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文男主出現後，我將教養好的女主還給他。
曾經的乖戾少女長成了大家閨秀，兩人郎才女貌，自然再沒有我的餘地。
我騙她說去給她買城北的桂花糕，一走了之。
可沒曾想，兩年後，我受邀回國。
剛下飛機，就被人綁進了車裡。
「哥哥，」她的聲音裡透著瘋狂，「兩年了，我的桂花糕呢？」
1
「哥哥。」
有人在敲門。
我睜開眼，人卻還在剛剛的夢裡緩不過來。
徐秋姚推門進來了：「怎麼還沒醒？是昨晚沒休息好嗎？」
我下意識捉緊了被子，冷聲道：
「你怎麼直接進來了？」
少女的動作一頓：「抱歉，我現在出去。」
她眉眼彎彎，留下了一杯熱牛奶。
而我揉著腦袋下床，毫不猶豫地把牛奶倒進了洗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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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牛奶質地粘稠，遲遲流不下去。
十五歲的徐秋姚已經很會偽裝。
這時候的她，最喜歡用人試她新研究的藥。
2
這是本豪門救贖文。
徐秋姚作為女主，從小被父母打罵，童年悲慘，導致性格瘋批，表面上卻乖巧聽話。
而我是徐家的養子，他沒有血緣關系的兄長，長大後見面，被安排住在一起照顧她。
第一次見面，她就給我準備了花。
可當夜，花裡就鑽出來一條毒蛇。
3
「哪兒抓的毒蛇？」
早餐桌上，我像闲聊似的問出了這句。
徐秋姚神色不變，姿態坦然：「哥哥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她比我小四歲，身材嬌小。
說這話時眨了眨眼，十分無辜。
我笑了，起身去廚房端來了一鍋湯：「也是，你還小。這是我今早燉的湯，給你補補。」
說著，就給她盛了一碗。
「謝謝哥哥。」
徐秋姚笑得很乖。
白皮膚，桃花眼，翹鼻櫻唇，五官還沒長開就已經極其好看，因為學習的緣故有很淺的近視，偶爾會戴一副銀絲眼鏡。
我看著她喝了一勺湯，忽的笑了：「眼鏡很適合你。」
她一頓：「哥哥是在誇我嗎？」
「嗯呢，」我收了笑，「顯得你很乖。徐秋姚，問你個問題，毒蛇燉的湯有毒嗎？」
4
下一秒，她就打翻了手裡的湯碗。
冒著熱氣的湯灑了一地，有些許濺在了她身上。
我故作驚訝：「怎麼這麼不小心？身上有沒有被燙到？」
「沒有，」徐秋姚咬著唇，貌似在忍耐著什麼，「謝謝，我去換個衣服，你自己吃吧。」
然後，就氣衝衝地上了樓。
我坐在餐桌前，漫不經心地撥弄湯勺。
果然還小，藏不住事兒。
喜歡研究藥，怎麼連毒蛇燉湯沒有毒都不知道？
5
我跟徐秋姚的學校離得很近。
我是 A 大，她是 A 大附中。
因此，我們通常都是一起去學校。
「快過來，你要遲到了。」
我在車上對他招手，徐秋姚面上的不爽一閃而過，又變回那副乖巧無害的樣子。
我們坐在後座，司機早就升起了擋板，看不見後面的情況。
我餘光瞥見徐秋姚唇邊消失的笑，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徐秋姚，」我忽地將頭向她偏了偏，低聲道，「你還是學藝不精。」
她的唇線抿得很直，大概是在想我為什麼能知道她的真面目。
我摸出一個蛇形胸針丟進她手裡，笑了：
「你還小，藏不住尾巴的。」
6
我是在跟徐秋姚見面的前一天覺醒的。
通過夢境，我看見了所有劇情。
因為是救贖文，徐秋姚從小被打罵虐待，童年悲慘，欺負我，各種挑事都是標配。
在遇見男主前，她會把這個家鬧得天翻地覆，直到男主識破她的偽裝，「救贖」她。
但不湊巧，我就是當代家長。
什麼瘋批、精神病，通通按照不聽話來處理。
小孩子心情老不好？
多半是裝的，打一頓就好了。
7
第二天徐秋姚看我的眼神就變了。
想原本蟄伏的蛇，對著獵物開始謹慎觀察，準備出擊。
「來，吃飯。」
我依舊笑得溫和：「秋姚，昨天那個湯太意外了，我決定以後還是不下廚了，別這麼警惕地看著我。」
「你不怕蛇。」
她冷哼了聲，坐下了。
我還是盯著她笑：「我什麼都不怕。」
「真的？」
徐秋姚臉上沒什麼表情：「那我就一個一個試，看你怕什麼。」
「好啊。」
我垂眸，忽的說了段毫不相幹的話：「我在孤兒院的時候床上別說蛇，蜈蚣、蟑螂、鼻涕蟲什麼的都司空見慣，你們家對我很好，我很久沒見過蟲子了。正好，你讓我看看我還怕不怕它們吧。」
8
徐先生和徐夫人都很忙。
