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再說我蹭沈星辰熱度,我真的會忍不住殺到他家去往他家扔大便和蟑螂。
從沈星辰歸國以來,我都快被他蹭禿嚕皮了。
要發瘋大家一起瘋。
我氣紅了眼,直接把那天多留一個心眼錄下來的完整對話上傳,揭開童採薇的綠茶真面目。
那段童採薇自白和沈星辰聯系的茶言茶語格外清晰。
於是,本來還在指責我的看客紛紛倒戈,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你們看沈星辰平板畫面,進度條都沒跳緩存,根本沒看夏彌節目,深情裝的!」
「茶哥茶姐鎖死,不要再打擾姐姐姐夫了!」
但是我忘了把後面和霍繁的對話剪掉。
熱搜有些跑偏了。
「夏彌未婚夫涉黑」、「夏彌未婚夫黑道大佬」、「禾泰豢養殺手組織」……
路人猜測我是不是和霍繁關系不和,故意借捶童採薇暴露禾泰黑幕。
我:「……」
想象力是挺豐富的。
我點開霍繁頭像給他發消息:「我們去領證吧,明天。」
然後截圖發到圍脖,配文:「十秒鍾過去了,我的未婚夫怎麼還不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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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截圖:「三十秒過去了,我的未婚夫還不回我,委屈,流淚,午夜傷心的玫瑰。」
於是,凌晨三點,「夏彌在線催婚」的熱搜成功蓋過所有話題登頂。
要瘋就瘋得徹底一點。
13
發泄完,我舒服ṭũ̂₀多了,心滿意足去睡覺。
再醒來,已是下午一點。
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看消息,一大堆小紅點。
都是合作過的導演、演員、劇組工作人員發來的問候和祝福,但最醒目的還是置頂的霍繁。
凌晨四點十二分。
「彌彌,周末民政局不上班。」
凌晨四點十五分。
「我沒有拒絕的意思,相反,我非常榮幸收到你的結婚邀請。」
四點二十七分。
「你生氣了?」
「對不起,我就不該睡覺的。」
四點三十五分,霍繁拍了拍自己,說:「我們周一早上去好不好?」
……
早上七點零九分,霍繁拍了拍自己,說:「彌彌,晚安。」
而熱搜上,「夏彌在線催婚」仍穩居榜首。
童採薇和沈星辰現在是板上釘釘的「茶哥茶姐」,我得意地叉腰。
早看你倆不順眼了。
得意完,我問霍繁在幹嘛。
他秒回:「我在你家樓下。」
14
我坐進副駕駛,隨口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張助理不在?」
「嗯,他去國外出差了。」
霍繁沒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我想著他半夜醒了早上七點還沒睡著,應該是補了覺才來不久。
他傾身過來,我嚇得繃直了身體。
脖子上有涼涼的觸感垂下。
「這是……荊棘玫瑰?」
吊墜中間是一顆剔透奪目的紅寶石。
霍繁似乎有些緊張,聲音飄忽:「之前就想送你的,拖到現在才做好。」
我翻看吊墜背後,刻著我和霍繁的名字縮寫,還有一個土裡土氣的小愛心。
……現在才做好的原因是設計師不肯在後面刻愛心嗎?
