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下車時還心想,可別碰到程仲亭。
事實上,不僅碰上了,對方還坐在那裡等著呢。
——程仲亭下午被馮女士拉去參加了一場極其無聊的拍賣會,中途找借口撤了,不到五點就到了餐廳包廂。
龔傑給他點了一壺茶,坐在這裡處理公司文件,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
當包廂門推開,池歡一眼望去瞧見程仲亭八風不動的坐在那裡時,她整個人僵住。
鍾家駒跟程仲亭打完招呼發現池歡還在門口,轉頭朝她招手,“小池別愣著,過來坐。”
池歡不自然的笑了笑。
心想,這局退是沒得退了。
現在是工作時間,她走過去,禮貌的喊程仲亭:“程董。”
程仲亭身上隻穿了件白襯衫,沒打領帶,袖子隨意挽上去兩圈。看得出來,這個飯局對他來說是輕松的。
他指尖掐著半截煙,架著兩條長腿靠坐在椅子上,在池歡喊他的時候,微挑起下巴眯眼看她,那目光多少帶著點審視,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打量,眼神極其直白。
“坐。”
他拉開椅子,示意池歡。
池歡就在他和鍾行長中間的位置坐下來。
程仲亭夾著煙的手拿過菜單,推到池歡面前:“你點菜。”
池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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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頰上火辣辣的,一直燒到脖子根。
他和她這種沒有距離感的說話方式,給鍾行長看見還以為他們私底下有什麼!
池歡低著臉,既不敢去看程仲亭,也不敢去看鍾行長。
隻得說了聲謝謝,把菜單拿在手裡。
隨意點了兩個菜,又把菜單還給他:“我點好了。”
程仲亭又說:“給你們行長。”
池歡:“哦。”
又把菜單遞給了鍾行長。
鍾行長客氣的點了幾道菜,程仲亭示意龔傑,龔傑就去安排服務生了。
上菜前,鍾行長和程仲亭聊得比較愉快。
隻是池歡坐在中間也插不上什麼話,她心想和鍾行長換個位置不正好麼?
主要程仲亭隔著她和鍾行長講話,視線正好要從她這個方向經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和鍾行長對視的間隙,總是肆無忌憚的看她。
池歡覺得鍾行長那麼老謀深算的人,見過的豬跑那麼多,心裡早認定他倆有一腿了!
後知後覺的發現,為什麼鍾行長要叫她來,而不是其他女同事?
他已經知道程仲亭是她前夫了?
池歡在那胡思亂想的時候,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了。
一一布菜。
池歡發現桌上多了幾道自己平時愛吃的菜,可她剛才根本沒點。
她朝程仲亭看一眼。
程仲亭正在看她,兩人的視線撞到一起。
“……”
池歡臉上更燙了,速度收回視線。
剛低頭打算喝一口竹蓀雞湯,突然一雙筷子夾了塊排骨放在她的碟子裡。
筷子的主人正是程仲亭。
池歡心跳如鼓槌,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她明顯感覺到在程仲亭給她夾這塊排骨的時候,鍾行長說話的語速都慢了下來。
——鍾家駒確實有被程仲亭對池歡過分親密的舉動震了一下,注意力不受控制往那頭傾斜,差點忘了自己正在說什麼。
不過這會兒正在說正事,他很快把注意力拉了回來,繼續剛才的話題。
而程仲亭給池歡夾菜,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臉上,還有心思去接鍾家駒的話:“方案回去我會考慮,盡量下周一給你回復。”
在生意上他從來都是說話算數,既然承諾了就不會變卦。
這次談的不僅是個人業務,還有一小部分對公業務,合同籤下來之後鍾行長就不會擔心自己烏紗不保了。
這邊剛松了口氣,鍾行長又開始憂心池歡那邊。
小姑娘一直低著頭吃菜,臉紅到耳根,也不知道害怕成什麼樣了。
這頓飯已經吃了一個小時,事情也談得差不多了,鍾行長心裡琢磨著找個什麼借口讓池歡先走。
正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
他抱歉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第58章 再有
等鍾行長出去了,程仲亭看了池歡一眼,拿出分酒器又給她倒了一杯白酒。
他示意池歡:“敬我。”
剛才池歡已經敬了他好幾杯了,這會兒漸漸的酒精上頭,不僅有點頭暈,太陽穴也有點疼。看他分明是在找茬,池歡借著酒勁壯人膽,對他沒有什麼好語氣:“你有完沒完!”
