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幾個月就會有另一個骨肉至親,所以你不要傷心好不好?
他太心疼蕭蘅了,要是能早點認識他該多好。
蕭蘅:“我沒事,你不用這麼哄我,懷孕這麼辛苦,當然是跟你姓。”
楚昭遊正想安慰,發現攝政王肩頭衣服比較厚,掀開一看,果然纏著繃帶。
“你還說沒有受傷,氣死朕了!”楚昭遊故意捂著肚子,轉移攝政王的注意力,“神醫都說朕不能動怒。”
攝政王果然緊張了:“消氣,消氣……我錯了,你別生氣 。”
楚昭遊:“下不為例,馬上換藥。”
“好。”
老頭被請來換藥,一開口就是:“不對啊,昨天傷口沒這麼嚴重,你是不是洗澡的時候搓它了?”
他第一回看見有人這樣給自己洗傷口的!簡直大開眼界。
攝政王抵死不認:“沒搓。”
楚昭遊:“……那難道是朕撓的?你都不跟朕上床!”
非要逼他說這樣羞恥的話嗎!朕就說了。
想上床!非常想!
“朕很生氣,你哄我。”楚昭遊氣鼓鼓地坐在凳子上,揣著手,一看就需要專心致志心無旁騖地哄上一天一夜,直到忘了心中的鬱結。
第69章 第 69 章
Advertisement
楚昭遊是真的有點生氣, 作弄傷口容易感染,昨晚還不好好休息通宵。
並不精通哄皇帝招式的攝政王頓時有些緊張, 他撫著楚昭遊的背給他順氣,“陛下餓不餓, 想吃什麼?枇杷?烤雞, 魚羹……”
神醫一巴掌糊在攝政王沒受傷的那邊肩膀上, “還吃!他吃太多了!你哄人歸哄人, 不要縱容他吃!”
攝政王:“可是陛下早上還沒有用膳。”
楚昭遊點點頭。
神醫:“剛才我看見他吃了。”
就在你換藥的時候。
蕭蘅摸了把楚昭遊的臉蛋,那你點什麼頭?
楚昭遊:“朕剛才是在考慮怎麼給攝政王進補, 你流了這麼多血。”
“朕看著你吃就好了。”楚昭遊又補了一句。
楚昭遊覺得自己非常有誠意,他就看看,不動手。
神醫嗤了一聲,這是誠心不讓攝政王吃啊, 自己媳婦大著肚子眼巴巴瞅著, 哪個男人吃得下?
“你也別補了, 飲食清淡,按時喝藥。”老頭把這討厭的兩人趕走,他昨天也沒睡好,先是陸景渙紅著眼睛讓鳳星洲背回來,在門口就親上了,接著被叫去給攝政王和皇帝治病, 這病人還不遵醫囑, 在他面前打情罵俏。
“這回老頭我說真的, 不是半夜生孩子, 千萬別叫我,再叫我就走了。”
“事出有因,請神醫寬恕。”攝政王上道地加錢。
楚昭遊嘴上說著要人哄,卻把攝政王按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睡一覺,不然以後別和我說話。”
蕭蘅提出自己還有很多事噬待處理,申請把時間延後六個時辰。
六個時辰?天都黑了。
“沒得商量。”楚昭遊板著臉,稱得上威嚴,“你今天要是不服管,以後你也別管我一天吃多少頓大魚大肉,能不能找陸景渙喝酒,九月份大的時候能不能出宮玩,生病喝不喝藥,十個月生孩子要不要讓你看,以後孩子叫誰爹……這些你都不許管。”
楚昭遊越說越離譜,嚇得攝政王不敢動。
“我知道你還有許多事,我可以幫你。”楚昭遊手指虛虛擦過他的肩膀,此時那裡纏著繃帶,袖子被暴力剪掉,露出攝政王精壯的臂膀,光是看一看就讓人覺得特別安心。
楚昭遊收回手,朕的肩膀可以咬,攝政王的肩膀不能受傷。
他關上門,坐在蕭蘅原來做的位置,接著改他沒批完的奏折。
他和陸景渙一起努力學習了半個月,並非隻是瞎胡鬧,攝政王量身定做的課程,畢業了就能當皇帝。
某個皇帝決定給自己發畢業證書。
楚昭遊叫來親衛:“魏越的事,都向朕稟報,不準打擾攝政王。”
親衛目光偷偷看向緊閉的房門,很明顯,攝政王不敢有異議。
“屬下遵命。”
楚昭遊耐心批了半個時辰奏折,便有人來報,根據綠裴提供的的魏越的藏身之地,他去晚了一步,找不到人。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恐怕魏越讓綠裴上山等攝政王,就沒打算還要這枚棋子。
綠裴被抓,魏越早該跑了。
魏越手裡有幽州舊部,失去綠裴等於失去在京城的助力,京城是安全了,但讓他帶著舊部各地流竄,撺掇有心人造反,也是一大隱患。
“派人通知姨母了麼?”
