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抿著嘴沒話了。
沈言吾把車開到榮盛俱樂部,富家子時常來消遣的地方,以前程仲亭他們也常來。
池歡一臉的不樂意,被沈言吾抓了手牽著進電梯。
池歡說,“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沈言吾笑了:“很快就是了。”
到了包廂,池歡看見羅嬌也在。
這幾個月羅嬌和林與卓那個圈子的人打得火熱,認識了個富二代,對方經常從寧市過來找她開.房,也算是確定了關系。
此時羅嬌就坐在那個姓李的公子哥身邊,給他點煙,幫他拿牌。
池歡看了一眼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這頭皮沙發上的林與卓身上。
林與卓意味深長看她一眼,沒說什麼,和林與卓一人一根煙抽著,聊起項目上的事情。
池歡倒是不意外這兩人有業務往來,畢竟蛇鼠一窩。
沈言吾是南大高材生,要技術有技術,要能力有能力,許多公司都想跟他合作,林與卓這是攀上交情了,想從沈言吾和他導師那裡拿專利。
所以他對沈言吾態度非常好,說話也很客氣,連帶著沈言吾的女人他都客氣上了。
林與卓給池歡倒飲料,池歡吃著話梅說:“我在外面不亂喝東西的。”
“……”
林與卓手上一僵,倍兒沒面子,臉都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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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吾倒是替池歡打個圓場,說,“我交代她的。”
林與卓也就笑笑,給了自己臺階下,“女孩子保護自己是應該的。”
池歡順著他的話,“那可不,要是被人灌了不幹淨的東西帶走那可就完蛋了。”
林與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都能開染坊了,池歡笑嘻嘻的,又拿了一顆話梅塞嘴裡。
沈言吾說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調皮。”
這種時候池歡就沒忘了挑撥離間,朝他勾勾手指,沈言吾就過去了,“上次校友會,林與卓把我拖到一間包廂裡去,你明白嗎?”
“……”
沈言吾再看林與卓,眼神就變了。
其實沈言吾是調查過林與卓,知道他差點被林父逐出林家就是因為對池歡起了歹念,但是這會兒親耳聽池歡說了這些細節,他心裡更膈應。
林與卓幾乎能猜到池歡跟他說了什麼,為了完成父親交代的事情,隻好在沈言吾面前裝孫子,“哥們兒,都是誤會,那時候咱倆也不認識。”
沈言吾臉色不好,項目的事情就沒再說了。
後面池歡出去接個電話,林與卓就跟出去了。
他咬牙切齒向池歡放狠話:“池歡,事情搞砸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好給我小心點!”
池歡根本不怕他:“你有事找沈言吾去,關我什麼事,難道我跟他說的是假的嗎?”
林與卓:“你到底想怎麼樣!”
池歡眨眨眼:“暫時還沒想到。”
抿了抿唇,又道:“你不就想從沈言吾和他導師那兒拿專利嗎,你回答完我問題我就幫你。”
.
池歡在盥洗池前洗手,心事重重。
羅嬌推門進來看見她在,不由得冷笑一聲,“怎麼,現在連清高都不裝了?剛和前夫離婚就重新找了富二代,池歡你也真厲害。”
“多謝誇獎。”
面對反感的人,多說一句都是內耗,池歡越過她要走,卻被她一把抓住,“擺這臉給誰看呢,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這副成天瞧不起人的樣子,你以為自己多高傲呢,你和我不都一樣嗎!”
池歡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人這麼煩呢,每天辦公室的友好相處談笑風生,在這會兒看來都像一場笑話。
池歡推了她一把,隻淡淡地說,“你最好別惹我。”
她聲量不大,語氣也不重,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冷淡如水的聲音讓羅嬌狠狠震了一下。
羅嬌在這一刻有點怕池歡,直到池歡都走出去好久了才緩過來。
近十一點,沈言吾送池歡回家。
池歡坐在副駕上,愣愣的看著手機屏幕,那裡一片黑暗。
早前沒把程仲亭拉黑的時候,但凡這個點兒其中一個人沒在家裡,對方都是要打電話發消息詢問的。
現在卻是沒了聯系。
池歡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但是她好像也隻能這麼做了。
她歪著腦袋看著車窗外錯落而過的建築和燈光,太陽穴生疼,她抬手摁住,止住了想要湧出的淚。
保時捷Macan停在她樓下,沈言吾摟著她上樓去。
這一去就沒再下來,兩人在客廳發生了點爭執,黑色庫裡南就停在那輛車不遠處,路燈昏暗,程仲亭仰頭瞧見那一層客廳燈大亮。
沈言吾想留宿,池歡不讓。
他安撫池歡,“用不著防備我,你要不願意跟我睡,我也不會勉強你。”
第166章 在那裡見到程仲亭
池歡背上汗毛都立起來了,男人的鬼話她怎麼可能信呢,她拿出手打給陳碧笙,“我隻答應了和程仲亭離婚,可我沒答應這麼快找男人,我要不願意,任何人我都不會同意!”
