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姐姐跟媽媽吵架了,我好害怕,我怕她們打架。”
傅時律早料到了盛又夏會回去質問,但沒想到這麼快。
樓下,崔文姍聽到盛又夏的這話,臉上浮現出滿滿的難以置信,“夏夏,你在胡說什麼啊。”
上次就這麼鬧過一回了,非說關名姝沒死,怎麼她到現在還不死心呢?
“你們要雙宿雙飛,大可以等我爸跟我媽離婚,為什麼要害人性命?”
盛又夏說著,拿了手機將關名姝的照片找出來。
“這張臉,還有人記得嗎?”
崔文姍湊近了些看,等她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嚇得往後輕退了步。
“怕了?”
“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盛又夏逼近上前。
盛修明起身拉住她,言語之間有怒氣,“夏夏,你別總是針對你阿姨,你媽的死跟她真的沒關系。”
盛又夏把照片也給盛修明看了。
他也挺震驚,拿著手機反復確認。
“你跟她做過那麼久的夫妻,不會認錯人吧?”
Advertisement
是,錯不了。
傅時律趕到盛家時,屋裡的爭吵聲還在繼續。
崔文姍捶著胸口痛哭,“夏夏,你媽還活著是好事,但你不能冤枉我啊,我跟你爸當年隻是兩情相悅,我不是那種會害人性命的人。”
“我媽被人綁走了,差點就被撕票了,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
盛修明看著盛又夏逼到了崔文姍跟前,他一個激動起身,將她給扯開。
“你媽要一直活著,為什麼不聯系你?”
“她怎麼聯系我?”
盛又夏原本的情緒,還算是壓著的,聽了這話卻是徹底爆發了出來。
“她被人賣了!別說電話,連一封信都寫不出去,這一切都是拜你這位小老婆所賜,是你的負心害了我媽!”
盛修明氣得頭腦發暈,想也不想地抬起了手臂。
以前崔文姍還會拉著,做做樣子說別打,可這次不會了。
“爸——”
盛修明手掌即將落下去的那一刻,被人叫住了。
傅時律快步上前,擋在了兩人中間。
他手往後撈了把,輕握住了盛又夏的小手。
“什麼事值得您這樣大動幹戈的。”
崔文姍眼角還掛著淚珠,一見到傅時律,態度軟和不少。
“時律來得正好,你幫我勸勸夏夏吧,她對我們有誤會。”
傅時律轉身,見盛又夏緊抿著唇瓣,眼睛也是紅紅的。
典型的跟家裡人吵過架的樣子,委屈至極。
他輕握下她的肩膀,“坐會?”
“不坐。”
“好好好,不坐,那就站著。”
傅時律背對著身後的兩人,他是一個旁觀者,畢竟,他現在也不是盛家的女婿了。
可他說的每句話,卻分明是偏向盛又夏的。
“一個人要被宣布死亡,至少應該是驗明了身份的,才能入殓下葬吧?”
既然關名姝沒死,那當年的屍體是怎麼回事?
盛修明無力地坐回到沙發上。
“那場火實在太大了,等發現撲滅,人……早就燒得差不多了。”
盛又夏聽著這話,臉上的表情難以自抑,她的悲傷皆因關名姝這顛沛流離,生不如死的二十年。
“既然隻是燒得差不多了,應該還是有辦法弄清楚死者的身份吧?”
傅時律這話,似乎戳中了兩人的痛點。
盛又夏也很明白,他們當然不會去查清楚那人究竟是誰。
因為在那個時候,家裡的老人不會允許有離婚這種事發生。
隻有關名姝死了,崔文姍才能進門。
這算是正中下懷的好事。
崔文姍心裡也挺悶的,“夏夏,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一句,我沒有害你媽,綁架的事不是我做的。”
盛又夏過來,就沒指望得到一個結果。
但她沒想到盛修明對關名姝失蹤的事,居然不聞不問。
她頓時覺得很無力。
“這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給我媽一個交代。”
盛又夏走出盛家時,有些渾渾噩噩。
傅時律想安慰她兩句,“你媽還活著,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盛又夏仰仰頭,把眼淚逼回去。
“對,沒什麼比這更好的了。”
盛又夏到了自己的車旁,這才停住腳步,“你怎麼會來的?”
“你弟弟給我打電話,說你們在吵架,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這小子。”
“住的地方找到了嗎?”
“我有空置的房子。”
傅時律有點像是在沒話找話。
“錢夠用嗎?”
盛又夏點頭,“夠得很,你忘了,離婚的時候我分走了你不少錢。”
不該拿的沒拿,該拿的一分沒少,所以盛又夏現在好歹是個離異富婆。
她手放到旁邊的車門上,“走了。”
盛又夏拉開了門,卻沒有立馬坐進去,“我媽的事,還是要跟你說聲謝謝,但是……”
“但是什麼?”
