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輕嘆,“婚姻不是兒戲啊。”
她成了徐太太了,以後在場面上,徐臨會把她介紹給所有他認識的,說不定還會摟著她的肩膀說。
“這是我太太,盛又夏。”
那他應該怎麼稱呼她呢?也得隨波逐流喊一句徐太太,是不是?
“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就說你後悔了,你不願意跟他結婚,你是看他可憐。”
盛又夏看著傅時律無措的臉,她沒有將目光挪開,“離婚了,然後呢?你會放過我嗎?會原諒我當初的轉身離開嗎?可以嗎?”
他明明就做不到。
傅時律挨過來,像是帶了些試探,又像是在背叛自己一樣,他很矛盾,他摸到盛又夏的手。
“夏夏,離了吧,好不好?隻要你離婚,讓我做什麼都行。”
盛又夏臉別向窗外,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傅時律伸手捧住她的臉,讓她轉回來。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去領證。”
“傅時律,我有時候就會想到一出是一出的,但我也絕不是衝動,我仔細斟酌過……”
傅時律手指撫過她的唇瓣,“你絕對衝動了,夏夏,你跟徐臨連試都沒試,怎麼能跟他呢!”
他快壓制不住體內的陰暗性,他想說,她以為結婚了就能解脫是嗎?
那好啊,那他就逼她出軌,玩就玩點刺激的。
Advertisement
他身子朝她傾過去,鼻子幾乎碰到盛又夏的鼻尖。
突然的親近讓她如臨大敵,盛又夏手掌適時撐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離婚,可以,那你答應我個條件。”
傅時律那雙眸子,原本是死灰一般的,這會被點燃了星火,復燃了。“什麼條件?”
“別再見我,我知道我們不可避免的會碰到,但別出現像今天這種,你主動來找我的場面。”
傅時律答應得特別幹脆。
“好。”
盛又夏一聽,他就是在敷衍。
“你好好說。”
“好,我以後不主動找你,還想怎麼說?發誓嗎?”
“也不是不行。”
傅時律現在滿腦子就想著讓她離婚,趕緊解除徐太太的身份,“要是做不到,下輩子做條狗。”
盛又夏嘴唇蠕動下,他一個醫生,肯定不信下輩子這種話,這不就是在敷衍嗎?
傅時律真的是一再退讓,生怕她反悔。
“我重新發誓,要是做不到,生個孩子是禿頭。”
“……”
盛又夏看他一頭濃密的發絲,也不知將來誰會給他生孩子,夠倒霉的。
“好吧。”
“那走,去離婚。”
盛又夏眼看他要發動車子,“你肯定有認識的關系,你讓民政局的人直接做好資料,我過去籤個字就行。”
傅時律覺得這個法子不錯,盛又夏這邊解決了,但徐臨那廝肯定要拖著,耗著。
他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裡翻著,最後真就找到了相關的路子。
盛又夏手掌撐著側臉,聽傅時律在邊上說話。
“今天剛登記的,也就半小時前,你查一下。”
那邊的人問他,新人叫什麼名字。
傅時律給她糾正,“什麼新人,這不是在辦離婚嗎?”
工作人員將盛又夏的名字輸進去,為了確認準確性,讓傅時律報了身份證號碼。
“您確定他們辦理了結婚嗎?”
“嗯,在民政局的門口,被我逮了個正著。”
“但是系統上面查不到,也沒有他們來辦理的記錄,您是不是搞錯了?”
傅時律視線掃向旁邊的盛又夏,那頭的人還在喂喂說著話。
“你跟徐臨到底扯證了沒?”
傅時律直接問出了聲。
“沒有。”
“那你們不是從裡面出來嗎?”
“誰說到了民政局,就一定是來結婚的?”
傅時律先把電話掛了,心情好了大半,還跟那邊的人說了句謝謝。
“結婚證呢?”
“隨便找個人花點錢弄的。”
這什麼意思?
“你們假結婚,就為了騙我?”
盛又夏斜睨了他一眼,“為了徐臨的奶奶,老人家神志不大清醒了,為了寬慰她的。”
傅時律身子就跟垮了一樣,往後面靠去。
原來是誤會一場,但他為什麼沒有絲毫的欣慰?
是因為這一天遲早會來嗎?
傅時律被擊碎的心髒,此時都沒法完整地拼起來。一直以來,他都是自負且自信,以前是認為盛又夏愛他,現在是覺得她不會再找人。
可剛才經歷的一幕,把他嚇傻了。
傅時律雙手握著方向,手指漸漸握緊,“盛又夏,你搬回西子灣吧。”
“什麼?”
盛又夏以為他被刺激得瘋掉了。“你今天出門沒吃藥嗎?”
“我說認真的,”傅時律對上她的目光,“待在我身邊,讓我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你。”
“你別忘了,你剛才發過誓的。”
傅時律輕笑出聲,“兒孫自有兒孫福,再說一個禿頂罷了,我可以給他找最好的醫院植發。”
盛又夏手放到旁邊,想要去開車門,傅時律握住她的手臂,將他拉向自己。
“你跟溫在邑也試過了,也徐臨也不合適……”
“我跟你更不合適!”
傅時律伸手扳過她的下巴,“我早就想這麼對你了,偲偲的事,你就當回來贖罪吧。”
第336章 贖罪的方式是跟你在一起
不然,他還能找什麼理由?
