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說,穆婧芙也就沒再堅持。
聊了一會,時間著實不早,姜棠也就告辭了。
好在沒喝酒,自己能開車走。
穆婧芙送她到車上,她趴在車窗旁,“你想好什麼時候走了嗎?”
姜棠說,“等我媽她們走之後吧。”
那倆人不走,她實在是不放心,許雲舒和姜寧都不是安分的人,萬一之後再鬧出什麼幺蛾子,怕影響到她。
穆婧芙點點頭,“她跟我爸離了婚,現在是自由身,想走隨時能走。”
姜棠說,“應該也就這兩天了。”
隻聊了這麼多,隨後啟動車子,姜棠開回家。
陸沉一直沒消息,姜棠也沒主動問那邊情況如何,到家之後,她把自己的證件全都翻了出來。
身份證是姜寧的,她平時用不上,一直都是收起來的。
如今拿出來,看著上面的名字,她有點恍惚。
姜寧,其實早就不叫姜寧了。
許雲舒嫁給穆長頌後,第一件事就是給姜寧改了名字。
冠以穆姓,好似這樣做,就真的能融成一家人。
她把證件收好,而後又查了一下飛往國外的航班。
Advertisement
其實也知道姜鴻海那邊不安全,當初送他出國,陸沉是參與了的,知道對接的國外醫院是哪一家,他隨時能找去。
所以她還得帶著姜鴻海躲一躲,再換一家醫院。
還在這麼胡思亂想著,手裡的電話突然就響了,把姜棠嚇了一跳。
她還以為是陸沉打電話過來,可低頭一看,並不是,是安清。
不用想都能知道對方目的是什麼,姜棠直接將手機靜音扔在一旁。
她去衛生間快速的洗漱一番,出來換上衣服就進了被窩。
鈴聲早停了,不過又嗡嗡了好幾下,很顯然是安清又發了信息過來。
姜棠關燈閉眼,躺了一會兒,翻了個身,然後又翻了翻。
最後她還是沒忍住,把手機摸過來。
安清給她發的照片,裡邊是陸沉,旁邊是安老先生。
安老先生嚴肅著一張臉,不知再對陸沉說了什麼,陸沉表情溫和,看起來像在耐心聆聽。
安清說:看吧,我就說,我隨時找他,他隨時能來。
姜棠沒忍住,念叨出聲音,“神經病。”
拿自己親爹做誘餌,她也真是舍得。
她把信息刪了,手機放回去,再次扯過被子,閉上眼睛。
可沒一會兒她又睜開,補上一句,“狗男女,不得好死。”
另一邊的陸沉從醫院離開的時候都後半夜了。
從住院部出來,他就摸出了手機,想給姜棠打個電話。
可號碼剛調出來,身後就有聲音傳來,“阿沉。”
是安清追了出來。
陸沉停了下來,“你怎麼還出來了。”
安清說,“你餓不餓,我請你吃個夜宵。”
陸沉哪有心思吃夜宵,“你趕緊進去吧,萬一安叔叔再有什麼想不開,太麻煩了。”
安清抿唇,“今天害你折騰到現在,挺對不住的。”
陸沉緩了口氣,衝她擺擺手,“沒什麼對不住的,真對不住也是我對不住你們。”
見他著急走,安清哎哎的又開口,“阿沉。”
陸沉深吸了一口氣,“我很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他是真的沒了耐心,說完轉身就走了。
上了車,快速啟動開出去。
幾乎是一路飆回家,姜棠的車停在院子裡,所有的窗戶都是黑著的。
他知道她應該是到家了,也知道這個時間應該睡了。
可看見這樣的場景,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
他坐在車裡沒下來,隨意拿著手機翻了兩下。
有認識的老總發了朋友圈,朋友圈裡有張熟面孔,是江之行。
估計是談成了什麼合作,倆人握手對著鏡頭。
真是晦氣,越煩什麼越看到什麼。
他把手機收起來,兀自放空一會才下車進門,然後放輕聲音上樓。
打開房門,姜棠睡得安安穩穩。
原本挺累,現在又莫名的睡不著,他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才退出來,去了書房。
抽了支煙,然後斜躺在了沙發上。
一晚上沒消停,又累又煩。
沒一會,手機突然震動,是安老先生發了信息過來。
他說他很抱歉,說今天是自己失態了,給他添麻煩了。
陸沉捏著手機,實在不知該回什麼。
安老先生傍晚的時候確實是從醫院離開了,沒告訴任何人他的去處。
安清被嚇壞了,一路都在哭。
他原本還以為挺好找的,徑直去了安夫人的墓地。
