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吾說完之後,池歡輕輕笑了一下,答:“大概是吧。”
她從小吾手裡抽回自己的手:“就到這裡吧,不要再對我好了,不值得的。”
小吾的眼睛也很紅,連聲音都在顫抖:“池歡,你對我真的很不公平!”
池歡垂著眼簾,但她能聽出小吾幾乎是咬牙切齒說的這句話。
“對,不公平。你就當自己初戀遇到了個壞女人。”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酒店天臺上,那個男人說的話。
她把那些話,一字不差的都說給了沈言吾:“你記住了,不要相信漂亮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壞。”
說完她轉身就走。
小吾去拉她,她用力甩開,“你要跟來嗎?程仲亭在等我。”
小吾搖頭。
他眼中除了不甘,就是絕望。
池歡說:“要不是為了來跟你說清楚,我已經跟他回家了。你知道我們回家之後會做什麼嗎?”
“不要說!”
“聽都聽不得。”
池歡是鐵了心要讓他死心,把話往最難聽了說:“那你說,如果我和他離婚了,再跟你在一起,你就不會想起我和他上床的事嗎?”
“池歡!”小吾後槽牙都咬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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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緊了雙手,恨不得捏死她。
直到池歡上了出租車,坐在後排很久很久之後,都還能想起小吾痛苦的表情。
池歡低著頭,在心裡罵自己,一遍又一遍。
後來下了車,走回小區的時候都是失魂落魄的。
程仲亭坐在車裡,白亮的車前燈照著前面的路,看著那抹身影越來越近。
看起來有些低落。
程仲亭眼神筆直盯著那道影子,直到她走近車前,他才掐了煙下車去。
池歡停下腳步,抬眸和他對視。
程仲亭被她這神不守舍的樣子弄得心煩,手臂一伸就將她拽到了車裡。
她也沒掙扎,就這麼低眉順眼坐著,坐在副駕駛上。
很快程仲亭也上了車,車門緊閉,原本寬敞的空間因他的存在,讓池歡覺得有點窒息。
這一兩個月,她的生活過得雜亂無章,他就是罪魁禍首!
池歡心中各種情緒糾結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她狠狠困住,網裡空氣稀薄,令人呼吸困難。
程仲亭見她一動不動,看起來還算平靜,是打算和她好好說會兒話。
哪知道他還沒開口,池歡就抬起頭來看他,用一種極其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程仲亭身型微頓,原本要說的話生生卡在了嗓子裡。
大概坐了有十分鍾。
池歡漸漸恢復平靜,說,“我要上去了。”
程仲亭看著她,“今晚我留下。”
池歡手放在車門上,“你憑什麼?”
“憑你在醫院的時候說我是你丈夫。”
“……”
這確實是沒法反駁他。
越是沒法反駁,池歡就越討厭他。
程仲亭是完完全全將她對自己的抵抗看在眼裡,伸手一撈,將池歡小小的身體撈過去放在腿上。
怕她背抵著方向盤不舒服,他將座椅往後調,這樣池歡身後就空出不少空間來。
程仲亭雙手緊緊箍著她的腰,讓她穩穩當當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低頭看她。
池歡卻避開他的視線,不願與他對視。
手也背在身後,不去觸碰他,倔強的,連他的衣服都不願碰一下。
但是離得這樣近,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
淡淡的煙草味,清冽的黑雪松,都是來自他身上的味道。這味道很容易迷惑人,讓她腦子更加混亂。
程仲亭盯著她微微鼓起的粉白腮幫子,視線微轉落在她的唇上。
幹淨修長的手指撫了撫,低頭吻上去。
握在她後腰的那隻手收緊,將她往身前按,池歡嗚咽著躲避他,直往後躲。
程仲亭喘著氣扣住她的後腦勺,額頭抵住她,沉了聲音說:“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一躲,我就更想!”
池歡被逼得想哭。
而在車子正前方,沿著小區進來的方向,那輛卡宴穩穩停住,車燈滅了。
沈言吾看著池歡坐在程仲亭身上,仰著頭和他接吻。
他們貼得很緊很緊,幾乎沒有距離。
沈言吾咬緊了牙根,心頭又氣又恨,一雙眼睛通紅。
他想下去砸了程仲亭的車。
也隻能想想。
他們沒有離婚,他們還是夫妻。
他才是最沒有資格插足的那個人。
.
