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對方自殺,西裡爾直接用念力震暈了人,頭套被摘下後,殺手眼角的刺青很是醒目。
“石原族。”一位高位者捂著傷口走過來,他觀察細致入微,很快搖頭:“不是石原族搞得鬼。”
太陽穴有電流灼燒的痕跡,身材也沒有石原族人天生的高大,似乎是經歷過了相當嚴苛的訓練,散發著病態。
這是經過特殊培訓的殺手。
……聯邦總統。
四個字陡然出現在腦海中,要擱平時他們還想不到,但之前都收到過匿名舉報信,聯邦總統利用石原族攪亂比賽,如今怕是在故技重施。
想到這裡,幾名高位者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放松下來的時候,他們的傷口更加疼痛。
西裡爾道:“先上戰艦。”
“謝謝。”血一時沒辦法止住,如果不是靠著西裡爾的念力屏障,他們已經死在了宇宙當中。
進入戰艦後,終於好受了很多。下一秒在看到謝冗爵時,幾人面面相覷。
伽藍帝國的重臣,怎麼會和霧星人在同一艘戰艦上?
像是看出了他們的疑問,蘇茶主動解釋道:“我們也遭到了圍殺,是伽藍帝國及時趕來。”
他說話的可信度要比西裡爾高很多,因為哪怕是重傷狀態下,高位者也能判斷出他有沒有在說謊。
蘇茶所言句句屬實,隻是指得是在花妖族遭遇包圍的事情。落在這些人耳中,卻更加篤定了都是聯邦的陰謀。
西裡爾這時瞥了眼地上昏迷的石原族人:“等他醒了進行審問,就能知道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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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冰冷的面容忽然出現笑意,這笑很淺,卻帶著極致的諷刺:“不過想來沒這個必要。”
他說話很直接:“聯邦必須付出代價。”
知道這是在暗示什麼,被救回來的幾人眼神閃爍,避開正面回答。
先前在蟲洞他們想過一萬種殺了幕後黑手的方法,如今冷靜後重新開始計較。聯邦已經第一次招惹霧星,這筆賬西裡爾不可能忍下來,即便他們什麼都不做,對方也沒好果子吃。
還不如以此為切入點,問聯邦收取好處。
“先治療吧。”
蘇茶關切地望著他們,期間放出精神體,荷花玉蘭分散成千萬朵小花,讓人平心靜氣。他的精神體帶有治愈能力早就不是秘密,眾人見狀也沒有覺得奇怪。
直到一名裹得密不透風的人被帶出來,他們才開始覺得不對勁。
“是醫療兵。”蘇茶隨便給蠱師安插了一個身份。
冬菱星的統治者看了下‘醫療兵’,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石原族人。
誰家醫療兵裹得比殺手還嚴實?
感覺到不妙,冬菱星統治者自知重傷狀態下不是對手,把主意打到了蘇茶身上,想要挾持對方留條後路。
他不動聲色地靠近兩步,假意要配合治療,下一秒猛地出手。
傷勢拖垮了冬菱星統治者的速度,蘇茶嘆息著撤退一步:“我善待他人,為何世界總想以痛待我?”
冬菱星統治者在近身前被謝冗爵攔下,紀天燼拉著蘇茶站去一邊,低聲哄著他:“你受驚了,怪他揮霍了你的善良。”
蘇茶頭更低了,良久發出一聲嘆息:“恩將仇報,這世道……壞了。”
謝冗爵見狀也很想問一句,這是個什麼樣的世道?
他們是怎麼做到真情實感地為此感到難過。
還有一個更真情實感的,冬菱星統治者想要偷襲蘇茶,完美踩到了西裡爾的底線,這下他連表面功夫都懶得裝,用念力壓制幾名高位者時,採用的力量要比對待守閣長老更加粗暴,這樣會給大腦留下不可逆的傷害。
“動手。”他命令蠱師。
原本一個謝冗爵在場,已經讓蠱師十分害怕,這會兒加上西裡爾,一點都不敢耽擱,連忙過來下蠱。
“你們要……做什麼?”
意志已經漸漸潰散,冬菱星統治者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什麼東西從傷口處鑽了進去。
蠱師曾經有過一個輝煌的時代,可以通過蠱蟲操縱人的意志。這種手段早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現在隻能通過萬蟲噬心的疼痛來讓人屈服。
不過這已經足夠。
等幾人再清醒時,還沒來得及罵上一句,蠱師吹響一個奇怪的月牙狀樂器,從胸膛蔓延的疼痛比在蟲洞中還要強烈萬倍。
對比蘇邺嶺之流,星際時代的人就要剛很多。
意識到西裡爾可能想要通過控制他們幹預他國政權時,第一反應就是自毀腦核。
“我對你們那一畝三分地沒興趣,”西裡爾面無表情地強調,“但有人一定要死。”
覆滅聯邦不切實際,聯邦是幾方勢力共同組成的聯盟,日常內部也有不少摩擦。作為話語權最高的總統,想要取他的命,更是難上加難。
除非……冬菱星統治者最先開口:“你想讓我們出兵,逼迫聯邦廢除並交出現任總統。”
西裡爾隨手把聯邦總統的照片扔到一邊,反問:“勾結石原族,難道不該出兵?”
