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姜棠將玉佛放回盒子裡，“她是什麼人你心裡清楚，替她掩飾那些沒意思。”
姜棠站起身，“我知道她想回來，但是我告訴你，除非我走，否則她別想回來。”
許雲舒面上一緊，“姜姜。”
姜棠整理下衣服，“或者你們也可以試著把她接回來，我確實沒什麼靠山，應該也找不到人為我撐腰，但我相信我能攪渾水，她要是敢回來，我能讓陸穆兩家都不得安寧。”
說完她面無表情，抬腳就走。
出了門還能聽到許雲舒略帶慌張的聲音，“姜姜，這是個誤會，姜姜……”
姜棠沒回應，直接離開，這個時間點不好打車，她往公交站那邊走。
也沒走多久，腳步停了下來。
不遠處的路邊停了輛車，裡邊的人早看見她了，大燈一閃一閃，晃得她眼睛不舒服。
姜棠抬手遮擋光線，其實她也認出來那輛車了，慢慢走過去。
等她到近處，大燈關了，降著的車窗裡露出陸沉一半隱在暗處的臉，“怎麼回穆家也沒跟我說一聲？”
姜棠開了車門坐進去，“胃難受，開車。”
陸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聽話的啟動了車子。
姜棠縮在椅子上，惡心感又一下一下的竄了上來，本來胃就不好，她一向忌吃生食，但剛剛為了更像姜寧一些，多給穆婧芙添點兒堵，生魚刺身她沒少吃。
夜晚車不多，開了一會兒，姜棠忍不住了，“停車，停一下。”
陸沉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已經一腳剎車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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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就停在路邊，姜棠幾乎手腳並用，開了車就奔下去，蹲在路邊哇的一口。
她以為能吐出來很多，至少剛剛吃進去的全都還出來。
結果並沒有，她隻是嘔了一口酸水，什麼都沒吐出來。
緊跟著下車的陸沉走到旁邊愣了愣，然後彎腰順著她的背，“怎麼了，難受？”
姜棠緩了兩口氣，剛要說話，下一波的惡心感又衝了上來。
她再次彎腰嘔了兩下，依舊什麼都沒吐出來。
可就是這幾個動作，讓原本拍著她背的陸沉瞬間變了臉色。
他幹過什麼自己清楚，有幾次做到一半，他自己動了手腳，尤其上一次姜棠醉酒，那可是全程沒有保護。
姜棠蹲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撐著他的手站起來，“晚上吃了刺身，應該是著了涼，沒事。”
陸沉抿唇沒說話，隻動作特別小心的將她扶上了車。
再啟動車子，車速比前期明顯慢了許多。
陸沉時不時轉頭看姜棠，姜棠實在是難受，靠在一旁閉上眼睛，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神色。
到了家，陸沉繞過來又是將姜棠抱下的車。
放在別的時候，姜棠可能意思性的掙扎一下，但她現在是真難受，幹脆安安穩穩的縮在他懷裡。
回到房間，陸沉將她放下，趕緊打了水給她擦臉擦手，又拿了睡衣幫她換上。
都弄好後，姜棠翻身縮進被子裡，閉上了眼睛。
家裡沒有胃藥，她這一年多沒犯胃病，醫藥箱裡也沒補。
陸沉快速的洗漱一番，原本還想問她回穆家幹了什麼，但如今看她小可憐的模樣，他什麼都問不出口，隻從後面將她抱在自己懷裡。
他伸手附在姜棠的肚子上，沒柔沒按，隻用掌心的溫度熨貼著她。
