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覺得今天早上的事情有什麼好解釋，就算當時生氣，她也隻是氣安清擺不清自己身份，在她還在場的情況下，擺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勢大搖大擺進她的住處。
至於提了襯衫上的口紅印，不過是為了給安清添堵，並非真的計較。
如今陸沉連發兩條信息過來，她都不知道該回點什麼，回什麼都覺得多餘。
所以最後思來想去，她也隻是把信息刪了，手機放回包裡。
又在辦公室忙了一會兒，果然程總找了過來，叫她陪著他去江家公司。
從辦公室出來，姜棠問，“陶特助不去嗎？”
“你一個就夠了。”程總大背頭油光锃亮，走路都雄赳赳氣昂昂，他說，“他去沒有用，咱們今天去不聊工作，純粹溝通感情。”
倆人下樓上了車，程總還轉頭問她，“我這形象行不行，看起來氣派不氣派？”
姜棠略有些敷衍，“特別有氣勢。”
程總馬上笑彎了眼，“這身衣服昨天新買的，就為了今天做準備。”
他擺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勢，“希望今天過去能有收獲。”
車子一路開到江家公司，因為提前打了招呼，對方項目部員工候在樓下，帶他們上去。
姜棠去過陸家公司，所以再到江氏集團，也沒多驚豔。
反正就是金錢堆砌出來的一座城堡，一座造錢的城堡。
跟著項目部員工上了樓，剛一出去就看到了江之行。
他正拿著份文件邊走邊跟一旁的員工交代著什麼，大概率是不知道他們過來，一抬頭看到姜棠，他明顯愣了一下，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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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衝他叫了一聲江總。
江之行把文件遞給身邊的員工，幾步走了過來，“不知道你們過來了。”
程總馬上說，“正好路過，跟項目部的同事打個招呼。”
江之行點點頭，“這邊請吧。”
幾個人去了待客室，他又交代員工端了茶水過來。
等一會兒項目部經理也過來了，上次吃過一次飯，也算是認識，經理看到姜棠特別熱情，“姜特助，歡迎歡迎。”
姜棠趕緊起身跟對方握手，“打擾了。”
那人覷著江之行的表情，“不打擾，不打擾。”
江之行本身比較忙，隻在這邊坐了一會就起身離開。
項目經理看著江之行從待客室出去，門也被關上了，才壓著聲音問，“怎麼跟江總還碰上了？”
“一出電梯就撞上了。”程總笑著，“可能就是緣分？”
對方也跟著呵呵笑，“你們面子真大，別的公司老總來了，隻要不是江總的客人，他看都不看一眼。”
程總一頓，臉又成了一朵花，“這樣麼，看來真的是緣分。”
正說到這裡，有員工開門進來送茶水。
門未關，外邊人來人往，沒一會兒就有個人停了下來，蹙眉朝著這裡看。
項目部經理趕緊起身，“林副總。”
林副總的視線是落在姜棠身上的，“哪家公司？”
項目經理說，“萬眾，就是前幾天我們剛籤合同的那一家，江總朋友。”
對方一聽就抬腳進來了，跟程總和姜棠打了招呼，然後說，“原來你就是姜棠。”
林副總上了些年歲，但慈眉善目，看著是個好相處的人。
姜棠一愣，她對對方一點印象都沒有，於是面色帶了些尷尬，“不好意思，我這人記性不太好，我們……”
林副總坐下來，“你不認識我也正常。。”
他隨後問項目經理，“小江呢，他怎麼沒在這招待？”
經理說，“江總有事情，有個供應商廠裡出了問題，他過去查看一下。”
林副總點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就笑了，“小江這孩子……”
他沒繼續往後說，而是提了另一茬，“你是陸沉的老婆？”
他說，“陸湘文前段時間就是去你們公司鬧的。”
這不是什麼好話題，姜棠雖不覺得尷尬，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對方看出她的想法，就說，“阿行是我看著長大的，陸湘文跟他確實不太合適，他爸那個老頑固，什麼年代了，還講父母之命那一套，要我說啊，阿行得謝謝你，沒有你，陸湘文鬧不起來，這婚約也就解除不了。”
項目經理在一旁尷尬的笑著，不知道話題怎麼扯這上面了。
林副緩了口氣，“那時候阿行就說你這姑娘有意思，我當初並未覺得，如今看來，確實挺有意思。”
姜棠有點聽不懂，想了想還是重新問一遍，“我們之前是見過嗎？”
林副總笑了，“我見過你。”
猶豫了一下，似乎後面的話不太好說，他砸了下嘴，“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麼好場面，不說了。”
第85章 約
在江氏集團沒逗留太久，程總帶著姜棠告辭了。
林副總送他們下樓，站在公司大門口，他說，“我們跟陸家原有的一些合作，前兩天已經達成了共識，結束便不再續約，希望不會影響你在陸家的處境。”
