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傅家擺了這麼低的姿態,她總不好張口就是責怪。
“我先生就在附近,我讓他過來。”秦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激動。
關名姝一聽,這陣仗弄得有些大了。
“不用,不用,傅先生日理萬機……”
“再忙也沒有見見親家母來的重要。”
秦謹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撬牆角的機遇呢,溫太太拉垮得很,把兒子都連累了。
她不一樣,她是被兒子連累的那個人。
盛又夏也來到了桌子旁邊,“阿姨,我隻是帶我媽出來吃頓飯的……”
“飯是要好好吃,沒必要為了不相幹的人氣壞身體。”
秦謹打完電話,就拉著盛又夏讓她入座。
“夏夏,你媽媽回來這麼大的事,你早該跟我說的。”
“她剛回來,我也沒顧得上……”
“菜點了嗎?”
盛又夏還沒來得及,便搖了搖頭。
秦謹反客為主,拿了菜單點菜,等傅承興趕到時,服務員正在逐一上菜。
“親家母,我給你介紹下,這位就是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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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謹的熱情,是溫暖的,盛又夏原本驚慌繁雜的心情都在一瞬間被撫平了。
當秦謹得知高敏是盛又夏的親妹妹後,她說:“太好了,以後有個人陪著夏夏了。兩個孩子最是熱鬧,我就喜歡倆閨女,可惜沒有親家母這樣的福氣。”
秦謹絕口沒問關名姝這麼多年在哪,隻是和傅承興敬著酒,“今天太開心了,多喝兩杯。”
關名姝被關了二十幾年,早就不知道什麼叫體面了。
但她這會,還是被人尊重了。
盛又夏的手機屏幕一直亮著,是溫在邑不停在打她的電話。
“我去下洗手間。”
她拿起手機走向一旁,她進去後,並沒有接通電話,盛又夏將水龍頭打開,飛濺出來的水四散在池壁上。
她現在不想和溫在邑說話,也不想聽他的解釋。
溫太太不該來找關名姝的,也不該這樣對人落井下石。
她在裡面待了許久,直到外面傳來很輕的敲門聲。
盛又夏過去拉開門板,才看到是秦謹。
秦謹直接走進來了,反手將門掩上,“夏夏,別不開心,我大概能猜到你的心情。”
“溫太太這種人上不了臺面,你放心,我會替你收拾她的。”
盛又夏手臂垂落在腿旁,眼簾也慢慢地垂了下去。
“夏夏啊,人嘛,都要面對一些事與願違,你不要想那麼多,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你做得挺好的,安頓好了你媽媽和妹妹,竭盡所能照顧她們,別人容不下你是她的問題。”
盛又夏不住地點頭。
但心裡還是難受,隔著門板,她聽到了關名姝的笑聲,也聽到了傅承興的說話聲。
盛又夏上前步,抱住了秦謹的肩膀,她想找個人好好靠靠。
她情難自禁,喊了聲,“媽。”
秦謹忙抬手在她背上拍拍,“夏夏,你都不知道你叫我阿姨的時候,我有多難過,還是這聲媽最好聽。”
吃過晚飯,幾人在酒店門口分別。
盛又夏剛把車開回小區,就看到了正在樓下等她的溫在邑。
她深吸口氣,但是不能不作理會,“媽,你跟敏敏先上去吧。”
關名姝也看到了站在車外的人,“好。”
溫在邑等她們進去後,這才來到車旁。
盛又夏熄火,將車門推開。
“夏夏……”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那隻是你媽的意思,但她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夏夏,我會處理好的。”
盛又夏剛才吃飯的時候,想了很久,這件事沒幾個人能處理得好。還不如趁著他們感情還不深厚,當斷則斷。
“我不想看著你跟家裡人也鬧得決裂,在邑,溫家人不會祝福我們的。”
溫在邑看她態度挺決絕,不像是隨便說說。
“夏夏,可我們兩個好好的,你不覺得可惜嗎?”
“不如意的事太多了,明知道有些事努力了也沒用,就別……”
溫在邑說什麼都不同意。
“你等我,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他轉身就要離去,盛又夏怕他不理智,“你別亂來——”
“不會。”
男人丟下兩字後,就走了。
過了幾天後,盛又夏才得知溫在邑所說的‘不會亂來’,就是跟溫太太鬧掰的意思。
她不免覺得頭疼,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另一邊,秦謹追得也挺緊,甚至把親兒子拐騙到了盛又夏的家門口。
傅時律站在門外,壓著嗓音。“媽,你說有急事,到底什麼事?”
“待會你就知道了。”
秦謹說著,按響門鈴。
過來開門的是高敏,一看到兩人,臉色熱情。
“傅醫生,傅太太,你們好。”
關名姝和盛又夏正坐在沙發上,眼見有客人來,關名姝忙起身過去。
“親家母,我帶著我家時律負荊請罪來了。”
秦謹說著,拍了下傅時律的後背,事先沒商量過,他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麼。
但傅時律很快看到秦謹從隨手挎著的長包中,抽出一把荊條。
怪不得,身上的包那麼大!
