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元四搖頭:“這麼大的雨林,沒有追蹤器很難有發現。”
“先找異獸窩點。”
紀天燼清楚蘇茶的作戰策略,絕對會把異獸當做一條後路,關鍵時候用發情的異獸幹擾更為強大的選手。
相較於找人,找異獸的窩點就要容易很多。
靠近水源,腳印,糞便等都是方便探查的線索。
柳西琴能感覺到紀天燼的擔心,對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步伐一路都邁得很快,她開口勸道:“蘇茶肯定有自保的能力。”
“雨林的危險因素太多,如果碰到其他團體小組,他就有麻煩了。”
蘇茶能吸收別人的精神力,但要靠肢體接觸,沒有哪個傻子會乖乖站在原地任人摸的。
……
目前大約有二十來隻異獸,李幸曲準備拉開距離,順勢想要抓住蘇茶的手腕帶著他後退。
但蘇茶退得比他還快。
就跟黏人精一樣,每次靠近李幸曲,都能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偏偏對方的動作很自然,而且也不過分,除了避還不至於到撕破臉的程度。
長期浸潤在毒素中,異獸完全是不死不休地獵殺,不過它們的速度也不如正常異獸快,李幸曲在半空中一個彈跳,操縱機械手套直接錘向異獸的一顆眼球。
鮮血飛濺時又來了一個回踢,一系列的動作如行雲流水,瀟灑地一塌糊塗。
斜眼望向蘇茶,卻發現對方在忙著躲異獸的同時,不知為何開始挽袖子。
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蘇茶抬頭衝他笑了一下,等找到了堅強的後盾,自己要立刻錘死這個騷擾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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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獸一隻隻倒下,蘇茶全程騷氣走位,沒有任何出力的意思。這支隊伍對他存了其他心思,沒有偷襲已經是底線。
二十分鍾後,最後一隻異獸死在葛師絮手中。
“結束了。”她長松了一口氣,地面腥臭的血液快要匯成一條小溪。
李幸曲在給機械手套充能源,這個本應該最放松的時刻,蘇茶突然感覺到什麼,倏地像箭矢一樣射出,而趙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原先的地方。
第一次下殺手失敗後,趙恩毫不猶豫再次出手。
他的偷襲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
趙恩自己全力出手還覺得不夠,讓精神體同時從後方偷襲。
在蘇茶反擊前,一隻從天而降的白虎先一步撲倒了趙恩,趙恩左肩落下傷痕,猛地打了個滾站起身來。
“趙恩,你瘋了嗎?!”這時李幸曲也回過神,怒罵道。
“我看你才是瘋了,專門搞個拖油瓶分積分。”
李幸曲眉頭緊皺。目光帶有警告,試圖提醒他別忘了為什麼要來接近蘇茶。
這一個眼神暗示起了反效果。
“李幸曲,你特麼是人嗎?”趙恩冷笑:“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搞地下戀情,從剛剛起,你恨不得整個人貼到他身上去。”
被指著的蘇茶眯著眼,不知在想什麼。
李幸曲面色難看,星際時代同性結婚很常見,但趙恩家世一般,隻是天賦很好,最重要是對自己言聽計從,平日指哪打哪。導致時間一長,他都快忘了對方還有個‘暴龍’的綽號。
先前也不是他不收斂,可蘇茶條件太好,那張臉簡直就是神顏。自己行動一慢,被葛師絮勾到手就遲了。
李幸曲一口否定雙方關系:“胡說些什麼呢?我隻當你是朋友。”
趙恩質問:“朋友會給朋友情人節送禮?”
李幸曲也是個演技派,先是一愣然後露出恍然的表情:“那是安安讓我帶給你的。”
李安安是李幸曲的表妹。
及時趕到的紀天燼可沒空去欣賞這段愛恨情仇,直接給白虎下了動手指令。淘汰了趙恩,聯邦也就集體出局。
“蘇茶,沒事吧?”柳西琴隨後也到了。
見到他們,蘇茶面色和緩了許多。
一人一虎在半空中纏鬥,趙恩的精神體更是完全被紀天燼壓著打,單手抓住蒼鷹的翅膀,紀天燼用力一甩,蒼鷹被迫裹在氣團中,重摔在十幾米外的大樹上。
精神體受創的同時,趙恩腦海中一陣刺痛,連帶動作也慢了半拍。
白虎趁機就要用爪子了結他。
“等一下。”
對於想要偷襲自己的人,蘇茶不會輕易放過,三兩步衝上前:“給我按住了!”