盛又夏目光僵硬地定格在傅時律臉上,“你要我贖罪,贖罪的方式是跟你在一起?”
“西子灣對你來說,不是你最不想回的地方嗎?你是不是把它看作地獄?”
傅時律絕對絕對不會,再眼睜睜看著她和別人在一起。
“我看你真的是……”盛又夏情緒莫名激動,“瘋掉了吧!”
傅時律隨便她怎麼說,這確實是他有了很久的想法,隻是自己也覺得卑劣,這次實在是被她假結婚的事給嚇到了。
“考慮下?”
“不用考慮,不可能。”
她這樣排斥,語氣比石頭還要硬。
兩人僵持了一會,傅時律也不肯開門,電話鈴聲打破了僵局,盛又夏以為是徐臨打來的。
但她看眼來電顯示,是公司的號碼。
盛又夏趕緊接通了,“喂?”
錢伯伯的聲音焦急從裡面透出來,“夏夏,出大事了。”
“怎麼了?”
“我們公司所有的配方、進料單和供貨商名單等,全部被人公布出來了。”
這個消息對盛又夏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為什麼會這樣!”
“現在董事會亂了套了,配方一旦外漏,就完了!所有的競爭公司都可以拿過去復制跟我們一模一樣的產品,甚至取代我們……”
錢伯伯在電話裡焦急如焚,“這些都是我們公司最機密的文件,保密的東西,你爸去世後是我親自交到你手裡的,夏夏啊!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人……”
盛又夏電光火石間,想到了關名姝說的那句,給彼此一條生路。
“錢伯伯您先別急,我馬上到公司來。”
傅時律在邊上都聽見了,這等於是把公司的底全部都曝光了,那人根本就沒想給盛又夏活路。
她哪有時間跟他糾纏那些情情愛愛,“麻煩送我去公司,要麼把我放下來,我打車。”
傅時律沒說什麼,發動了車子。
盛又夏的電腦裡收藏了很多關名姝年輕時候的照片,有些太老舊了,她就專門去找師傅復原。
她把媽媽帶回家後,跟她一起看過照片,那會她覺得特別幸福。
電腦裡的機密文件都是設了密碼的,可好幾次關名姝借著送水果、送水的緣由接近她的身邊。
盛又夏那會恨不得做個媽寶女,怎麼可能想到去防備最親近的人?
傅時律將她送到公司門口,她想要去推車門。
“我的提議,你再好好考慮下。”
“我說了,不用……”
傅時律狠了狠心道:“不用著急給我答案,你要是想通了,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可以拉你一把。”
盛又夏緩緩將目光落到他臉上。
傅時律的側臉依舊是優越無比的,鼻梁高挺,雙唇削薄性感,隻不過說出來的話帶著凜冽的冷漠。
“你要是想不通……”
“會怎樣?”
“商場無情,一家公司出事,無數家公司都會盯著,隻待找機會將它徹底蠶食。我會跟別人一樣,落井下石,這次我不是隨口說說的。”
傅時律說著,打開了車門鎖。
盛又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下去了。
錢伯伯召開了緊急會議,事情發展得特別快,甚至有的合作商已經發了解約通知。
“這是廣告商索賠的文件。”
“這是另一家終止合同的文件……”
盛又夏看著秘書推門進來好幾次,桌上的文件都快堆起來了。
沒有一個是好消息,全部都是滅頂的,恨不得不給人生路的消息。
董事局吵翻了天,“公司才交到你手裡多久,就出這麼大的事……”
“我當初就反對了,你們聽嗎?還說要給年輕人機會!”
這話當時是錢伯伯說的,他依舊還是相信盛又夏的。
“咱們都一起打拼多少年了,什麼風浪沒見過?”
“這次不一樣,我們都準備賠個血本無歸吧!”
另一名董事看向盛又夏,讓她想想辦法,“傅家那邊能幫幫忙嗎?就算是離婚了,但……”
錢伯伯用眼神打斷了那人的話。
傅時律不會肯幫忙的,上次的事就能看出來。
男人沒幾個好東西,更何況是這種陰險狡詐,無利不起早的商人。
公司出了事,各自都去想辦法了。
盛又夏坐在盛修明生前的辦公室內,那張椅子都沒換,桌上擺了一個不倒翁,笑眯眯的很可愛。
盛又夏用手推他,他不停擺來擺去的,就是不會摔倒。
生活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盛又夏拿起了桌上的座機,給需要安撫的合作商們,一個個打去電話。
期間,徐臨也打了電話來,還有不少親戚和朋友的,盛又夏都無暇應付,沒說幾句就掛了。
夜晚,她關了辦公室的燈,想安靜地待會。
徐臨發了信息給她,說會盡最大可能的幫她。
但盛又夏心裡是清楚的,這回的損失巨大,不光籤好的訂單都被取消了,還要面臨著足能讓盛家破產的索賠。
外面星空明亮,遠處還有霓虹燈高掛,綿延的燈光像是一條飛躍而起的長龍,盛又夏藏在一片黑寂中。
她拿起手機,平靜地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我要報警。”
那邊的接線員詢問了幾句。
盛又夏將關名姝的名字說了出來,“她竊取商業機密,利用不正當手段損害了我的利益,我的電腦上有證據,隻要她動過我的電腦,就會被錄像拍下來。”
她把關名姝舉報了,盛又夏不會冤枉人,這事肯定是她做的。
關名姝想和她魚死網破,那她這條魚都要死了,關名姝那張網豈能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