可他算錯了,安老先生確實是去過那裡,可又離開了,隻墓碑前放了一束紅玫瑰。
除了這處陸沉在想不到什麼地方能讓他大半夜的跑過去,也就隻能在方城裡慢慢的翻找。
最後是在郊區那邊的一處倉庫裡看見了他。
倉庫前幾天抓了個人進去,不過現在已經空了下來。
安老先生就坐在那裡,雙眼失焦,手裡拿著不知什麼時候掉在地上的鐵鏟。
陸沉嘆了口氣,愈發的睡不著覺。
……
星期一早上,姜棠又給許雲舒打了電話,追問她什麼時候走。
許雲舒還是那副支支吾吾的樣子,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姜棠沒辦法,反手把電話打給了姜寧。
姜寧接的挺快,她說,“我正好要找你。”
她約姜棠見面,地點定在市區的一家飯店。
她說她在方城的時候最喜歡吃那家飯店的菜,所以想在離開方城之前再光顧一次。
姜棠其實不太想去,那地方繁華,她們倆同時露面,保不齊會被人看到。
姜寧說,“放心吧,我這幾天也沒少外出,捂的嚴實誰都認不出來。”
她又說,“見完面,該說的說完,該處理的處理完,我就跟咱媽走了,就算有人察覺出什麼,再也見不到我的人,他們應該也隻會覺得自己是眼花。”
姜棠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見面的時間約在星期三的晚上。
姜棠掛了電話,順便看了眼日歷,如果許雲舒和姜寧這個星期能走,不出意外,她離開的時間就定在下個星期。
她把一旁的文件拿過來,最近手裡工作不多,隻是有幾個負責的項目沒辦法一下子脫手,看來還得麻煩陶特助。
忙忙活活一整天,晚上快下班的時候她去找了陶特助,說想約他和程總晚上一起吃飯。
陶特助很意外,“咋了,小姜,有啥喜事兒?”
姜棠笑呵呵,“這麼長時間了,還沒請你們倆吃過飯,正好今天大家都有時間。”
程總和陶特助也沒推辭,仨人沒去什麼大飯店,找了個小酒館。
給程總點了壺花酒,度數不高,姜棠和陶特助拼的白酒。
陶特助向來敏感,盯著姜棠看了一會,“小姜肯定是有事兒,你看你這狀態,跟那天太像了。”
姜棠知道他說的哪一天,那天應酬,她確實全程都強顏歡笑。
她舉起酒杯,“今天不一樣,今天是真高興。”
陶特助哎喲一聲,“所以那天不是真高興,對吧,一看就看出來了。”
姜棠拿起杯子自顧自的去碰了他的,“入職公司這麼長時間,犯了很多錯,承蒙你們包容。”
程總一聽就急了,“怎麼突然說這個話,你是要辭職啊?”
他趕緊又說,“別啊,你要是不滿意待遇,我再給你漲漲,咱這不是幹的挺好嗎?”
姜棠笑了,“沒有要辭職,辭職我能去哪兒啊?”
她這話說的多少有點心虛,於是隻能將面上的笑意擺得更濃。
程總說,“嚇我一跳,給我整的嘴裡的酒都不香了。”
姜棠一口幹掉杯中酒,杯子放下後砸了砸嘴,“隻是突然覺得自己挺幸運,職場小白,跟在你們身邊學到了不少,現在不說多有能耐,但至少工作也能獨立完成了,很是感謝你們。”
陶特助擺擺手,“這說什麼謝不謝的,應該的,咱們目標都一樣,希望公司越做越好,自己收入越來越高,社會地位慢慢上漲,幫你也是幫我們自己。”
晚上這頓飯氣氛不錯,姜棠因為心中有愧,喝酒是真不含糊,一直到最後徹底喝多了。
她連面前的人都看不太清,抓著的也不知是程總還是陶特助的手,“你們別怪我,以後別怪我,我也沒辦法。”
對方說什麼她聽不清,隻絮絮叨叨的賠禮道歉。
她腦子昏沉,也不知說了多久,沉沉睡去。
隻是睡得並不舒服,感覺顛簸又動蕩。
喝進去的那些酒並不安分,一部分衝上了腦子,一部分在胃裡作亂。
後來姜棠實在受不了,瞬間睜開眼,一轉頭哇的一下,也沒看旁邊是什麼,直接吐了過去。
陸沉被她嚇了一跳,直接被吐了個滿懷。
他仰頭深呼吸兩下,還沒把姜棠放在床上,他腳步一轉,直接去了浴室。
先讓姜棠趴在洗手池前又吐了一會兒,然後再帶她到花灑下面衝洗。
姜棠腳步虛浮,站都站不住,陸沉一手扶著她,一手快速把自己衣服也脫了扔在一旁。
好一會兒後姜棠抬起湿噠噠的臉看他,“陸沉啊。”
她還笑了,“兩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