不過,這荊條是幾個意思?
第246章 分手了,也輪不到你!
關名姝看到傅時律,還是客客氣氣的,“傅醫生,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到了這一步,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盛又夏重新給她做了介紹,“媽,傅時律就是我前夫。”
“……”
關名姝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馮媽雖然很有分寸,但言語之間跟她透露過一些訊息,比如盛又夏的眼睛動過手術,比如傅時律在這件事上使過絆子。
秦謹大步進去,將荊條往她手裡一塞。
“親家母,今天隨你怎麼出氣,你把他打死得了。替夏夏好好出口氣,我絕沒有一句怨言。”
傅時律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來的時候秦謹可不是這樣說的。
說什麼現在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她可沒說要用荊條抽身。
關名姝拿著那把長長的,上面還掛著刺的玩意,她都不知道秦謹打哪弄來的。
“不,不能這樣。”
“怎麼不能,他就是欠抽。”
關名姝很顯然被秦謹給帶偏了,迷失在那一聲聲親切又溫柔的親家母中。
關名姝一張口,用了同樣的稱呼。
“親家母,孩子們的事我們不便評說,您這樣不偏幫,那我也不是護短的人。讓他們自己看吧……”
秦謹上前握住關名姝的手,“我也是這麼想的,親家母,我們三觀一致,相見恨晚啊。”
傅時律杵在那,有種風中凌亂感。
盛又夏也沒好到哪裡去,這是完全不顧倆小的死活,要處成姐妹的節奏。
溫在邑找上來的時候,‘一家人’正在沙發上坐著。
關名姝並沒有因為溫太太而遷怒他,但終究是心裡有膈應的。
“夏夏。”
男人走進來,跟傅時律的視線對上,他徑自來到盛又夏身邊,彎腰握住她的手。
“我都處理好了,以後我們好好地在一起。”
盛又夏臉上有漠然,不想被別人圍觀她的私事。
“我爸媽不同意也沒用,我們這兩天就結婚,你要是覺得太快了,先訂婚好不好?”
盛又夏有些被嚇到了,她印象中的溫在邑人如其名,從來都是計劃周全的人。
結婚?
她剛從一個火坑裡出來,短時間內不可能想這種事的。
“訂婚?”坐在對面的傅時律,話裡有嗤笑,但接下來的話,被秦謹給截住了。
“時律,既然夏夏有事要處理,我們先回去吧。”
她是過來人,從一開始就看出了盛又夏和溫在邑沒戲。
秦謹站起身,卻不想傅時律坐著沒動,“我不走。”
盛又夏的戀愛腦他見識過,萬一一個腦熱答應了呢?
他就留在這,溫在邑再敢啰嗦,就掐死他。
盛又夏把溫在邑帶到了外面,他臉上有倦怠,但神色間帶著一抹不顧一切的輕松。
“你真要為了一段前途未知的感情,放棄掉你的家人嗎?”
這樣理智嗎?
“不是前路未知,夏夏,你認定了我,我也認定了你。”
盛又夏不想他這麼衝動,以後要後悔。
“在邑,我們隻是在相處階段,對不起,我還沒有到認定你這一步。”
她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他了,就好比讓他做好最壞的打算。
很有可能,他是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的。
“因為傅時律嗎?”
兩人在電梯前說著話,沒想到傅時律找個借口出來,正躲在一邊偷聽。
“不是。”
“那他來這裡做什麼的?”
“你不是也看到了,負荊請罪的。”
溫在邑壓根聽不進去這些,“你吃這一套嗎?”
男人一旦在乎了,就沒法大方。
“我不吃這套,我們之間這樣,不是因為傅時律,是因為你媽。”
傅時律抵著牆壁,聽她的話拐了個彎傳過來。盛又夏的腦子太清醒了,有時候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她就不能告訴溫在邑,她就是對他傅時律餘情未了,所以對姓溫的不來電嗎!
“夏夏,我媽那邊不是問題,我已經解決了。”
盛又夏讓他再想想,冷靜冷靜。
她走過去按電梯,門打開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溫在邑臉色刷刷白。
“回去吧,好不好?”
她說話聲依舊柔柔的,但拒絕的意味很重。
溫太太真的傷到她了,用關名姝的傷疤狠狠地來扎她的心,她沒法容忍。
溫在邑走進電梯,門剛合上,傅時律就探出個腦袋。
“真幹脆,我喜歡,這算是正式分手了吧?”
“分手也輪不到你。”
“……”
傅時律臉色有點青,就跟沒熟透的柚子似的,透著酸澀的味道。
“你當初怎麼對我的,現在就怎麼對溫在邑,你要記住,你要是給他多一次機會的話,那我也要。”
秦謹走出來,看到傅時律正跟盛又夏掰扯。
“時律,我們先回去。”
秦謹經過他身邊,語帶警告,用很輕的音量說道:“要慢慢來,不要作死。”
盛又夏一聽傅時律要走了,神色這才緩和些。
她現在根本不想看到男人了,甚至覺得男人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