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茶可以作證,想過,隻有一次,在受傷拍相片留底的時候。
隨後桑維斯看向自己的時候,蘇茶主動開口:“真沒想到您會親自前來。”
他隨口說著幾百年前的網絡老梗:“陛下,你是我的神。”
桑維斯的精神體沒有徹底收回去,就藏在左眼中,金龍詫異於有人竟然能把馬屁吹得這麼直白,卻不顯得做作。
會撒嬌的孩子有糖吃,蘇茶時刻不忘刷好感度是有投資回報的,無論是在極貝星還是現在,桑維斯原本沒有特別的必要親自出手。
他還有國事要處理,繼續停留在這個世界沒太大意義。正如外面那群人的判斷,桑維斯再出手時也發揮不了幾成力量。
“沒有其他事情的話……”
“請稍等。”蘇茶乖巧微笑:“來都來了,我想請陛下賜些名字。”
桑維斯盯著他看了幾秒,問:“給這山間的草木?”
蘇茶愣了一下。
對桑維斯來說這並不難猜,一是這些微弱的生命中帶有蘇茶的氣息,還有便是……
“難怪西裡爾有餘力,卻提前走了。”
淡淡的一句話無意間揭開了一個真相,桑維斯隨口給出幾個命名。
“蘇黛,蘇笛娅,蘇洛赫絲……”
蘇茶:“……”
好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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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覺得有些對不起叫蘇旺茶等的前一批草木。
桑維斯一開始隻準備起幾十個名字,每當停頓的時候,蘇茶就會露出標志性的星星眼,稱呼他為神。
面對過分的贊賞,桑維斯還是開口又起了些。
連哄帶騙的起了幾百個名字後,桑維斯都不免有些頭疼,轉身離開。
“我的神。”蘇茶在背後呼喚他:“永遠的神,yyds!”
桑維斯:“後面還有神。”
“……”
金光乍現,谷外討論的聲音自動降弱,巨龍消失的太快,他們隻來得及看見一道殘影。
谷裡又變成了那兩個人相依為命,眾人面面相覷,這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再一再二不再三,現在去叫門總不至於又來一個幫手。
“你去。”一位地位頗高的人望著御獸宗主。
另有一人附和道:“反正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你都得罪過了。”
他們承諾事後如果能解決掉蘇茶,神獸的歸屬權算他的。
御獸宗主臉色難看,話糙理不糙,以蘇茶那睚眦必報的個性必然不可能放過自己。
“夏家和花妖族兩位領軍人物都廢了,”每說一個字他就要仰頭看一次天,最後幾乎是以‘眼高於頂’的狀態快速說完後面的話:“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可協調的矛盾,如果你願意交流一些事情,既往不咎。”
所謂的交流,是想知道神獸所在星球的狀況。雖然他們可能打不過,但可以試著秘密潛入偷幼崽,借助位面壓制確保安全。
橫豎那些來過一次本土星的至強者不可能再來第二次,一個星球的頂尖強者數量終歸是有限的。
終於明白他在暗示什麼,蘇茶險些都給聽笑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又菜又愛玩嗎?
紀天燼對此倒是很平靜:“科技水平不上不下的時候,最容易產生一些危險的念頭。”
前方有無限憧憬心中又沒有敬畏,貪婪會讓人犯蠢。
蘇茶在谷中有吃有喝,優雅地擦了一下嘴角後,繼續借由精神力擴散聲音。
“不好意思,我上頭有人。”
說別人愛玩,其實他也不差。蘇茶重新走到山谷邊緣:“賭一把麼?”
御獸宗主下意識問:“賭什麼?”
“你的命。”
蘇茶的外表太過美麗,以至於很多人忽略了他不笑的時候目光是和西裡爾一樣的淡漠。
“就賭稍後來的人是男是女,下來的時候是先邁左腳還是右腳,同時答對的話我就放過你。”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一個宗的宗主。
御獸宗主冷冷說了一句‘狂妄’,他們已經派人前往花妖族,屆時花妖族的長老出手將蘇茶逼出,他們隻需要在外面守株待兔。
算盤剛撥拉了沒一會兒,空中風的氣流明顯不太對勁。御獸宗主僵在原地,不會吧,不會真又來了吧?
一艘龐然大物出現在眾人的視野範疇,直觀看去要比昨天那些不明飛行物更加危險。
戰艦降到一定高度,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跳下來。
眾人就差心中咆哮,這他媽又是哪個畜生化形?
御獸宗主沉聲道:“朱雀和玄武,你們終歸還是來了。”
“……”
走在前面的是許久未見的伊瑟,後面的是謝冗爵。
推了一下鏡框,謝冗爵眯著眼問蘇茶:“聽說你在這裡結了不少仇?”