霍繁:「要去我家吃飯嗎,我爸媽很想見見你。」
自我和霍繁訂婚後,和他父母也就逢年過節吃個飯,反倒是霍繁,經常往我家送一些禮物補品。
這樣想來,我這個未婚妻太不稱職了。
我點頭,問:「要不要先去買些禮物啊?」
霍繁發動汽車,調轉方向盤:「我已經準備好了,在後備箱。」
他想得倒是周到。
不過不是我準備的,總有些過意不去。
霍繁許是看出來了,撩人而不自知地補上一句:「我們一起送的,你別難為情。」
他最近很愛說「我們」這兩個字,讓我真的有一種戀愛 ing 的感覺。
半個小時後,我們到達霍宅。
剛下車,就見一個本來在挖泥巴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跑過來:「舅舅你說好今天陪我畫畫,怎麼天不亮就出去現在才回來!」
見到我,她一個急剎車停下來,眼珠子不停轉悠:「哦~原來是接小菩薩舅媽去了。」
我不太懂和小孩子相處,聽她叫霍繁舅舅,應當是霍繁的外甥女。
以前沒太關注霍繁的家庭成員構成,倒是這小孩兒沒見過我卻認識我讓我詫異。
我尷尬地當場手舞足蹈,向霍繁拋出眼神求救。
霍繁一手提著禮盒一手牽住我往屋子裡走。
「霍毛毛,離你舅媽遠點,她對不乖的小孩兒過敏。」
15
霍阿姨捧著果盤半攤在沙發上,哭嚎著:「那小子說要帶人回來吃飯,怎麼還不回來,他到底行不行啊!」
旁邊,霍叔叔剝完一瓣柚子遞給她:「別隨便說霍家男人不行。」
我更愧疚了,瞪霍繁一眼。
都怪他不早點叫醒我。
霍繁無辜地挑了一下眉。
「霍阿姨,霍叔叔,我來晚了,不好意思。」
飯桌上,霍阿姨很熱情。
「對了,聽說你們打算領證了,想好在哪裡辦婚禮了嗎,阿姨看過了……」
霍阿姨開始激情講解她看好的場地。
果然,發瘋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偷偷看霍繁。
他眼尾上揚,還在慢條斯理地撥著白米飯,動作優雅而做作。
他怎麼就知道幹飯?
飯後,霍毛毛拉著我的手往樓上跑,說要帶我參觀。
走進一間看上去布置有些年頭的房間,但打掃得很幹淨。
霍毛毛神秘兮兮地從抽屜裡拿出一沓東西遞給我。
「舅媽,我告訴你個秘密!」
我一一翻開,發現照片裡穿戲服的小女孩兒很眼熟。
越看越像……小時候的我?
霍毛毛:「這些可都是舅舅的寶貝!」
她又翻出來一個盒子,打開,竟是一尊菩薩雕像。
隻是,雕的似乎是五歲的我。
「我媽說,舅舅小時候考試老不及格,有一天晚上看見他跪著對電視裡的你念念叨叨,結果那次考試考了 61 分!」
「舅舅說你是他的神,還偷偷把外公拜的財神偷偷換成你的雕像,過了大半年才被發現,被打得三天下不來床!」
我不知是該好笑還是該無語,忍得嘴角抽搐。
霍繁黑著臉推開門。
「霍毛毛,我要把你的 GG Bond 全發賣了。」
16
周一,我和霍繁去領了結婚證。
拿到紅本本時,我還處於一種極度不真實感中。
霍繁倒是喜氣洋洋地掛著笑,不停地打電話。
「是的沒錯,我領證了,記得把官網背景改成囍字。」
「抽獎,抽我老婆的一萬粉絲發紅包吃喜糖。」
「給我發通稿,外網也發,發滿!」
我環著手臂沉思,看霍繁忙來忙去,等他終於歇下來。
「霍總,你好迷人,讓人忍不住想探索。」
霍繁害羞:「彌彌,你別這樣說,我招架不住。」
「……」
我:「你千篇一律的外表下掩藏的千變萬化的靈魂真是讓人充滿了好奇。」
霍繁一撩頭發:「不,我的外表和我的靈魂同樣地迷人,等著你來發掘。」
「……」
17
《燎原》最後總票房高達 37 億。
對於我的第一部電影作品而言,口碑票房雙豐收,這是一個非常優異的成績。
SHINE 珠寶大賽的熱度也比預計中還高,最後的獲獎作品制成後會公開拍賣,拍賣所得承諾全都捐獻給貧困兒童。
這一舉動連帶著禾泰的市值也上升了不少。
簡直是我和霍繁雙贏的局面。
霍繁嘿嘿傻笑:「我沒說錯,彌彌就是我的福星。」
而沈星辰就倒霉了,也不知道他去國外進修了些什麼,演技大倒退,人品上的缺陷也暴露出來。
他就像曾經的我,又不完全是曾經的我。
無論他做什麼,都擺脫不了「夏彌那人渣前任」的評價。
但他臉皮厚,索性美美接受這個稱號,人前人後總是提起我。