事情都談得差不多了,她打算走人了,根本不會在這地方多逗留。程仲亭安的什麼心她會不知道麼。
可是程仲亭這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在被池歡吼了一句之後,也不生氣,隻點了根煙架起腿不緊不慢的說:“合同還沒籤,我隨時改變主意。”
一聽這話氣得池歡忍不住罵他:“你賤不賤?”
程仲亭緩緩吐出白煙:“你敬不敬?”
“……”
池歡覺得跟這種人完全沒法正常溝通,沉了沉氣,端起程仲亭到的那杯酒站起來,“程董,我敬你。”
程仲亭:“態度好點兒。”
池歡已經氣得握起拳頭了,又不得不低聲下氣,勉強扯出一抹笑來,“感謝程董對我行的支持。”
程仲亭眉宇微挑,算是暫時滿意了。
高度白酒,他看著池歡有條不紊的喝下去。
不僅皺眉,心想她平時就是這樣應付客戶的?
等鍾家駒再次回到包廂時,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了。
鍾家駒心頭大駭,池歡被程仲亭帶走了,沒出事還好,萬一有個好歹他是要自責一輩子的。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厚著臉皮給程仲亭的助理打個電話。
龔傑人還在沒走,在樓下等他。
鍾家駒趕過去的時候,隻看見他一個人,他明知故問:“龔助理,小池人呢?”
龔傑:“程董帶她去車上了。”
鍾家駒拿出塊手絹,擦了擦額上的汗:“是這樣的,龔助理,我們有規定,關於員工的……”
“鍾行長無需擔憂,程董帶走太太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太太?”
龔傑說:“是的,池歡是程太太。”
“…………………………!”
鍾家駒石化在當地,龔傑笑著安撫了他兩句,沒再多留,去了停車場。
剛才他留下,就是因為想跟他解釋。
這個中年人頭發都快白完了,龔傑不想他擔憂一整晚睡不著覺。
此時車上。
池歡半醉不醉的被程仲亭困在懷裡,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犯迷糊。身上沒什麼力氣,頭昏腦漲的,除了能罵他,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龔傑還沒來,沒有外人在,程仲亭和她接吻堵住她的嘴,直到她喘不過氣來了,才咬了咬她的下唇放開她。
男人眼底布滿欲望,嗓音沙啞:“老實點兒。”
說話間就又把她按在了懷裡。
兩個人都喝了酒,程仲亭酒量還算好,池歡明顯不行,酒勁兒上來了就開始說胡話:“別以為我不知道!”
程仲亭看她像看傻子:“你知道什麼了?”
池歡用力扯著他襯衫布料,“你故意、故意終止合作,然後又、又搞這些事,就是為了想、想潛規則我!”
她面對著程仲亭坐在他腿上的,程仲亭把她腦袋按在胸前,順著她話說:“你還挺聰明。”
“看吧,你承認了!”
“嗯,承認了。”
池歡氣得要命,趴在他肩膀上,咬他。
程仲亭被咬疼了,也沒拉開她,隻是開口警告:“再不安分,等會兒有你受的。”
很快龔傑就回來了。
池歡還在咬他,程仲亭除了皺眉,也沒再搭理她。
龔傑問:“程董,回哪兒?”
想著等下帶回去白阿姨又要問東問西,程仲亭答:“觀璽臺。”
龔傑驅車前往,不時回頭看一眼後排。
池歡是真不老實,酒品不太好,黏在程仲亭身上又抓又啃,把他襯衫下擺都從褲腰裡扯出來了好大一截。
程仲亭一隻手按在她背上,池歡小小的一隻在他懷裡穩穩坐著,雙臂緊抱著他的腰,她好像找到了個極其舒適的姿勢,很快就靠著程仲亭的胸膛沒動了。
圓圓的眼睛睜著,看車窗外的風景。
嘴裡咕哝著:“我討厭你。”
程仲亭沒吭聲,仰著頭下巴擱在她頭上,眼底漫著深邃情緒。
池歡又說:“你活該,我再也,不會給你生,孩子了。”
“為什麼?”他問。
“你不配。”
“……”
車子停穩後,程仲亭將池歡打橫抱上樓。
龔傑把車開走,第二天再過來接他。
到了門口,程仲亭用指紋開了門,也沒理會池歡在那念叨:“你真的,好討厭。”
直到他把池歡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摟著她吻她的唇,才低聲說:“孩子還會再有的。”
池歡聽到這話,空洞的眼睛裡明顯恍惚了一瞬,然後眼眶就紅了。嘴巴癟了癟,說:“不會了。”
程仲亭親著她,整個人覆上來。
池歡別開臉,推他,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