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的還是校服,手裡拿著一束小白花,挎著包上樓去,清冷又豔麗。
他把花瓶裡的百合花拿出來,重新換了水,將茉莉花放進去。
其實相比較百合玫瑰這些,他更喜歡茉莉花。
以前在清遠的時候,他們家也養過幾盆花花草草的,其中就有一盆茉莉花,隨櫻隻管看,都是他打理,別看花朵不起眼,花期長,好養,比陽臺上其他花都要芬芳。
也不知道隨櫻有沒有好好照顧陽臺上那些花。他基本每周都會發信息囑咐一下。
看到茉莉花,姜乘曜騎著摩託車從他跟前駛過的畫面就會浮現在他腦海裡。
姜乘曜隔著頭盔看他,然後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那麼酷的少年,偏偏載著一大捧那麼小清新的茉莉花。
反差的很有衝擊力,瀟灑又張揚。
他不得不承認,那麼多人喜歡姜乘曜,是有原因的。
他還是不太習慣江家的環境,江家的房間都很大,房間的陳設卻不多,顯得特別空闊,他晚上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像走馬燈一樣從他腦海裡浮過。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姜乘曜。
他翻來覆去,被子都卷到小腿處了,他隻穿著黑色平角褲,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最後索性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秦阿姨給他擺的那瓶茉莉花。
秦阿姨沒找到適合插茉莉花的花瓶,就用一個白色的陶瓷罐。茉莉花香氣濃鬱,他其實並不喜歡香氣太明顯的花,秦阿姨也知道,所以花擺的特別遠。
遠遠地看,一點香氣都聞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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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像是聞到了栀子花的香氣。
隨翊洗發水都用栀子花的,應該很喜歡栀子花吧?
他現在就在等來年春天,栀子花開。
栀子花香氣如今已經是他的情、欲開關。
少年的情思熱烈又澎湃。
其實從上直播到現在,也有半個多月了,他都沒自己解決過。
對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來說,這真的算是極其漫長了。
他以前其實有些混不吝,不縱,欲,但也不刻意壓制,隻因為平時心思不在這上頭,頻率其實也不高。
不像劉子輝,說他隻要周末一回家,就要看什麼楓什麼澤的。
姜乘曜拿起手機,在青禮的論壇上翻了一下,最後翻到了隨翊在泳池上的照片。
現在獨自一個人了,和當初和顧清揚他們幾個吃飯的時候,看到這張照片,感覺又不一樣。
隨翊看起來真的像個小狼狗。
他以為他有多瘦。
腰那麼窄,卻一點瘦骨嶙峋的感覺都沒有。
很緊實。
這可不像是完全不運動的身材。
窗口留了一條縫,秋風吹過白色的茉莉花,香氣幽微,他似乎在黑暗裡聞到了。
他生平第一次對著一個男孩子這麼興奮,眼睛很兇地把隨翊從頭發絲看到腳,還會放大了看。
好像是徹底推開了這個世界的門。
說起來也很奇怪,十幾歲的男孩子,喜歡一個人,碰碰手都能硬,可要想著他做些有的沒的,卻做不出來。
就是這麼古怪。
又色又純的。
想抽根煙,沒找到,他就從床上爬起來,出去找東西吃。
秦阿姨聽見動靜,從房間裡出來,打開燈,就看見姜乘曜正在冰箱裡翻。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秦阿姨說。
“有甜的麼?”
姜乘曜問。
他最後吃了個蜂蜜抹面包。
看見餐桌上也插著他買來的茉莉花,伸手揪掉一朵,在手指裡搓了搓。
“你喝酒了麼?”秦阿姨把白水放到他跟前,說,“臉有點紅。”
臉有點紅,耳朵有點紅,脖子也有點紅。
“有點熱。”姜乘曜淡淡地捏著面包說。
面包中間抹了太多蜜,要溢出來。
“秦姨,你都會做什麼甜點?”姜乘曜忽然抬頭問。
“啊?”秦阿姨說,“你想吃什麼甜點?”
