
不愧是我。
顏無君飄了過來,手裡握著一枝月桂,是我放在他祭壇前的那枝。
各種的祭品,他隻帶走了那枝不起眼的花。
他的姑媽聽完我的介紹,哭哭啼啼起來,虛情假意地訴說著獨自撫養顏無君的艱辛:「君君這個孩子向來乖巧,都怪我沒有用,供不起他讀書,還讓他為了給我看病掙錢,在工地發生了意外,那麼高的樓,高空作業連措施都沒有完善,可憐了我家君君。」
我笑了。
字裡行間無非賣慘,要錢。
「哦?讓你兒子上最好的私立高中,讓他輟學打工,這也算含辛茹苦?」
女人的臉色驟變,我知道,這場葬禮,也不過是她的幌子,為了讓工地多賠一點。
為了這一點錢,遲遲拖了二十四天才讓顏無君下葬。
顏無君的神色變了,他神色難辨地看著我,小巧的桂花點綴在他指尖,可愛又漂亮。
「我還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我還可以趁熱打鐵討好一下崽崽。
「據說顏無君十五歲父母雙亡,留下了一筆不少的撫恤金,現在他二十歲,你猜這筆錢去了哪裡?」
「你在胡說什麼,是不想君君安息嗎?快把她趕出去。」女人暴跳如雷,尖叫著打斷我的話,但抖動的肩膀卻彰顯了她的心虛。
我從包裡拿出我的名片扔在她的臉上,尖銳的菱角將她的臉劃出一條細痕。
或許幾分鍾前,她還內心裡偷笑著覬覦這張卡片吧。
但很快,我就會讓她知道,什麼叫自作孽。
「我會讓我的律師來找你的。」
「3」
我離開了墓地,軟爛的泥土地把我精心挑選的高跟鞋沾得斑斑點點。
但問題不大。
我看見顏無君跟了上來,他一直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我稍微瞥向他一點,他就開始後退。
這個時候還是這麼可愛呀。
我內心慶幸,居然能接觸到喜歡的角色,還有機會改寫他悲慘的結局。
顏無君本可以當一方惡鬼,憑他的實力,躲開男主,舒舒服服過鬼生,是很輕松的事情。
但壞就壞在他貪念女主的溫暖。
就那麼幾分鍾。
便讓他此後都不求回報地守護女主,為她做了諸多的錯事。
沒想到作者不當人啊,還要給他安排復活,又為了救女主,讓他親手挖心。
人的身體是會痛的,可是此時的顏無君怎麼會在乎。
這波屬實是把豬養肥了宰。
我加快腳步上了車,顏無君剛剛成了鬼,還不知如何運用自己的能力,進入封閉的環境中。
於是他愣在了原地。
從後視鏡,可以看見他微微皺起的眉,漂亮的桃花眼裡全是迷惘。
他還握著那枝桂花,花朵被雨水淋得蔫了不少,想來是在墓園裡被雨摧殘的。
我拉開了車門,對著他,對著空氣輕輕地說:「你可要決定好。
「上了我的車,是人是鬼都跑不了了。」
顏無君沒有片刻糾結,從煙雨裡,從我的夢裡,來到了我的生活中。
「4」
我在家裡養了隻鬼,豔鬼。
顏無君每日會在我的窗前,用他透光的身體,幫我阻擋窗外和煦的陽光。
他的眉眼被光暈染,神聖而勾人。
那場雨季沒持續多久,很快見了晴。
我在床上朝顏無君勾手,滑落肩頭的睡衣帶,讓他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隻能支支吾吾地說:「人鬼殊途。」
「這有什麼?」我起身伸了個懶腰,等他反應過來時,我已經來到窗前,伸手去摸。
他緊張得慘白的臉都湧上了血色般。
但我隻是越過他,將窗戶推開。
可我沒要放過他,就著曖昧的姿勢,勾起唇角:「我說過我是你的愛人呀,愛情沒有國籍和種族之分的,顏小同學。」
顏無君一瞬間消失了。
近來他的鬼術會的越來越多,越來越熟練,這就是證明。
追人,啊不,追鬼嘛,有點挫折很正常。
我沒有灰心,剛要拿水杯喝水,卻看見原本見底的水,詭異般地滿了。
而窗簾後,一個颀長的身影若隱若現。
「5」
我知道顏無君每天晚上都會出去打架,他天煞命格,放在鬼裡就是唐僧肉。
我也知道,如果我不讓他去打架,他以後打不過男主就會被其鎮壓。
每天晚上我都能隱約感知到他虛弱地回來,站在我的床邊陰惻惻地看我,我就心疼。
看來我得去找一次男主。
男主對鬼物的容忍度幾乎為零。
於是我告訴顏無君:「我要出門了,今天你得乖乖留在家裡,不要跟著我。」
顏無君很錯愕,很快又轉為一貫的面無表情,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冷意。
