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推進了待產室,陸沉坐在外邊,給姜鴻海和陸振亭打電話。
天一放亮,該來的人都來了。
正如醫生所說,第二胎確實沒太遭罪,待產室裡沒多大一會兒就被推去了產房。
依舊是陸沉進去陪產,前前後後一個小時都不到,小家伙嘹亮的哭聲就響徹整個產房。
醫生知道這是二胎,也知道第一胎是個兒子,小家伙剛一生出來,醫生就呀的叫了一下。
姜棠和陸沉原本挺淡定,但聽得醫生那聲叫,嚇得倆人一哆嗦。
緊接著就聽醫生說,“恭喜恭喜,兒女雙全。”
陸沉吊在半空的一顆心撲通一下落了地,他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
姜棠側著身,“快抱過來給我看看。”
醫生把小孩子抱過來,“是個小公主。”
剛生下來的小孩子長得都差不多,這個看起來跟上一個也沒什麼大區別,小臉紅紅的,眼睛一條縫。
但姜棠還是張嘴就說,“這個好看。”
醫生都笑了,附和著她的話,“是挺好看。”
小孩子被放到一旁的嬰兒床上,開始清理身體,做各種基礎的檢視。
陸沉過去看,他一隻手還握著姜棠的手,半晌後捏了捏,“這個更好看一點。”
助產護士清理完小孩子,在給她穿衣服,沒忍住說,“這麼小就開始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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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笑起來,沒說話。
產房裡觀察完,回到了病房。
姜棠有點累,看了會小孩也就睡了。
忽忽悠悠的時間並不長,再睜眼,病房裡人又多了,除了穆婧芙他們,江之行也來了。
他站在嬰兒床旁邊,盯著小孩子看的認真。
然後姜棠聽見陸沉說,“喜歡嗎?喜歡也不是你的,有能耐自己生去。”
江之行斜了他一眼,“有什麼好得瑟的?”
陸沉呵呵笑,“姜姜住院這段時間,我把這些病房都逛了個遍,你知道兒女雙全有多難嗎,有多少家庭拼二胎,始終拼不來的一個好字,你說我有什麼好得瑟的?”
他湊過去摸著女兒的小手,軟軟嫩嫩,弄得他都不敢稍用力氣,“你有本事生一個我看看,在你生出來之前,我在你面前就是有資本得瑟。”
不得不說,他這套歪理乍一聽還是挺有道理。
江之行不說話了,陸沉等了等就問他,“你跟顧家那小姐怎麼樣了,聽說你媽挺喜歡她。”
江之行過了幾秒才嗯一聲,“我媽確實挺喜歡她。”
想了想他又說,“她人很單純。”
但不太適合他。
後面這句他沒說,因為覺得沒必要。
又在這邊停留了一會兒,江之行才回了公司。
車子剛開到公司大門口,就看到顧念安跟著方書宴從大廳出來。
江之行有點意外,下了車。
方書宴看到他一愣,主動說,“我出去談個事情,蔡特助那邊有事兒,我的助理今天請假了,把你家小顧同志借我一下。”
不等江之行說話,他又補了一句,“不是什麼大事兒,讓她過去給我充充臉面,我一個人去,總覺得有些跌份兒。”
江之行看向顧念安,見顧念安點了頭,也就嗯一聲,“可以。”
第414章 是他
下午的時候江之行有個會議,叫蔡特助的時候順便說了一句,“顧特助也叫上。”
蔡特助一頓,提醒,“顧特助還沒回來。”
江之行一愣,抬手看了一眼時間,那倆人出去有一會兒了,如果不是喝酒應酬,這個時間點應該回來了才對。
他猶豫幾秒,“行吧,我們先去開會。”
會議將近一個小時,出來後朝辦公室走,正好從顧念安辦公室門口經過。
辦公室的門關著,他順手推開,裡面沒人。
蔡特助在他身後跟著,也看了一眼,“還沒回來?”
他嘟囔,“方總之前有過來找我,但當時我有事,脫不開身,他還說挺快的,可怎麼到現在也沒回。”
江之行關了門,朝著自己辦公室那邊走,“你一會兒打個電話問問,看那邊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蔡特助說了好,順手也就把電話摸了出來。
不過他沒打出去,身後不遠處的電梯門打開,傳來了方書宴的聲音,“必須記你一功,你都不知道之前我磨了多久,原本都打算放棄了。”
然後是顧念安的,“看對方的樣子本也是有意合作的,應該不是為了我。”
蔡特助回頭看,唉呀一聲,“剛好想給你們倆打電話,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方書宴大步過來,“正想跟你說,之前給你打電話,說的那個恆宏公司合作一直談不下來,我今天原本都不抱希望了,想著過去再碰碰運氣,不行就拉倒,結果你猜怎麼著?”