“攝政王昨夜已經吩咐下去。”
為了避免姨母知道真相,情緒過於激動,要上京來套攝政王麻袋,楚昭遊和趙城商量過後,決定等趙城回到幽州時親自告知,好攔一攔姨母,至少不能讓她什麼都不帶就上京,路途遙遠,女子行路不安全。
楚昭遊留了趙城一段時間,趙城因為要述職,加上不放心攝政王,主動留下觀察攝政王的言行。回去得太早,也會被夫人再趕過來一次。
算算時間,趙城大約三日後抵達梁州,應該比魏越派去挑撥的人腳程快。
總歸小人翻不起浪,楚昭遊就是怕姨母猛然得知他的“死訊”悲傷過度。
“魏越帶的人肯定不少,應該不難找,京城周邊凡是有大規模的商隊和陌生面孔聚集,都要仔細盤問,特別是即將前往沿海之人。”楚昭遊想了想,“你去問問綠裴,太後和章回吉私下密謀時,地點是在何處。”
從昨夜到今天,宮門緊閉,沒有任何消息傳出。魏越或許此時還在京中等皇帝遇刺的消息。
攝政王明顯不會放過綠裴,說多說少的差別,就是死的痛不痛快。
綠裴似乎對太後十分忠心,她在供詞中說太後打壓皇帝,就是有意在攝政王死後,扶立魏家人為皇帝,首先就是魏越,因此她對魏越也相當聽話。
雖然她遭不住刑罰,吐露了大部分實情,但有些審問人沒涉及的問題,她大概不會主動說。
“陛下,宮外忽然來了一幫百姓,下跪請朝廷釋放五雲寺的高僧,看情況,人好像越來越多。”
楚昭遊:“你把假冒的那個僧人帶過去,讓他親自告訴百姓,說五雲寺的四位僧人涉嫌通敵。”
“是。”
“等等……”楚昭遊回頭看了眼攝政王的房門,閉了閉眼道,“除了合心蠱,其他的……如實說。”
護龍衛驚訝地看向陛下,如實說,那便意味著,先帝搶奪寶物殺害僧人的事,也要一並公之於眾。
先帝在位時雖然沒有什麼好名聲,但畢竟是過去的事,沒必要現在拿出來說影響朝廷聲威。
楚昭遊:“百姓的接受能力,其實比你們想象的要高。你去吧,告訴他們,五雲寺要重新選主持,既然他們如此關切,想來常去五雲寺燒香,這個決定權就交給他們,務必為京城選出德高望重的新主持。此事你安排好。”
親衛思索了一番,鄭重其事道:“屬下立刻去辦。”
此事起因是五雲寺的五位僧人想要權勢,最終選擇通敵。先帝昏聩,做過的壞事又豈止這一件,百姓早有耳聞,見怪不怪。
惡人自有惡人磨。
先帝地宮被炸,算是報應,百姓心裡不忿,也該消減大半,另外一半在選新的主持時也忘光了。
親衛暗嘆,果然,攝政王把政事交給陛下,哪輪得到他們懷疑陛下的能力,陛下就是很聰明。
楚昭遊挑了挑眉繼續看奏折。
他可沒必要替先帝遮掩壞事,先帝昏聩,不正好顯得攝政王英明神武?