他們兩人是家族聯姻，一個屋檐下，兩顆離得很遠的心，都以自己利益為先。
徐秋姚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共同利益。
而我，是他們覺得放心，可以照顧她的那個人。
因此，我接到徐秋姚班主任的電話時一點也不驚訝。
「喂？是徐秋姚的哥哥嗎？」
讓我驚訝的是班主任的語重心長：
「這孩子把同班同學打進醫院了，驚動了領導，會被處分。」
9
老實說，徐秋姚是個很會裝的姑娘。
從小到大都是三好學生，老師同學都贊不絕口，類似於「溫文爾雅」「成熟穩重」之類的。
就算這小毒蛇是實在看不慣誰給誰下了長疹子的毒，也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
但這次性質不一樣。
「你為什麼毆打同學？」
辦公室裡隻站了一個徐秋姚，那個被她打的同學已經被送到了醫院，我看見他的照片，鼻青臉腫，身上更是可怕。
從小被暴力教育長大的少女，練了一手好散打。
這些傷一看就是下死手打的。
班主任一猛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你下手再重一點就打出人命了？！」
徐秋姚一動不動，隻是面無表情地瞟了我們一眼。
那個眼神，莫名讓人不寒而慄。
是我從沒見過的樣子。
班主任還要繼續發火。
可就是下一秒，我站了起來，動作比腦子快：
「老師，讓我跟秋姚單獨說話吧。」
「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們秋姚不是那麼暴力的女孩子。」
10
「你為什麼要打人？」
這是我第三次問她這個問題。
徐秋姚還是不說話，頗為冷酷地轉頭看外面。
無效溝通。
我被這叛逆少女氣得要死：「不說是吧？那愛咋咋的，我走了，你最好能從你爸媽手裡活著回來！」
徐家父母對她極其嚴厲。
常年第一都是最基本的，更別說遵紀守法，一點不順心的就會把徐秋姚打個半死，毫不手軟。
我扶著額頭心裡默念她怎麼還沒被打服。
「你擔心我？」
徐秋姚忽然說話了，抬頭盯著我，樣子很乖：「你不應該巴不得我去死嗎？」
我愣了愣。
話雖如此，但她終究還是隻有十五歲。
從小經歷這種教育，能裝成好學生就不錯了。
「真巴不得你去死的話，我早就告訴你爸媽了，」我嘆了口氣，「況且，你也沒繼續往我屋子裡丟毒蟲了。」
11
第二天我帶著徐秋姚又去了一趟學校。
班主任火氣未消，還牽連到了我身上：
「到底怎麼回事，徐秋姚道不道歉？」
「她爸媽呢？怎麼老是你來，你管什麼用？那個同學現在都還在醫院裡輸液呢。」
徐秋姚的手陡然捏成了拳。
我察覺到，去牽住她的手，安撫性地摸了摸，也沒察覺她整個人僵了僵。
「老師，您該慶幸他現在是在輸液，」我面上在笑，手裡卻推過去一個 U 盤，「不然是我的話，我或許會將這位同學打得半身不遂。」
12
U 盤裡是當天目睹全程的女同學錄下來的錄音。
放學後，徐秋姚留下來做值日，被那個同學找麻煩。
「呦，假清高，今天舍得自己打掃衛生？」
「我們還說呢，你這個沒爹沒娘的東西，生下來就是被衛生工具打的命吧。」
徐家夫婦低調，不僅不送徐秋姚去私立學校，還從未露過面。
給她穿的衣服也很舊，制定任務也非常嚴格，完成不了就是一頓打，久而久之，學校裡就傳她沒有父母。
「打」是徐秋姚的逆鱗。
最後班主任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綠。
而我隻是牽著徐秋姚的手，冷冷放話：
「我要求您、那位同學、他的家長都公開向徐秋姚道歉。」
「別怪我沒提醒您，我們徐家，有錢，低調，但是記仇。」
13
「臨西。」
徐秋姚敲了門。
我頭也沒回：「進來，有事嗎？」
她手裡拿著幾枝還帶著露水的白玫瑰，有些支支吾吾：「花園裡的玫瑰開了，我給你剪了一些插房間花瓶裡。」
我挑眉，回身看她。
小姑娘把花放進了花瓶裡，白色的花，很是好看。
「怎麼不叫我哥哥了？」
我忽然開口：「剛來的時候，你可是一口一個哥哥呢。」
徐秋姚的樣子很不知所措。
我又笑：
「而且，今天的花裡怎麼不藏毒蛇了？」
「少殘害花園裡的蛇了，蛇整天被你折騰得也挺可憐的。」
14
少女沒學過「道歉」。
房間裡的新換的玫瑰，餐桌上熱騰騰的牛奶，甚至還有包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張黑卡。
「你自己收著。」
我把黑卡丟在桌上：「你爸媽就隻給了你，莫名其妙出現在我身上，他們看見了怎麼想？」
