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特助走過來，此時早就醒酒了，“什麼情況啊，怎麼鬧成這樣？”
他壓著聲音問姜棠，“我聽到聲音跑下來，還以為是你們倆打起來了，後來看那身影挺胖，明顯不是你，嚇了我一跳。”
陸沉牽著姜棠的手，“怎麼會以為她們倆打起來了？”
陶特助一下子停住，尷尬的嘿嘿嘿，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通風報信還在不遠處看牆角的事兒。
那女秘書等了一會兒自己爬了起來，她身上傷挺多，臉上最嚴重。
她朝著外邊走，一瘸一拐，看樣子是想逃離這裡。
她的裙子早就被撕得不像樣子，遮上不得下的，她盡量拉扯著遮著身體，走到門口的時候就抬手要攔出租車。
也就這時候，那婦人從不遠處氣哄哄的走了過來，左右看了看，才看到門口那個身影。
她快步衝過去，“還想跑，你他媽往哪兒跑。”
她上去抓住女秘書的頭發，女秘書一聲慘叫，又被她拖了回來。
看熱鬧的人呼呼啦啦又回來了，這麼多人在場，沒有一個人上去拉架。
趙同也過來了，他外套脫了，臉上被撓出了血印子，罵罵咧咧指著那婦人，讓她趕緊松手，回去就離婚。
夫人對著他啐了一口，張嘴就是國粹，“離你媽，老娘陪你從一無所有打拼到現在，你想踹了我，你他媽也就想想吧，我肯定熬死你，我告訴你，明天我還去你公司，我讓你得瑟，我不把你鬧得一無所有，我是不會收手的，你就等著吧。”
說完她一用力把拎著的女秘書朝趙同扔了過去，同時把手機拿出來，對著倆人就要拍照。
趙同見狀，趕緊上去搶，婦人一腳上去，直接踹在趙同肚子上。
從她剛才打架的架勢就能看出來，即便養尊處優多年，一身蠻力沒被卸下，挺懂招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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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同被她踹的退後了幾步，抬手指著她，手指氣的都直哆嗦，“你這個潑婦，潑婦。”
他又轉頭看向四周，“你們酒樓的人都是死的嗎？不知道報警嗎？就這麼看熱鬧？”
陸沉拉著姜棠，“行了，接下去就沒什麼好看了，酒樓被點名，肯定要站出來拉架了。”
第169章 沒孩子
從酒樓出來，程總抬手搭在陶特助肩膀上，“咱們倆一起走。”
他心裡還有氣，“媽的，這混蛋玩意兒，我還以為隨便喝點就得了，狗東西想跟我來陰的。”
陶特助也不跟他擺上下級了，“你沒見那女的倒貼你不成功都有點要急眼了，隻能想方設法把你灌多再成事兒，整的我都不敢多喝，就怕一下子沒看住，你真被她給算計了。”
程總呸了一聲，“我都這麼大歲數，都能當她爹了，也不知道是怎麼豁得出去的。”
這麼說著，旁邊一輛出租車降了車窗，“走不走？”
出租車停這半天了，明顯之前一直在看熱鬧。
陶特助拉著程總上車，“走走走。”
他又對著姜棠擺手，“我們倆先走了，明天見。”
出租車開走，姜棠跟陸沉上了車。
他們倆沒馬上走，還坐在這兒等了一會兒，果然沒幾分鍾，裡邊看熱鬧的人陸陸續續出來了，都是意猶未盡的表情。
這邊離著不遠有個警務廳，沒一會兒就有出警人員過來，想來是裡邊有人報警了。
事情發展到這裡，就確實沒什麼熱鬧可看了。
陸沉啟動車子離開，路上的時候問，“在那看多久了？是那個陶特助通風報信的？”
姜棠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沒多久，發現不對勁兒就出來了。”
陸沉看了她一眼，“那你怎麼沒像那女人一樣衝過來又扇巴掌又拽頭發。”
扇巴掌拽頭發，這不是姜棠處事的風格，她就算真的衝過去，也不可能直接動手。
