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以前跟陸沉玩的好,後來陸沉去了方城,她還動不動就顛顛的跑過來。
陸振亭有錢,家裡吃喝不愁,二丫又饞,也不知害羞,看見什麼都想要,陸振亭也不計較,有的時候去鎮上買了東西,還會特意給她帶點吃的。
二丫雖說腦子不如別人靈活,但誰對他好,她心裡都有數,陸振亭家有活,她也會過來幫忙。
前陣子陸振亭帶著強子回方城,土狗小羊和貓全是她給喂的。
原本陸振亭還怕,就她那毛毛愣愣的性格,別把這幾個玩意兒送上西天。
結果回來一看,幾個小家伙都被她養的挺好。
姜棠菜炒的差不多,二丫也來了,帶著她家男人。
結了婚就是不一樣,以前上竄下跳,人剛進大門就嗚嗷嗷不停。
現在穩重多了,牽著她老公的手,看到左鄰右舍就點頭打招呼,再沒了從前那張牙舞爪的勁兒。
就連出來倒泔水的鄰居都說,“哎呀哎呀,漂亮了,結了婚了就是不一樣,小臉紅潤潤的,人也沉穩了。”
二丫笑著,“沒有呀,我還是我。”
進了門,她瞬間又變回原來的她,上來就抱著姜棠嗚嗚嗷嗷的叫,“姜姜,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我每天都想回來找你玩兒,但是離的太遠了。”
姜棠讓她去那邊坐下,“我一身油煙味兒,你等我換身衣服。”
二丫可不等,抱著她就晃悠,“不行不行,我就要抱著你。”
她家男人站在一旁笑,人也放得開了,過來拉她,“你別人影響人家做事情。”
他聲音是哄著的,“等姜姜換完衣服你再抱她,讓你可勁兒抱。”
Advertisement
二丫松了手,“那你快去換衣服。”
強子咧嘴,“你老公在這,你抱別人,怎麼想的?”
接著他又看了一眼江之行,“人家男朋友在這兒,你還抱她,怎麼想的?”
二丫一瞪眼睛,還知道如何反駁了,“不就是因為我沒抱你,你吃醋麼,我就不抱你。”
強子嘿了一聲,“行啊,腦子好使了,果然這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把你腦子補全了。”
他上去扯二丫的臉,“怎麼跟你強哥說話呢,重新說。”
二丫手蹬腳刨,撼動不了強子分毫。
姜棠去拿碗筷,想招呼大家吃飯,結果一轉頭就見陸沉直直的看著這些說笑的人。
他表情有些復雜,說不上高不高興,就是看著帶了那麼點遺憾。
姜棠瞬間就理解了,他在陸家那麼多年,哪見過這場景,後來到社會打拼,最常見的也是那些爾虞我詐。
她深呼吸一口氣,有些事情是怨他的,但有些事情,又能理解他。
她挪到陸沉身邊,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站在這兒幹什麼,把飯菜都端上來,吃飯了。”
陸沉一愣,這算是她少有的主動與他說話,他面上表情瞬間就緩了下來,“哦,好。”
碗筷飯菜都擺上桌,姜棠去換了身衣服,回來就被二丫拽坐在自己旁邊。
陸沉先一步坐在她另一手邊,垂著視線誰都不看。
強子瞥了一眼江之行,見他沒什麼反應,又看了看陸振亭。
陸振亭就仿佛什麼都沒看到,把江之行帶過來的酒開了,“這酒看著不錯,一會兒我多喝兩杯。”
強子還買了個蛋糕,吃飯之前要切蛋糕,插上蠟燭,然後許願。
陸振亭明顯是故意的,許願的聲音很大,“希望我們家臭小子能得償所願,明年把媳婦兒弄到手,後年給我生個孫子。”
這願望太明目張膽,以至於知情人第一反應都是去看陸沉和姜棠。
姜棠還在那裡分發吃蛋糕的碟子和叉子,動作一下子停了。
她盡量擺出事不關己的樣子,可又架不住眾人的視線,最後忍不住抬眼瞪陸振亭。
陸沉則是反應了幾秒啊了一聲,順著陸振亭的願望往下說,“希望你願望成真。”
二丫不知道那麼多,“你不是結婚了麼,怎麼明年才把媳婦弄到手?”
陸沉坐下來,“出了點事兒,媳婦兒暫時被我氣跑了。”
二丫擺出一臉著急的表情,“那怎麼辦呢?”