陳碧笙意識到了什麼,說,“你把手機給小吾。”
沈言吾無奈至極,接過手機喊了聲三嬸,然後開始解釋:“我隻是想留在這裡陪她,歡歡情緒太激動了。”
後面他們還說了些什麼池歡不清楚,反正看樣子沈言吾是不會走的了,她也沒再管他,拿了手機回自己屋去了。
沈言吾就睡在了隔壁客房。
陳碧笙在電話裡告訴沈言吾,讓他慢慢來,囡囡剛和程仲亭離婚,還沒這麼快接受別的男人。
其實這才是池歡該有的正常反應,如果她剛和程仲亭離婚就轉頭投入他的懷抱那顯然不正常。
沈言吾說,“沒事的三嬸,我會一直留在她身邊陪著她,一直到她接受現實為止。”
凌晨三點,程仲亭在扔了一地煙頭之後調轉車頭離開,眉心擰得能夾死蒼蠅。
池歡把他拉黑了,他這邊什麼訊息都收不到。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安全,更不知道沈言吾會把她怎麼樣。
他甚至都不能在這個時候上去敲門,如果他那樣做了,池歡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陳碧笙現在已經逐漸適應和信任了池歡,池歡不僅聽她的話離了婚,還接受了她給予的那些物質。
小姑娘什麼時候心思變得這麼深的,是在小樽的時候,還是智能家居出事的時候?或許更早。
程仲亭也不知道自己是低估了她,還是高看了自己。
池歡遠比他想象中有城府,她就是那種嘻嘻哈哈看似降智的望著你傻笑,然後冷不丁給你下蠱的人。
第二天一早沈言吾送池歡上班,在路上給她買她愛吃的面包。
還給池歡部門同事打包了兩大袋熱乎的咖啡。
池歡坐在副駕駛上,她對沈言吾的態度沒有昨晚那麼惡劣了,到了銀行門口下車時對他說,“我真的很喜歡程仲亭的。”
沈言吾笑笑,“我知道,你也不用一直說。”
池歡又說:“那我要是一直放不下他,我還回去找他呢?”
沈言吾說,“你媽媽不會同意的。”
“我也沒有認她。”池歡小聲了些。
“你嘴上不認,心裡還是認了的。”
沈言吾好像很懂她,“如果不是,你也不會接受她給你的房子,更加不會聽話的離婚。你在程仲亭和你媽媽之前,選擇了後者,就算你還想回頭,程仲亭那麼驕傲的人也不會再給你機會。”
池歡嗚咽一聲。
沈言吾抱了她,池歡哭著說,“是她先拋棄我的。”
沈言吾一直安撫她,直到時間接近打卡,池歡才下車。
陳碧笙來了電話,問他和囡囡進展怎麼樣了,沈言吾如實告知:“這會兒她願意跟我說真心話了。”
“都說了些什麼?”
“三嬸,您還是別知道的好。”
陳碧笙問:“是不是在怪我當年放棄她?”
沈言吾:“三嬸,隻要我和她結婚,以後你們母女的關系我會想辦法來修復的。”
“小吾,我沒看錯你。”
之後沈言吾又和陳碧笙說了一些池歡的事情。
沈言吾知道自己要得到池歡,首先就是要得到陳碧笙的信任,而討陳碧笙歡心的唯一途徑就是多和她聊一些她所不知道的池歡的日常。
中午,陳碧笙來接池歡吃飯。
池歡和她依舊無話可說,一聲不吭埋頭吃飯。
但池歡從一開始對她的排斥,到現在陳碧笙隨時來找她時她已經習慣並且配合,陳碧笙知道她已經接受了自己。
陳碧笙問她:“你們單位是不是有個女同事老找你麻煩,對你不禮貌?”
池歡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在說羅嬌,“確實挺討厭的。”
到了晚上,羅嬌就出了事。
她那個富二代男朋友,在俱樂部樓上的房間裡親自抓到她喝得爛醉被男人壓在床上。
當時地上有好幾個用過的套,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原本羅嬌的家庭對方家裡人就看不上,眼下發生了這種事,不僅嫁入高門夢碎,男人丟了臉,一怒之下把她打得進了醫院。
池歡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知道的,同事們都在議論這件事,連行長那都聽到了動靜,以至於下午下班留下來了開了緊急會議。
員工不檢點的行為影響到了銀行聲譽,羅嬌被迫離職。
池歡一連幾天都處在混混沌沌的狀態裡,當她意識到自己一句話就決定了羅嬌的生死,憋了多日的淚終於落下來。
太變態,太猖狂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到底能怎麼辦!
她顫抖著手給陳碧笙打電話:“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不想弄成這樣!我不想的……”
哭得連聲音都沒有了,隻有肩膀的不停地顫抖,不能自已。
而陳碧笙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語氣淡然的對她說:“囡囡,我不會容忍任何人欺負你的,那個女孩兒多次冒犯你,我沒讓她死已經很仁慈了。”
池歡近乎崩潰,衝那頭大吼:“你做這麼多壞事就不怕遭報應嗎!”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捂在枕頭裡放聲痛哭。
後來池歡就沒見過羅嬌了。
聽說她出院之後沒回老家,在這座城市又重新找了份工作。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十二月底。
池歡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她都已經在給程仲亭準備新年禮物了。
程仲亭不缺什麼,池歡思前想後,決定親手給他織一條圍巾。
最後因為手笨,圍巾沒織出來,花了大價錢給程仲亭買了剃須刀。
是程仲亭後來一直用著的那個博朗剃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