長這麼大唯一一次動怒，還是那次把陸湘文騎在地上揍，那是因為觸了她的底線，損害了她自身的利益。
姜棠說，“關鍵是看到你的反應了，所以打算再觀察觀察。”
陸沉笑了，空出一隻手過來捏她的臉，“你走之後，那女的就來了，嚇我一跳，她應該是跟著你出來的。”
大概率是，趙同是根老油條，大概率是察覺出了什麼，所以在她出門後，讓那女秘書跟著出來。
姜棠想了想，“可能從今天下午看到我，他就在惦記著這件事兒。”
兩人回到家，陸沉又去打了一圈電話，不用猜都知道是詢問後續。
姜棠洗漱出來，見陸沉也上樓了。
她坐在化妝桌前，陸沉湊過來拿了吹風機給她吹頭發，一邊弄一邊說，“那幾個人都進了警局，到現在還沒出來，不過這種事情，警方大概率也隻是調解。”
那女秘書應該也不會追究到底，畢竟她自己也臉上無光，事情真的鬧大，她名聲毀了不說，也會連累趙同。
姜棠說，“當初你三嬸就應該學學她。”
陸沉表情淡淡，“魏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她落得這種下場，你也不用覺得她可憐。”
姜棠一愣，這是她沒想到的，“她在外面也有人？”
“那倒沒有。”陸沉挑起她的頭發，吹的細致，“是別的事情。”
具體是什麼事情陸沉沒說，姜棠猶豫一下，也就沒追問。
……
第二天上午程總沒來，喝成那樣，沒過來也正常。
隻是等著中午快下班，陶特助推開了姜棠的辦公室門，“姜特助，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
姜棠挺意外的，抬頭看他，“怎麼了？這麼嚴肅。”
陶特助說，“程總住院了，你看看中午要不要過去看一下？”
姜棠被嚇了一跳，“出院了，怎麼了？”
陶特助左右看了看，進來反手把辦公室門關上，“昨天打車先送他回去，半路就不對勁兒了，我以為是他喝多了酒精中毒，趕緊送到醫院去，掛了急診。”
他適時停了下來，姜棠試探的問，“所以不是酒精中毒。”
陶特助搖搖頭，“昨晚的女公關在酒裡下了東西，老程年齡大，身體吃不消，被折騰慘了。”
姜棠咧了下嘴，“那女的膽也夠大，她就不怕昨天晚上真的成了事，老程死在她身上。”
說完了才覺得說的有點過，她趕緊閉嘴。
陶特助看著她，好一會兒後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來，“我都腦補出那個畫面了，實在是辣眼睛。”
姜棠也笑，“那我中午去趟醫院吧。”
陶特助中午有事兒，姜棠一個人過去的。
走到病房門口，看到程總坐在病床上，正在打電話。
他在電話裡罵罵咧咧，提了趙同的名字，一口一個孫子。
床邊伺候他的女人穿著普通，剪著利利索索的短發，一下子讓姜棠恍惚，不知這是他老婆還是請來的護工。
等了會兒她才敲門，“程總。”
程總看到她面上稍有些尷尬，“小陶告訴你的？這兔崽子，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兒，跟你說幹什麼？”
他招呼旁邊的女人，“阿芬，給倒杯水，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們公司的大財神。”
姜棠把鮮花和果籃遞給對方，“算不得，算不得，我也是仰仗別人。”
程總隨後介紹，“這是我夫人。”
姜棠又看了一眼那個叫做阿芬的女人，女人應該是操勞半輩子，完全沒有有錢人家太太的模樣，看起來很樸實。
對方對她點點頭，“經常聽老程提起你。”
姜棠笑了笑，坐下來，“醫生怎麼說？”
“沒什麼大事兒。”回話的程總的老婆，“主要是年紀大了，身子骨吃不消。”
她對程總被人下藥進醫院似乎不是很意外，給姜棠倒了杯水後，她坐在一旁，“要我說，我們兩個年紀也大了，賺那麼多錢幹什麼，公司交給有能力的人，我們安享晚年就好。”
程總拉著臉，“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往年生意那麼難做，我都撐下來了，今年有個大財神，我還不再多蹦的兩下？”
