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棟樓裡某一家之前不太會做人,拿了別人的好處,但沒做好事情,現在被人家找上門了,好像還挨了揍。
具體是拿好處做什麼事,說的有些含糊,你一言我一語,聽得不真切。
別棟樓的人也過來看熱鬧,人圍的就有點多,江之行攬著顧念安朝旁邊躲了躲,“小心。”
倆人正往後退,事件的主角就從單元門裡出來了。
剛開始是一個女人,戴著墨鏡,穿著一套連體衣褲,尖頭高跟鞋,裝扮還挺颯。
後邊跟了幾個男的,拖了幾個人出來,一邊往外拽,還一邊拳打腳踢。
被拖出來的人嗷嗷慘叫,還夾著認錯和求救聲。
顧念安已經愣了,眼睛瞪得溜溜圓。
就不說她,一旁的江之行也意外了一下,看了看不遠處那幾個人,又看向顧念安。
顧念安三兩下的推開前面的人,擠了過去,“媽?”
程蓮霜原本抱著胳膊,雄赳赳氣昂昂。
聽到聲音一愣,轉頭看過來,又是一愣,她把墨鏡摘下來,“安安,你怎麼在這兒?”
她又看向隨後跟過來的江之行,還是沒明白,“你們倆怎麼在這?”
顧念安也問她,“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去旅遊了嗎?”
程蓮霜將墨鏡戴上,“我是打算去旅遊,但是在旅遊之前有點事情先處理一下。”
顧念安看著一旁被摁在地上的三個人,那是她的表叔表嬸,還有他倆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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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生活在這個家裡,這仨人沒少欺辱她。
程蓮霜走過去,那仨人看到顧念安,手腳並用的想要爬過來,似乎忘了那些年他們的所作所為,嘴裡還說什麼養她長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不能這麼白眼狼之類的話。
一聽這個,程蓮霜當場就不樂意了,抬腳便踹了過去。
她這個動作跟昨天江之行也挺像的,穿著高跟鞋,一腳踹上去可給對方疼夠嗆,嗷嗷叫。
程蓮霜嗓門大,有一方面也是想給周圍鄰居聽的,“我們家情況特殊,我女兒生下來沒有辦法在自己身邊養著,就想找親戚幫忙養大,也不是讓你們白養的,我們給了錢的,小孩子的一切開銷,外加好處費,每年都給你們的,結果你們是怎麼做的,那些年把我女兒當成佣人一樣對待,甚至……”
說到這裡她話音一停,似乎是說不下去了。
她抿著唇,臉上現了陰狠,停頓幾秒又上去給那個表嬸一腳。
這腳是直接踹在對方頭上,可見程蓮霜是真的氣急了。
鞋跟刮蹭對方的臉,馬上出了血,那女人低著頭隻是哭,叫聲都沒了。
很明顯說到她心虛處了,她無法狡辯。
程蓮霜咬牙切齒,“你弟弟是個什麼玩意兒你不清楚?他差點把我閨女糟蹋了,而你們呢,一個勁的包庇,甚至指責是我女兒勾引他,你們他媽的要不要臉?”
這麼一說,周圍就有人說想起來之前確實是有這麼個事兒。
他們不知道真相,有人挺奇怪,“當年不是那女孩子勾引嗎,他們一家子都說是那女孩子半夜脫了衣服摸到了自己小舅舅的床上,不是這樣啊?”
有人哎呀一聲,“當初他們可說的繪聲繪色呀,周圍這些人誰沒有聽過,那女孩子頭都抬不起來了。”
有認識的鄰居還湊過來,“阿源啊,當年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女的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當初可不是跟我們這麼說的,你說實話,當年的事兒是人家小姑娘心術不正?”
被問話的是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原本頭朝著鄰居那側,聞言轉向了另一邊。
鄰居眨眨眼,“後來你們可把那姑娘打個半死啊,還要鬧到人家學校去,整了半天,是你自己家親戚心術不正啊。”
江之行這個時候開口,“他那個陸年,回家之後沒多久,就因為猥褻和故意傷害被關了進去,能是什麼好東西?”