“像我弟弟給你打電話這種事,你以後可以不用理會的,他小,什麼都不懂。你醫院裡那麼多事,畢竟也忙。”
盛又夏總是不遺餘力地,要在她和傅時律之間,將那道分界線劃清楚。
他聽懂了。
*
關名姝在醫院住了幾天後,就待不住了。
盛又夏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新家那邊馮媽都收拾好了,正好一家人可以搬過去。
新小區環境幽靜,高敏跟在後面,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
傍晚的時候,門鈴聲響起。
盛又夏以為是溫在邑,跑過去一開門,居然是傅時律。
“你?你怎麼來了?”
傅時律手裡拿著昂貴的喬遷禮物,“你媽出院的時候說,傅醫生,歡迎有空來玩。真巧,我今晚有空。”
“……”
第243章 他們單獨進了房間,不爽!
怎麼就這麼剛好呢,挑了今時,今晚。
“夏夏,是誰啊?”
“媽,是傅主任。”
傅時律趁她說話的時候,人已經擠進去了,房子比之前那個是要寬敞很多。
關名姝穿著一件新中式的改良旗袍裙,裙身很大,她瘦弱的身子在裡面晃蕩。
但她偏就穿出了一種華貴的韻味,關名姝從沙發上起身,對他很熱情。
“傅主任來了,快請進。”
馮媽從廚房出來,一看到傅時律,那臉拉得比驢還長。
關名姝不明所以,看她幹愣著。
“馮媽,泡杯茶呀。”
馮媽當初跟著盛又夏進了傅家,在西子灣裡,她是親眼見證了她家小姐是怎麼被欺負的。
不被待見就算了,剛結婚那陣,傅時律幾天才回來一趟,就算在家他也是耷拉著臉。
還有,還有……
盛又夏都找到眼角膜了,他卻非要搶了去給那個梁念薇。
還把盛又夏關在屋裡,害得她一跤從樓上摔下來!
傅時律的罪狀,數不勝數,樁樁件件,她都用小本本記著呢。
“馮媽?”
馮媽回過神,說了聲,“是,太太。”
盛又夏特意交代了,關名姝受過刺激,不能再聽到一點不好的話,要不然她肯定當面拆穿傅時律的真面目。
馮媽進屋去泡茶,出來的時候,端著個還在滾著熱氣的水杯。
“傅先生,您請用。”
她沒放桌上,而是往傅時律的手裡一塞。
他當時拿在手裡,就覺得很燙,傅時律注意到馮媽的表情,帶著一股私人恩怨。
高敏從臥室裡出來,她有了個獨立的房間,而且布置得好漂亮,打開窗就能看到湖景。
這兒跟她從小生長的地方,簡直是天差地別。
盛又夏身邊的這些人,是她以前一輩子踮起腳尖都看不到的人物。
“姐,我想看電視。”
“好。”盛又夏走過去,教她怎麼使用。
門鈴聲再次響起,傅時律放掉了燙手的杯子,像個男主人般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他最不想看到的人,那臉看著就讓人討厭。
“你來幹什麼?”
溫在邑也不是空手來的,提滿了東西,還有不少菜。“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話問得挺欠抽。
盛又夏聽到動靜聲走過來,衝著溫在邑說道:“你來得挺早啊。”
一聽,就是兩人約好的。
“晚上我來做菜,給阿姨露一手,整幾個家常菜。”
“行。”盛又夏接過一袋子生食,“我做你下手。”
馮媽也買了不少菜的,不過溫先生要表現,這個機會自然是要留給他的。
傅時律不會做,就隻能在客廳裡坐著。
“太太,現在像溫先生這麼體貼入微,還能給人做菜的,真的太少見了。”
關名姝點點頭,對他也很滿意的樣子。
“是啊,看到他們這樣,我真心替夏夏開心。”
“咱小姐就值得最好的人。”
字字句句沒提傅時律,可字字句句說的都是他。
吃晚飯的時候,馮媽的偏袒就更明顯了。
就連關名姝都看出了不對,她照顧著傅時律的情緒,便不停給他夾菜。
“夏夏,以後要好好報答傅醫生,他對我跟敏敏都有救命之恩。”
盛又夏點著頭。
傅時律夾了一個大蝦送到她碗裡。
她眉頭緊攏,又不好給他夾回去,“傅主任別客氣,多吃點,在邑的手藝比不上你家裡的那些大廚,多擔待啊。”
這一句話,把傅時律直接氣飽了。
他晚飯沒吃多少,就不吃了。
關名姝挺喜歡他的,一直問他多大了,家裡幾口人,有沒有女朋友了。
馮媽進了廚房洗碗,盛又夏將溫在邑帶進了臥室。
傅時律的視線追過去,被擋在門外。
他心裡懊糟得很,目光直盯著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