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公司的事全權都弄好了,你的病就好了。”
趙先生恨不得坐起來,將他掐死。
“你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來看你。”
趙薄琰走到外面,吩咐了佣人兩句。
“凡是遇到來找他的人和電話,統統都說他不在家,去外地出差了。還有,藥一天三頓不能停。”
“是。”
趙薄琰走出趙家時,正是晌午,陽光穿透了雲層,花瓣斑駁的影子躍在男人的眉梢處。
他是趙家唯一的繼承人,所有的手續又是合法、合理的,一切變得順理成章。
他說到做到了,他想要的,他自己都會爭取到。
沒有人會跟權力和金錢過不去。
趙薄琰坐到車內。
他緩緩地閉上眼簾,希望這一切趕緊結束掉,他要趁早和以前那個耍盡手段、陰毒狠辣且冷血的趙薄琰分割掉。
*
趙薄琰忙了一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開門進去,伸手按向門口的燈,居然沒有亮。
屋子內黑漆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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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薄琰記得回來時看到別的樓層是有光的,不可能停電。
他下意識以為家裡出了什麼事,他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偲偲——”
一串腳步聲衝過來,趙薄琰準備好了出手。
但隨著啪嗒一聲,一簇火苗點燃,趙薄琰的眼裡出現了熟悉的面孔,傅偲一下撲到他懷裡。
趙薄琰握緊的拳頭松開,伸手將她抱住。
“嚇我一跳,怎麼不開燈?”
“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安慰你,”傅偲抬起小臉,這點亮光之下,兩人的表情都不甚分明。“我怕你總是憋著,會憋出毛病來。”
“傻瓜,我不需要安慰,有你在身邊已經很好了。”
傅偲踮起腳尖,鼻尖輕輕刮蹭著趙薄琰的下巴。
“媽的事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不知道老天為什麼不肯眷顧你一點,趙薄琰,我真的覺得你一路走來很辛苦。”
傅偲將打火機放到兩人的面前,“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即便隻有這一點點光,都能夠支撐你邁過所有的坎。”
“趙薄琰,讓我當你的這束光吧,邁過這最後的一道坎,以後都會好的。”
趙薄琰不知道她是從哪學來的。
很土,但真的讓他很受用。
他覺得又好笑又感動,他吹了下,打火機的光零星跳躍,但是並沒有熄滅。
“你一直就是我生命裡的光,要是沒有你,我就是瞎子,什麼都做不成,也什麼都不想做。”
傅偲打開電閘,然後開了燈。
“餓了吧,快吃晚飯。”
“剛才不是沒電嗎?你怎麼做的晚飯?”
趙薄琰往裡走,赫然看到餐桌前還坐著一個人。
秦謹雙手抱在身前,她是來給兩人送飯的,卻被逼無奈坐在這不能吱聲,她這會輕扯動了嘴角。
“薄琰回來了。”
“媽,您什麼時候來的?”
“也就早你十分鍾吧,到了這兒熱茶還沒喝上一杯呢。”
趙薄琰忍俊不禁,“我這就給您倒。”
秦謹用手指點了點傅偲,“你這麼肉麻,是遺傳了誰的基因啊?反正我不是這樣的。”
“媽,對喜歡的人說出想說的話,那不叫肉麻。我覺得人嘛都要活在當下,想做什麼就要去做,別等。”
趙薄琰端了一杯熱茶來,傅偲將餐盒打開,還都是熱的。
“薄琰,你爸的事我聽說了,要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你盡管說。找醫生這種事,交給你大哥就行。”
“不用了媽,先在家治療看看,醫生說也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性。”
“好。”秦謹讓他趕緊坐下來,“都餓壞了吧,快吃飯。”
趙薄琰剛拉開椅子,就聽到秦謹漫不經心問道:“你們誰認識舒玲玲?”
傅偲一聽,心裡一陣緊張,但她還是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舒玲玲懷孕的事,傅偲並不想讓家裡人知道。
“是誰啊?跟我們家有交情嗎?”
“薄琰呢,你認識嗎?”
趙薄琰對上秦謹的視線,傅偲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
“他肯定也不認識,聽名字是個女人吧?”
秦謹對舒家沒什麼印象,更別說有往來了。
“昨天她不知道從哪要來了我的電話,說要跟我見一面。”
秦謹這兩天都有事,就把見面時間約在了明天。
這時,她桌上的手機振動下,顯示有消息進來。
秦謹看了眼,“沒事了,她說不用見了。”
第765章 她不要催婚
傅偲給她夾了菜,“那就說明沒什麼大事,本來就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不認識的人身上。”
“行,那我就不去操心了,就算真有事,你們也會自己解決的,是吧?”
