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吵醒你了?”
姜棠盯著他看了幾秒,“不是,渴了,下樓喝水。”
陸沉的浴巾不夠長,遮不住太多,露出來的胸腹和腿沒有一丁點傷痕。
看他走路姿勢也沒問題,那血更不可能是遮住的那一畝三分地流的。
如此看來,那血就是別人的。
姜棠想不通陸沉是去幹了什麼,能染了一身別人的血回來。
陸沉一邊擦頭發,一邊轉身進了臥室,姜棠從後邊跟進來。
他找了衣服,大咧咧的掀開浴巾,穿上。
確實,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換好後他上了床,同樣跟姜棠離著點距離。
熄了燈倆人都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姜棠翻個身背對他。
在她以為倆人就這麼沉默著各自睡去的時候,陸沉卻突然開了口,“江家那邊算了日子,江之行應該是要訂婚了。”
姜棠一開始並不想回應,陸沉跟她說這個事兒,肯定是有私心的。
但是想一想,不說話好似介意這件事一樣。
所以猶豫一下,她還是嗯了一聲,“挺好。”
談話到此結束,倆人各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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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沉先起的床,他穿衣服的時候姜棠就醒了,隻是她沒有動作。
陸沉洗漱的時候,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
他動作很快,趕緊拿起來先把聲音停了,然後又進了浴室,把電話接了。
即便他壓著聲音,姜棠也還是能斷斷續續的聽到他說,“那我叫人過去……不是大事兒……我知道……”
說的不多,拼湊不出完整的內容。
電話掛斷,他走出來整理一下,又站在床邊盯著姜棠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出門。
等著房門關上,姜棠慢慢睜開眼,幾秒鍾後她起身走到窗口往下看。
正好看到陸沉上車的身影,他在打著電話,略顯匆忙。
等他車子開走,姜棠才下樓,衣服已經洗幹淨,掛在晾曬區。
這身衣服姜棠沒見過,也不知他是在哪裡換上的。
等了一會兒,她上樓洗漱,然後出門吃早飯。
車子停在小區旁邊的早餐店門口,剛下車就看到了個熟人。
安清穿了套運動裝,手插兜,看著很是休闲,看她這個架勢,明顯是在這裡等她,而且看見她就笑盈盈的走了過來,“姜小姐。”
姜棠隻停了一下,繼續朝著早餐店走去,“找我?”
安清跟著她進了店面,拉開椅子坐在姜棠對面,“是找你。”
姜棠叫了老板,老板都認識她了,“姜小姐來了,還是老樣子?”
說完他看向安清,“你朋友吃什麼?”
姜棠說,“不是我朋友。”
老板哦了一聲,趕緊轉頭對著安清,“你好,請問吃了什麼?”
安清說,“跟她一樣的吧。”
老板應了一下,轉身離開。
姜棠拿了一旁的碟子,倒了醬油醋和辣椒。
安清看了看,跟她有相同的動作。
姜棠沒看她,但是開口了,“這家的辣椒比較辣,安小姐未必吃得了。”
安清說,“姜小姐怎麼就知道我吃不了,有些東西你不了解,就不要妄自評論,很可能我選的就是適合我的。”
似乎就想跟姜棠做對,證明她沒什麼吃不下的,辣椒她多放了兩勺。
老板東西端來的很快,說了句慢吃,轉身離開。
姜棠點的蒸餃,蘸著那碟蘸水。
安清沒動筷子,等了一會兒說,“這幾天阿沉都跟我在一起,你是知道的吧?”
姜棠點頭,“他跟我說了。”
安清一愣,“他跟你說了?不可能。”
她不太相信,“他怎麼可能會告訴你,他明明一直在瞞著你,你有好幾次給他打電話,我都在旁邊,他說他在加班,其實都是在騙你,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姜棠哦了一聲,面上沒太多的表情,“有什麼不可能的,你爸住院了,他去醫院看你爸,那天你撲進他懷裡哭,他都跟我說了。”
安清眼睛瞪圓,一臉的不可置信,好一會兒後問,“還說什麼了?”
“說的可多了。”姜棠輕笑,“可我為什麼要告訴?”
安清抿著嘴,好一會兒後不知做了什麼心理建設,面容又恢復了平淡,“告訴你了又怎麼樣,就算他對你知無不言,可還不是我隻要叫他,他就會來,他就算不愛我,我也會永遠卡在你們中間,這就夠了。”
姜棠抬眼看她,“也不知道你圖什麼。”
“當然是圖我高興。”安清說,“隻要能讓你不舒服,我就高興。”
姜棠點點頭,示意她面前的東西,“怎麼不吃?”