他回頭看向顧念安,“你家小顧同志認識人家恆宏的太子爺,今天刷她的臉,合作談下來了。”
說完他哈哈大笑,有點得意,“就是趕巧了,之前我跟他們談,都是他們那個死胖子趙總,今天不知怎的,他們太子爺來了,也幸好我把小顧同志帶上,上天成全我,注定的。”
江之行明顯意外,“哦?這樣。”
然後他看向顧念安。
顧念安趕緊說,“其實我跟楚先生也不太熟,大學的時候學校打比賽,去他們學校,僅僅是見過兩面,可能他們本來就想合作,順勢這麼一說,既端了架子,又送了人情。”
江之行點頭,明顯沒打算問下去。
但是蔡特助還挺八卦,“什麼比賽。”
顧念安說,“辯論賽。”
蔡特助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你還參加過辯論賽,挺讓人想不到。”
他調侃,“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溫柔了?”
知道蔡特助是什麼意思,就她這性子,畏畏縮縮的,看著並不像是有勇氣有自信,在辯論場上跟人一較高下的。
顧念安說,“當初是為了刷學分,沒辦法,我隻是打下手的,幫他們整理資料,別的什麼都沒做,混個學分。”
蔡特助哦了一下,“這樣啊。”
再多的他沒問了。
剛才談下的合作,方書宴要跟江之行報備一下,隨後跟著他去了辦公室。
顧念安也就回了自己那邊,在辦公桌後面坐下,她抬手捶了捶額頭。
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和楚玄碰面,更沒想到他會記得自己。
其實他們倆連朋友都算不上,但楚玄剛才擺出的架勢,好像確實是為了她才同意的合作。
她著實是想不明白。
關於上學時候的那場辯論賽,辯題是什麼她早忘了,隻記得是自己這方贏了。
之所以和楚玄有過兩面之緣,是因為後來對方辯手找了過來,據說對方辯論隊裡全是家境優沃的公子哥、太子爺、富二代。
輸了不甘心,過來找麻煩。
都是好勝的性子,三兩句話說不對,雙方就動起手來。
顧念安屬於被連累的那一個,有人拿起凳子砸人,壞掉的凳子腿飛過來,正好砸在她腿上。
相對於她以往在親戚家受的傷,那次的都不值一提。
楚玄是後來趕到的,挺生氣,發了好大一通火。
當然是對著他們自己的隊員。
他看起來脾氣也挺大,但還是懂是非分善惡的,把自己那一群惹事的隊友臭罵了一頓,然後又把受傷的人送去了醫院。
顧念安隻是被磕碰,開了點活血的藥水,在檢查室門口等著隊友。
楚玄也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兩個人沒任何交談。
那是第一面。
第二次是在別的學校,楚玄是過來看熱鬧的。
那次辯論也是她所在的學校贏了,離開的時候跟楚玄打了個照面。
楚璇自己去的,之所以走到後臺休息間,他說是怕上次的事情重演,過來瞅瞅。
很難得,他居然記得顧念安,還問她那天的傷有沒有留疤。
本就沒破皮,隻是個磕碰傷,怎麼可能會留疤。
顧念安跟他道了謝,第二面就此結束。
再後來,她又跟著辯論隊去過很多學校,不知道楚玄有沒有再過去觀戰過,反正是沒遇到了。
顧念安長長的吐了口氣,覺得有點麻煩,她雖不太懂生意場上的東西,但也知道這玩意兒但凡沾上人情,就不是個省心事兒。
……
晚上下班,江之行有應酬,帶著蔡特助先走了。
顧念安因為跟方書宴出去一趟,手裡有點事情沒處理完,加了會兒班。
等她都弄好,同事們早都走了,連辦公區那邊都空了。
她慢慢悠悠下樓,剛從大廳出去,就看到路邊停了輛眼熟的車。
車窗降著,顧念琪坐在後排,戴了個墨鏡,遮住大半張臉,可還是能認出來是她。
兩人視線相碰,顧念琪幾乎咬牙切齒,“上車。”
顧念安想了想,走到一旁,抬手攔了輛出租車。
估計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顧念琪一愣,好一會才哎了一聲,嗓門挺大,“顧念安,你什麼意思?”
顧念安沒回應,上了車,報了自家地址,讓師傅開走。
出租車開出去沒一段,顧念琪的車子就追了上來,在旁邊一個勁的按喇叭。
顧念安靠著椅背,隻當做沒看見。
她回顧家時間不長,原本跟顧念其算是相安無事,大家都不熟,又都成年了,不喜歡也就不來往,誰也不給自己添堵找麻煩。
可一切的風平浪靜,到她和江之行相親就停了。
顧念琪看上了江之行,自然不樂意家裡用她來聯姻。
她跟江之行相親的那一晚上,據說她在家裡鬧了好一通,連老爺子都被折騰過去了。
顧念琪不算是從小被全家捧著寵著長大,但相比於她來說,自然還是要受寵一些。
心偏,看事看物自然也就偏。
明明跟江之行相親是顧家人安排的,可顧念琪鬧起來,大家又覺得她受的委屈全都是因為她。
於是後來顧念琪明裡暗裡的欺負她,那些人也都眼瞎當做看不見。
車子到家,顧念琪的車也停了下來。
她直接下車衝過來拉開車門,大著嗓門喊,“顧念安,你什麼意思,我讓你上車你聽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