具體情況他們不清楚,但兩國正在建交,盡快解決蘇茶這邊的事情,他們才能騰出手來收拾聯邦。
“你這仇家的質量真是越來越差了。”
什麼朱雀玄武,瞧著腦子都不正常。
謝冗爵手插在兜裡緩步往前走,和前方身姿挺拔的伊瑟對比鮮明。面對四面八方投來的警惕視線,他的大拇指對著伊瑟:“要打架找這個人,我另有事情做。”
良言難勸該死鬼,總有人像聽不懂人話,在謝冗爵身上他們感覺不到太強烈的威脅,一頭妖獸嘗試從背後偷襲。
謝冗爵頭都沒有回,妖獸就被伊瑟直接徒手按倒在地。
御獸宗主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這麼強的嗎?
“他們不是神獸。”蘇茶一本正經給他解釋:“是我的守護者們。”
說完,開始熟練揮手:“嗨,天使。”
“……”謝冗爵微笑的假面有一點皲裂的跡象。
多年過去,蘇茶這令人破防的本事隻增不減。
伊瑟在外面打架,蘇茶正準備撈人回去起名字,謝冗爵卻打斷了他,用精神力屏蔽說話的聲音:“聽陛下說,你在這裡養了一堆野花野草。”
蘇茶腼腆笑道:“一點點。”
謝冗爵問:“想過之後的處理方案嗎?”
蘇茶笑容消失,短暫沉默了一下。
坦白說他也在擔心這個問題,不是所有的星球都有靈氣適合修煉,所以他不可能帶走小花妖們,但如果留在這裡,它們太過弱小又很容易夭折。
“用藥控制住一個合適的人選。”謝冗爵給出建議:“讓對方當你外面野花的守護天使,再定時派人送解藥順便巡查狀況。”
稍頓了一下,他繼續道:“弊端是後續很麻煩。陛下說這個世界存在精怪,旁門手段想必也不少,應該還有其他方法控制住一個人。”
蘇茶腦海中陡然跳出一個職業:“蠱師。”
荷花玉蘭曾在夏鬱的房間暗格中發現不少蠱蟲,說明夏家和蠱師有聯系,當初給妖珠下蠱恐怕也是夏鬱的主意。
花妖天生不喜蟲子,蘇邺嶺不太可能和蠱師有牽扯。
他大概介紹了一下蠱師的能力,謝冗爵點了下頭:“那就物色一名人選,讓蠱師控制住,我們再把蠱師帶回去,間接控制住你的野花守護者。”
“……”‘野花’一詞被特意強調時,蘇茶總感覺有些奇怪。
謝冗爵是處理問題的一把好手,他是來專門善後的,十分講究效率。
“先去捉蠱師。”
蘇茶也不想再耽擱,是時候去找夏鬱做一段舊怨了結。
謝冗爵撤去精神力屏障,帶著他往外走,蘇茶忽然指著蘇邺嶺和半昏迷的夏诨雄:“我要帶上那兩個人一起。”
直覺一旦過去必定會再遭受一番驚人的屈辱,蘇邺嶺竟然主動選擇靠近,一字一頓道:“蘇茶,我死了花妖族勢必沒落,除非你一直就在這裡。”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忘給蘇茶挖坑,暗示其他人對方非常有可能留在這裡,這是沒有人願意見到的情況。
試圖分散蘇茶注意力的時候,蘇邺嶺嘴角突然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可惜這微笑尚未得到綻放,便被無形的壓力阻礙住了前進的腳步。
“上趕著投胎不是這個投法。”蘇茶感覺到了他在調動殘餘的妖力:“想玩自爆?也得看我允不允許。”
蘇邺嶺周圍的人聞言都離他遠了一點。
一條瘦骨嶙峋的獵犬突兀地出現在人群中,叼走了被精神力壓制的蘇邺嶺。
謝冗爵打開飛行器,讓蘇茶帶路。
紀天燼沒有跟上來:“我留在這裡。”
防止蘇茶一走,有人對這些花花草草做什麼。貼心的樣子讓謝冗爵戴著眼鏡都沒法直視,他輕嘆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抱錯了吧,這其實是個霧星人。
上飛行器前,蘇茶看了眼御獸宗主,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同樣的動作荷花玉蘭去找他合作時也做過,御獸宗主這才反應過來從一開始對方就已經發出警告。
然而他已經成功錯過了所有的求生機會,紀天燼的偷襲來得猝不及防。
御獸宗主一面閃避一面怒道:“都愣著幹什麼?他們隻有幾個人!”
這些戰鬥機,高手,隱世家族都是擺設嗎?
眾人回避了他的視線。
出手很簡單,就怕送走了這個又來了更強的。
飛行器門即將關上的剎那,蘇茶忽然笑了:“忘了說,我上頭有的是人,祝大家玩得開心。”
飛行器遠不如戰艦那麼嚇人,但這一輪輪地打下來,眾人多少都些被打怕了,一時間進也沒有人敢攔。
人群中,終於有個壯漢受不了,對著遠行的飛行器咆哮了一句:“你有靠山怎麼不早說?”
此刻所有人都在默默為他瘋狂點贊,說得太好了,明明手裡攥著這麼多張牌,隨便一出都是王炸,非要耗到現在。
一開始在拍賣會上蘇茶就該幹脆地做掉蘇邺嶺,但他卻選擇把自己搞受傷引來眾人的追殺,快到絕境時再一個個搖人。
這是怎樣的戲精,怎樣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