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說,“是有話要跟我說吧。”
強子笑著問,“你跟姓江的在一起了?”
他又瞟了一眼外邊,“倆人合包一個紅包,這是情侶才幹得出的事兒,你們倆這是官宣了?”
姜棠瞬間恍然,總算明白剛剛陸沉看過來的神色為何是那樣,帶著不敢相信,又有一點果然如此。
她沒解釋,隻是岔開話題,“你老婆孩子呢?”
強子撇了一下嘴,“不說那就是承認了。”
他語氣復雜,“江先生也行,家世好,人品不錯,長得又好看。”
隻是,他視線落在人群裡的陸沉身上,“可憐了我兄弟陸沉,巴巴跟過來,一點用都沒有。”
姜棠沒說話,等江之行拿了糖果回來,強子也就轉身走了。
他走到陸沉身邊,不知說了什麼,陸沉點下頭,強子拍了拍他胳膊,像是在安撫。
雖說隻請兩方親戚,但二丫家這邊來的人也挺多。
熱鬧是熱鬧,但也挺吵,抽煙的人多,空氣也不太好,有些嗆人。
江之行看出了她的不舒服,彎下腰來,“這邊還要忙好一會兒,要不我們先回去休息?”
倆人一起出門,走到院子裡就看到陸振亭來了,大門口那邊還站著阿瑤。
陸振亭一臉的不耐煩,大概率是阿瑤追著過來,問了他什麼問題。
阿瑤沒進院子,主要是她抹不開那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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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不是本村的,但平時也沒少欺負二丫,她站在院門旁,探著頭往裡看。
姜棠和江之行跟陸振亭打了招呼,往出走,正好跟阿瑤碰上。
阿瑤看到江之行趕緊湊了過來,“姓江的,我剛剛去你家找你,你不在,你怎麼來這了?”
她又問,“你不會跟二丫關系也不錯吧,那女的腦子不好,你還跟她往一起湊。”
江之行冷臉看她,“你來幹什麼?”
他向來紳士,但實在是忍不住,“我之前跟你說的話還不清楚?”
他說,“你要是不清楚,下次我就去找你舅媽,讓她好好管管你,姑娘家家的,怎麼能這麼沒臉沒皮?”
阿瑤面色一變,江之行又說,“你舅媽如果也聽不懂,我就去找你爸你媽,問問他們是怎麼教你的,明知我有女朋友還上趕子倒貼,怎麼這麼不知廉恥?”
說完他微微俯下身去牽姜棠的手,說,“姜姜你相信我,我可看不上她。”
姜棠沒辦法想像江之行是做了多大的心理鬥爭,才能對著一個女孩子說出如此刻薄的話。
不過看阿瑤變了面色,她也挺高興的,於是也就配合著嗯了一聲,“我知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畢竟你眼光這麼高,一般人確實看不上。” 阿瑤臉色脹紅,還有點氣急敗壞,看那樣子是張嘴想回懟姜棠。
江之行先一步開口,“以後離我遠點,我女朋友但凡跟我鬧脾氣,我都算到你頭上。”
他似乎懶得再跟她多說一句話,帶著姜棠離開。
出門右轉,姜棠餘光一瞥,本來是想看阿瑤的反應,結果正好看到陸沉站在二丫家房門口。
剛剛的話他應該都聽到了。
第235章 說你廢物,你是真不讓我失望
陸振亭家離的有點遠,姜棠跟著江之行去了他的住處。
相較上次過來,院子裡多了一堆柴,是鄰居送的。
江之行之前去鎮上買東西,鄰居讓幫忙帶一些日用品,沒幾個錢,他就沒收對方的。
後來那家人背過來一堆柴給他。
進了屋,火爐有火,用柴壓著,屋子裡暖暖的,火爐上座了個燒水壺,水還沒開。
姜棠湊過去取暖,江之行去屋子裡拿了個毯子給她。
似是怕她介意,還特意解釋,“這是我後來買的,沒有貼身蓋,隻夜晚睡覺的時候壓在被子上。”
姜棠笑了,“不用解釋這麼多,我現在日子過得可糙了。”
其實她從前日子也沒多精細,小時候過慣了苦日子,後來頂著姜寧身份又不招人待見,都是得過且過。
等水燒開,江之行給她倒了一杯。
兩人圍著火爐,聊方城的一些事兒。
江之行雖離開那邊,但也時刻關注著那邊的動靜。
他說江夫人回到方城後馬上讓人查了姜寧,還特意去了醫院。
當時穆婧芙正好在病房守著,見她過來,借口姜寧需要休息,沒讓她進去。
江之行說,“你跟穆家小姐關系好,她出現在那裡,也打消了我媽的一些疑慮。”
姜棠垂著視線看著手裡的杯子,“紙終究包不住火,知道的人這麼多,早晚有一天是要露餡兒的。”
江之行抿唇,過了幾秒才開口,“也不一定。”
姜棠沒問他為何這樣說,隻是沉默下來。
江之行知道這個話題不好,隨後岔開,提了一下程總那邊。
雖然姜棠辭職了,但陸家又跟萬眾合作了幾個項目,業內都是聰明人,看出來陸家這是要給萬眾撐腰。
所以程總在圈內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個水準,現在走哪兒都有人巴結他,連帶著陶特助也一樣。
姜棠勾著唇角,“挺好的。”
倆人這麼說著,院子裡來人了,是強子。
他進了院門就喊了兩聲,“在家吧,家裡有人吧?”
過來開門看到倆人,他調侃,“一個沒注意,你們倆就跑了,怎麼,抽空回來約會?”
江之行拉過一旁的椅子讓他坐下,又往院子裡看了兩眼,“陸先生沒跟你一起?”
