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錯了,沒有的事。”
秦謹聽到她們還在議論,就轉過了頭,她眼神間變換得很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厲色的警告。
外人都知道這位傅太太很厲害的,惹不起,就隻好趕緊閉嘴了。
盛又夏下臺後不久,就遇到了溫太太,兩人雖然沒見過面,但也算是知道彼此的身份。
盛又夏跟她打了聲招呼,“溫太太,您好。”
“在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他人呢?”
盛又夏記著溫在邑的話,關於他的行蹤,自然不能亂說,“他去出差了。”
他就在朋友圈發了個談戀愛的消息,然後就消失得沒影了,溫太太現在是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
“我之前還看到你跟傅時律在一起,你們什麼時候離婚的?”
溫太太端詳著盛又夏,長得倒是美豔動人,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可她不喜歡。這種長相的女人,一般男人吃不住,再說溫在邑是頭婚,憑什麼找個盛又夏這樣的?
盛又夏也想過,會有反對聲,所以也算是有心理準備的。
“剛離婚不久。”
“這樣傳出去多難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兒子插足了你們的婚姻。”
盛又夏自己都說不好,她跟溫在邑能不能走到最後,所以真沒必要在這巴著他老娘,再說溫太太這種態度,簡直沒法談。
“我跟他是在離婚後,才走到一起的,我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我相信他也是。”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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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太的態度很堅決,盛又夏聽出來了。
這種事,她也能理解,“好,知道您的意思了。”
“那你現在就跟他分手,不要拖到明天,立馬給他打電話!”
傅時律在不遠處抽煙,已經聽了有一會了。
薄唇輕啟時,煙霧從嘴角邊流溢出來,瞬間就模糊掉了傅時律眼中的人影。
有這位溫太太在,盛又夏想要嫁進溫家,真的太難了。
可他也見不得別人這麼不待見她的樣子。
傅時律抬手,將煙頭按在煙灰缸裡,左右好幾下的碾壓後,抬腿快步走了過去。
“在邑要是想跟我分手,他自己會跟我提的。”
溫太太頓時就覺得這女人挺有手段,還沒嫁進溫家呢,就開始挑撥他們母子關系了。
“他現在鬼迷心竅,你也會覺得被人追求很好,很有新鮮感,特別是剛離婚的這段時期。”
“但你得想想,你們要想結婚,得面臨很多問題,至少我們家裡人都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不同意最好,”這時,一陣聲音插了進來,“本來就是瞎談談的,再說你覺得你家配嗎?”
溫太太定睛看眼,居然是盛又夏的前夫。
都離婚了,還來瞎湊什麼熱鬧。
“是啊,我們不配,既然跟你們傅家很配,你怎麼就不要了呢?”
盛又夏唇瓣蠕動下,想說話。
但下一瞬,另一道聲音又傳了過來。
“不是我兒子不要,是夏夏不要他的。”
傅時律眉峰鎖緊,睨向說話的秦謹,她款款而來,已經站到了盛又夏的邊上。
溫太太一看,這對婆媳都穿著新中式的旗袍,站在一起很是亮眼,“我們家裡早就有物色好的人了,至於你……”
“既然都有溫家少奶奶的人選了,你家兒子怎麼還來招惹夏夏呢?”
“傅太太怎麼知道,不是她去招惹我兒子的?”
秦謹用一種睥睨不屑的眼神,盯著溫太太那張剛打過針,還沒完全恢復好的臉,“你最好不要做太大的表情,你的臉要掉了。”
溫太太嚇得忙走開了,得照照鏡子去。
盛又夏心裡變得有點悶。
她剛要開口,秦謹又沒給她機會。“夏夏你不會怪我吧?我就是看她這副嘴臉一時沒忍住,我沒給你添麻煩吧?”
傅時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誰讓這一位是他親媽呢?
盛又夏趕緊回道:“沒有。”
秦謹輕拍著胸口,“沒有就好,不過我也沒說什麼對吧?”
