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都是沒談過戀愛,都在母單這同一個起跑線上。
為什麼他就能無師自通的這麼會。
簡直可惡。
「老婆,我頭疼。」
我帥哥腦上頭,「我給你揉揉。」
「嗯,乖乖真好。」
如果這時候有員工推門進來,就會看到這略顯香豔的畫面。
我坐在辦公室的皮質長椅上,宋倦脫了西裝外套枕在我大腿上,閉著眼睛。
望著玻璃門外人來人往,我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有人突然闖入。
宋倦大概是真的累了,眼下浮現出淡淡的青色。
「乖乖,最近公司有些麻煩事,要加班。」
這已經不是宋倦第一次和我說這些了。
可我明明記得,書裡宋倦的事業開展的很順利,沒有現在那麼艱難。
雖然覺得奇怪,我還是回了個「好」。
清淺的呼吸聲傳來,宋倦似乎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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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他窄瘦的腰線,有些心猿意馬,忍不住上手狠狠摸了一下。
宋倦吃痛的悶哼一聲,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我疑惑的掀開他的襯衣下擺,看到了一大片青紫。
「怎麼回事?」
宋倦用手蓋住傷痕,笑了笑,「沒什麼,不小心摔的。乖乖,我要工作了,讓司機送你回去。」
「可是……」
我還沒講完,宋倦已經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我不情不願出了公司,想起上周宋倦去花店接我下班。
當時一群人開著摩託車過ŧû⁸來,朝宋倦拍了拍頭盔,「倦爺,最近發掘了個新路線,夠刺激,溜一圈?」
宋倦挑了挑眉,指了指他用來接送我的自行車,「以後我騎這個。」
為首的男生半是惋惜,半是調侃,「沒看出來,倦爺還是個妻奴,結婚後膽子都變小了。」
旁邊的女生給了他一個爆慄,「你懂個屁。人心裡邊一旦有了在乎的人,就會惜命,你以為都跟你似的。」
男生被罵了一通,朝女生撇了撇嘴,「你別說,倦爺上次剎車忽然失靈真的嚇死我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搞的鬼,都好幾次了……」
後來車發動了,對話逐漸聽不清了。
6
在宋倦這裡住了好幾月,許爸突然打來電話,讓我回家吃頓飯。
小說中對許嘉然家庭描寫不多,但爸爸對她似乎還不錯。
而且我從小就是孤兒,對親情有種難以言說的渴望,便一口答應了。
說好的家宴,當我趕到時卻發現靳年也在。
我看了看許嫣嫣又看了看他,忽然明白了什麼,大大方方打Ṱü⁶招呼,「妹夫好。」
桌上所有人都呆住了。
許爸拽了拽我,「瞎喊什麼,叫靳總。」
我有些失望的拍了拍靳年,「你咋還沒追妻成功,加把勁啊!」
他和許嫣嫣,一個神經,一個綠茶,最好一輩子鎖死。
再也別嚯嚯其他人。
許爸推了推我,「然然,去廚房端碗。」
我端了兩個碗之後,發現不對勁。
這麼多人,怎麼就我一個人在動。
「哎,我說,我給你們一人買個輪椅吧。」
許嫣嫣:「說什麼呢,我們又不瘸。」
我冷笑一聲,「既然不瘸,怎麼不動彈呢?等著別人喂?」
許嫣嫣在家裡,也卸下了平日溫柔的偽裝,語氣嘲諷,「你平時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我端起碗,舀了一勺滾熱的粥,掰開許嫣嫣的嘴灌了下去。
「許嘉然,你瘋了!」許嫣嫣被燙的面目猙獰。
我無辜的瞪著圓圓的眼睛,「妹妹,是你讓我喂的哦。」
喧鬧中,一直沉默的靳年忽然開口,「你和宋倦結婚了?」
「是。」我答的很爽快,還有點自豪。
「這些天,我一直都等著你主動找我,可你沒有。」
靳年眸子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被他盯得不舒服,轉身想走,被許爸拉住了。
「靳總跟你求婚,你不答應。結果和那個二流子結婚!然然,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爸,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我頓了一下,看向靳年,「而且在我心裡,宋倦很好。」
一個神經質的法外狂徒也配和我的宋倦比?