徐秋姚微微抬頭看我，抿了抿唇，樣子很乖。
我嘆了口氣：「我又沒記你之前的仇。」
「我……我也沒說我在道歉。」
青春期的小姑娘一貫心口不一。
說這話時有些結巴，傲嬌得可愛。
說完，她又留下一句：
「你不買些好看的衣服，都不像大學生。」
我哭笑不得。
於是當天下午，我去了一趟商場。
隻是在買得差不多了時，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那是一個俊秀的男人，不驚豔卻讓人莫名移不開眼。
「你好。」
他的笑裡帶著打量：
「男配先生，請問我的女主被你教養得怎麼樣了？」
15
「還給你。」
我帶著一大堆袋子回到家，把黑卡丟到書桌上，徐秋姚沒接，反而是抬頭看了眼我身後的「戰果」：
「你一個男大學生逛街也這麼能買的嗎？」
我挑眉：「你心疼錢了？」
「沒，」她移開眼，語氣忽的變低，「你沒帶保鏢，拿不下，可以帶個人幫你拿。」
「你怎麼知道我沒帶保鏢？」
徐秋姚話語一頓。
我沒忍住，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那下次你買東西，帶我去幫你拿。」
少女臉一紅，偏開頭，生硬道：
「下次再說。」
徐秋姚，其實隻是個小孩子。
有人好好愛著的小孩，最壞能壞到哪兒去呢？
16
第二天接到了班主任的電話。
知道徐秋姚的真實身份後，他明顯客氣了很多：
「之前的誤會我已經向那位同學的家長解釋過了，協商過後，我們決定在今天的升旗儀式上向徐秋姚同學公開道歉。您有空來代徐先生徐夫人看嗎？」
彼時的徐秋姚正在我旁邊不屑地聽著。
我笑了笑：「好，我來。」
「他對你這麼客氣，你那天給他的 U 盤裡，是不是還有東西？」她問。
我慢騰騰地把手機放下，嘆了口氣：
「真聰明啊，小秋姚。」
「你們班主任那個勢利眼，以前怕是沒少給你吃苦頭，所以我還找到了他私自收家長紅包的證據一起備份在了 U 盤裡，算是威脅他。」
徐秋姚大概沉默了有半分鍾。
就在我以為她不會說話時，側臉忽然傳來了溫熱的觸感。
「知道了，」她像是報復我剛剛摸她腦袋一樣，故意掐了一把我的臉，「別老是叫我小秋姚。」
17
升旗儀式上，我跟徐秋姚站在最前面。
她穿著我買的新裙子，整個人幹淨好看，十分驚豔，又透著一股子清冷。
臺上的是那個同學正在念給她的道歉。
念完了，還要鞠躬，好像徐秋姚是哪個了不起的領導。
「沾了你的光，未來的徐總。」我低聲打趣道。
徐秋姚不說話，手卻不安分地扯了把我的衛衣衣角。
不知怎的，我心頭漏了一拍，下意識往臺下看。
這一看不要緊，沒有同學注意到我們，卻有別的人。
「嗨。」
那天商場裡碰見的男主，正挺直地站在最邊上。
他笑了笑，比著口型：
【臨西，做得很好。】
然後，轉身就走。
18
日子就這麼不平不淡地過著。
徐秋姚像每個高中的孩子一樣，沒什麼假期，在家寫作業會到很晚。
偶爾我又會發現她偷偷溜去了她配藥的地下室搗鼓。
「再做什麼危害社會公共安全的事，小心我讓警察叔叔把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走。」
我把徐秋姚堵在門口威脅。
這時候的她已經快要成年，個子卻才到我胸口，垂著眼睛不看我，沒有一點認錯的態度。
「我錯了。」
嘴上很認真。
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扯住了我的衣角。
「說什麼呢，」我莫名身子有些僵，「聽不見。」
徐秋姚便乖乖地湊過來復述一遍。
距離一下拉近，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摘了眼鏡，像帶了某種刻意的引誘。
可下一秒，我突然把她拽過來，鼻尖碰了碰，她措手不及：「臨西……」
我沒應。
我把她手腕的袖子撸上去：「你這裡的淤青怎麼回事？！」
19
徐秋姚已經高三了。
與男主的見面，已經過去了兩年多。
「手裡是女主的黑卡吧？他對你這麼好？」
那次商場裡，他這麼問我：「按照劇情，她不應該把你虐得死去活來嗎？」
「那你呢？你為什麼現在就出現了？」
我警惕地看著他，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男主叫付璽。
一如書裡的描寫，長相清俊，沒有男配的俊美出挑，卻自帶光環無論走到哪裡都引人注目。
「當然是……因為我也覺醒了。」
付璽笑得很溫和，我卻莫名跟他難以親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