秦謹說這話時,眼睛盯著趙薄琰。
“是,媽放心。”
他神色未動,從來就不是個莽撞的人,秦謹自然也信他。
*
趙先生在家被關了一陣,後來佣人聽了趙薄琰的話,給他停了藥。
他身體漸漸恢復了知覺,隻是勉強能下床走動,生活可以自理了。
但他被關在房間出不去,手機也不在身邊,趙先生試過半夜想偷偷溜出去,可房門口一天24小時有人輪班值守。
他就是被人監禁了,而這個罪魁禍首還是他的親兒子。
“放我出去,你們這是犯法的,讓趙薄琰那個逆子來見我!”
佣人隻負責進來送飯,“先生,都是為了您好,您把病養好了一定可以出去的。”
趙先生氣得把飯菜都給砸了。
他的身體一天天好轉,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
門口傳來動靜聲,是佣人進來給他送早餐的。
趙先生躲在洗手間,他趁機往外衝,但這次比以往都順利多了。
門外沒有了看守的人,趙先生並沒有時間細想,一路跑了出去。
恰好司機的車停在外面,趙先生快步走到車旁,一把拉開車門。
司機很是驚訝的樣子,“先生,您病好了?”
“快,趕緊開車。”
幸好司機還是聽他的,方向盤一打就開了出去。
“把你手機給我。”
司機手摸進兜內,拿出了手機遞到後面。
趙先生不停撥打舒玲玲的電話,可是沒有人接,他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深。
“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找過我?”
“陸陸續續來過一些,不過管家說您出去了,趙公子吩咐了您生病的事不能往外傳,大家嘴巴都閉得很嚴實……”
“舒小姐呢,她來過嗎?”
司機按著趙先生給的地址,一路開往舒家,“沒有。”
後車座上的男人還在安慰自己,“玲玲是個好姑娘,這麼大的事她肯定要跟我商量了才會去做。”
再說舒玲玲對他很是迷戀,難不成就因為看到他坐在輪椅上,就……
就絕情到讓以前的情意綿綿都不作數了嗎?
司機看著時間,故意繞了一點路,拖了十分鍾。
車開到舒家,恰好舒玲玲不知道剛從哪回來,下車的時候由人攙扶著,走路弓著腰背,一看就不對。
趙先生立馬拉開車門下去。
“玲玲——”
舒玲玲一怔,臉色劇烈發白,疼痛在腹部內狠狠地絞起來。
她看向趙先生,居然看到他恢復了,不光能站起來,還能跑。
他走到幾人跟前,目光死死盯著她的肚子。
“你幹什麼去了?”
“你……你不是中風了嗎?”
趙先生魔怔般,大聲斥道:“我問你孩子還在嗎?你從哪回來的?”
他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舒玲玲的父母還在邊上。
舒父正愁找不到那個畜生呢,他一再逼問,可舒玲玲就是不肯交代,如今聽著趙先生的話,難道這孩子……
“你別說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舒玲玲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孩子已經沒了。”
“你憑什麼打了我的孩子!”
舒母聽到這話,差點氣暈過去。
舒父恨不得立刻要了趙先生的命,“來人,快點來人!”
“把他給我打出去,打!打死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
趙家的司機在車上坐著,看到趙先生被人推搡在地。
接下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他趕緊給趙薄琰打了電話。
“什麼事?”那頭傳來男人慵懶的聲音。
“先生被舒家的人打了,我要不要上去幫忙?”
“他皮肉痒,給他點教訓,下次就不敢闖禍了。”
司機聞言,將欲要打開車門的那隻手收了回來。
舒家要不是怕傳出去影響女兒的聲譽,今天怎麼都要把趙先生打殘在這。
司機後來把他送回趙家,趙先生被刺激得又大病了一場。
*
趙家正式由趙薄琰全權接手後,趙先生幾乎不怎麼露面了。
趙薄琰對外的說法是,趙先生因為思念亡妻,所以在家抄經禮佛,不問世事。
傅偲那邊也挺順利,將琴室搬了回來,孫天諭也過來了。
趙薄琰手段狠,能力強,不過短短半年多的時間,又被他爬回到了頂層。
孫天諭看琴室好不容易空闲下來,便拉著傅偲問道:“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幹嘛,又不急。”
“什麼不急啊,男人在外做事,做點什麼事你都不了解。趙薄琰如今是好了,人人追捧他一句趙先生,你得把人綁定在身邊才行。”
結婚的事,趙薄琰沒提,傅偲自然也不好說。
總不能是她在這催婚吧?
“我相信他不會變的。”
“你啊你啊!”
孫天諭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太難了。
晚上,傅偲剛準備回家,就收到了孫天諭發來的一個定位。
“速速趕來接我,我快喝掛了。”
傅偲看眼,趕緊開了車過去。
到了那個地址後,傅偲剛下車就看到孫天諭在門口等她。
她走過去看了眼,“不像是喝多了啊……”
傅偲的手腕已經被孫天諭給握住。
“我在這看到了一張熟面孔,我必須帶你去看看。”
能讓她這麼興師動眾的,答案隻有一個。
“趙薄琰嗎?”
“就是他。”
傅偲不想去,怕被他知道了還以為她是來查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