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哈了一聲,她直接轉過臉去:「當初,我真的是瞎了眼,敢做不敢當,你也配讓再我瞧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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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站了起來,走到我爹身邊ƭŭ̀ₜ:「因為你,知兒每日過得提心吊膽,因為你她這麼小就知錢財的重要性。所以,你不配做一位父親。就衝這點,你就不值得我原諒。今日,當眾與各位公子說明,我與趙笠曾是夫妻並已和離。如今,我已經與賀大人訂下婚事,祝趙大人與你那位婉娘天長地久。」
我娘說完,霸氣地抱起我走了。
留下後面指指點點的人,與一臉灰敗的我爹。
可是我和我娘都知道,尚書府戰力最強的永遠不是我爹,而是我那個祖母和祖父。
他們知道我娘是公主、我是郡主能在家老老實實坐著才怪。
畢竟,我的親舅舅是皇帝,一個弄不好他們一家就完了。
但要是把我娘再接回去,那真的是無論名聲還是家族地位都沒有任何動搖,隻會蒸蒸日上。
當然,這些都是我新爹爹與我娘分析的。
他說的時候抱著我,手心都在出汗。
我娘一開始是沉默的,然後突然間問他:「你是在試探我嗎?」
試探兩字,應該不是好詞吧。我有點擔心,我娘把我新爹給休了。
「娘,爹很心疼你。」想了想不對,我又補了一句,「我新爹。」
結果,我娘笑得花枝亂顫。
站起來戳了我一下小鼻子:「不就是想要個有錢的爹嘛,怎麼就非賀大人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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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然後看了一眼新爹,他的喉結一動,似乎分外緊張。
「因為,隻有我新爹喜歡娘親啊。」
一句話,好似在兩人中間投入了一塊巨石。
他們瞬間無語,接著各自別開臉。
我注意到,我娘臉紅了,而我新爹的脖子都紅了。
突然間想到皇舅舅的話,我馬上跳下地來:「爹,我要去看你送我的大珊瑚,先走了。你照顧好我娘。」
說完也不等他們叫我,帶著一眾嬤嬤宮女們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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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看了,自己的宅子轉了,剛要回去看我娘他們有沒有把親事定下來,突然間有個小廝就跪在我面前,向我遞上一塊玉佩。
微綠的,很漂亮,是我最喜歡的那塊玉。
因為上面是一隻小貔貅,我娘說,這是招財之物。
可惜,被我爹要走了,理由是要出去打點,好讓他做上更大的官兒。
當時我又哭又鬧,但還是被他拿走了。
我接過那塊玉佩看了又看,然後認真地把握了幾下。
那小廝眼中都帶著光,似乎已經可以與我爹說我非常歡喜了。
「我爹讓你給我的?」
「是的郡主,趙大人說您十分喜歡這塊玉,所以讓小的給您送過來。他當初因為您喜歡,所以別的都送出去了,隻是將這塊留著給您。」
我輕笑一聲,真的當我是小孩子?這種謊話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明明已經抵押給城中的當鋪了,這是又跑出去贖回來的吧。
就像我新爹說的,他會想辦法用以前的事兒讓我們娘兒倆回心轉意。
但是,我將玉交給一邊的宮女道:「去將這東西當了,零頭給大家喝酒,別的都交給我吧。畢竟,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
那小廝一怔,而我指著他又說:「這等吃裡爬外,為了點錢煩主子的奴才不要也罷。把他打發走吧,一分錢別給他拿。」
「郡主,郡主饒了小的吧,小的……」可他話沒有說完,已經被人拖走了。
在宮中不過幾個月,我已經學會了什麼人可以用,什麼人不能用。這種見到點兒小錢就能出賣主子的,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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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處理好了收到了玉佩錢回去後,就見我娘和我新爹在一個房間裡走出來。
他們衣衫有些零亂,我新爹輕咳一聲,恭敬地道:「長公主,賀某就先告退了。明日便出發去京城,請陛下為我們馬上準備婚事兒。」
我娘懶懶地點了下頭,算是應允了。
賀爹對我使了個眼色,然後歡歡喜喜地出去了。
我則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突然間雙手一拍:「唉呀,我要有小弟弟了。」
我娘臉更紅了,拍了我一下。
「胡說什麼呢,什麼小弟弟。」
「娘,你們不用糊弄我,我都知道。我爹前些天與那個叫婉娘的阿姨在咱們府中的梅園假山裡打了一次架,出來的時候也是衣衫凌亂,雙頰泛紅,然後他們就有小弟弟了。」
我娘臉色一黑,握拳:「那對狗男女竟然在假山中就……這麼迫不及待。」
可想到剛剛的自己,她又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然後摸摸我的頭:「那你喜歡小弟弟嗎?」
「喜歡,娘生的小弟弟,一定好美的。隻不過,爹說青梅姨姨裝懷孕騙他,真的假的?」
我不相信是假的,那個姨姨肚子都大了。
我娘坐下來,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香。
「即使是真的,現在你爹說是假的那便是假的。那孩子,今天隻怕就沒了。」
我不解地看著娘,她則把我抱在懷裡蹭著我的頭發。
「不然你以為娘為什麼公開我與你爹的關系,為什麼和你新爹把他們弄過來ţü⁾?害我的、坑我的,總是要還回去的。他們越是重視什麼,越是失去什麼。」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今天,我讓我爹損失了至少幾百兩銀子,那是不是也算立了功?