一刻鍾後,綠裴招供,章回吉上次來京時,太後派人和他在月滿樓談事。
月滿樓,是京城一座不起眼的青樓,表面做酒水生意,實際是什麼,老百姓心知肚明。
青樓倒也符合章回吉的作風,太後投其所好,買下了這座青樓,許諾章回吉隻要願意出兵助她,事成之後,以月滿樓為中心周圍兩條街都是他的,用途不言而喻。
後來章回吉廢了,這裡臨時買下的資產也就擱置。
楚昭遊:“魏越常年在幽州,具體長相無從得知,你們喬裝打扮,不要穿官服,把青樓圍起來,穩妥了就動手。動作快一點,派幾個人進去,不經意透露朕遇刺危在旦夕的消息,表情不對的都抓起來。”
……
蕭蘅強忍著要起床的念想,躺了兩個時辰,中間還真讓他睡了一會兒。
臨近午時,蕭蘅起床,不由分說把楚昭遊抱到床上,“你昨晚也隻睡了兩個時辰。”
楚昭遊一趟下去,腦袋枕著攝政王的大腿,就有點不想下床,“不如我們把午膳拿到這裡吃?”
皇帝飲食起居都有固定的禮儀,活得挺累,據說有些古代皇帝連吃個雞蛋都不自由。
楚昭遊蹭了蹭攝政王,他才不管這些。
蕭蘅命人搬了一張長條桌子,放在床邊,隨楚昭遊高興。
楚昭遊飛快地用碗裝滿了米飯魚肉青菜,向起居舍人招了招手。
崔庚不明所以地靠近,手裡馬上被塞了一碗飯。
“崔大人也吃,飯點就別記了。”楚昭遊指了指桌子另一頭,“你坐那兒吃。”
朕在床上吃飯這種有損英明的小事就別記了。
御賜的米飯,崔庚不敢不接,但和攝政王同桌用膳,是萬萬不敢的。
“朕讓你坐,你就坐,崔大人不覺得人多吃飯熱鬧嗎?”
崔庚現在也摸清了楚昭遊的脾性,隻好激動而惶恐地坐下。
楚昭遊笑眯眯摟過攝政王親了一口。
崔庚目不斜視,從磕糖大手,變成了一個瞎子。
楚昭遊邊吃邊拿崔庚的起居注翻看,這人真是有意思的很,他和攝政王沒什麼關系時,天天在話本裡編排他。
和攝政王吃個飯,都能被他解讀出一百八十種意思,雖然後來證明,攝政王可能真的有那個意思。
等楚昭遊和攝政王真的在一起了,起居注一下子就正常了。
楚昭遊懷疑崔庚葉公好龍。
朕和攝政王同榻而眠,是君臣徹夜談論國事。
朕牽攝政王的手,是和朝臣打好關系。
朕懷了攝政王的崽,幹脆沒寫。
朕親了一口攝政王……楚昭遊看著崔庚:“崔大人,這個要怎麼寫?”
崔庚面如死灰。
作為一個史官,自然是要替陛下遮掩一二,免得後世把目光放在陛下和攝政王的情愛,而不是功勳偉績上。
假的再怎麼編排都成不了真,是真的反而有些棘手,雖然他寫的成真了喜聞樂見,但目前陛下和攝政王還不打算公開,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公開,起居注自然不能太過火。
崔庚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他得提這二位瞞著!
遂在如實記錄和弄虛作假間反復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