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好整以暇靠在車身上的葉瑾華笑著說,“是呀程太太,趕緊去檢查吧,別耽誤時間了。”
池歡皺眉看著葉瑾華,真是有苦說不出。
是她追的尾,不管是誰來判責,都是她的全責。
可以她的技術,她開得又慢,根本不可能追尾!
剛在車上寧筱也看出來了,前面那輛保時捷不時的急剎車,搞了好多次了,幾次池歡都差點撞上去。
第211章 池歡越想越氣
而且池歡嘗試過變道,不走那輛保時捷後面,奈何高架上車子多,變了幾次道變不動了,那車始終都在她前面。
直到發生了事故,車主下車來,池歡看見是葉瑾華,才確定她就是故意的,在挑釁自己。
池歡也不想跟她多說,等交警來判責,不管交警怎麼判她都認。
賠錢就是了,扣分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池歡又不傻,葉瑾華故意挑釁自己,就是為了搞點什麼動靜出來。現在池歡的身份在博宇集團已經公開,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董事長夫人,她在外面任何風吹草動都被人盯著的。
很快交警過來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警官。
走完正常程序,她問池歡,“當時是什麼情況?”
池歡本來什麼都不想說的,但還是不想吃啞巴虧,“她前面一會兒又急剎,我都變道幾次讓她了,我感覺她在挑釁我。”
葉瑾華攤手,“我有這麼無聊嗎?警官,你看我像這麼無聊的人嗎?”
那位交警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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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種豪車車主,車子開在馬路上挑釁也不是一次二次了,看多了也就習慣了。
但是該怎麼判還得怎麼判,是池歡追尾,就得判她全責。
池歡憋屈得很,想哭又覺得窩囊,在車來車往的高架上等程仲亭來接她。
高爾夫球場離這兒不算遠,他開車過來的時候,保險公司的人剛做好記錄。
程仲亭把她拉到身前,也沒問她怎麼回事,隻問:“額頭都青了,有沒有事?”
池歡搖頭:“沒事。”
程仲亭抬眼看對面的葉瑾華。
得知是池歡的全責,他公事公辦的跟人致歉:“抱歉。”
葉瑾華很大度,笑著說:“程董事長客氣了。”
池歡抬頭看程仲亭。
眼神裡分明寫著:“你問清楚原因了嗎,你就道歉?我不需要你道歉。”
程仲亭倒是看得懂她的意思,在這地方也沒多待,趕緊拉她上了車。
寧筱也跟著上了程仲亭的車。
葉瑾華看著那輛黑色庫裡南駛離,臉上僵著的、得體的微笑漸漸散去,隻留下冷意。
程仲亭開車,池歡坐副駕,寧筱坐在後排。
今天有房子的買家要跟寧筱談價格,寧筱車子限行,坐的高鐵回南城,池歡去車站接的她。
哪知道在高架上就遇到葉瑾華,還發生追尾這種事。
對於一個十八歲就考了駕照,並且從來沒發生過交通事故的人來說,這簡直是人生恥辱。
奇恥大辱。
再加上對方是葉瑾華,池歡真是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
也至於程仲亭跟葉瑾華道歉,她一路氣到了醫院。
車子撞得不算很嚴重,但是安全氣囊彈出來了。
池歡額頭青了,呼吸的時候胸口也很疼,總是要做完檢查才放心的。
寧筱雖然沒什麼大礙,但程仲亭還是擅自做主,讓她也去做個檢查。
兩個女生進去裡面拍片子,程仲亭在外面講電話:“我讓她也檢查了……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行你們先過去。”
拍片子和拿報告,前後也就花了不到兩個小時,從醫院出來已經一點多了。
驅車去餐廳,程仲亭在露天停車場停好車,等池歡和寧筱一起下來,他難得主動邀請他老婆以外的女孩子,“都這個點兒了,就一起吃個飯吧。”
寧筱也沒拒絕,點點頭,說謝謝程董。
程仲亭知道池歡心裡氣還沒消,當著寧筱他也沒哄她,等下午回去再好好哄。
他走前面,兩個女孩子在他身後,一會兒又聊房子價格,一會兒又聊今天的車禍。
到了包廂外面,程仲亭先推門進去。
寧筱和池歡一起,在門外兩人就收了聲兒,寧筱一抬頭就迎面撞上餐桌上許徵的視線。
她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調頭就走。
而許徵在一秒鍾內摁熄了煙頭,二話不說追了出去。
那兩個人就像是兩陣風從池歡身旁掠過,池歡傻站在門口,一時半會兒有點反應不過來。
程仲亭都走到餐桌那頭了,又走回來拉她,“先吃飯。”
第212章 多少有點自戀
池歡在程仲亭邊上落座,祁正陽問她:“人沒什麼大礙吧?”
池歡搖頭,說沒事。
祁正陽點著煙灰,又問:“怎麼就撞上她了呢?”
“運氣不好。”
池歡不想再說這件事了,祁正陽也沒再問。
池歡注意力轉到了另外的事情上,她問程仲亭:“你是故意帶筱筱來的嗎?”
