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足精神,換了衣服,我帶著人去找宋瑾瑜。
這一次,屬於我的東西,我要全部都拿回來。
還是那個青衣丫鬟,她就是宋瑾瑜埋在我這的奸細,叫青竹,不過我暫時沒打算動她。
「小姐這是要去哪,不如帶上奴婢一起?」
我瞥了她一眼:
「去打架,你要跟著嗎?」
青竹愣了一下,還是跟上了。
我帶著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宋瑾瑜的院子,看門的婢女說要進去通報,我冷笑一聲一腳踹開緊閉的大門。
底下的人都嚇了一跳,估計是沒有見過像我這般蠻橫的小姐。
屋裡坐著的宋瑾瑜也嚇了一跳,出來的時候臉上滿是慌張:
「妹妹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把你趕出去啊!」
我笑得十分惡劣:
「你這是宋家大小姐當上癮了,這是我娘的院子,我回來了就是我的,你自己找別的地方住去!」
宋瑾瑜眼圈瞬間紅了:
「你、你這是要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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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夠明顯嗎?」
我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她。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當初我也是襁褓中的嬰兒,我是無辜的,我也是受害者。如今你回來了,我不會與你爭搶什麼,可是……」
「閉嘴!」
我打斷她的話:
「宋瑾瑜,你是什麼貨色,我比這府裡任何一個人都看得清楚。受害者?笑死人了!你這些年住著我娘的院子,享著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生活無憂,你可見過這樣的受害者?你生母偷走了我的人生,若非如此,你與這院中的任意一個婢女有何區別,甚至還不如她們。母債女還,你在我面前裝什麼無辜,要麼滾出去,要麼我把你丟出去,你自己選!」
我的每句話都在往宋瑾瑜的心窩子戳,她面上的屈辱和難堪看得我十分痛快。
「你何必把話說得如此難聽。」
宋瑾瑜的淚水已經布滿了臉頰,若是男子隻怕早已起了憐香惜玉之心,隻可惜我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妹妹不喜歡我,直說就是了。可妹妹要趕我走,隻怕也沒有這麼容易,相府做主的是父親,隻要父親不開口,我是絕不會離開的!」
「你的臉皮還真是夠厚的啊!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你以為爹爹會不知道?」
我挑眉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宋瑾瑜,好歹也是受過大家閨秀的教養的,給自己留點臉面吧。還有,別一口一個妹妹的,我娘隻有我一個女兒,她和你可沒有一點的關系!」
「我要見父親,父親不會同意的,你不能就這麼把我趕出去!」
「我為什麼不能?你別忘了我才是真正的宋家千金!」
宋瑾瑜似乎意識到真的沒有人來救她了,她深吸兩口氣,抬頭對上我的雙眼:
「讓我再見父親一面。」
我沒說話,隻是淡淡地看著她。
宋瑾瑜握緊了拳頭:
「我隻要再見父親一面,求你了。」
我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露出一個善良的笑容:
「十個巴掌,我就讓你去見父親。」
宋瑾瑜愣住了,原本就紅的眼眶更紅了,眸中恨意滿得都要溢出來:
「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嗎?」
羞辱?
如果這就算羞辱,那她上輩子借著教我禮儀的名義把滾燙的茶水倒在我頭上又算什麼呢?
「機會給了,要不要隨你。」
宋瑾瑜咬咬牙,抬起胳膊就要往臉上招呼,我攔住了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青竹:
「你來。」
青竹驚呆了,她的目光在我和宋瑾瑜之間不停地來回:
「小姐,我、我……」
「你要不打,那這十個巴掌就由你來替她,你也不用再待在我身邊了。」
這兩人可能是覺得我傻看不出,宋瑾瑜當著我的面衝青竹點了一下頭。
青竹愣了一下,走到宋瑾瑜跟前揚手就往她臉上扇。
一時之間,「啪啪啪」的聲音在小院傳開,聽著十分悅耳。
或許是怕我起疑,青竹沒有留勁,打完之後宋瑾瑜的臉上的巴掌印十分清晰,甚至看得出手指纖細修長,藝術感十足。
「打也打了,我可以去見父親了吧。」
「慢。」
我攔住宋瑾瑜的路,讓人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丟到她跟前:
「你身上穿的戴的哪樣不是宋府的東西?頭上那根點翠發簪是我母親的遺物吧,多大的臉還想戴著走?全都給我脫下來!」
好多銀子呢,怎麼能白白便宜了她!
宋瑾瑜不服卻也知道不能跟我爭一時的意氣,她深吸了一口氣,拿著衣服去了裡屋。
等她換了衣服,我和她一起去書房尋父親。
走之前還特意交代了下人隻要是宋瑾瑜用過的東西,除了母親的遺物,能變賣的就變賣,不能變賣的就全部燒了。
至於院子,重新打掃一遍,再用艾燻一遍,我嫌晦氣!