這是我極少能找到男主的時候,男主顧聽寒,每年都會受邀參加名流舉辦的拍賣會,尋找能為他所用的古董法器。
我的身份雖然戲份不多,但也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在受邀行列。
論財力,不輸書裡任何一個角色,顧聽寒想要的琉璃盞被我以幾千萬的天價拍下。
而拍賣結束後,我以最快的速度約見了他。
我知道這座琉璃盞對他而言很重要,所以這次的拍賣,我勢在必得。
顧聽寒正襟危坐,一副老幹部的做派,讓人給我沏了壺茶,女主風瀟瀟被他晾在一旁數珠子。
儼然一副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摻和的架勢。
真該讓顏無君瞧瞧,追風瀟瀟就該吊著她,也難怪他玩不過顧聽寒。
我直話直說:「先生想要這座琉璃盞,我也可以讓給您。」
顧聽寒人設就是毒舌,冷不丁刺人:「所以呢?這次喊價幾千萬。」
我皮笑肉不笑,從容應對:「說笑了,在下隻想與先生交換那枚鳳紋勾玉。」
原著裡這枚勾玉至邪至陰,對顧聽寒沒什麼用,卻可以讓鬼附身其中,短暫擁有實體。
曾經顏無君想要,為了觸碰風瀟瀟。
他費盡心思,不惜布局困住顧聽寒,卻被風瀟瀟誤以為要殺人,爭鬥中用寶物刺傷了顏無君。
我的小心思自然瞞不住有通天本事的顧聽寒,他僅是一瞬天眼,就拆穿了我。
「鬼物陰晦,長久沾染,會削減壽命。」
「據說先生有一準則,便是不問無緣之事,想來你我二人也算不上有緣。」
不多管闲事是男主的信條。
別多管闲事是我對他的回答。
「6」
最後我還是拿到了玉佩,剛出門,我就打開盒子查看。
我不太信顧聽寒,這種人狡猾奸詐,既然他開口勸過我,那這交易就沒有那麼順。
盒子一開,裡面正正方方躺著那枚鳳紋勾玉,在陽光的反射下,通體發光。
而我一拿起,鳳紋就慢慢變了形狀,最後變成了龍紋。
鳳紋屬陰養鬼,而龍紋屬陽,則會反噬鬼魂。
嘖,老狐狸,居然用障眼法。
我氣了,到頭來居然是我沒玩過他。
這個老六,我真的會謝。
我馬上帶人回去找他,但包間裡哪兒還有他的影子,早跑得一幹二淨,連茶水都沒剩下的。
我連盒帶玉佩丟給保鏢,語言裡壓制不住怒火,一字一句道:「把玉佩賣出去。」
一想,說不定又會被顧聽寒買回去,到時候用來對付顏無君,不行,我馬上轉口。
「送去我國外的保險櫃裡鎖起來,鎖得死死的,不要有任何人能找到。」
保鏢不問,連忙帶走。
我上車,就看見坐在後座的顏無君,他身上血紅的煞氣翻滾,雙目猩紅,狹小的空間裡宛如煉獄。
他已然在失控的邊緣,是個極度危險的瘋子。
這一刻我毫不懷疑,要是我拿著這枚玉佩上了車,他會懷疑我,進而會殺了我。
變成厲鬼後,顏無君會被影響,會變得多疑冷血,若是他殺過人,那就會喪失僅存的、人的理智。
我佯裝沒事,上了車,並讓司機開車。
我看見顏無君身上的鬼氣爬上我的身體,冰冷的,帶著刺痛的感覺,反復地纏繞著我的右手。
我很快反應過來,那隻手,剛剛跟顧聽寒握過手。
「你說過,上了你的車跟你回家,你現在想殺死我嗎?」
顏無君還處於被激怒的狀態,但我不怕。
他吃醋了,就代表我在他心中的確有地位了。
順好顏無君的毛也很簡單,用原著女主百試不爽的招數,哭。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雖然隻有一團冰冷的空氣,然後我就開始抽抽搭搭。
前座的司機用中邪了的目光看我,他可能在想囂張跋扈的千金大小姐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顏無君有一絲慌亂,雖然他表情依舊冷硬,但我看出來了。
「嗚嗚嗚……我被詐騙了幾百萬,你不安慰我,還兇我。」
四周陰陰的冷氣噌地消失了,顏無君的手停在半空,他明明是隻鬼,現在卻比人還慫。
良久,他一字一句開口:「我帶你追回來。」
我:?
崽,這可不興追。
「7」
我不讓他追,但不代表我要咽這口窩囊氣。
在顏無君口中得知了對方可能要去的目的地後,我讓司機下車,自己開車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