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叫了服務生進來收拾。
都喝成這樣了,飯局自然也就停了。
方書宴靠在椅背上喘著粗氣,看向的是江之行,“你們倆剛剛在那唧唧歪歪說什麼呢,湊的那麼近,在說什麼悄悄話?”
江之行拉著顧念安的胳膊,讓她起身,“你都喝成這樣了,還有功夫注意我們。”
方書宴呵呵笑,伸出兩個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太上老君煉丹爐裡走一圈,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你們倆的那點小貓膩,別想逃過我的眼睛。”
江之行扶著過年安往外邊走,“我已經叫了代駕,一會兒送你回去,蔡特助這邊我也安排了人過來接他,我就先走了。”
“哎喲。”方書宴嗓門挺大,“談情說愛還不忘了把我們安排妥帖,江總你也是個妙人。”
江之行沒搭理他,直接帶著顧念安下樓。
先在外邊吹了吹風,讓顧念安清醒一下。
她在上面的時候挺鎮得住,跟方書宴你一杯我一杯,喝的那叫一個豪爽。
但下來就不行了,站都站不住,靠著會所前面的柱子哼唧哼唧的說難受。
江之行還是扶著她,“不會喝你還跟他喝的那麼起勁兒。”
晚上有些起了風,顧念安縮著脖子,眯著眼睛好半天才看懂是他在說話。
她盯著江之行看了幾,踉跄的就朝他湊過來,一伸手抱著他的腰,整個身子縮在他懷裡,“冷。”
她外套在江之行手肘上搭著,喝的多,體溫有點高,現在風一吹,確實會有點冷。
江之行整個身子向後仰,條件反射就想把她推出去,但也知道這姑娘沒別的心思,確實就是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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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酒鬼,他是強壓著脾氣,最後趕緊帶著她上了車。
顧念安直接躺在了後排車座上,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身子縮著,呼呼的睡了過去。
江之行上去開車,“得給你家裡打個電話吧,讓他們出來接你。”
顧念安自然是什麼都聽不到的,江之行猶豫一下,還是先把車子開了出去。
等到了顧家老宅,大門是關著的,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都有應酬,院子裡的車並不多。
江之行下了車,到後排開車門,推了一下顧念安,“好了,到了。”
顧念安一點反應都沒有,小姑娘睡得呼呼香。
他又推了推她,最後沒辦法半個身子探進去,把她扶起來,“到地方了,顧念安。”
顧念安靠在他懷裡,應該是被他弄得不太舒服,身子扭了扭,但是沒醒,隻找了個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又睡了。
也不怪她,實在是喝的太多了,不省人事也正常。
他又把她放下,把她手機摸了過來,用她的手指解了指紋鎖,找到顧家四房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打通了,但是沒人接。
江之行又打了過去,這次更直接,對方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都把他整笑了,翻了翻手機,顧念安手機通訊錄挺幹淨,一共也沒存幾個人的號碼,顧家的隻有顧四先生,剩下幾個就是他和江夫人,還有蔡特助。
他轉眼看了一下顧念安,嘆了口氣,手機又放在她旁邊,去顧家老宅那邊按了門鈴。
沒一會兒有佣人跑出來,看到是他愣了一下,趕緊給開了門,“江先生。”
江之行說,“念安喝多了,我送她回來,顧四先生不在家麼,打他電話怎麼不接?”
佣人表情明顯的尷尬起來,“這……”
江之行隔著院子,朝著陸家老宅客廳裡看了一下,影影綽綽的能看到有人,但具體是誰分辨不清。
他也沒計較那麼多,轉身去把顧念安抱了出來,“走吧。”
佣人帶著他朝主樓走去,等進了客廳,一眼就看到顧四先生在沙發上坐著。
顧四先生看到江之行抱著顧念安進來,被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
不過隨後面上就尷尬了,看這架勢差不多就能明白,剛剛是江之行拿著顧念安的手機打過來的。
關於不接電話這個事情,直接說沒看到,強詞奪理一下也說得過去。
可偏偏第二個電話他給掛斷了,這就不好說了。
他沒話找話的問,“這、這是怎麼了,安安喝酒了?”
江之行沒回答他,還是對著那個佣人,“她房間在哪?”
佣人面上的尷尬沒退,看了一點顧四先生。
江之行催促,“快點,她房間在哪?”
佣人沒辦法,隻能引著他上樓。
江之行隻來過老宅客廳,沒有上過樓,上來被佣人一引,也就看出不對勁兒了。
樓上房間很多,有的房間開著門,一走一過能看到,裡邊是沒人居住的。
但佣人引著江之行去了最邊角的那間房,房門關著,佣人幫忙打打開。
房間很小,採光明顯也不行,隻有一扇很小的窗戶。
他總算是明白佣人尷尬的點了,連佣人都看得出這樣的安排不合理。
床很小,顧念安被放上去,顯得她也很小。
佣人趕緊去打水,說給她擦擦臉,然後從房間退了。
江之行站在屋子裡,他本身長得高大,就更顯得這屋子局促。
屋子裡東西也不多,一個衣櫃,一個書桌,沒別的。
他轉身走到窗口,朝著外面看,房間的位置本就不好,根本看不到什麼好風景。
他又轉身走到衣櫃旁,雖說不應該,可還是將櫃子拉開。
很好,裡邊根本沒幾件衣服,衣櫃本就不大,可也是空蕩蕩。
佣人拿了湿毛巾進來,給顧念安擦臉擦手。
江之行走過去看,顧念安小臉通紅,睡得還挺安穩。
他等了等說,“顧四先生一直在家?”