眾人沉默。
之前他們一直想借著霧星的東風,私下向聯邦索要好處。現在換過來了,改成他們武力進攻,霧星談判。
蠱蟲啃食心口殘留的疼痛尚在,有人閉了閉眼:“萬一你事後卸磨殺驢……”
西裡爾今日的耐心已經耗盡,直接打斷:“你們最好是主動配合。”
想死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一樣有辦法讓這些人低頭,頂多是麻煩一些。
空氣幾乎讓人窒息,幾位高位者做著權衡,嘴唇緊閉。
整個艙體內如今隻能聽到紀天燼還在寬慰蘇茶的聲音:
“我們隻需要守住自己的底線。”
“不要被那些搞下作手段的人影響,隨波逐流。”
每一個字都刺得耳膜生疼,冬菱星統治者本來腦神經就傷到了,現在感覺整個人都要炸開了。他對西裡爾說:“希望你遵守諾言,否則哪怕是死,我們也會傾其一切讓霧星付出代價,還有……”
看出是想要提條件,西裡爾銳利的眼睛微微一眯。
“能讓他們閉嘴嗎?”冬菱星統治者指著紀天燼和蘇茶的方向,
謝冗爵在一旁暗暗點了下頭,終於有人說出了他的心聲。
……
從上午起,聯邦總統看似和平時沒有區別,但秘書可以從他明顯增多的小動作感覺到什麼。
“蟲洞內掀起能量風暴,星際戰場附近駐守的防線撤退了一十公裡。”
秘書說出一個讓讓對方稍稍安心的消息,至少證明蟲洞內肯定出了問題。
“隻要他卷入第一波能量風波……”聯邦總統微微皺眉。
他是擔心西裡爾避開了蟲洞內最強烈的那一股氣流漩渦。不過如果計劃順利,最不濟也能讓西裡爾和桑維斯中的一人受傷。
聯邦總統幾乎要等成望夫石,然而天不遂人願,下午竟等來了霧星和伽藍帝國華麗回歸的消息,據說連蘇茶都被平安帶了回來。
聯邦總統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早在幾天前他就折返回了聯邦,暗地裡操控著一切。如今計劃失敗,他立刻梳理了一遍過程,看有沒有會暴露自己的地方,有的話盡早查漏補缺。
“還好。”
最後他靠在椅子上半是不甘半是慶幸,至少從目前看,沒有什麼能把石原族和他聯系到一起。
秘書這時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出事了。”
他打開隨身攜帶的電腦,舉報信和其他證據被做成了宣傳單,不知被誰在各地派發。
聯邦總統視線一緊,命令道:“找人做危機公關,就說照片是惡意合成,舉報信上的內容也是子虛烏有。不用太擔心,就算有更確鑿的證據,除了霧星,其他人最多扯皮談些利益。”
秘書出門還不到半小時再次折返。
聯邦總統揉了揉眉心:“又怎麼了?”
“出事了。”
聯邦總統深吸一口氣:“說具體點。”
“冬菱帝國正在集結軍力,巨原帝國也臨時召回了一支軍團……”秘書一一做著匯報:“他們會不會向我們出兵?”
聯邦總統猛地站起身:“霧星呢?”
“安靜如雞。聽說西裡爾直接帶著蘇茶回去休養。”
聯邦總統松了口氣,擺了擺手道:“霧星不動,其他人不會動真格。”
秘書離開,沒過多久再次閃現,這次他甚至顧不得敲門直接走了進來。
“出事了。”
不知道為什麼,聯邦總統很想打爛他的嘴。
秘書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六個帝國的軍隊同時在向聯邦靠近。”
……
聯邦進入了全線封鎖狀態。
聯邦總統差使者前去詢問情況,對方被活著放回來,帶來一份他國領導者讓轉交的報紙。
“什麼叫為選手討回公道?”報紙連同辦公桌一同被震碎成粉末:“他們要是能有這種覺悟,選手被綁走的時候就該做出行動。”
當時一個個嘴上譴責著石原族,實際除了霧星伽藍帝國和蟲族,沒有一個真正做了實事。
其實真正令聯邦總統驚懼的是那張照片。他想了一圈,也沒想到有誰能做到在戰艦裡實現近距離偷怕。
直覺這一點很重要,可惜現在沒時間去細究,聯邦總統冷聲道:“向冬菱帝國發出視頻請求。”
大軍已經壓在了邊界星球上,隻要那邊同意,他們就可以立刻進行通話。
視頻一接通,聯邦總統直接談起正事:“幸災樂禍的心思我是有一些,但石原族的事情隻是捕風捉影。”
冬菱星的統治者搖頭:“除了照片還有一些其他證據支持,到了這個時候沒必要再演戲。”
聯邦總統沉默了一下:“你想要什麼?”
冬菱星的統治者沒有談條件:“媒體已經公布過我的訴求,討一個公道。”
所謂的公道就是聯邦總統拿命來償還。
寧願流血也不談條件,根本不符合對方的作風,聯邦總統咬牙切齒問:“你是被綁架了嗎?”
暗示他被綁架就眨一下眼睛。
冬菱星的統治者聞言神情古怪,但沒有眨眼睛,主動結束了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