“嗯,對……”
“這溫太太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理,對婆婆也不好,年輕時候跋扈得不像樣子!哎呀,我好像話說多了。”
秦謹睇向傅時律,使個眼色,“有人招呼我過去,夏夏,我就不打擾你了。”
盛又夏忙說了句好,秦謹人還沒走遠,傅時律就忍耐不住了。
“你跟溫在邑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想到過這些?還是隻圖一時爽快?”
“想過了,不過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因素。”
盛又夏說著,轉身往外面走去。
傅時律雙腳就跟被人扎在原地一樣,他猶豫幾秒後,還是跟在了後面。
“我已經跟梁念薇說清楚了,以後隻要是關於她,再大的事我都不會管。”
盛又夏心想,他來跟她說這些幹什麼?
“她要是快死了,喊你去救命,你都不去?”
傅時律大步跟在她身側,一臉的認真,“不去。”
“她那眼睛好不容易恢復了,要是再有個意外瞎掉,你多對不起你師傅。”
傅時律聽得出來,她話裡全是諷刺,“我該做的都做了,以後就算是復診,我都讓她找別人去。”
盛又夏停住了腳步。
傅時律心跟著稍稍輕松。
她抬手鼓鼓掌,“那要恭喜你的下一任太太了,傅先生總算知道了什麼叫邊界感,我替她高興!”
第203章 一直原諒的人,才有病
可傅時律聽到這話,高興不起來。
“溫家不會接受你,你看不出來嗎?”
何必去做那受氣包,就算溫在邑肯為她脫離溫家,也不代表以後的日子都是幸福的。
“你還是操心下你自己的事吧。”
盛又夏不需要傅時律這遲來的假惺惺的關心。
“你寧可跟他去試,明知前路渺茫,也要跟他一起走是嗎?”
盛又夏聽得出來,傅時律每句話,每個字裡面都透著不甘,他覺得他跟梁念薇劃清界限了,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她是不是至少得給他個機會?
“傅時律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一直犯錯的人沒有病,一直原諒的人才有病。如果我跟溫在邑試試,可以走下去,那麼是最好的。”
“如果走不下去,那就分手,以後還會遇到合適的人,但這人肯定不是你。”
盛又夏跟他試過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但你深愛過我。”
“沒完了是吧?”盛又夏覺著,傅時律就是太順了,一輩子順順當當,被無數女人追捧,包括深愛。“都是成年人了,誰還跟你談情情愛愛啊。”
“盛又夏,你不覺得你挺渣的?”
盛又夏抿了下嘴角,“渣你了?騙你身了,還是騙你心了?”
傅時律挺認真地跟她討論這個問題,“兩樣都騙了。”
他的身體,可不止一次的交付給她了。
盛又夏沒跟他算什麼精神損失費,他倒好,攔著她這是要算賬嗎?
“那你算一算吧,我可以賠給你,多少錢可以讓你做個徹底死去的前任?”
傅時律嘴角忽然劃開,站得離盛又夏更近了些。
兩人的手臂幾乎碰上,盛又夏挪開步。
溫太太跟另外幾人在不遠處站著,時不時地朝這邊瞅一眼。
離過婚的女人就是不行,總會跟前夫有點糾扯。
盛又夏想甩開他,但是被傅時律握住了手腕,她穿著高跟鞋,動作幅度不能太大,要不然隻會引來更多人的圍觀。
盛又夏幾乎是咬著牙關,“幹什麼!”
“你幹我一次,就得算一次賬,你回憶回憶,算上結婚前那一晚上的十次,你該給我多少?”
盛又夏的臉不自覺地漲紅,主要是後半句話,衝擊力太強。
她面上攀爬著怒意,看樣子,恨不得把傅時律給直接撕碎掉。
“你閉嘴!”