強子毫不避諱,“你覺得他有那個承受能力看著你們倆談情說愛嗎?”
這話把姜棠弄得有點尷尬,不自覺的皺了下眉。
強子眼尖,一眼就瞥到了,他說,“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合則聚不合就散,之前受了委屈,做什麼樣的選擇都能理解。”
旁邊有空杯子,他拿過來自顧自的倒了杯水,“阿沉跟二叔回家了,那邊人太多,鬧騰的很,隻等十一點多過去吃飯就行。”
姜棠點頭,又問了之前的那個問題,“你老婆閨女呢?”
強子笑著,“在家呢,天太冷了,不敢把孩子抱出來。”
他吹著杯子裡的水,突然問,“你們倆接下來怎麼打算的,在這裡等到姜姜把傷養好,還是要再回方城,又或者去別的地方。”
江之行轉頭看姜棠,強子就笑了,“哦,看來都聽姜姜的。”
隨後他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作為朋友,提這麼一嘴,你們早點做打算,阿沉才知道下一步怎麼走,你若一直留在這兒,就阿沉那股認死理兒的勁兒,隻要你們倆沒結婚,他大概率也會一直在這死磕。”
姜棠垂下視線,不知如何作答。
最後還是江之行開的口,“那我們倆抽空再商量商量。”
強子嗯一聲,“這要是放在之前,阿沉沒來,隨便你們住多久都行,隻是現在他來了,買賣不成仁義在,多多少少考慮他一下。”
江之行笑著,“好,知道了。”
強子過來隻是想說這麼個事兒,說完又坐了幾分鍾就走了。
江之行從兜裡拿了塊糖遞給姜棠,“剛剛二丫母親揣我兜的,吃糖。”
姜棠把糖接過來捏在手裡,好一會兒說,“我本來想在這邊過個年,但又覺得強子的話挺有道理。”
江之行緩了口氣,也不知該如何開導或者勸解,隻能說,“你不要有壓力,考慮你自己就好,別那麼無私,做什麼決定都以別人為先,自私一點你會更快樂。”
姜棠沒忍住笑了,“挺有道理。”
……
中午吃飯又去了二丫家。
陸振亭在這邊,但是沒看到陸沉。
這邊擺了三桌,男方親戚,女方親戚,還有女方叫過來的這些朋友。
強子坐在姜棠一手邊,也挺奇怪,扯著嗓子問另一桌上的陸振亭,“二叔,阿沉呢。”
二丫母親這才發現少個人,哎呀一聲,“阿沉怎麼沒來,老二,我剛剛去叫你,你怎麼沒把他帶過來。”
她拿外套要穿上,“他在家嗎?我現在去叫他。”
接著她又嘟囔了一句,“一會還得讓二丫敬他酒,他給包了個大紅包,這把人給落下了是我疏忽了。”
陸振亭趕緊叫住她,“不用去了,不用找他,我來的時候問他了,他有點不舒服,在家裡睡了,一會兒我給他帶回去點吃就行,不是你的問題,這孩子就是不適應這環境,身子太脆了。”
二丫母親停下動作,想了想就說,“剛剛我看他臉色就不好,感冒沒好利索?”
陸振亭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說了一句,“受傷了。”
姜棠把視線收回來,低頭看了一眼碗裡的東西,二丫給夾的。
她小臉紅撲撲,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姜姜你別客氣,你想吃什麼,夠不到我給你夾。”
強子說,“我們這些人你就不用管了,沒一個跟你裝假的,你把你家男人照顧好就行。”
二丫轉頭看著新郎,有些害羞的笑了,“知道啦。”
飯桌上很是熱鬧,關於陸沉的話題就前面說了那麼幾句,再沒人提他。
角落那邊堆了好幾箱的酒,大家敞開了吃,敞開了喝,連姜棠都被灌了兩杯。
那些親戚雖然不認識她,但看到二丫脖子上的項鏈了,鏈條並不細,一看就不便宜。
對他們來說,這是很深的情誼才會送的禮物,不管男方還是女方家的親戚,都過來對她表示感謝。
也不光是謝她送的禮物,還有她把二丫當成了朋友。
二丫也喝了酒,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沾酒,一杯就現原形了,抱著姜棠哭哭咧咧,細數她小時候受的那些委屈。
同村的人一口一句傻子的叫她,她也曾被送去學校,最後又被老師退了回來,說她智商有問題,實在跟不上。
為此全學校不管哪個年級的人看到她都是一通嘲笑。
她抹著鼻涕眼淚,突然提到了陸沉。
她說,“你和陸沉都是頂好頂好的人,你們從來不欺負我,你們還對我好。”
姜棠像哄孩子一樣摸著她的腦袋,“好好好,不哭了,今天你是新娘子,高興一點,早上化了那麼長時間的妝,可別給哭花了。”
二丫顧不上那麼多,抬頭看姜棠,“姜姜,你是不是還沒結婚,等你結婚,我去參加你婚禮,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一句話把姜棠問的有點尷尬,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旁的人都不知曉內情,但也有幾個知情人坐在這兒,當著他們的面撒謊,她有點拉不下來臉。
二丫也沒想得到她的回答,一轉頭又去人群裡找陸振亭的身影,“二叔,阿沉結婚了嗎,他結婚我也給他包紅包。”
陸振亭喝了酒,但是沒醉。
他靠著椅背翹著腿,雙手交叉放在腿上,莫名的就跟這種環境格格不入。
他似乎不是鄉親口中的陸老二,又成了方城那邊的陸家二先生。
他說,“他結婚了。”
“啊?什麼時候結的婚?”二丫咧著嘴,“我都不知道。”
她又埋到姜棠懷裡哭,“那我想送他新婚禮物,怎麼送啊?”
陸振亭說,“你送姜姜吧,送她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