安清沒想到這時候她還惦記著早餐,夾了個蒸餃,蘸了那一碟子的辣椒油,放進嘴裡嚼了兩下她面色就變了。
桌上兩種辣椒,一種辣的,一種更辣的,哪個她都受不了。
第199章 誰都威脅不到她了
許雲舒跟穆長頌星期一去了民政局。
正常來說應該有一個月的冷靜期,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穆長頌用了什麼手段,當天證就到手了。
這事兒還是穆婧芙告訴姜棠的,她說穆長頌拿到證,第一時間拍了照片給她看。
姜棠有點意外,許雲舒之前有點什麼事都找她,這次證都到手了居然一聲不響。
到了晚上,她給許雲舒打了電話。
那邊好一會兒才接,她問,“聽說你的離婚證到手了。”
許雲舒挺意外的,“你聽誰說的?”
緊接著她反應了過來,“狗東西,離了婚他就告訴那對母女了,就這麼迫不及待。”
隨後她嘆了口氣,“證件是到手了,這也不是什麼光榮事兒,就沒跟你說。”
姜棠冷嗤,她受傷住院怎麼趕忙給自己打電話,離婚不是光榮事兒,被揍進醫院就是了?
她問,“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許雲舒開始吭哧,昨天她還說離完婚會跟姜寧離開方城好好生活,現在卻絕口不提了。
姜棠見她不說,直接問,“想好去哪個城市了嗎?”
許雲舒還是支支吾吾,半天也沒給句痛快話。
最後電話是被姜寧拿過去了,她說,“我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
姜棠又問,“想好去哪裡了嗎?”
姜寧說,“嗯,早就想好了。”
姜棠在這邊點頭,“好。”
她說完就要掛電話,結果姜寧在那邊又開口,“姜棠。”
姜棠停下了動作,“怎麼?”
那邊也是等了幾秒才傳來姜寧的聲音,“你也別怪我,人都是自私的,我做那麼多的事兒,不過是想讓日子好過一點。”
姜棠哦了一聲,不知道她為什麼開始反省,“知道了。”
她話說完,就聽那邊傳來許雲舒的聲音,“寧寧啊,寧寧……”
還沒等她再多聽幾句,電話突然就被掛了。
姜棠也沒當回事,隻把手機放了起來。
另一邊,許雲舒表情有些糾結,“那陸沉挺聰明的人,咱要不還是算了吧。”
她又說,“雖然說穆長頌這次離婚什麼都沒分給我,但之前我從他身上也撈了不少,夠咱倆以後安安穩穩過日子了。”
“我難不成要跟你過一輩子?”姜寧說,“你在想什麼?”
她轉身去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面前的小茶幾上放著身份證,是姜棠的。
她說,“我可不想頂著她的身份活一輩子。”
“怎麼就不行了。”許雲舒過去坐在她旁邊,把身份證拿起來看了看,“你們倆除了名字不一樣,其餘都是一個模子復刻出來的,你就當換了個名字生活怎麼就不行?”
“不行。”姜寧話說的很堅定,“你別管那麼多了,就按照我說的做,以後我們才能有好日子過。”
她把身份證拿起,起身回了房間。
……
姜棠是在晚上出去應酬的時候看到穆長頌的。
應酬已經結束了,她陪著合作商從會所出來,一眼就看到穆長頌站在門外。
他一個人,正來回踱步。
姜棠還在猶豫要不要過去跟他打個招呼,就見穆長頌一轉頭看過來,然後表情略顯得有些驚喜。
他快步走過來,並不是奔著姜棠,而是奔著她身邊的合作商。
穆長頌笑著說,“賈總,哎呀哎呀,可算是碰到了,等您一晚上了。”
姜棠從沒見他這麼低三下氣過,卑微又討好,跟從前在家裡說一不二的人仿若不是一個。
賈總斜著眼睛看穆長頌,他並非不知姜棠跟穆長頌的關系,但穆長頌如今落了難,跟許雲舒離婚的事兒大家也都知曉。
都是精明人,稍稍一推測就知道姜棠跟穆長頌關系不怎麼樣,便也就不會給他好臉色。
他聲音不冷不熱,“哦,你來了啊。”
穆長頌一轉眼看到了姜棠,微微一愣,笑容僵了又僵,卻還是擺在面上,“啊,對對。”
賈總又說,“穆總等我一晚上?不應該啊,我覺得你這段時間應該忙得很才對。”
他這句嘲諷讓穆長頌臉色漲紅,可還是得陪著笑,“賈總,咱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那可不行。”賈總轉頭看姜棠,“穆總沒見姜特助還站在旁邊麼,我們倆工作還沒談完,怎麼能把姜特助落下,跟你借一步。”
穆長頌抿著唇,不知說什麼好了。
姜棠也沒想替他解圍,這男人從裡爛到外,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今天這些,都是他該受的。
賈總轉頭看姜棠,其實生意早就談完了,他故意說,“晚上有點降溫了,那咱們車上聊?”
姜棠說好,旁的人走了,姜棠跟賈總上了車,司機也在車上,還故意將車窗降下一半。
穆長頌就在外邊站著,能看得出一臉羞憤。
他從前雖不說多順風順水,但也沒受過這樣的羞辱,瞧那個樣子就是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賈總壓低了聲音,“你母親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