“不是你讓我算的嗎?那晚還是我的第一次,被你下了藥做太多,傷身體了,這也得你來負責。”
盛又夏不怕傅時律跟她來硬的,就怕他來這種不要臉的陰招。
她掙扎下手腕,耐著性子,“你先松開,被人看見了不好。”
傅時律手一松,然後雙手都舉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小兩口打情罵俏,他這是投降了呢。
“你能不能正常點?”
盛又夏就差用髒話問候他了,“再說,你說你是第一次,這種謊你都敢扯。我看你身體挺好的,也沒傷到哪裡去。”
“你怎麼知道不是呢,它上面寫著我被人碰過嗎?”
“……”
盛又夏嘴唇都在哆嗦,傅時律看到溫太太在不遠處指指點點。“那人跟咱媽比不了,你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跳進火坑裡嗎?”
“我知道她跟媽……跟傅太太比不了,我心裡也挺難受,但是溫在邑比你好太多了。”
“……”
盛又夏說的是實話,“要跟我過日子的不是婆婆,我當然要選更合適的人跟我在一起。”
還有,他離她實在太近了。
盛又夏推了他一把,“請你自重。”
傅時律真是什麼法子都用了,但盛又夏一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
她在心裡,早就把他踩進了十八層地獄。
“你跟溫在邑才到哪一步,憑什麼說他比我好。”
“反正,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盛又夏從他跟前走過去時,輕聲丟下句話,“別來纏著我。”
她就怕她走一路,他跟一路,那可太難看了。
還好傅時律這點臉面還是要的。
溫太太看著盛又夏跟傅時律分開,旁邊的人看她眼,“你說話也是真不客氣啊,萬一她以後真成了你媳婦呢?”
溫太太把所有的拒絕都寫在臉上了。
“你兒子將來要是娶個二婚的,你樂意?”
女人被噎的,一句話沒有了。
盛又夏簡單地補個妝,一會還要在晚宴上見過這家的老太太。
據說老太太很講究,早年間都在灣灣生活,剛回來居住不久,總說身邊缺了點什麼,這就慕名找到了盛又夏。
盛又夏今天這身打扮,也是為了迎合老太太的喜好。
旗袍是新做好的,頭一次穿。
她在洗手間收拾下東西,不成想身後有人撞了過來,盛又夏隻覺得後背一涼,皮膚上都能感覺到黏糊糊的。
“對不起,對不起……”
那人著急用手給盛又夏清理,她手掌拍了幾下後,拉著她旗袍的暗鏈,趁她看不見的時候,一剪子將拉鏈給剪斷了。
盛又夏雖然沒法瞧見發生在背後的事,但她聽到了可疑的聲音。
她用手摸到後面,滿手的漿紅色,旗袍都給毀了。
“對不起啊,我本來在補妝的,沒注意到跟前有人。”
女人舉起手裡的液體唇釉給她看,裡面的紅色液體這會都倒在了盛又夏身上。
“多少錢,我賠給你吧。”
這當然不是錢的問題,她就帶了這麼一身衣服,一會就要出去見人了,就算她現在打電話找人送來,也來不及了。
盛又夏看了眼手掌,打開了旁邊的水龍頭。
水流衝刷得很急,她手指間掛淌下一串串紅。
女人將那管唇釉丟在了垃圾桶內,“既然你不要賠償的話,那我隻能說對不起了。”
畢竟是‘不小心’的,盛又夏還能怎麼辦呢。
她轉身要離開,卻不想肩膀上被人推了把,盛又夏從後面襲來,手肘用力壓著女人,然後將她的一條手臂折到身後。
盛又夏扣住她的食指,強行往上扳,“說,誰讓你這麼做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
手指再用力一點,就要被折斷了。
女人在洗手間裡叫得悽慘,她就不信沒人聽見。
盛又夏用力一握,真將她手指給掰折了。
“不說是嗎?換一根。”
她居然來真的!她不是千金大小姐嗎?她不該溫柔良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