誰給他的臉。
「拜拜,這飯我不想吃了。」
我氣衝衝踹開門,發現靳年也跟了出來。
我沒理會,自顧自往前走,背後傳來他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的聲音。
「你和宋倦離婚吧。」
「什麼?」我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靳年一副退讓良多的樣子,「許嘉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嫁給宋倦。你之前對我說的那些海誓山盟算什麼?」
「額,算成語吧。」
靳年仿佛看不到我眼中的厭惡,掏出一個戒指盒,「你和他結婚,連個婚禮都沒有。但我不一樣,我會給你一場全市最盛大的婚禮。」
「……」
我實在理解不了虐文霸總的腦回路,「靳年,你明明不喜歡我,你喜歡的人是許嫣嫣,非讓我和你結婚幹嘛?」
「我是不喜歡你,」靳年語氣斯文,眼中卻藏不住的瘋狂,「但你必須是我的。」
這種被當成玩物打量的目光讓我覺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靳年,我不是誰的,我是自由的。」
他不為所動,語氣依舊狂熱,「我耐心有限,給你三個月時間考慮。離開他,對你們兩個都好。」
就在這時,響起了汽車鳴笛聲。
宋倦從車上下來,把我擋在身後,冷冷看著靳年,「你想做什麼?」
後者重新裝上了溫潤的笑容,「闲聊而已。」
宋倦聲調冷峻,「不好意思,我這人愛吃醋,見不得自己老婆被除我以外的男人拉拉扯扯。看到了就想揍人。」
「乖乖,我們走。」
「嗯。」
靳年皺了皺眉,「你喊她什麼?」
宋倦攬住我的腰,霸道的宣示主權,「夫妻之間的愛稱,靳總連這個也要聽?」
7
後面的一段時間,宋倦忙的幾乎腳不沾地,但不管他去哪裡,都會把我帶在身邊。
在這期間,他要外出一次,就把我帶到了他家。
宋倦媽媽提前得知消息後,連夜給家裡做了個大掃除,就連家裡的狗狗都戴上了領結。
一見面就伸出爪子和我握手。
也不知道訓練了多少遍……
宋倦的爺爺奶奶怕我覺得喧鬧,在我來的當天,把隔壁阿姨家喜歡鬧騰的小兒子帶去遊樂園玩了。
作為孤兒的我,還是第一次這麼切實的感受到被家人珍重的滋味。
飯桌上,宋倦媽媽不斷給我夾菜,絮叨著宋倦小時候的事。
「那個時候,我和他爸爸都忙,就把小倦一個人關在家裡,一關就是一整天,也沒人陪他說話。現在想想,真是悔不當初。」
怪不得宋倦長大後會是這個性格。
原來和童年時期的經歷有關。
「我還以為小倦這輩子都不會成家了,幸好遇到了然然你,真是三生有幸,祖墳冒煙。小倦跟你在一塊,笑容都變多了。」
我笑了笑,「我也很幸運能遇到宋倦。」
宋倦媽媽像是想到什麼,嘆了口氣,「還不知道靳家那小子這次又會怎麼整小倦。」
我有些茫然,「阿姨,你的意思是,靳年和宋倦不對付?」
可是在小說中,距離兩人正式成為最大的競爭對手,應該還有一年的時間。
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還是合作居多。
宋倦媽媽義憤填膺,「何止是不對付,靳年對小倦,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針對加肆意羞辱。」
我愣住了。
「我都不知道小倦那麼高傲的性子是怎麼忍受這些的。而且這種惡意打壓明明對靳年也沒有好處……」
從宋倦媽媽斷斷續續的傾訴中,我逐漸拼湊起來了完整的事件始末。
原來從我和宋倦結婚那刻起,靳年就開始了打擊報復,幾次三番挑起事端。
我不由得聯想起,那次無意中發現的宋倦身上的傷。
他的那些朋友懷疑是人為制造的剎車失靈。
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靳年幹的。
我心下一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原來靳年之前說的「會主動找他」和「三個月的時間」是這個意思。
我早就該想到的。
靳年完全就是條瘋狗。
