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一愣,趕緊拉住他的衣袖,“阿沉,你不要衝動。”
她說,“你之前不是說不想把她牽扯進來嗎,現在多了個她,會有很多麻煩的。”
“已經有麻煩了。”陸沉說,“三房那邊不會輕易放過她,陸湘文是什麼人我太清楚。”
安清還是想勸他,“可是……”
陸沉抬手搭在她肩膀上,捏了捏,“沒有什麼可是,她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而且……”
他轉頭看向停車場的方向,“我覺得她挺有意思。”
再多餘的他不說了,“回去照顧你母親吧,我這邊最近事情也挺多,我先處理自己的,你安安心心做你的事情,有空我們電話聯系。”
不等安清說話,他轉身快步走向停車場。
姜棠已經坐進車裡了,正在翻著手機,剛剛陸湘文有給她打電話,當時她在安夫人的病房裡,沒辦法接聽。
估計對方以為她在躲避,緊接著就發來了無數條信息,除了辱罵還有威脅。
姜棠像看小作文一樣翻了一遍,然後把信息刪了,根本沒當回事兒。
陸沉過來上了車,瞟了一眼她的手機,“怎麼了?”
“沒事。”姜棠把手機放下,“垃圾短信。”
陸沉將車子啟動,“折騰一大圈,累了吧,先回家。”
路上的時候倆人都沒說話,姜棠腦子裡翻來覆去想的都是之前陸沉未說完的話。
之前在商場碰到安家夫人,他明明對陸沉和安清的關系很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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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剛在病房裡,她又擺出一副愧對陸沉的模樣,著實是讓她想不明白。
車子開到家,兩人一起進了家門,陸沉突然問,“駕校教練聯系你了吧。”
姜棠啊了一聲,“給我發了一些理論知識,我晚一點再看。”
陸沉再沒說話,抬腳上了樓。
姜棠在下面磨蹭了一會兒,才倒了杯水端上去。
結果陸沉並不在房間,他去了書房。
姜棠洗漱一番回到床上,把教練發過來的理論知識點開,都是死記硬背的東西,倒也不難。
簡單的看了一遍,時間差不多,她剛把手機放下,陸沉就回來了。
他在外間的浴室洗漱過,進來後直接上了床,關了燈。
其實倆人都有點睡不著,各自在黑暗中靜默著。
等了一會兒,陸沉突然開口,“你小心點陸湘文,她那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姜棠說了就知道了,然後翻身背過去。
陸家也沒幾個好東西,哪裡用得著他提醒。
……
第二天陸沉早早的走了,姜棠收拾完出門,正趕上上班高峰,打車那叫一個難。
她猶豫一下,想上網叫輛車,可軟件還不等打開,一輛私家車已經停在了旁邊。
姜棠一愣,見那車子降下了車窗,露出陸年的臉,“二嫂去上班啊,是不是打不到車,我送你。”
時間確實不太夠用了,姜棠猶豫一下,也就沒拒絕,上車道了謝。
陸年將車子開出去,聲音淡淡的,“二哥呢,昨晚又沒在家住?”
“他早上有事,走的早。”姜棠不太想提他,就岔開了話題,“你怎麼在這裡?”
陸年這次挺坦然,“專門過來找你的。”
他說,“江家那邊昨晚來了電話,很明確的提了退婚,阿文一晚上沒睡,吵得我爸媽也跟著不消停。”
姜棠說,“你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陸年一聽就笑了,“沒有,沒有,二嫂別誤會,也就阿文那丫頭沒腦子看不清,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江之行並不喜歡濤,家族聯姻嘛,跟你和我二哥一樣,真湊在一起,難免成怨侶,我倒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真會說話,趕緊閉嘴。
從後視鏡瞥了姜棠一眼,見她不說話,陸年繼續,“我這人也就實話實說,不整那些虛的,二哥在外邊緋聞鬧得沸沸揚揚,對你也著實不公平,你們倆現在沒孩子,二嫂就沒想過撂挑子不幹?”
姜棠輕笑一聲,“你好像挺關心我和你二哥的生活。”
陸年勾著嘴角,“要說關心倒也算不上,主要是看他不順眼,連帶著就覺得你挺委屈。”
“倒也不必。”姜棠說,“我不委屈,沒人能給我委屈。”
見她是這樣的態度,陸年別的就再沒多說。
一路把她送到公司,等她下了車,陸年突然又開口,“阿文被我們寵壞了,二嫂,你別跟她計較。”
姜棠沒說話,隻衝他擺了擺手。
進了公司一大堆的事兒等著,忙起來也就什麼都忘了。
陸湘文中途又給她打過電話,好巧不巧,正趕上她在開會,還是沒接到。
跟昨天一樣,隨著未接電話過來的,就是那些謾罵和威脅的信息,姜棠依舊沒當回事兒。
一整天忙忙碌碌,到了晚上下班,姜棠已經頭昏腦脹。
她出門打了輛出租車,整個人癱在車後座。
結果車子開一段她才反應過來不對勁兒,噌的一下坐直身子,“師傅,你走錯路了吧?”
外邊根本不是回家的那條路,反而越走越遠。
司機師傅帶著個鴨舌帽,又微微低頭,看不清面部容貌。
姜棠用力的拍了一下車後座,“師傅,你走錯路了,你要是再不倒回去,我就報警了。”
司機一點反應都沒有,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姜棠見狀,趕緊把手機摸出來,可一看心就涼了一半,一點信號沒有。
大概率是車上裝了信號屏蔽裝置。
她盡量壓下慌張,“是陸湘文派你來的吧?”
