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離學校五公裡左右的一小區裡有一套房子,上大學後,基本都是住在這裡。
阮雲喬跟他在一起一年多了,原本大一那一整年,他們在學校都是形同陌路的狀態,她一直沒來過他這個住處。
但大一暑假那會,兩人因為某些至今都不算明了的原因,初嘗禁果後,一發不可收拾。
那兩個月,白天他訓練、她兼職,各奔東西。但晚上回到這裡,就是“知己知彼”。
也從那時阮雲喬才發現,李砚根本不如她從前認識的那般高冷、正經。
夜色裡,好學生也會成為一條瘋狗。
不過暑假結束後,那段荒唐也就戛然而止了。
李砚出國奔赴比賽,她則正經回了學校上課。
從分開那天起,一直到今天,他們都沒有再見過面,也沒任何聯系。
阮雲喬起初還有點無語,覺得這男人拔那什麼無情。可後來想想,這才是他們正常該有的關系。
因為最開始決定在一起,還給對方按上男/女朋友的名頭,隻是為了給她的母親和他的父親,一個嚴厲的警告。
暑假那段牽扯有些不論不類,導致現在說他倆是正經情侶,又沒談情說愛。說不是,該幹的又都幹了。
車子在地下車庫停下,兩人一同上了樓。
進門後看到熟悉的屋子和玄關上擺放著的兩雙拖鞋,阮雲喬有瞬間的恍惚。可能是跟李砚好久沒見了,總覺得他們在這廝混的那段日子,有點像夢,不太真實。
這麼想著,阮雲喬便回頭看了他一眼。
李砚正在她後頭跟著,見她也不換鞋,突然直勾勾地看過來,有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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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
阮雲喬默了片刻,搖搖頭:“沒怎麼,你這麼長時間不在學校了,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李砚越過她,把鞋換了:“接下來沒比賽,短時間內不會請長假。”
阮雲喬:“那就是這學期都會在學校好好上課了?”
“嗯。”
李砚穿上拖鞋往裡走,拉著行李箱去了衣帽間。把東西都整理完後,他回到了客廳,淡聲道,“我洗個澡,你自己去藥箱裡找體溫計。”
阮雲喬大咧咧在沙發上坐下,聞言抬眸:“幹什麼。”
“量體溫。”
阮雲喬:“你怎麼知道……不是,我吃藥了,退燒了。”
李砚:“量一下。”
“懶得動,不量。”
“你想傳染誰?”
阮雲喬頓了頓,瞪圓了眼。還以為他看出來她人不舒服在關心她呢,原來是怕被傳染啊。
行,金牌擊劍手了不起!
可她確實懶得動,整個人軟綿綿的,在沙發上窩著後,是真的不想爬起來了。
於是李砚洗完澡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某人跟灘泥似的,還保持著他進屋前一樣的姿勢。
他眉角微微一抽,“阮雲喬。”
沒答應,她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覺。
李砚輕吸了一口氣,站了片刻,還是轉身去藥箱裡找了體溫計。
阮雲喬其實聽到他的聲響了,但她就是故意的,不答應他。
她有時候很喜歡故意折騰他,或者氣他,因為看到李砚有點惱怒的樣子,她會很愉悅。
過了一會,她聽到他腳步聲又近了,接著,耳朵微微一痒。
她輕縮了下,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李砚已經換了身衣服,純色白上衣,淺灰色休闲長褲。簡簡單單,跟他身上飄過來的薄荷味沐浴露香和他腿前晃著的白色褲腰抽繩一樣,慵懶又隨意。
他這會什麼都沒做,隻是在給她量體溫,但阮雲喬卻悄咪咪地覺得他在勾引人。
因為她記得,之前有好幾回他就是穿著這麼一身,在這個家裡把她弄得雲裡霧裡。
阮雲喬看得專心,下意識伸出指尖勾住他褲前的白色系繩:“喂,我沒發燒了吧。”
李砚微微一頓,垂眸看了眼被她糾纏的地方,“三十七度。”
“……那就是差不多好了。”
李砚:“真吃過藥?”
