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阮雲喬虛弱地按著冰袋,有點懵。
叮——手機響了,是李砚打來了電話。
阮雲喬接了電話,支唔了聲:“幹嘛。”
李砚:“沒睡醒?”
“醒了啊。”
“那你聲音怎麼回事。”
阮雲喬:“拔牙了,說話艱難,不說了。”
李砚愣了愣:“我不是讓你要拔牙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跟你一塊去?”
阮雲喬實在不想說話,把電話掛了,然後給他發了微信:【我讓餘泺姐陪我去了,你一大老爺們帶我去,想跟我上熱搜是吧。】
上次在醫院檢查牙齒是大半夜,而幫她看牙的那個醫生也不是多事的人,沒有告訴別人,所以那天並沒有引起注意,但如果大白天跟李砚出去,很可能就要被拍了。
李砚沒再回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但她沒空去搭理他是不是生氣,她現在半邊臉都是麻的,自己都難受死了。
到家後,餘泺公司有事要先走,隻留下兔子照顧她。
“兩個小時內不要吃任何東西,記住了啊。”餘泺臨走前還在囑咐她。
阮雲喬擺擺手讓她趕緊走,她現在看著像能吃什麼的樣子嘛!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阮雲喬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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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泺走了,但沒過一會,門鈴又響了。
阮雲喬窩在沙發上,是兔子跑去開的門。
看到門口是李砚後,兔子眼睛一亮:“砚哥!”
李砚:“她在嗎。”
“嗯嗯,在了。”
李砚點頭,輕車熟路地進了門,阮雲喬掀開眼簾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李砚走了過去,停在沙發前俯身看她:“疼麼?”
阮雲喬:“……麻。”
李砚見她沒喊疼,放下了心:“多做冰敷,冰呢。”
“這呢這呢。”兔子趕緊把茶幾上的冰袋遞過去。
李砚也沒多說,在她邊上坐下,伸手去給她做冰敷。阮雲喬伸手推了一下,“我自己來……”
“別說話了,乖乖坐著。”
興許是現在真的不舒服,阮雲喬沒有像以前一樣精力滿滿地去“對付”他,乖乖地隨了他,讓他給自己的臉做冰敷。
“你得時不時拿開……別凍傷我了。”阮雲喬道。
李砚:“我知道,不舒服跟我說。”
“喔……”
兩人舉動過於自然,兔子在一旁看著,有種自己是個超大電燈泡的錯覺。
“那個,我在鍋裡煮了一點粥,雲喬,晚點你餓的話就吃那個。”
阮雲喬:“好……”
“那,那砚哥,這裡不然就交給你?我先走了?”
李砚:“嗯,我來照顧她吧。”
“行,有事你們叫我,我過來很快的。”
兔子溜得飛快,阮雲喬連叫住她的機會都沒有,她一臉驚詫道:“我發現她真的很信任你。”
李砚笑了下:“怎麼,你不信任?”
阮雲喬哼了哼:“再觀察觀察吧。”
“隨你觀察。”
阮雲喬在沙發那敷了會冰,麻藥的藥勁漸漸散去後,手術過的地方酸酸麻麻的,痛感漸漸湧來。
“唔……好疼。”
李砚看著有些心疼:“看會東西,轉移一下注意力?”
阮雲喬:“看什麼……”
“你想看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看啊……”
李砚:“那要不去睡會覺?”
阮雲喬自身抗疼痛能力超弱,之前被餘泺拉去做一些護膚的醫美,她疼得哇哇叫。現在拔了一顆阻生智齒,又縫了幾針,更是難挨了。
阮雲喬覺得睡覺可能有點用,至少睡過去就啥事沒有了,但問題是,她躺下去後,壓根也睡不著。
“李砚。”
“嗯?”
“李砚啊……”
“我在這,你睡。”
阮雲喬慘兮兮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好疼,我睡不著。”
李砚坐在她床邊:“給你放個安眠的歌?”
“嗯……”阮雲喬難受,所以也想折騰他,“但是光放歌好像不太行。”
李砚:“那怎麼辦?”