轉眼,到了一年一度的電影之夜。
經紀人那邊傳來消息,《燎原》入圍了好多獎項,問我這次要不要出席。
我很猶豫。
即使我已經不在乎,但雛菊事變給我留下的陰影實在太大了。
霍繁淡定鼓勵我:「沒關系彌彌,你放心大膽地去,就當回家了。」
我才知道,這次電影之夜的舉辦場地是由禾泰贊助的。
在電影之夜舉辦前一天,我官宣了行程。
沒想到後腳沈星辰就轉發了我的帖子,還附上一句「玫瑰之約」。
成不要臉了。
18
電影之夜當晚,我很忐忑。
怕發生變故,怕舊事重提,怕舊人相見。
車子從酒店開往現場的路上,我發現有些不對。
酒店距場館一公裡,而這一公裡內,人行道旁井然有序地擺放著盛放的玫瑰,擠滿了各家應援的粉絲。
到達場館,巨大的廣場上更是擺滿了各色玫瑰花籃, 裝點得好像一座馥鬱的玫瑰莊園。
望著窗外搖著小旗子叫我名字的粉絲和滿眼的玫瑰, 我怔然,心中湧起一陣酸脹和感動。
進入場館, 我落座後發現,沈星辰並沒到場。
坐在頒獎嘉賓席的霍繁揚起嘴角, 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直到主持人念出最佳女演員獲得者夏彌時, 我還在發愣。
滿堂的粉絲尖叫與鼓掌聲讓我回過神來。
站在舞臺中央,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回來了。
被肯定的自豪與激動,付出後得到回報的滿足。
給我頒獎的是霍繁。
他說:「夏彌,你值得這一切。」
19
晚會結束, 我和霍繁手挽手從出口離開。
沈星辰穿一身白色西裝在出口守株待兔。
我才知道他不是沒來,而是沒邀請函被攔在了外面。
當著眾媒體的面, 他手中拿著一支紅玫瑰遞給我:「彌彌,我知道你們隻是商業聯姻,我是來為當年的事道歉的。」
我下意識捂住鼻子:「你別ťũ̂₈說話了, 你一張口就像化工廠的排放管道一樣, 酸臭酸臭的,太味兒了。」
沈星辰表情一僵。
霍繁在旁邊添油加醋:「呀噫, 你這玫瑰好眼熟, 不會是偷的廣場上的吧,我待會兒讓人去調監控。」
沈星辰臉上飛快閃過一絲心虛, 沉著臉道:「你們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嗎,夏彌,你都被他帶壞了!」
霍繁豎起食指:「噓,別說話, 看你身後。」
我和沈星辰一同懵圈地看過去。
兩名身穿制服的叔叔快步走來,亮出證件:「沈星辰, 你在國外涉嫌一起肇事逃逸,請跟我們走一趟。」
20
回去的路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沈星辰怎麼變成法制咖了。
霍繁翹著二郎腿,情緒激動指著車窗外:「彌彌你看, 今夜海城的玫瑰都為你一人盛開。」
「你的粉絲好愛你,將整座城的玫瑰都買來了, 還有我從隔壁城市空運過來的。」
此時已散場,我看見那些粉絲在向路人分發玫瑰。
「真的有很多很多人愛你。」
「我也很愛很愛你。」
我打開車窗,朝外面大喊:「謝謝你們!我也很愛你們!」
粉絲們眼睛亮了, 不停朝我揮手吶喊。
霍繁扯著我的胳膊:「那我呢?不會真像沈星辰說的那樣, 你對我隻是商業聯姻吧?」
他扭扭捏捏地裝可憐。
我轉頭一口啃在他臉上。
「愛你!超級愛你!」
21
半個月後,公安出了一則通報, 感謝熱心市民霍某提供的關鍵線索,藝人沈某某於美國無證駕駛, 肇事逃逸致傷者死亡一案告破。
我踢了一腳沙發上在選婚紗照的霍繁, 冷笑:「你昨天下午幹嘛去了?」
他放下電腦, 神情驕傲:「我很大度地去看望沈星辰了!」
昨天的熱搜被霍繁刷屏。
熱心市民——禾泰總裁霍繁現身海城公安。
洶湧的媒體將他圍在中間,一排排話筒將他淹沒。
霍繁狀似失望:「我是專程來看望沈先生的,但是被他拒絕了。」
他摳著腦袋, 仿佛很不解,「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拒絕?」
他望著鏡頭問記者。
「你說,他到底為什麼拒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