“真吃過,我現在困得很,就想睡覺。”
阮雲喬語閉抬眸看他,正好和他的視線撞在一起。
瞬間兩人都靜了下來,熟悉的場地熟悉的情景,明明此時他們都沒說什麼,卻徒然有了分拉絲的曖昧。
時間似乎撥回兩個月前的暑假,胡作非為,令人心顫。
阮雲喬淺淺一笑,把系繩稍微用力扯了下,勾著眼尾,徒然帶了幾分楚楚可憐,“你抱我去房間睡吧,吃了藥我虛得很,動不了了。”
“……”
真動不了還是假動不了,兩人心知肚明。但阮雲喬一伸手,李砚還是沉默著把她橫抱了起來。
從客廳去臥室不遠,走過後,廊邊的感應燈應聲而亮,落在男人的頭頂。
這個角度,阮雲喬可以看到李砚鍍了層光的側臉和眉骨下淺淺的陰影,也可以看到他眼底那些似乎生來就沾染著的傲氣。
她吸了下鼻子,心裡念叨著,高傲個屁,有什麼了不起。
但被放到床上,被他的氣息包圍住時,又不得不承認,這人別的不說,皮相確實有那麼點了不起。
阮雲喬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搭在他頸後的手也一直沒有松開。
還是李砚開了口,說:“先放手。”
阮雲喬:“不放。”
李砚也不強制,問:“那你想怎麼樣。”
阮雲喬心裡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非得來家裡說事,難道不是你想怎麼樣嗎。”
夜幕低垂,餘陽透過窗簾滲透進來,仿佛淌在了他頸後,她手心按著的地方。
那處微微發了燙。
李砚垂眸,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神色平靜,但並不克制。
“你生病了。”
“這不是好了嗎,不會傳染你。”阮雲喬惡劣地笑了下,突然湊上去咬住了他的嘴唇。
小情侶久別勝新婚,他們這對偽情侶大概也是的。
李砚前幾秒還有在遲疑,但很快就被帶了進去。
他們親吻、撫摸,急切地對待彼此身上的衣物,一舉一動都帶了撕扯人的熱烈。
叮叮——
行到中途,手機突然煞風景地響了起來。
但兩人都沒有停下的意思,今天在食堂見到的時候他們不動聲色,但螞蟻其實早爬上了心頭。
但煩人的是,手機一直在響。
李砚終於在極致的煩躁中蹙起了眉,把一旁的手機拿過來看了眼。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信息時,兩人都是頓了下。
潮水漸退,阮雲喬把人推開了,摸了摸鼻子,挪到了另一邊的枕頭上。
“接電話吧。”
李砚沒做聲,緩了一會,也任由手機又響了片刻後,這才接了起來。
阮雲喬隱約聽到手機對面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她是耳熟的。
因為高一那年,她家剛搬到新的住所,來敲門的第一個鄰居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
而且,這個聲音的主人還是現在她們班英語專業課的老師。
阮雲喬背對著李砚,拿著自己的手機玩了會,等聽到身後的人說完電話後,她才回頭道,“早上還上了一節你媽媽的課,她下周又要給我們搞個測試,這測試頻繁的讓我覺得我還在上高中。”
李砚把手機丟在了一旁:“你不是經常逃她的課嗎。”
“瞎講什麼,阿姨可認識我,我敢逃嗎我。”
李砚嘴角很淡地牽了下,有點嘲諷的味道:“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阮雲喬輕嗤了聲,又問道:“她跟你說什麼了?”
“說我回來她剛知道,數落了我一頓。”
阮雲喬認同地點點頭,是該罵。
“還有,我爸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出差。”李砚看向她,問,“這學期,你常回家嗎。”
阮雲喬剛打算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她知道,李砚這話真正想問的是,你知不知道你媽這段時間是什麼狀態,是否也不在家。
“這就是你今天要跟我說的事啊。”
李砚:“嗯。”
阮雲喬哦了聲,想了想卻沒法給答案。
因為她這學期開學以來有些忙,周末或假期,她都在校外做一些兼職,廣告也好,劇組也好,忙得團團轉。
她很少回家,所以不知道她媽是不是在家,更不知道她家鄰居——李砚他爸在不在家。
阮雲喬翻了個身趴著,一邊臉埋在枕頭裡,道:“都一年多了,你是懷疑他們還藕斷絲連嗎?”
李砚嘴唇抿成了一條線,良久道:“我隻是想確定。”
“應該不太可能,她……跟我保證過了。”
李砚沒再接話,阮雲喬也沒有再吭聲。
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腦子裡,都是高考結束那年混亂的場面。
想當初啊,是她發現了兩個家庭間開了小差的人。
也是她,當著開了小差的人的面,故意衣衫不整地從李砚的房間出來,“阻斷式”告訴有苗頭的那兩人。
她和李砚上了床,他們相愛,是一對。
作者有話說:
這章還是300個紅包,多多留言哇~
第3章
後來這天晚上,他們什麼也沒做。
阮雲喬到底是生病了,雖然有被李砚的美色勾引到一瞬,但還是沒能抵擋住身體的疲憊,聊完沒一會,就在被窩裡睡得不省人事。
等她完全清醒,已經是次日清晨。
阮雲喬從床上爬起來,餓得兩眼發黑。
昨天跟李砚回到這已經快晚上七點,後來她一直在睡,沒吃過任何東西。
剛下床,阮雲喬就看到房間門被推了進來。
李砚穿了身運動服,額前發絲潮湿,氣息微亂,有汗珠順著他的脖頸滑下,沒入領口。
一看就是剛運動結束。
每天早上健身對他來說,好像是雷打不動的事。阮雲喬有一度想向他學習這習慣以保持身材,但堅持不到一周她就放棄。
早起太難了,這人,她實在卷不過。
“我好餓啊。”阮雲喬軟軟地站了起來,有些埋怨,“我快餓暈了,你昨晚怎麼也不叫我吃點東西。”
李砚隨手拉下外套拉鏈:“叫不起。”
“……”
“廚房煮了粥,自己去喝。”他脫下了外套,往浴室走去。
阮雲喬眼睛微亮:“哎呀,你還煮了粥啊,謝了啊。”
李砚沒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