他這話一說,圍觀的人就開始罵罵咧咧,雖然都是罵這一家子不是人,拿了錢不好好照顧人家閨女,有什麼髒水還往人家女孩子身上撲,也就是對方心理承受能力還行,要不然早被逼死了。
顧念安看著這些人,當年他們可沒少在背後說三道四,這個時候倒是裝起好人來了。
若是當年她被逼死,這些人全是兇手,即便他們現在站出來說打抱不平的話,她也不覺得這些人好心。
程蓮霜聽著周圍這些人的議論聲,臉色漸漸的黑了下去。
她轉頭對著圍觀的人,“我知道今天這麼做不對,但是我作為一個母親,我必須這麼做,你們看不慣的,想報警盡管去,後果我擔著,但我今天必須讓這幾個狗東西付出代價。”
說完她對著那幾個男人示意,“動手。”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肯定也不能下手多兇殘,也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重傷留不下,但也能讓他們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
沒見有誰報警,甚至連勸的人都沒有。
倒是有些起哄的,說就知道這狗東西一家早晚得出事兒。
這一家子平時為人處事也不行,愛佔便宜,一點虧不吃,左鄰右舍大多數都爭吵過。
平時大家裝的你好我好,但到了落井下石的時候,是真的不含糊。
也就是不想惹事兒,那些人才一個個看熱鬧,要不然看他們的樣子,有幾個恨不得親自動手過來捶兩下。
這麼一大群人圍觀,說實話就沒什麼意思了,要顧慮的有些多,束手束腳。
所以沒一會兒,那幾個男的也就停了,看著趴在地上死狗一樣的一家三口,問程蓮霜,“還繼續嗎?”
看熱鬧的倒是有人喊著,“繼續打,這一家子畜生,打死他們。”
都是不嫌事大的。
不過程蓮霜沒聽他們的,沒說話,隻轉頭朝著單元門方向看。
那邊正好有人下來,就倆人,慢慢悠悠,手裡還拎著棒球棍。
那倆人邊說邊笑,不過出來看到程蓮霜,表情瞬間就嚴肅了。
顧念安一看就明白,這又是程蓮霜找的人。
見他們倆下來了,程蓮霜轉過身來,拉著姜棠的手,“走吧,處理完了。”
姜棠看了一眼江之行,江之行稍有些猶豫,最後也點了頭。
一大幫人呼呼啦啦的撤了,隻留下看熱鬧的,又把地上那三個給圍住。
等著從小區出去,程蓮霜拿了個牛皮紙袋子,不用打開也知道裡面是錢。
她把錢給了其中一個人,“今天麻煩你們了。”
那些人眉開眼笑,“哪裡哪裡,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應該的,應該的。”
隨後他們撤了。
顧念安看著那兩個拎著棒球棍的人,“他們在樓上幹什麼了?”
“還能幹什麼?”程蓮霜說,“把狗窩砸了。”
她舔了舔嘴唇,“媽的,真是和諧社會把他們救了,要不然真想弄死他們。”
說完她想起個事兒,轉頭看江之行,“你把安安帶過來的吧,打算幹什麼?”
江之行正在發信息,聞言抬頭,“跟你做的事情差不多。”
他說,“不過我找的人派不上用場了,正在打發掉他們。”
程蓮霜笑了,“早說呀,早說我們一起過來。”
江之行帶著她們上車,“都一樣。”
車子開出去,程蓮霜看著外邊,好一會兒才說,“其實也怪我了,當年你爺爺要把你送走,好幾個房遠親過來,承諾著會好好照顧你,我知道他們都是奔錢來的,這家是我選的,他們家條件是最差的,我就想著看在錢的份上,他們肯定能對你好,結果沒想到把你推進了火坑。”
顧念安沒說話,程蓮霜等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現在解釋都像是在推卸責任,那些年對你不管不問,別的人不說,我一個做母親的確實是失職的,安安,是媽對不起你。”
江之行瞥了一眼後視鏡,顧念安臉上沒什麼表情。
她平時雖然沒說記恨,但提到這個事情,心裡肯定是有埋怨的,他很能理解,不原諒才正常。
不想讓顧念安為難,他開口把話題岔開了,“接下來呢,繼續去旅遊?”