我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劇情,也加速了他瘋的進程。
後半夜,我一直頻繁做噩夢。
夢裡,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別墅和昏暗的地下室。
一個女孩被鐵鏈栓住手腳,形銷骨立,膚色是常年不見太陽的慘白。
身上還有一些難以直視的曖昧痕跡。
我走過去,剝開她披散的頭發
看到了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我猛的驚醒,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身旁的人長臂一伸抱住我,讓我貼上他滾ṭű̂₌燙的胸膛。
我的心跳慢慢平復下來。
「乖乖,做噩夢了?」
宋倦打開燈,仔仔細細看著我,有些懊惱,「都是我的錯,沒能保護好你。」
可是,明明是我帶給了他這些無妄之災。
明明是我想要自救,擅自改動劇情,替我承擔這一切懲罰的卻是宋倦。
眼淚無聲浸湿了枕頭,我帶著哭腔開口:
「宋倦,對不起。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靳年的那些手段其實都是衝著我來的,你本不該卷進去的……」
「嗯,我知道,但我是你丈夫。」宋倦輕輕拍著我的背,吻去了我眼角的淚珠。
他的語氣怎麼這麼輕松?
他的事業因為我陡生了那麼多艱難坎坷,甚至還遭遇了人身危險。
就一點都不擔心緊張嗎?
我正想著,忽然被人揉了揉頭發,「不開心?」
我點了點頭。
宋倦翻了個身,垂眸看著我,「那熬個夜,做點令人愉悅的事?」
我瞬間漲紅了臉,忍不住笑了,「宋倦,你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樣了?」
「終於笑了,」宋倦又躺了回去,重新抱住我,「別擔心,有我在,那些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對了,以後不準和我說對不起。」
我:「那我忍不住的時候怎麼辦。」
「用我愛你替換。」
9
三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
就算靳年極力打壓,宋倦的公司依然拓展了新的業務領域,並且趕上了時代風口,發展極為迅猛。
我經營的的花店也開了第一家分店。
看起來,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直到,我看見了跑來花店找我的許嫣嫣。
她神色慌張,眼中似有怨恨,「許嘉然,如果宋倦入獄了,你要負全部責任。」
「你說什麼?」
許嫣嫣:「你也知道靳年的手段,他現在已經帶人去宋倦公司了。你說你當初答應他多好,就不會後續這麼多事了。」
「我要是早知道他會這樣對宋倦,說什麼我也不會答應幫他!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
我手裡的花,摔落在地上。
急匆匆趕到宋倦公司時,電梯壞了。
我一口氣爬上八樓。
剛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幾位警察。
看到我進來,靳年眼中露出藏不住的狂熱。
他走過來,輕輕纏著我衣服上的流蘇。
「我說過,你會主動找我的。我看中的東西,就算是玩膩了,也絕不會假手他人。更何況,我們之間才剛剛開始。」
我一字一頓,「你真是個瘋子。」
把衣服從靳年手裡拽出來後,我看向一旁沉默的宋倦。
「發生什麼了?」
宋倦沒說話,靜靜看著我。
姍姍來遲的許嫣嫣張了張嘴,大概是想說什麼,卻被靳年一個眼神封住了嘴。
宋倦主動走到警察面前,「動手吧。」
銀色的镣銬在碰撞中發出脆響。
隻不過,套在了靳年的手腕上。
他古井無波,志滿意得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許嫣嫣也驚住了,拉住警察的袖子,「你們抓錯人了。」
警察笑了笑,「確實,漏了一個。」
說完,把許嫣嫣也拷上了。