阮雲喬虛弱道:“不然你給我講故事好了。”
李砚愣了愣,“我不會。”
阮雲喬一下子就松開了他的衣袖,氣呼呼地轉過去,“講個故事都不肯,還說喜歡我呢,放屁。”
李砚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阮雲喬,你有點良心,不會講故事跟喜不喜歡你有什麼關系。”
阮雲喬悶悶道:“就有。”
舒緩的睡眠曲已經幽幽從床頭櫃的小音箱裡傳出來了,李砚輕嘆了口氣,道:“你躺進去點,我靠著給你講。”
阮雲喬眼睛一亮,立刻往裡挪了點。
李砚坐著,靠著床頭,“講什麼故事……”
“隨便,你小時候聽過什麼故事,都可以跟我講。”
李砚認真想了想,可他的小時候,好像沒有什麼睡前故事。
於是他直接拿出了手機搜睡前故事集合,點進第一個鏈接後,就跳出了很多個故事。
“這個我小時候看過。”李砚說。
“哪個……”
“三隻小豬。”
阮雲喬嘴角微微一揚,但笑會扯到牙齒痛點,她趕緊又收斂了,“那就這個。”
“嗯。”
李砚把燈的亮度又調暗了,昏暗中,阮雲喬聽到李砚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的聲音很好聽,溫沉有磁性,有點像那些網上的配音員,聽在耳朵裡,是種享受。
“在遠方的一座森林裡,住著豬媽媽一家。有一天,天氣晴朗,微風徐徐。豬媽媽把她三個孩子叫到了自己面前,告訴他們,他們該獨立了,應該自己去蓋房子,老大很不情願,覺得這事非常麻煩,老二也覺得沒必要,他們現在就有房子住,隻有老三……”
“老大叫什麼?”阮雲喬閉著眼睛搭了句。
李砚停了停:“沒說叫什麼。”
阮雲喬:“老大叫李砚。”
李砚:“……”
阮雲喬:“老二叫……李砚砚。”
李砚嘴角微微一抽:“不是牙齒疼嗎,別說話。你講故事還是我講故事。”
阮雲喬又疼但是又覺得好笑,她喔了聲,“好好,我不說話了,您繼續。”
李砚正色,開口道:“隻有老三說,它會蓋一座很漂亮的房子,讓豬媽媽滿意……”
阮雲喬聽著聽著逐漸入了迷,她有了困意,昏昏欲睡還忍不住好笑地想著,李砚和李砚砚真的是懶鬼,房子都蓋不好。
“……老三最後不計前嫌,把豬媽媽和大哥、二哥都接到了新房裡。從此,它們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故事結束了,李砚側眸去看阮雲喬,他不知道她沒有沒睡著,但聽她的呼吸已經平穩。
李砚把歌的聲音調小了許多,翻到了下一個故事……
作者有話說:
誰拔智齒的時候能有李砚和李砚砚啊T T
第60章
阮雲喬的臉在第二天起來後腫了一個包出來,這對於她這種“靠臉”吃飯的人來說,簡直是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直接不許李砚來了,並且在微信裡嚴厲警告。
然而在午飯飯點,李砚還是來了,提著她能吃的,很稀的小米粥。
阮雲喬撇見他的時候,瞬間捂臉,“兔子!幹嘛給他開門啊。”
兔子迷茫臉,昨晚這兩人還好好的不是,“啊?因為砚哥說給咱們帶午餐來了,所以我就……”
阮雲喬無言,早上隻記得警告李砚不許來,忘記跟兔子說了!
李砚把吃的放在餐桌上,朝她走了過來:“臉腫了。”
他這都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死活不讓他來。
阮雲喬:“昂……”
李砚:“看看。”
阮雲喬不給:“你走開。”
“我沒準備立刻就走,你打算一直捂著臉?”
阮雲喬靜音了,李砚趁此直接把她的手拿了下來。
阮雲喬沒辦法,幹脆不躲了,仰頭看著他:“好好好,讓你看,就這樣!”
李砚低眸看著,她左側臉頰因為拔智齒腫了一個包,像在嘴巴裡塞了一塊東西,又像正在吃東西的小松鼠。
雖然不合時宜,但是……有點可愛。
李砚嘴角很淡地勾了下。
阮雲喬很在意,有刻意觀察他的微表情,所以他的笑雖然短暫,但沒逃過她的眼睛。
她瞬間就崩潰了,可又不能大聲罵他,隻能盡量張著嘴呵斥:“你笑屁啊,很好笑嗎!”
李砚正色:“我沒笑。”
“我看見你笑了!”
“我真沒笑。”李砚側了下腦袋,思索道,“我隻是覺得,你現在應該很不舒服。”
阮雲喬差點翻白眼:“要你說。”
“好了,過來吃點東西吧。”
阮雲喬眼神兇狠:“……你千萬別再讓我看見你笑了。”
李砚有些無奈:“知道了。”
他走到餐桌邊,把其中一份拿給了兔子:“這份給你。”
“啊……我也有啊,謝謝砚哥。”兔子打開袋子,裡頭是很精致的盒飯,“那我去別的地方吃!”
李砚:“嗯?”
兔子小聲道:“我這份看著太好吃了,我怕雲喬會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