這話宋瑾瑜自然聽到了,她臉色很難看卻沒有多說什麼。
我無心理會她的反應,卻挺好奇她會和爹爹說什麼。
4
宋相在書房,如我所料他確實知道後院鬧起來的事情,也想到了宋瑾瑜會來找他。
甚至為了躲避我倆,特意讓幾個府衛守在了書房外面裝作自己很忙的樣子。
我淡淡地瞥了宋瑾瑜一眼:
「看來你高估了你在爹爹心中的分量啊!」
宋瑾瑜咬咬牙,猛地跪下,磕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頭。
「求父親見我一面!」
又是一個:
「求父親見我一面!」
……
如此循環,已經磕了數十個了。
宋瑾瑜倒是實在,那額頭上鮮血淋漓,依舊磕得邦邦響,可把我心疼死了。
從前聽說相府富得很,院中鋪地的都是上好的玉磚,萬一磕碎了她又賠不起!
當宋瑾瑜磕到第三十八個的時候,宋相終於出來了。
他裝模作樣地長嘆一口氣,語氣甚是無奈: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我看了一眼他那還未來得及擦去的眼屎,他心還挺大。
到底是寵了多年的女兒,在外磕了這麼久他竟然還能睡著,看來也沒有多愛。
宋瑾瑜卻好似看到了救星,甚至都未起身,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額頭上血肉模糊:
「父親,求您了,不要趕我走!
「我發誓我絕不會與小姐爭搶什麼,我知道我有罪,可我真的不想離開宋府,我從出生起在這裡生活了十五年啊,我真的舍不得。
「我可以不要相府小姐的位置,隻求您能把我留下,求求父親了!」
宋瑾瑜哭得好像宋府在發喪。
這笑話實在好看,我命人拿了些糕點,一邊吃一邊看著她演。
宋相為難極了,求助的目光看向我:
「微瀾,你的意思呢?」
我咽下口中的糕點:
「爹爹,我早就說過了,她要留下可以,先跪在地上扇自己一百個嘴巴,然後換了婢女的衣服去後院負責倒夜香。」
宋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宋瑾瑜,有些不忍,正想開口,我笑著警告:
「爹爹,相比於她的生母,我對宋瑾瑜已經很寬容了。」
宋相不說話了。
我的目光轉向宋瑾瑜:
「要不要留下,全在你。」
宋瑾瑜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不甘夾雜著怨恨,可她還是同意了。
我知道她在等,因為我也在等,我們等的是一個人。
不同的是,她是等她的好哥哥回來給她做主,我是等她的好哥哥回來我好收拾他!
府中的下人都是有眼色的,看得出我不待見她,更看得出祖母和爹爹不會做主,宋瑾瑜本身就不是什麼良善主子。如今落到這個地步自然是可勁地欺負她。
青竹向我匯報的時候我正躺在貴妃椅上吃葡萄。
「她自己選的留下,後果自然也要自己承擔。不過……」
我話音一轉,戲謔地看著青竹:
「即使她現在這樣,你還願意忠心於她?」
青竹嚇得小臉都白了,直直地跪下去:
「青竹不敢。」
「你敢不敢的我不在意。」
我起身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今兒天氣不錯,叫上幾個府衛跟我出去走走。」
5
我帶著青竹來到了京城最火爆的一條街,這是我娘的嫁妝,也就是說現在街上所有的鋪子都是我的。
我一家一家的店逛過去,印信代表了我的身份,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恭恭敬敬的,但是也有例外。
青竹小心地問道:
「小姐,奴婢感覺您像是在找什麼人。」
「你真聰明。」
我看著那酒樓門口躺在涼椅上乘涼的男人,眯起了眼睛。
終於找到了,我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就是宋瑾瑜的親舅舅,叫朱二,上輩子土地廟欺負我的那些人就是他找的。
這是我娘名下最賺錢的酒樓,宋瑾瑜個蠢貨卻交給一個貪婪無恥的人管,每年拿著不到一成的銀子,還得意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帶著人走進去,亮出印信直接說要賬本查賬。
那小廝是個機靈的,忙去外叫朱二進來。
錦羅綢緞裹著吃得溜圓的身軀,就這幾步路他硬生生地跑出了汗來。
「你是何人?這是相府千金的鋪子,豈是你說查就查的!」
這蠢貨囂張慣了,竟連讓宋相將我下獄的威脅話都說出來了。
我一個眼神府衛便直接給了他一腳:
「眼瞎了是嗎?這位就是我們相府唯一的千金小姐,從前那個冒牌貨如今已經在後院倒夜香了!」
朱二蒙了,以他的智慧隻怕理解不了這麼復雜的事情。
我也懶得和他多嘴,仔仔細細地看完賬本,幾乎要氣笑了!
酒樓每月的利潤高達三千兩,而送往相府的卻隻有兩百兩。
宋瑾瑜到底是有多蠢,才會一點也覺不出!
如今這是我的地盤,自然是不能再留著蛀蟲。
「打斷他的腿,和這賬本一起送到京城府尹那去!」
朱二還來不及求饒就被堵住了嘴。
身邊也有人提醒:
「小姐,這算是濫用私刑,若是傳出去隻怕有損您的名聲。」
我冷笑一聲:
「我就是要傳出去,名聲是什麼東西?能吃嗎?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貪汙是個什麼下場!
「若是有不服的,你們找我爹爹去!」
眾人瞬間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