“沒事。”陸沉快速瞟了江之行一眼,“是我的終究還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陸振亭把蠟燭吹了,就好像不是他挑起的話頭,“好了好了,不說這些,趕緊吃蛋糕。”
大家一人吃幾口,然後吃飯。
陸沉給姜棠倒了酒,“二丫結婚的時候你都喝了,今天怎麼也得給個面子。”
姜棠沒拒絕,端起酒杯先對著陸振亭,然後連強子也帶上了,“當出車禍時,若沒有你們倆,我現在人都沒了,我這人不是很擅長表達,也不知該說點什麼,感謝你們,就都在酒裡了。”
她先一步把那杯酒一飲而盡。
北方的酒度數都有點高,不過喝下去倒是不辣口,很綿香。
陸振亭端起酒杯,“當初沒想那麼多,隻覺得一條人命,能救就救了,不用覺得欠我人情,我若真的為你考慮,當初也不會帶你走。”
他把姜棠帶走,純粹是在替陸沉著想。
結果沒想到,難得替自己兒子辦回事兒,還給辦劈叉了。
接下來開始推杯換盞,氣氛不說多熱鬧,但沒了之前的尷尬,大家都敞開了喝。
江之行也喝了不少,強子拉著他好一通的哥倆好,最後雙雙喝高了。
陸振亭也沒少喝,他今天是真高興,中途看向陸沉,嘴還挺硬的,“我把姜姜帶走,確實是我好心辦錯事兒了,但當初是你自己說不喜歡她不想結婚,這事兒你也怪不得我,真要追根究底,鍋在你自己背上扣著。”
陸沉點頭,聲音很低,“我知道,這些事情認真清算下來,責任是在我這邊的,而且沒有你,她也會離開我。”
第237章 不要來找
姜棠沒想到自己能喝多,酒水入口綿密,感覺不出什麼,沒想到後勁還挺大。
她還沒等大伙吃完就已經遭不住了,抬手撐著桌子,晃了晃頭。
一旁的陸沉趕緊湊過來,“怎麼了?”
姜棠說,“暈。”
陸沉放下筷子,“我送你回房間。”
陸振亭在一旁也說,“趕緊帶她回去躺著,這是時間長不喝酒,喝點就受不住了。”
姜棠眉頭皺起,大腦還不至於完全混沌。
她不是時間長不飲酒導致醉酒,實在是剛剛喝的有點多。
陸振亭這個壽星跟她碰杯,她不能駁對方面子,一旁的強子又跟她幾個來回。
純粹是喝的多了。
陸沉將她推回到房間,把她抱到床上。
屋子裡暖,她衣服本就穿的不厚,直接進被子裡也行。
但陸沉嘟嘟囔囔,“還是把外面的衣服脫了,要不然睡得不舒服。”
姜棠想說不用,可身子軟軟,無法反抗。
陸沉將她脫的剩個打底,扯過被子蓋好,“你先睡……”
他似乎還說了別的話,但姜棠閉上眼睛就什麼都聽不清了。
忽忽悠悠睡過去,又很難受的醒過來。
她身下的是張單人床,平時睡著都挺舒服,此時卻覺得擁擠的很。
姜棠往旁邊翻了個身,身後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又將她攬了回去。
然後一具身體貼過來,氣息就噴在她後頸,“讓我抱一下。”
姜棠沒醒酒,恍恍惚惚,還以為是夢。
她聽出了聲音是誰的,當下用手肘往身後一懟,“滾。”
那人悶哼一聲,身子卻貼得更緊了一些,“不滾。”
他把姜棠抱得緊了又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吧,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床上雖然擠,但有人貼著是真暖和,姜棠也是困的厲害,再沒掙扎。
這一覺睡到傍晚,外面天都黑了。
姜棠翻了個身,悠悠醒來。
睜開眼的時候有點懵,面前一堵牆,嚴嚴實實遮擋住她所有視線。
她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摸,然後就聽到頭頂有吸氣聲,再然後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就按在那具滾燙的胸膛上。
陸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再陪我睡一會兒吧。”
姜棠緩了幾秒才瞬間精神,一用力差點將陸沉從床上推下去,然後撐著身子坐起來,厲聲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轉頭四下看看,是她住的房間,再掀開被子看了看,衣服雖然被脫了,但也沒全脫。
陸沉穩住身子,又往被窩裡膩了膩,“哦,喝多了,走錯地方了。”
他這借口拙劣到姜棠都想抽他,“陸沉,你要點臉。”
陸沉翻了個身過來想摟她的腰,“不要了,再要臉,你就沒了。”
姜棠腿腳不方便,要不然早就一腳將他卷下去了。
她沉著臉,將他要摟過來的手臂打開,“滾,現在趕緊給我滾。”
陸沉將手收回去,縮在被子裡,“被窩都捂暖了,不想滾。”
姜棠盯著他看了幾秒,轉身去拿自己的衣服,窸窸窣窣的穿好,然後要下床。
陸沉躺在邊上,有點礙事兒,可看他的模樣是沒打算讓開。
姜棠懶得再跟他多說一句話,撐著床尾,慢慢的挪過去。
輪椅被放在稍遠的位置,她盯著看了幾秒,她的腿還不能吃力,若是就這麼下床,大概率是要從地上挪過去。
她心一橫,把著床腳的欄杆,就想整個人滑下床。
一直躺在床上老神在在的陸沉終於憋不住了,他噌的一下坐起身拽住他,“你下床了要幹什麼去?”
姜棠甩開他的手,“管不著,總之我不想和你共處一室。”
也不知怎麼的,這種場景莫名的讓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時在車上,江之行電話打過來,他不管不顧接通,讓對方聽著他們倆的聲音。
現在想到依舊羞恥。
就以陸沉這種不要臉的程度,她不敢想之前把江之行送走時他有沒有說一些意味不明的話,又或者有沒有當著江之行的面鑽進她房間來。
他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
陸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嬉皮笑臉的模樣全沒了,像是被她的話傷到了,他有些掛不住連,一下子也坐起身,“好好好,我走,我走行了吧?”
他三兩下把衣服穿完,下了床,把姜棠的輪椅推到床邊,轉身從房間出去。
姜棠坐在床上,手摳著床尾的欄杆木,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氣誰,一拳頭重重砸在身邊。
……
陸振亭不在家,一直到天黑了才回來。
也不知後來他又喝了多少,即便是一下午過去,他看起來還有些醉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