她瞬間臉色煞白。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看著許嫣嫣笑了笑。
「你費盡心思幫靳年偷出了公司的文件,以為抓到了宋倦的把柄,卻不知道這是假的。」
許嫣嫣回過神來,「許嘉然……這都是你和宋倦演的戲?」
我:「請叫我許導,謝謝。」
靳年還想再爭辯,宋倦直接拿出來了這段時間收集到的所有證據,擺在他面前。
有公司賬面問題,有他使用非法手段惡意競爭的證明。
有他故意買兇破壞宋倦摩託的聊天記錄。
最後還有幾段他尾隨我的監控錄像。
靳年最終沉默了。
警察扭送著他們兩個下樓
臨上警車時,靳年忽然扭頭死死盯著我,「你是誰?」
我用霸總的語氣回他,「手握劇本的女人。」
警車開遠了,我長舒一口氣。
想起來我猝死前發的最後一條書評,「狗男主給我進局子!作者不送他,我親自送!允許這樣的人多狗吠一句,都是我的失職!」
打完最後一個字,我就來到了這。
冥冥之中,說不定也是場緣分。
「乖乖,你是怎麼知道許嫣嫣會偷公司文件的?」
我輕輕撓了撓他的下巴,「想知道?」
「嗯。」宋倦的耳尖肉眼可見的變紅了。
「那晚上……」
我趴在宋倦耳邊說完話,他整個脖子已經熟透了。
昨天,我已經在網站上精心挑選了一副逼真的手銬和制服。
宋倦這麼強的演技,可不能浪費了。
我心情愉悅的勾起嘴角,「回家吧,我餓了,想吃你上次做的牛肉餅。」
宋倦牽起我的手, 「嗯,回家。」
10
事情塵埃落定,警局和我們分享了靳年的一部分筆錄。
裡面記載了他被父親囚禁鞭打的經歷。
那座金碧輝煌別墅下的陰鬱地下室曾佔據了他的整個青春。
可是悲慘的經歷不該成為他傷害別人的理由。
等等, 宋倦小時候是不是也被關在屋裡過!
那他該不會也……
我偷偷用餘光瞟他,被他捏住了臉蛋, 用力扯了扯。
「小乖, 我是愛你的,但你是自由的。」
晚上,我再一次夢到了那個女孩。
她掙脫了鐵鏈, 打開窗戶,貪婪的呼吸新鮮空氣。
臨走時, 她回頭和我輕聲說了句,「多謝。」
醒來後,身邊空無一人。
床邊立著一個巨大的愛心巧克力盒, 上面有張紙條, 「請睡美人打開大門。」
我不明所以,但覺得有些好笑的喃喃自語, 「幼稚。」
盡管如此,我還是乖巧的推開了門, 看到大樹上系著一根紅繩, 上面寫著,「前進兩百米, 鮮花贈美人。」
我捧起花,抽出了裡面的卡片, 「一百米處左拐有驚喜。」
等我拐過去, 面前是一個巨大的 Q 版人形立牌——我掐著腰, 手臂指著前方。
繼續往前走,路過一片照片牆。
我欣賞了幾秒,忍不住撕下來幾張比證件ťũ̂₇照還醜的照片, 準備一會找宋倦算賬。
遠處幾位女孩提著重重的化妝包朝我招手。
我走過去, 被她們拉到了寬敞的化妝室。
照鏡子時,上面貼著一張紙條, 「你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我忽然又覺得那幾張醜照的賬不算也罷。
從另一條通道走出化妝室後,我看到了長長的紅毯,和紅毯盡頭的宋倦。
周圍高朋滿座,我一出來,響起熱烈的歡呼。
彩色絲帶從天空墜落。
陽光下, 宋倦朝我跑過來, 微風吹動額前的碎發,露出好看的眉骨弧度。
上次見到的那隻打了領結的狗狗,現在還套上了西裝,神氣的扭著屁股,背上載著兩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如果它沒有走著走著掉到臺下去。
也許這個場景足夠它在狗界吹一輩子。
簡單儀式過後。
我忍不住悄悄問宋倦,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籌備這場婚禮的?」
宋倦喝醉了, 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 「第一次見你之後,就開始了。」
酒過三巡,幾個朋友提議玩遊戲。
其中一項是新娘引導新郎說出指定關鍵詞。
詞牌上寫的是「妻子」。
ẗûₖ這也太簡單了。
我朝宋倦指了指自己, 「我是什麼?」
周圍笑聲四起。
宋倦沒有一絲猶豫,語氣認真而虔誠,「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