看著那輛車在不遠處停了大概五分鍾,然後駛離,程仲亭眼中閃過一次輕蔑。
他將池歡的腦袋按在胸前,緊緊抱著她,不讓她從自己身上下去。
半晌,他啞著嗓子再次開口,說,“今晚我留下。”
第95章 池歡,我們重新開始
他要留下,池歡沒趕他走。
反正趕也趕不走。
程仲亭隻是出院,但身上的傷至少還要養半個多月。
出院的時候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要進行劇烈運動。
進電梯的時候,他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攬在池歡的肩頭。
池歡為什麼這麼配合他留下了,她心裡在想什麼,程仲亭自然知道。
隻是謹遵遺囑這種事從來都是因人而異。
程仲亭的傷口不能沾水,在醫院這一個星期都是池歡伺候他清洗身體,現在回了南城,家裡有白阿姨照顧他他不回去,非要到她這裡來再讓她伺候,池歡難免煩躁。
帶程仲亭去浴室的時候,她忍不住皺眉小聲嘀咕:“為什麼不回去讓白阿姨給你洗?”
她人矮,捋起袖子彎腰給他擦洗,程仲亭垂眸看她,“白阿姨不是我老婆。”
“……”
池歡咬咬牙,沒接話。
她一回來就忙著伺候這爺,連衣服都沒換,隻把長發隨意挽起,露出嫩白纖細頸脖。
這個樣子落在程仲亭眼中,沒有素面朝天的寡淡,隻有宜室宜家的溫婉柔和。
擦完上半身,她把熱毛巾扔進盥洗池,對程仲亭說,“好了,剩下的自己洗。”
程仲亭拉住她的手腕,“在醫院的時候你也幫我洗了全身。”
池歡覺得他是沒事找事,“在醫院的時候,你是不能動好嗎?”
程仲亭眉眼神色平靜:“我現在也不方便。”
“……”
池歡瞪他。
又覺得他也不算胡說,確實一個人洗很容易讓上半身沾了水。
到時候傷口也就好得慢。
池歡漲紅著臉,支吾道:“那你,那你把褲子脫了。”
程仲亭挑著眉,“你幫我。”
“程仲亭你不要太過分了。”
“在醫院的時候你也沒覺著我過分。”
“……”
他總是這樣輕而易舉讓她滿肚子窩火,又反駁不了。
最後池歡隻好幫他把褲子脫了。
也不知道他是熱還是怎麼回事,皮膚很燙,搞得池歡指尖所及之處跟著火一樣。
碰都不敢多碰一下。
他筆直站著,看池歡彎著腰給他清洗。
不經意間池歡領口敞開,裡面一覽無餘。
程仲亭眼睛一寸都沒離開,看著她。
池歡原本抬頭要和他說句什麼,結果對上那雙又沉又暗的眼睛,話都擋在喉間忘了說。
在一起這麼幾年,池歡自然看得懂他眼裡的東西,欲色濃厚,快要把她整個淹沒。
程仲亭抬手按住她的後腰,把她摟過來貼著自己,低頭沙啞開口:“不想?”
池歡隻覺得全身都要燒起來了。
把他推開,轉過身去清洗毛巾,沒有回答他。
耳後是他黯啞的嗓音,“我想了。”
擰毛巾的手一頓。
池歡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程仲亭過去的惡劣作風,鬥生作弄心思,擰幹毛巾回頭看他:“你行嗎?”
然後就看見男人眼中神色變換。
程仲亭稍抬起眼簾,池歡從他筆直看過來的眼神中接收到危險信號。
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這種挑釁,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池歡倒也識趣,打算用其他事情把這一篇給揭過去,“洗幹淨了,你去睡了吧。”
她慌亂閃爍的目光在男人深邃的眼中無處遁形,程仲亭沒拆穿她,胸腔裡發出淡淡一聲輕哼。
程仲亭的手機在客廳響起,他出去接電話,池歡才松了口氣。
回來已經二十多分鍾了,冷氣四下漲滿,屋裡終於涼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