女人瞟了他一眼，“就我們倆，賺那麼多錢也花不完。”
姜棠眨了眨眼，看了看程總，又轉向別處。
程總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笑了一下，“我們倆沒孩子。”
姜棠一愣，隨後感覺自己這反應有點不太好，馬上緩和下來，“那挺好呀，沒人給添堵。”
程總笑了，“我也是這麼覺得。”
又在這邊聊了一會兒，程總有點累，躺了下來休息。
姜棠跟他夫人從病房出去，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她有一些感慨，“聽陶特助說你們感情很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第170章 整半天，還有個坑等著我踩
程總老婆雖外貌不出眾，可看得出很有涵養，言談舉止能讓人莫名心定。
她說，“他對我是很好，在當今社會算是難得一見，即便發達了也沒有拋棄糟糠之妻的人了。”
她笑了一下，“我不能生，之前跟他提過離婚，那時他有錢了，想找個小姑娘也不是什麼難事，他沒同意，他說自己本來就不喜歡孩子，隻有我們兩個也很好。”
姜棠也算不得驚訝，但確實這種事情挺難見的，她說，“程總確實是個好男人。”
程總老婆猶豫半天才說，“他人是不錯，但其實我一開始是沒看上的。”
說到這裡她沒忍住笑了一下，“那時候我家窮，他家更窮，兩個窮的叮當響的家庭湊在一起日子想都不敢想，我想找個差不多的，不說多大富大貴，最起碼日子要過得下去，也勸過他去外面好好找找，總有比我強的，他不幹，一根筋，後來我覺得這輩子再想遇到這樣的男人不容易了，也就一咬牙嫁了。”
她緩了口氣，“當初家裡人都不同意，後來所有人都說我有眼光。”
姜棠嗯了一聲，“是挺有眼光。”
程總老婆有點不好意思，“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可別笑話我，一大把年紀了還說這些。”
姜棠趕緊說，“不會不會。”
她也看著病房門口，“我倒是挺羨慕你們這種。”
“羨慕什麼。”對方說，“我聽老程說了，你跟你老公關系也很好，現在公司能發展成這樣，託了你的福，也託了他的照顧。”
她跟陸沉關系好嗎？
好像是挺好。
隻是糖裡裹著玻璃渣，讓她連咀嚼都不敢，舔兩下都心存忌憚。
程總老婆又說，“人啊，有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的前怕狼後怕虎，我以前就是，怕日子過不起來大家受窮，可又怕他特別有錢變壞，後來又怕因為我不能生育他不要我，又想著不要我，他能有個一兒半女也是好事兒，總是這麼糾結擰巴的過日子，以至於走到如今這個年紀，回憶起來總覺得浪費了很多東西。”
姜棠垂著視線，一個一個的念頭湧上心裡。
她又何嘗不是。
在外邊坐了一會兒，又有人來看望程總，姜棠不認得，也就不想打擾直接告辭了。
在電梯裡要按樓層按鍵的時候，姜棠稍微猶豫一下，按了許雲舒所在的樓層。
來也來了，正好去看看。
她慢悠悠走到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就看到病房裡有人。
是個挺年輕的姑娘，應該也是剛到，一旁放了份水果籃，她正幫忙把鮮花插在床邊的花瓶裡。
許雲舒靠在床頭轉頭看她，臉上紗布沒拆除，也看不清她具體是什麼表情。
護工不見了人影，病房裡隻有這兩個女人。
姜棠不認得那人，猶豫一下便沒進去，轉身坐在門旁的椅子上。
她剛坐下，就聽到裡面傳出那年輕女子的聲音，“我今早剛得到你住院的消息，很冒昧的過來一趟，希望你不要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