程蓮霜轉回過身來,“對,這個事情解決了,就按阿錦做的攻略出去走走。”
她深呼吸一口氣,也覺得氣氛不太好,沒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問,“顧家老宅那邊情況怎麼樣,這兩天他們有給我打電話,但是我都沒接,他們知道我這裡已經協議離婚的事兒嗎?”
“應該是不知道。”顧念安這個時候才開口,“沒聽到有什麼大動靜,估計我爸也不敢跟他們說,還在瞞著。”
程蓮霜點頭,“希望瞞的久點,至少等我們倆領完證。”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不過瞞不住也沒所謂,你爸手裡那些資產已經全都到了阿錦名下,他用這些東西換他脫離婚姻,東西給出去了,最後婚沒離成,吃虧的也是他。”
至於她自己,她抱著胳膊往後靠,“我想得開,以後也不打算再結了,所以離婚不離婚,對我的影響並不大。”
再沒人說話,車子開到程蓮霜所在的酒店,把她放下來。
程蓮霜說,“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明天的飛機,直接走了。”
江之行說了好,“一樣,我們也是明早的飛機。”
他跑這邊一趟,隻是要帶顧念安解決事情,現在都處理完了,自然也就要走了。
程蓮霜盯著江之行看了一會兒,點點頭,“好,那到時候電話聯系。”
她又挪到後車窗,伸手摸了一下顧念安的頭,“你們倆好好的。”
顧念安沒說話,隻衝她點點頭。
隨後車子開回酒店,今天沒什麼事兒了,江之行在電梯裡的時候說,“先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出去逛逛。”
雖然城市不怎麼樣,但畢竟來了一趟,該逛的得逛。
倆人分開,顧念安回了房間。
她也並不需要休息,昨晚睡得挺好,經過剛剛那麼一件事兒,現在精神頭正是好的時候。
她過去縮在沙發上,給顧念錦發去視頻邀請。
那邊等了一會兒才接,他聲音有點壓著,邊走邊說,“怎麼了?”
顧念安看出不對勁兒了,“你在哪兒呢?”
“在外邊。”顧念錦想了想,主動說實話,“咱爸過來找我,剛剛在我旁邊,我躲這邊來接你視頻。”
這麼說著,他調整了一下攝像頭,拍了遠處的顧方全。
顧方全一個人,朝著這邊看,距離有點遠,但也能看得出他有些焦躁,不停的踱步。
顧念安問,“他過去找你幹什麼?”
顧念錦笑了,“跟我各種兜圈子,不說實話,但我看得出來,他把他名下的東西都給我了,有點不甘心,過來找我談感情,可能是想要回去點。”
顧念安呵呵,“他怎麼那麼敢想?”
顧念錦說,“他說跟那個女人這兩天相處的不好,之前隻是偶爾碰面,彼此了解的不多,現在一起生活,也沒幾天就有磕磕碰碰,他很煩躁,也很後悔。”
這些好聽話做不得數,連顧念錦自己都說,“男人都這個德性,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那倆在家指不定多恩恩愛愛,到我這裡就開始賣慘,他以為我還是小孩子,說什麼我信什麼。”
他嗤了一聲,“還什麼偶爾碰面,他之前就跟那女人半同居了,沒回家的那些日子,全是跟她在私混,也不知道怎麼舔著臉說的那些話。”
第443章 重中之重
顧方全不知想到了什麼,沒一會就朝著這邊走過來,“阿錦,誰打的電話?是不是你媽?”
他說,“你把手機給我,我跟你媽聊聊。”
“聊什麼?”顧念錦笑著問他,“說你後悔了?要帶你那小情人去打胎?”
顧方全不直面回答,隻伸著手要手機,“你給我,我有話跟你媽說。”
“不是我媽。”顧念錦把屏幕對著他,“是我姐。”
是顧念安,顧方全馬上就把手收了回去,他不想跟顧念安說話,這孩子以前他就不喜歡,現在更是。
就家裡鬧的這些事兒,也不說是她挑起來的紛爭,但是她確實一直在拱火。
顧念錦見他這樣就笑了,“我跟我姐還有挺多話要說,你要是等不住就先去忙。”
顧方全明顯是不甘心的,不過也知道有顧念安在,自己這個等待就指不定要拉長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