姜棠等了會兒吸吸鼻子，往後挪了挪，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也不知過去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去的時候，感覺陸沉貼在她耳根，“明天去趟醫院吧，檢查一下，大家都放心。”
姜棠沒心思說太多，含含糊糊的嗯了一下。
她一覺睡過去，也不知怎麼半夜的時候忽然又醒了過來。
房間裡有亮光，轉頭看去，陸沉還沒睡。
他於黑暗中靠著床頭坐著，手機亮著。
姜棠的第一個反應是他在給安清發信息，但馬上又覺得不太對，不知他看到什麼，眉頭皺了皺，明顯帶著思索。
他太入神了，連姜棠什麼時候翻身面對他都沒察覺。
姜棠朝他湊了湊，視線掃過去，並不能看清楚手機全部，但看著好似百度頁面，他在查詢什麼東西。
大概是對得到的答案不是很滿意，他嘖了一聲，退回去重新輸入。
姜棠朝被子裡縮了一下，小聲開口，“我渴了。”
陸沉被她嚇了一跳，整個人一激靈，“你什麼時候醒的？”
姜棠還是說，“渴了。”
陸沉趕緊一個翻身下床，“等著。”
第80章 一直欠你的
大半夜的醒來，一下子也有點睡不著，姜棠翻來覆去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陸沉等了會將她攬在懷裡，手又撫上她的肚子，“還有不舒服麼。”
睡了一覺好多了，姜棠閉上眼，“沒有了。”
陸沉語氣莫名的帶了一點笑意，“我跟認識的醫生打了招呼，明天早上去醫院。”
姜棠瞬間又睜開眼，“去醫院幹什麼，我這是老胃病，開點藥就行。”
“藥可不能瞎吃。”陸沉說著，手在她肚子上輕輕撫摸，“先去看看什麼情況。”
姜棠被他摸的有點痒，扭著身子躲了躲，“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在手機上查什麼呢。”
陸沉下巴抵在她發頂，“我啊，自然是有我要做的事。”
他一副不可說的架勢，姜棠也懶得多問，等了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一直到第二天，姜棠是被陸沉吵醒的，睜開眼就見他已經洗漱完了，衣服都換好了，正站在衣櫃那邊幫她挑選衣服。
姜棠胃部的不適感已經全部褪去，隻是明顯沒睡足，腦子還有點昏沉。
她撐著身子坐起，“你怎麼起這麼早？”
陸沉明顯有點亢奮，拿著衣服回頭問她，“我覺得你這兩件都挺好看，你想穿哪件？”
姜棠一臉無語，“你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陸沉不管那麼多，走到床邊把兩個衣服交替給她看，“你瞅瞅，你快瞅瞅，要穿哪一件？”
姜棠嘆了口氣，隨便選了一件，然後下床去洗漱。
倆人下了樓，手下連早飯都送來了。
今天陸沉實在不對勁兒，姜棠狐疑的看著他，“說吧，到底要幹什麼，別整這些有的沒的。”
陸沉給她擺放碗筷，“沒想幹什麼，你不是肚子不舒服麼，我約了醫生，昨天晚上跟你說了，一會兒去醫院。”
姜棠表情抽了一下，“你是不是有毛病，我都好了。”
陸沉不管那些，隻招呼她趕緊吃飯。
早飯過後他帶著姜棠上車，直接開到了醫院。
醫生已經在候著，簡單詢問了一下姜棠的情況和胃病史，沉吟了幾秒鍾，說，“先做個檢查吧。”
檢查自然是抽血，結果沒有當場出來，陸沉又去跟醫生聊了兩句，然後帶著姜棠離開。
姜棠被他整得有點懵，“你一大早上鬧這麼一圈，到底要幹什麼？”
陸沉沒回答，隻是說，“現在送你去上班，我中午可能有點事兒，就不去找你了。”
也沒想著讓他中午過來，姜棠嗯了一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多問。