姜棠挺意外他提這個，趕緊回應，“沒關系，陸家長輩也都明事理，不會遷怒。”
林副總點了點頭，盯著她多看了兩秒，“行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姜棠跟程總一起上了車，隔著車窗對著外面點頭示意，然後車子開走。
出去了一段兒，程總才問，“你真不認識那個林副總？”
“不認識。”姜棠實在想不起這個人，就說，“可能是之前參加酒會的時候碰到過，隻是人太多了，沒什麼印象。”
程總砸著嘴，“總感覺他看你眼神不太對。”
怕姜棠誤會，他又解釋，“我覺得他有點心疼你。”
姜棠噗嗤一聲就笑了，“我有什麼好讓人心疼的。”
許雲舒都沒說心疼過她，一個外人怎麼可能。
車子開回到萬眾，倆人下車進了公司大廳。
姜棠還朝著電梯那邊走，就被程總碰了兩下，然後指著一個方向，“看那邊，應該是在等你。”
姜棠這才看過去，稍遠的待客沙發處坐著的是陸沉。
他已經看到姜棠了，正懶懶散散的靠著沙發直盯著她。
若放在平時，程總肯定要過去打招呼，但他也不是個沒眼力的人，壓著聲音對姜棠說，“我就不過去了，他好像不太高興。”
姜棠說了聲好，等程總朝電梯那邊走了，她才一轉腳奔著陸沉過去。
等她到近處，陸沉放下了翹著的腿，“給你發的信息沒回，所以過來看看。”
姜棠哦了一聲，“信息收到了。”
陸沉沒等到她的後文，隻能再多一嘴解釋，“我和清清真沒什麼，之前該說的都解釋清楚了。”
姜棠還是哦一聲，不太想提這件事兒，因為沒什麼好解釋的。
她岔開了話題，“之前有件事忘跟你說了，三嬸過來找過我，她說她手裡還有一些公司的股份，想作為條件給我，換陸湘文回來。”
陸沉應該是知道一些情況，“她就剩那點股份了，好不容易吸收的散股，這次再轉給你，她真不怕阿年跟她翻臉。”
緊接著他又說，“看你吧，股份換算過來都是真金白銀，看你是想讓陸湘文在遠方遭罪，還是更想拿到實打實的好處。”
姜棠問他，“你沒什麼意見嗎？”
“我沒有。”陸沉態度挺平淡，“不用考慮我，你自己隨便。”
他既然這樣說，那姜棠心裡也就有了決定，“好，我知道了。”
她覺得再沒什麼別的可說，就問對方，“你還有事嗎？沒有事我上樓了。”
陸沉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問，“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
姜棠挺奇怪，“我應該問你什麼？”
陸沉抿著唇，如果剛剛隻是能感受到他不高興，那現在他的不高興就具象化了，全部擺在了面皮上。
姜棠也不傻，明白過來，“是想讓我提早上的事兒？”
不等陸沉說話，她又說，“你不是都解釋了，還有什麼好提的。”
她站起身，“其實也不需要解釋什麼，你告訴安清，讓她以後老實一點就行了。”
陸沉深呼吸一口氣，將視線轉向別處，“我沒有事了，你上去忙吧。”
姜棠還真的再沒多說一句話，轉頭就上了樓。
陸沉沒馬上走，重新靠在了沙發上，眯著眼望向電梯方向。
等了一會兒，前臺那邊端了茶水過來，“陸總，給您續杯茶。”
“不用。”陸沉想了想突然問，“剛剛你們程總和姜特助去哪兒了？”
前臺眨眨眼，“哦，去江氏集團了。”
陸沉這才起身，“知道了。”
……
上午時分，姜棠收到了江之行的信息，他應該是剛處理完自己那邊的事才回到公司，給姜棠發了兩個字：走了？
姜棠不知道為什麼，就挺想笑，一板一眼的回復，說沒在那邊停留太久，早就回來了，雙方員工都有工作，不好過多打擾。
又等了好一會兒江之行的信息再次過來，問她有沒有時間，中午一起吃飯。
姜棠自然回復有時間，隻是江之行這麼問一嘴應該是要單獨約她，弄得她還有點不太自在。
這次那邊回復很快，發了個飯店名稱，問她可不可以。
姜棠說了好，來往的信息便也就停了。
上午因著出去一趟，手裡有點工作堆積，姜棠處理完又去跟進項目數據，再然後是整理會議紀要。
忙忙活活到結束一看時間，她噌的一下站起身。
早就過了下班點，收拾收拾出去，走廊都沒人了。
姜棠一邊下樓一邊摸出手機，江之行那邊沒打電話，也沒發信息過來。
她還以為對方要麼也是忙過頭，要麼就是過於紳士，想著趕緊趕過去。
結果一出電梯，就見江之行已經在他們公司的大廳候著。
姜棠一愣，趕緊小跑過去，嘴上不住的道歉，“不好意思，忙起來忘看時間了。”
江之行並未介意，“其實我也遲了，一樣。”
倆人一起往外走，他又說，“上午又去見了個客戶，對方有點較真兒，耽誤了些時間，回來的時候正好順路轉到你這邊，沒想到你也還沒出發。”
姜棠也不知道他這話說的是真是假，依舊很是過意不去，“下次我請你，當做補償。”
“也行。”江之行倒是被拒絕，“等你有空的。”
兩人出去上了車，直奔約好的飯店。
等著點過菜，姜棠覺得有些事還是要告知對方一聲，她說，“江先生應該也知道湘文被送去了北方，三叔那邊很是不舍。”
江之行點頭，嗯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