姜乘曜想了一會:“你讓我想想,周日再做,我去學校之前做好就行。”
吃完東西,食欲上得到了暫時的滿足。他重新刷了牙,回到床上來,看到微信上劉子輝發了消息,又撤回了。
他就發了個問號過去。
劉子輝回:“發了個小姐姐視頻,可是突然想到你可能不感興趣了,就撤回了。”
姜乘曜:“……”
“小哥哥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都不如隨翊好看,就不給你發了。”劉子輝發。
姜乘曜回:“還用你說。”
劉子輝呵呵一笑,打算不再理這貨。
剛準備打遊戲,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姜乘曜發:“以後不要給我發這些有的沒的。”
“我要守身如玉了。”
用十八歲的荷爾蒙烹煮青春愛意。
姜乘曜不亂來,但也不是君子,他是那種和自己對象一起學習,心就算全在學習上,面無表情地思考問題,手也總要在對方身上摸點什麼的人,浪蕩又有點壞。
但不是對象之前,又特別守規矩,家教特別好。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你的守身如玉。
第34章
清晨隨翊做了個夢,居然夢見姜乘曜了。
夢裡他居然看清了姜乘曜的眼睛,隔著頭盔漫長地看他。周圍車水馬龍都成了虛幻泡影。
他的眼睛單的很好看,有點欲。
醒來以後隨翊還有點心驚,男孩子晨起都會有反應,兩件事連在一起有點分不清有沒有因果關系。
他從床上坐起來,發現床頭的這些茉莉花花苞,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就全開了。
像是茉莉花的芬芳香氣引誘他做了這個夢。
一天當中,晨起時分,他的皮膚是最敏銳的時候,換衣服的時候,衣料摩擦到他的胸膛,他拿了手機,打開一個刷題軟件狂刷二十分鍾,終於神清氣爽。
他起來吃早餐,江家人都在,老爺子就問了他成績的事。
“我聽說你這次考試,拿了年級第一?”
隨翊點點頭。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他感覺江威和江寧是不會主動說的。
“好孩子,好好學。”
江明問他:“你之前在清遠參加過什麼競賽麼?能保送麼?”
隨翊搖搖頭。
清遠縣高中至今沒有出過保送生,小地方幾乎沒這個概念,大家心思都在高考上。
他在學習上很有信心,保送不保送的,都行。
“那得參加高考了。今年的奧賽也都過了初賽了吧?現在報名也來不及了。”江家大嫂說。
飯桌上的話題太高端,以至於江威全程都想當隱形人。
他覺得隨翊太優秀了也是好事,上周他媽還有訓他,這周好像也認命了。
不認命也沒有辦法啊。
差距實在太大。
這個隨翊,他真的像是六邊形戰士一樣,沒有缺點的。
就連他的高冷,不愛笑,都顯得那麼酷。
江威都想做他小弟了。
要是別人知道他是隨翊的堂弟,他應該也會很光榮吧?
江威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江明看到他自行車太破舊了,就給他換了一輛幾萬塊的山地自行車,一大清早他助理就送過來了。
喜歡一個人,看什麼都是順眼的,江老爺子聽說他喜歡騎車,也連連點頭,說:“小孩子多運動是好事,現在的孩子去哪都是司機接,司機送,一天到晚走不了幾步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年輕那會,也都是騎車上下學。”
江明說:“我說隨翊像誰呢。”
老爺子笑了,看向隨翊:“這孩子是有點像我。”
這下不光劉玫,就連江輝都有點不太笑的出來了。
對老爺子來說,這句話真的是最高的褒獎和認可了。
吃了飯以後,老爺子把隨翊叫到書房,送給他一樣東西。
是一塊手表。
勞力士的。
純金屬的,黑色表盤,金色指針,風格上其實比較冷厲,並不適合學生。
“這是我當年高考的時候,長輩送給我的,現在我把它給你。”
說的像個傳家寶。
換做旁人,不知道會多受寵若驚。隨翊表現的卻很平靜,淡定的不像個十七歲初入豪門的男孩子。
他走了以後,江老太太說:“他這性格,又是跟著隨櫻長大的,捂不熱。”
老爺子說:“這孩子性格能成大事。”
江家從來不缺熱乎乎的人。有的是人暖他們的心。
但是江家缺個優秀的接班人。
周六上午,隨翊照常去學琴。
江明親自去送的他。
學完琴以後,江明在公司,沒空,就讓家裡的司機去接他。
司機接完他,又順道去接了江寧和江威。
江寧和江威現在學琴的課時比之前還要長,隨翊去的時候,他們還在練琴。韋老師看到他很高興,說:“許老師一直跟我誇你呢。”
誇他有天賦,單薄清冷的外表下蘊藏著大能量。
就是缺把火引燃,情感不夠熱烈。
凌雪竹比江威下課的早,旁邊有個司機幫他提著琴,一起從琴房裡走了出來。
“隨翊。”他揮手打招呼,唇角還帶了一抹笑。
隨翊跟他打了招呼。
韋老師笑著說:“我才知道你們倆是一個宿舍的。你們學校是不是特意把你們兩個大帥哥安排到一個宿舍去的。”她笑著往花房走,“你們聊吧,我去看看其他學生。”
凌雪竹朝韋老師鞠了一躬,又對他家的司機說:“你先在車上等我吧。”
司機抱著他的大提琴離開。
隨翊問:“江威他們還沒結束麼?”
“應該快了。”凌雪竹問,“你那邊結束的也這麼早?”
“許老師比較忙。”
她隻能每天抽出兩個小時來教他。
花房外頭也種滿了各種花,秋芙蓉開的最旺盛。江威從花房出來,看到隨翊愣了一下,隨即就快步跑了過來,跑過來以後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於殷勤,於是又扭捏了一下,語氣冷淡下來,問說:“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