回到公司忙起來也就什麼都忘了，等到中午下班跟陶特助去吃飯，胃又開始不太舒服。
早晨折騰一大圈，在醫院也沒開藥，姜棠這次沒猶豫，吃過飯正好旁邊也有家藥房，她進去買了藥，回到辦公室混水吞下。
緩了能有半個小時，症狀漸漸的退了，她又開始忙著手頭的工作。
不等下午上班，許雲舒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昨晚不歡而散，她心裡始終硌著這件事兒。
姜棠將電話接了，許雲舒說話有點吭哧，“姜姜，吃飯了嗎？”
“吃過了。”姜棠回答的一板一眼。
許雲舒也聽得出她的不熱情，嘆了一口氣，“我昨晚一宿沒睡，仔細想了想，你生氣也是應該的，這事情確實是寧寧做錯了，我今天上午給她打電話，罵了她一頓，她說沒有惡意，那玉佛她戴了幾年，覺得有靈性，才想著給你，是想希望能保你平安。”
姜棠沒忍住，直接嗤笑出聲，“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許雲舒有點尷尬，吶吶的不知接什麼話好。
姜棠說，“我知道你想把她接回來，我也知道她早晚都要回來，但不是現在。”
她滑動辦公座椅到窗口，看著外邊的天色，“等我能全身而退的，我會把這裡的所有都還給她，你放心好了，屬於她的我一分不要，但屬於我的，誰也不能少了我。”
許雲舒被她說的有點難堪，“姜姜，媽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姐妹倆都是我懷胎十個月生的，誰吃苦受罪，媽心裡都難受……”
“行了行了。”姜棠打斷她，“我跟我爸在那偏遠的小城鎮生活十幾年，你明知我爸出了事故癱瘓在床，我一個人根本無法照料她，你帶著你的好女兒享福享樂，也沒想起我們分毫，現在再說這樣的話，太虛偽了。”
她和許雲舒重逢一年多，她心裡有怨氣，但從未這樣直白的表達出來過，以至於許雲舒總是覺得即便倆人不能如平常母女相親相愛，但關系至少也能緩和的不錯。
如今看來，終是她想的簡單了。
姜棠見對方不說話，也沒興趣再繼續扯這些有的沒的，“那就這樣吧。”
她將電話拿下來，按了掛斷鍵。
可臨掛斷的時候，突的聽到那邊傳來許雲舒的聲音，“姜姜，其實寧寧她已經……”
後面的話她沒聽全，電話已經掛斷，她頓了頓，以為又是求情的話，就沒深思。
……
下午下班，剛走出大門口，姜棠就看到了陸沉的車。
他沒下車，車窗也是關著的。
她走過去敲了敲，好一會兒後車窗才降下，然後一股煙氣撲了出來。
姜棠條件反射趕緊後退躲了躲，陸沉坐在駕駛位置，嘴角叼了根煙，轉頭看過來，眉眼有些復雜。
他等了一會兒才開車下來，車窗也全都打開，“等一下，等煙味散幹淨了再說。”
他拿下嘴角的煙，磕了磕煙灰，不知猶豫中想到了什麼，索性把煙踩滅。
姜棠蹙眉，“怎麼這個狀態，工作不順心？”
“沒有。”陸沉說完雙手插兜站在她旁邊，這才想起來問昨天的事兒，“昨天你回穆家，他們欺負你了？”
姜棠想了想，昨晚那情況若真的算欺負，憋屈的也是穆長頌跟許雲舒。
宋蘭芝看著刻薄，也確實刻薄，罵的那些話著實是難聽，許雲舒說她一宿沒睡，未必就是因為她跟姜寧的事兒，大概率也是被宋蘭芝罵的睡不著。
姜棠說，“沒有被欺負，隻是昨晚穆小姐回去了，飯桌上氣氛不是很好，但沒有刁難我。”
陸沉垂著視線，看向她拎包的手，等了一會兒拉過來捏了捏她指根處的那枚素戒，“抽空去換個戒指，一直欠你的。”
第81章 我哪舍得
沒想到陸沉提這一茬，姜棠低頭看了看戒指，“不用，這個戴著挺順手。”
陸沉咂咂嘴，沒接話，又把視線轉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