和娘一說,她馬上誇獎了我,還讓我早點睡,因為明日要有一場大戲要看。
第二日果然如我娘所說,整個尚書府的人員都差不多集中在宅院外面,一字排開。
壯觀。
上次看到這種情形時,還是他們集體逼我娘交出三間鋪子與百兩黃金,替我祖父打點上峰坐穩尚書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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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與我都換上了最華麗的衣服,坐在廳中等著他們一同走上來。
哪知道我那個祖母今日一改往日跋扈作風,竟然第一個來到我的面前。
心肝肉地叫著,還掉下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知知啊,可心疼死祖母了。你最近在外面吃苦了,都瘦了。還是養在祖母面前最好,定能成為京中貴女典範。」
我縮回了自己的手:「祖母之前說,我是賠錢貨,隻配嫁給別人續弦。」
我祖母沒有想到我會懟她,面色有些不好看,但馬上又道:「那不過是祖母想把知知教好,不這樣說,知知怎麼能安心學規矩?」
「祖母說,我一個商戶女的閨女,學什麼規矩,隻要會討好男人就行了。」
我祖母徹底沒話說了,訕笑著看了自己的男人一眼。
我祖父走上來,他倒是拉下面子對著我娘行了一禮。
「當初是笠兒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失了身份,如今我已經將那個女人帶來,任由長公主處置。」
說完一揮手,那個之前還風光的青梅姨姨被拉了上來。她此時被打得奄奄一息,裙子上全是血。
我嚇得躲在了我娘的懷中,她皺起了好看的鼻子,冷笑著:「ṱũ̂ₛ趙大人竟對自己恩人的女兒說什麼來歷不明,若沒有當年閣老的引薦,您在京中還沒有落腳之地呢。
「這……也沒有確定她就是真正的婉娘,便是真的婉娘,一介罪臣之女隻配為奴,哪有與公主您共侍一夫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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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看了一眼我爹:「你也這般想?」
「是,我也是這般想,當初若不是她騙我已懷有身孕,我也不會做出那般錯事兒。鳳兒,你與我回去吧,或者我們去公主府也行。」
我娘突然間哈哈大笑,指著那個匍匐在地上的青梅ṱṻ⁽姨姨:「這就是你我愛的男子,現在他當我是瞎的,隻認為處置了你便可哄我回去?你服嗎?」
婉娘趴在地上,她咬牙支吾兩聲,竟是舌頭都被割去了,沒有辦法講出話了。
「爹,你不是說要一輩子護著這位姨姨嗎?我親耳聽到的,在假山那裡。」
我爹真的好虛偽啊。
他虛看了一眼婉娘,然後竟然說:「若非她騙我,我也不會與公主您和離,這罪是她應受的。」
婉娘聽到我爹說完,就氣得吐了幾口血,氣若遊絲了。
尚書大人竟然開口討好道:「公主,事情既然都解決了,您仍然是我尚書府,是我趙家的兒媳婦兒,以後沒有人再將你趕走了。」
「對對,我的知知快和奶奶回家吧,奶奶把家裡最好的點心拿給你吃。」
她說了很多以前我想做,可是她都不會讓我做的事兒。
隻要我心思不定,非要和他們回去,那我娘也必會答應。
可是,我愛錢,我不愛一直向我要錢的趙家所有人。
「那哪天知知犯錯了,也會和這個姨姨一樣被你們拋棄嗎?」
我天真地問。
我的祖母笑道:「當然不會,我的知知可是郡主呢。」
我明白了,隻要我不是郡主仍然是會被拋棄的。
正如,我娘要不是公主,他們今天也不會厚顏無恥地求上門來。
這時, 門外人影晃動。
我新爹帶著御林軍步入正廳,看到婉娘那悽慘的模樣似乎不為所動,隻是展開了手中明黃的卷軸。
「奉天承運……」
我聽不太懂說什麼,但是總結下來就是當年王閣老雖犯罪被誅,但是身為帝師後代不應獲罪, 特此封王閣老孫女王氏婉娘為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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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匍匐在地上, 在這一刻她似乎明白什麼意思了。在吐了口血之後, 高聲謝主隆恩,然後就咽了氣。
我指著婉娘大聲說:「啊, 你們殺了我皇舅舅親封的縣主。據我所知, 縣主比祖父的官職還要大些吧。」
我娘淡笑著:「對,你沒有說錯。」
我的祖父一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一下子跪了一地,求著我娘饒他們一命。
我娘站在了我新爹旁邊笑吟吟的,可是笑容不達眼底:「這話說的,我哪裡要你們的命了,分明是你們打死了朝中貴女王縣主。我即使是想救你們,也是無可奈何啊。」
說完,還嘆了口氣。
我差點笑出聲來, 但我也跟著嘆了口氣。
「來人, 將這一家害死縣主的罪人拿下。」
隨著賀爹一聲令下,我爹他們一家就被全部拿下。
接著我新爹又拿出一道聖旨, 隻對著我娘讀了出來。
氣氛有點怪異,但我聽出來了,皇舅舅讓他們下個月成親。
所以, 我真的有新爹了。
他們兩人成親那天, 我娘的嫁妝源源不斷地自皇宮抬往公主府。
然後, 我新爹的東西也自南市賀家源源不斷地抬往公主府。
路上,兩處抬貴重物品的隊伍正好與去往刑場被滿門問斬的尚書一家在路上衝撞了。
作為聚財童子的我坐在隊伍的最前面, 馬上指揮著我娘與我新爹的兩隊人靠邊。
「咱們先讓讓, 別擋著別人投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