佣人沒敢看他,但也點頭了。
她對顧念安輕手輕腳,帶著的那點關心看著不像是裝的。
所以江之行也就又問了,“那些空著的房間都沒人住?”
佣人好一會兒才又點了下頭,看那樣子不敢說,但又想回答他。
江之行輕笑一聲,笑得略帶諷刺,“念安沒回來的時候,這房子之前是幹什麼用的?”
佣人給顧念安擦完了臉和手,又轉身去拿她的睡衣,看樣子想給她換上。
不過念著江之行在這,又不太方便,所以她停了動作,挺小心的看了一眼江之行,聲音壓的比較低,“之前這屋子、這屋子放雜物的。”
江之行也料到了,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可真行。”
他沒再過多停留,轉身出去,一轉頭就看到顧四先生站在二樓的樓梯口。
他應該是來了好一會兒了,沒過來,就立在那裡。
江之行走過去,他趕緊開口,“江總啊,我不知道你過來,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沒找出一句適當的話。
江之行本不想搭理他,但想了想還是停了下來,“我搞不明白你們顧家人的想法,想用她來拉攏商業關系,又對她不好,這是什麼道理?”
顧四先生嗫喏著,好一會兒才說,“沒有對她不好。”
他解釋,“剛剛在跟家裡人談事情,她打電話過來,實在是不方便接,我就掛斷了,原本是想聊完了再回撥過去的。”
也知道江之行看到了顧念安住的房間,這個他也有說辭,“房間是她剛回來的時候住的,那時候別的房間沒收拾出來,讓她暫時過渡的,現在你看。”
他轉頭指著那幾個開了門的房間,“這些都收拾出來讓她挑的,隻是這兩天她沒時間。”
江之行嗤笑一聲,動靜不太大,但也足夠表達他的嘲諷之意。
顧四先生也知道自己的說法站不住腳,趕緊就岔開話來,“安安是喝多了?你們今晚是有應酬嗎?”
懶得搭理他,江之行下樓去。
他也沒跟顧家那些人打招呼,直接走了。
之前跟顧家人就不熟,現在對他們的印象更不好,面子工程都懶得做。
……
星期六一大早江夫人就打了電話過來,讓他早點回老宅。
她不說江之行都忘了,她還約了顧念安。
他昨晚睡得晚,還沒徹底清醒,接到電話也很煩,掛斷後直接將手機扔在一旁,繼續翻身睡過去。
等著再次醒來已經是大上午,他挺淡定的洗漱收拾完,開車回了老宅。
老宅大門開著,車子剛開到門口,他就看到了顧念安。
他大伯家養了隻狗,她在跟狗玩。
狗挺大的,一下一下撲到她身上,她小身板連連後退。
但她挺高興,因為江之行聽到了她的笑聲。
江夫人正好從屋子裡出來,手上端著果盤,招呼她吃水果。
然後一抬眼間她看到了江之行的車,抬手指著他,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江之行將車開進去停好,下車叫了一聲,“滾滾。”
那狗子聽到他的聲音,掉轉頭就朝他撲過來。
顧念安應該是跟狗子玩了有一會兒了,有些喘息,小臉兒通紅。
看到他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還沒散,眼睛彎彎。
江之行衝著她點頭打了招呼,然後再看一下江夫人。
江夫人狠狠剜了他一眼,應該是顧及著顧念安在,想罵的話沒罵出來。
江之行帶著狗子去那邊椅子上坐下,話是對著顧念安說的,“起來晚了,抱歉。”
“沒事。”顧念安說,“是我過來打擾了。”
江夫人在這邊陪著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進了屋,她說去準備午飯,可就她那兩把刷子,在廚房幫忙都幫不明白。
明顯就是故意把空間讓出來給他們倆。
江之行也不戳穿她,坐在這裡一邊吃水果一邊跟顧念安聊工作上的事兒,問她有沒有哪裡不懂,給她拿去的那些文件,看不看得明白。
顧念安有問有答,乖巧的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在訓導學生的班主任。
這麼沒聊一會兒,外邊又有人來了。
車子開進來,江之行瞟了一眼,快速的又將視線收回來。
江家長一輩都住在老宅,晚輩們個個出去單獨生活,周末回到這邊來也是正常。
那車子停了,下來倆人,一男一女。
顧念安不認得,也就沒主動打招呼,隻等介紹。
那男女走過來,到了近處,男人先開口,“阿行也回來了。”
江之行叫了聲大哥,“你們今天也挺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