程仲亭在給她盛湯:“抱歉,受人之託,無法拒絕。”
池歡皺著眉,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今天趙柯沒帶周冉,池歡順口問一句:“冉冉今天有別的應酬嗎?”
趙柯皮笑肉不笑的,“被客戶叫走了。”
那臉色也不太好,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說周冉覺得客戶比他更重要。
許徵和寧筱兩個當事人不在,在座幾個人也沒在背後議論什麼,就是池歡老擔心許徵做了什麼會刺激到寧筱。
寧筱那個人情緒不怎麼外露的,就算她表面跟你嬉皮笑臉,心裡是不是開心也得她自己才知道。
飯店外面,許徵追寧筱追到綠化帶外面,寧筱看起來整個人很淡定,準備打車離開。
許徵上前拉住她,“是不是一定得跟我處成敵人?”
寧筱說:“我以為你知道,我們一直是敵人。”
“這就好笑了。”
許徵要笑不笑的冷哼了聲,“這麼恨我,怎麼不幹脆舉報我,就一口咬定我潛你不就報仇了?”
寧筱看著他,看著這張被權利浸透多年早已不是她能看懂的臉,歡歡抽回自己的手臂,“沒有意義了,就算報復你了,我爸媽也不會回來了。”
她垂下眼睛,在這一刻,她掩藏多年的脆弱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女孩兒聲音低而綿軟,和過去不一樣,卻似乎又一樣,許徵心下悲慟,喉結上下滑動,“筱筱……”
他再次嘗試去拉她,寧筱下意識往後退。
眼前這個男人早就不是她能靠近的,她很現實,也很清醒。如果說周冉和趙柯之間隔著門第,那她和許徵之間就是萬重山。
實際上,寧筱這麼些年也從沒想過還能和這個人有什麼。
哪怕是不再恨他了,也絕對不會有愛。
“報復你的方式多的是。”
寧筱唇角微微勾起,有些漫不經心的看著許徵,“舉報你是最無效的一種。”
他們那樣的人,隨時都像是行走在刀尖上,形勢瞬息萬變,早就有心理準備去面對任何一場狂風驟雨。
“我那時候沒告訴你。”
寧筱和他隔著一米多遠的距離,仰視著他,就像當年幼不懂事的少女,以愛慕的心情仰視著他。
可這次,她告訴他,“我爸被你送進去的時候,我懷孕了。我自己去的醫院,連麻藥都沒打,我很深刻的記著它是怎麼從我身體裡剝離,如同很深刻的記著,你是怎麼害得我家破人亡。”
“你在說什麼?”
許徵仿佛在噩夢中如夢初醒,猩紅著雙眸盯著她,那聲音裡仿佛夾著寒冰。
寧筱也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重復剛才的話,“我說,這位許先生,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不過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一輛空車停在寧筱面前,她剛伸手去開車門,許徵隨後狠狠把門甩上去。
司機罵罵咧咧的走了,寧筱被他拉到了無人處。
他沉沉喘息,齒間蹦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劍字字扎在她心口,“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告訴你這個仇人,說我們有孩子了?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等孩子長大了,再告訴他,你的姥爺就是你父親親手害死的?許徵你玩兒呢?”
寧筱搖著頭失笑,“別他媽跟我說什麼身不由己,你在我父親身邊三年,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可能不清楚!”
她咬牙切齒,已經保持不住原有的冷漠自持,“說到底他就是個棋子,跨線橋工程出事後那些工人家屬他已經想盡辦法顧他們周全了,可你又做了什麼,你隻是為了一己私利給他按個徇私枉法的罪名!”
“許先生立了功,前途坦蕩,可我爸有什麼錯!”
激動處,寧筱死死抓著許徵西裝前襟,布料已經被她抓得不成樣子,“你告訴我,他到底有什麼錯……”
許徵用力握著她的雙手,有太多的話,明明到了嘴邊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他隻是輕輕地將她拉到懷裡。
直到寧筱情緒平緩下來,她推開他,擦幹淨臉上的淚似乎又恢復到平時沒心肝的樣子。
她對許徵說,“你回去吧,你朋友們都在等你。”
許徵陪她走在路邊,等下一輛空車。
許徵問她:“今晚回寧城嗎?”
“回。”
“可以不用那麼麻煩,”
許徵說,“那房子既然我買下來,留在那裡就是為了給你的。”
寧筱抿著唇沒吭聲。
許徵停了下腳步,忽然輕嘆口氣,“筱筱你就是還關心我,你怕你的身份會影響我,所以一直在跟我撇清關系。”
寧筱冷笑,“許先生多少有點自戀。”
她頭也沒回,許徵盯著她執拗的後腦勺,沒再多話。
這路段不好打車,寧筱等了好久都沒等來出租。
網約車也沒人接單。
她心裡煩,就很氣剛才好不容易有了個空車給許徵沒讓她走。
剛要朝他發火,許徵又開腔了,“明天周日,你也不用趕回去工作,倒不如留一晚。”
寧筱心裡有些遲疑。
其實她知道自己沒有表面那麼硬,許徵三番五次提到那套房子,她蠢蠢欲動,早就想回去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