第40章 反殺
開車的男人對姜棠的話充耳不聞,他隻是猛踩油門,將車速提了又提。
姜棠扳了兩下車門,自然是都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心慌也隻是那麼一陣,隨後她冷靜了下來,安安穩穩的坐著,手裡不停擺弄著手機,嘗試著發信息和打電話出去。
同時她嘴上也不停,“陸湘文給了你多少錢,這可是違法犯罪的事兒,她應該也沒想讓你們弄死我吧,所以等我出去了,你以為你能跑得了?”
男人沒反應,姜棠想了想又說,“陸家家大業大,這事兒就算捅出去,陸家肯定也會想辦法保住她,但這事情總是要有一個背鍋的,你說最後你的下場會是什麼樣?”
電話打不出,信息也始終沒反應。
姜棠隻能放棄,把手機放下。
天色暗了下來,周圍的景色也越來越荒涼,這是開到郊區了。
姜棠舔了舔嘴唇,又換了個套路,“對方給你多少錢,我給你出雙倍,你做這種事情不就是為錢麼。”
這話說完那男人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抬眼從車內後視鏡看了姜棠一下。
男人年紀不大,能清楚的看到臉上有條疤,左右臉貫穿,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姜棠任他看,也大大方方的看回去,“或者你要是嫌少,我們可以再商量。”
男人沒說話,收了視線後又猛踩了油門。
路越走越偏僻,前面沒有大路,開始轉進了小巷子。
姜棠沒來過這邊,轉來轉去就有些發懵,分不清東南西北。
不知轉了多少條小路,車子最後終於停了。
停在一條兩邊雜草叢生的小路上。
光線不是很好,但也能看清周圍景色,有幾座小平房,帶著小院子。
院子裡也都長滿荒草,已經年久無人居住。
車子剛一停下,車門就咔嚓一聲,是車鎖開了。
姜棠快速推門往下跑,同時大聲呼救,“救命,有沒有人,失火了。”
她邊跑邊拿出手機,想脫離信號屏蔽的範圍,把電話打出去。
隻是那男人動作更快,下車後快步追上她,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的衣領。
體力懸殊,男人不費摧毀之力將她扭過來,一把奪了手裡的電話,直接掼在地上砸了個稀零碎。
隨後他拖著姜棠朝著一旁長滿雜草的院子裡走去。
院子裡都快沒有下腳的地方了,可男人還是能精準的找到一條剛剛被人為踩出的小路,穿過了院子來到房門口。
房門的門鎖被人破壞,他輕輕一拉門便打開了。
房子的窗戶上了厚厚的一層汙垢,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可開了門才發現裡邊居然有亮光,一盞瓦數極小的馬燈,昏黃的光線隻籠罩一小圈範圍。
屋子裡還有人,有些不耐煩的說,“怎麼來的這麼慢?”
抓著姜棠的男人用力將她甩進去,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帶了一些沙啞,聲帶似乎是受過傷,“這還慢,一路油門踩到底,飆過來的。”
男人坐在一個破舊的椅子上,手裡拎著瓶裝的啤酒,已經喝了半瓶,聞言把瓶子往旁邊一放,站起了身。
他三兩步晃悠到姜棠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挑著她的下巴,“哎喲,長得還不錯,那女的沒撒謊,果然漂亮。”
姜棠抬腳就要踹對方,男人似乎早料到了,身子快速一躲,嘻嘻笑了,“還是個小辣椒。”
他又要抬手摸姜棠的臉,姜棠趕緊退到一旁,抄手就拿起旁邊散落的木板,“滾。”
兩個男人並不在意,開車回來的那個轉身去一旁把剩下的那半瓶啤酒拿起來,仰頭悶了幾口,“著什麼急,等對方來驗驗貨,早晚是你的。”
另一個男人哦了一聲,“說的也是。”
隨後他在門旁找了個位置坐下,倆人也不管姜棠就在旁邊,自顧自的說起幹這票拿佣金的事兒。
這倆人也不知是看不起姜棠,還是真沒拿她當外人,話裡話外就把陸湘文給供了出來。
姜棠退了一步,離著倆人都遠點,目前看,逃是逃不出去了,隻能一會兒見招拆招。
她先把房子打量一番,這房子隻有個進門,後門都沒有,窗戶雖年久失修,看著破敗,但玻璃是一塊沒碎,想從窗戶逃跑應該不太可能。
掃視一圈也沒想到脫身的辦法,姜棠稍有些焦躁。
陸沉不經常回家,未必會發現她不見了,許雲舒那邊就更別說,她有自己的家庭沒事,根本不會聯系她。
沒一會兒,外邊有人來了,車子徑直開進院子,壓倒了一大片雜草。
門口的男人站起身,“來了。”
他開了門,並沒有出去,隻笑眯眯的看著外邊,“陸小姐。”
幾秒鍾後有人進來,就是陸湘文。
陸湘文打扮的光鮮亮麗,跟前兩次見面時的狼狽完全不一樣。
她表情倨傲,進屋掃視一圈,看見姜棠,冷笑一聲,抬腳朝著她走過來。
倆人面對面的站著。
陸湘文把她上下打量一番,“想不到吧,我說到做到,你敢惹我,我就敢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