語氣不重,壓迫感極大,白虎毛抖了一下,真的很聽話地用爪子死死按住。
“呵——”
蘇茶冷笑,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趙恩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大概沒想到看上去無比柔弱的人,居然會如此粗魯。
與此同時,擅長襲殺的狄元四無聲無息潛入李幸曲身邊,和柳西琴打配合,招招都很致命。場面極度混亂,葛師絮一時不知道是要去幫趙恩還是李幸曲,最終她還是決定幫趙恩,無他,李幸曲要更強,應該能扛住一段時間。
論實力,聯邦不弱,無奈剛剛才經過一番鏖戰,精神力還沒來得及恢復,如今三對四,不佔便宜。
她剛一上前,蘇茶卻突然收手。
順著他的視線,葛師絮神情一變。
解決完精神體後,紀天燼根本不帶停頓地繼續出手。他以一種近乎人類極限的速度出現在李幸曲身後,頃刻間短匕已經架在了對方脖子上,隻要再往下劃一點,就能割喉。
李幸曲根本不怕匕首落下,最多劃拉到一半,極限裝置被激活。
他眼中怒火直冒,更憤怒於空有一堆手段,在1V3的情況下根本使不出來。
“有本事單挑!”
紀天燼的匕首沒有直接劃拉下去,而是看向蘇茶。
後者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李幸曲,看得他心裡有點發毛。
先前蘇茶的精神力一直覆蓋在周圍,清楚地感覺到了李幸曲否認戀情時強烈的情緒波動。
看到李幸曲被抓,趙恩放棄了白虎爪子下掙扎,咒罵道:“李幸曲,你活該,你……”
啪!
話音戛然而止。
趙恩徹底愣住了。他是真沒想到蘇茶也會扇李幸曲,不但是他,正在看直播的觀眾也懵了。
一個人扇不過來,蘇茶還讓精神體過來幫忙。
這次都不用他發話,荷花玉蘭早就已經高高揚起葉子,又是一陣啪啪啪啪地響聲,連貫得像是機關槍。
李幸曲終於回過神,從小到大,就連總統的爹也隻會訓他,不會打。被人連抽了這麼多巴掌,哪還能忍?
蘇茶:“為什麼要說謊?”
“你死定了,別以為你是霧……”
“還敢頂嘴?”蘇茶反手又是一巴掌。
哪怕是天仙般的容貌,沾染了陰霾時,也有一種嗜血的狂躁。四目相對,李幸曲居然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好在下一秒,他就不用再害怕了,因為脖子差點被打歪,頭也偏了過去,間接避開了對視。
“為什麼談戀愛不公開?”蘇茶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強迫腦袋轉回來。
紀天燼移適時開了一點匕首,防止李幸曲的保護裝置被激活。
“為什麼要把鍋丟到別人身上?”
一句問話一巴掌,蘇茶躬身的瞬間銀絲飄揚,連瞳孔深處都泛著復雜的紋路。
“我這輩子最恨搞地下戀情還亂轉移視線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李幸曲那高高腫起的臉和記憶中蘇邺嶺的臉在這一刻好像融合了,讓他扇得根本停不下來。
一下又一下,哪怕有精神力護體,李幸曲也已經被打到了耳鳴狀態。
一朵表面菟絲花猛然爆發出兇殘的樣子,這才是最恐怖的,近處的人可以清楚感覺到蘇茶此刻眼神的陰暗,就連剛為愛瘋狂的趙恩都縮了下脖子。
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李幸曲會被抽成那樣子。
被背叛,該發瘋的難道不是自己?
李幸曲就更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他腦子都嗡嗡的,根本思考不了,像是痴呆兒一樣,嘴角口水和血水混合流淌出。
最後直接雙眼呆滯,拼命在來回的巴掌間抽空開口:“下,下次……”
“沒有下次!”
更沒有下次一定。
……
競技場安靜得針落可聞。
從趙恩偷襲起,還沒反應過來上一件事,下一件事就已經發生了。
一直沒怎麼說過話的桑維斯不輕不重問道:“比賽開始多久了?”
謝冗爵精確到秒:“三小時二十分鍾零五秒。”
撇去蘇茶和動物打交道的時間,和人的相處隻有一個多小時。
這種比賽沒幾天結束不了,謝冗爵都難以估量出後面還會有什麼幺蛾子。
從李幸曲挨第一巴掌時,聯邦總統面上的笑意已經掛不住了,直接叫來組委會:“命令戰艦廣播,讓他停下來,否則就取消比賽資格。”
蟲族的高階王族‘呦’了一聲:“又沒有犯規,你急什麼?”
聯邦總統猛地站起身:“是個人都能看出這是在故意侮辱選手。”
高階王族很賤地‘哦’了一下,聲音揚得賊高,尾音脫得賊長:“是嗎?”
聯邦總統沒有搭理他,而是望向西裡爾:“貴國是不是要給我一個交待?”
“蘇茶隻是太生氣了,氣別人對感情的不負責任。”
“為別人的不負責生氣?”聯邦總統怒極反笑:“……你去問問在場的人誰信?”
龐大的精神力幾乎鎮壓全場,能當上聯邦總統,實力不容小覷,附近其他幾個看戲的掌權者或多或少收斂了一下。
“誰、信?”
擲地有聲的兩個字震得人耳膜都疼,被他視線掃到的人,不約而同選擇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