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小臉輕仰,怎麼看他的臉色挺難看呢。
傅時律有了情緒,胸口起伏的幅度很大,白襯衣下的腹肌好似都繃緊了。
“沒什麼!”
他抬腿就要去浴室。
盛又夏叫住了他,“明天是你生日,晚上會回來吃飯嗎?”
傅時律臉上的冷冽,如初雪融化,嘴角禁不住上揚。
她原來是記得的。
“嗯,回。”
“那我親自下廚,做西餐吧,可以嗎?”
她下廚的水平也不怎麼樣,但明晚打算大顯身手一番。
傅時律單手抄在褲兜內,“難吃的話,我就不吃。”
盛又夏沒法打包票,甚至打起了退堂鼓,“那就約在外面?我定個西餐廳吧。”
她說著,將手摸向了手機。
傅時律趕忙出聲制止,“你有點誠意嗎?”
真是大寫的服,“行,那我盡量做得好吃,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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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律提前把時間都空出來了。
季星堂打電話過來說要給他慶祝生日,也被他拒絕了,稀罕啊,居然說要在家裡過。
盛又夏給他備好了生日禮物,還給阿姨放了假。
傅時律進屋,看到家裡還做了一番布置,餐桌的花瓶裡插滿鮮花,還挺幼稚地擺了生日快樂的氣球。
盛又夏在廚房裡忙得手忙腳亂,一身狼狽。
“可以吃了嗎?餓了。”
“馬上!”
她太貪心了,做的菜太多,時間明顯超出了預期。
傅時律盯著她忙碌的身影,一瞬間,讓他覺得這應該就是夫妻的樣子。
這種感覺,他以前從來沒有過。
可就在這時,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第48章 他,還是丟下了她!
他看眼來電顯示後,面色微凝,沒接。
盛又夏背對他忙著,“誰啊?”
“不重要。”
傅時律走進去,這是什麼搭配?有炒菜,有西餐,好像還煲了湯。
“你先把菜端出去吧,我馬上好。”
傅時律手放到盤子上,還是燙的。
他的手機一直在響,大有他不接,就不停歇的架勢。
盛又夏變得心不在焉起來,聽到男人的腳步聲出去後,他還是接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她一個字沒聽見。
但她看到了傅時律的臉色在泛冷,盛又夏將煲好的湯端出去。
“誰打你電話啊?洗洗手吃飯了。”
傅時律嘴角繃著。
盛又夏其實已經猜到了,“天大的事都得推了,哪個病人這麼不懂事,下班了還不放人自由嗎?”
那邊的人,不吱聲了,但她隱約聽到了哭聲。
盛又夏輕拽傅時律的手臂,聲音都快成夾子音了,“老公,吃晚飯啦。”
她故意說得挺大聲,畢竟要確保打電話的人聽清楚。
可傅時律緊接著的一句話,幾乎兜頭給了盛又夏一盆冷水。
“我馬上就過來。”
盛又夏至少以為,今晚會是個意外,她眼睜睜看著傅時律掐斷通話,來不及熄滅的屏幕上,顯示著‘梁念薇’三個字。
“你要走嗎?”
“嗯,病人緊急出了點狀況。”
盛又夏沒有拆穿,“我都做好了,牛排也好了,那就吃幾口再走?”
傅時律手指在堅硬的手機上敲著,他去一趟很快,應該馬上就能回家。
“等我回來慢慢吃,你要是餓了,先吃一點墊墊肚子。”
桌上擺著個冰激凌蛋糕,再不吃會化掉。
還有那些鮮花,這會最是嬌豔欲滴的時候。
這是盛又夏給傅時律過的第一個生日,沒過成,也就意味著以後都不會有了。
他看得出來她不高興,換了誰都不會樂意的。“一個小時以內,我肯定回來。”
盛又夏心口的窒悶沒有那麼強烈了,畢竟,絕望不單單是因為一句話、一件事。
她解開圍兜,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好像是把捆著自己心的繩子也給解開了。
“快去吧,大晚上的沒有值班醫生,病人有事找你也是正常的。”
傅時律掃過桌上的蛋糕,目光有些觸動。
“等我回來吹蠟燭。”
他想著早些回來,走得就挺著急。
廚房裡還在煎牛排,盛又夏過去關火,手不小心被燙了下,手腕立馬出來一塊紅的。
她沒有等傅時律,男人的嘴最會給空話了,不是麼?
盛又夏每個菜都嘗了點,不說美味佳餚吧,味道還算不錯。
她將蛋糕拉到自己面前,將蠟燭插好,點上火。
雖然不是她的生日,她許了願望也沒用,但盛又夏還是雙手交握,閉上了眼睛。
一願離婚順利。
二願手術順利。
冰激凌都化了,入口還是冰涼的,牙齒都能被凍掉。
盛又夏更加確定了這個婚,非離不可。陷在這樣的婚姻裡,隻會讓她痛苦,漸漸地失去自我。
從傅時律離開到現在,她數好了時間。
說了一個小時,那就等到他最後一分鍾。
盛又夏嘴裡默默倒數,等她數完最後一個數字,她一秒鍾都沒有猶豫地站起身。
扔蛋糕,倒菜,一氣呵成。
那個電話,是梁母打的,確實是梁念薇這邊出了點狀況。
傅時律給她緊急做了處理,被推回病房的時候,她眼睛蒙著紗布。
她攥住床單,聲音慌張而急迫,“我的眼睛是不是惡化了?時律,會不會等不到眼角膜?我不想永遠當一個瞎子。”
梁念薇這樣的情況,確實很不樂觀。
“你別多想,手術就在不久之後。”
梁念薇是真急啊,她好怕有什麼意外,萬一做不了手術呢?
“我真的害怕,你可以陪陪我嗎?”
她伸出手,想要拉傅時律的手掌。
她隻是想要個安慰罷了。
但梁念薇的手頓在半空中,沒等到回應。
就在她失落想要收回時,傅時律將一包紙巾塞到她手心裡。
“……”
他找不到別的東西給她,“你要怕,你就捏捏它,解壓。”
傅時律看眼腕表,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他再把手機掏出來,屏幕上居然沒有一個未接來電。
“你按時吃藥就好,我得回去了。”
梁念薇唇瓣動動,但是不好強留,眼淚這東西也不是每次都有用的。
“大晚上的還要這麼麻煩你,對不起。”
傅時律有點心不在焉,交代梁母晚些給她換藥的注意事項後,就走了。
他的車子在馬路上馳騁,就跟一道閃電似的。
旁邊車道的人落下車窗在罵娘,“有錢了不起啊!老婆給你戴綠帽,著急去捉奸吧!”
傅時律其實不是第一次放盛又夏鴿子,剛結婚那陣,她讓他跟她一起回盛家,他都沒有做到。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盤住方向盤,眼看著指針在往上甩。
傅時律趕回到西子灣,車子剛要開進去,就看到門口有條狗,正搖著尾巴吃得歡。
傅時律覺得奇怪,家裡沒有養狗,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
再說,地上能有什麼吃的?
傅時律輕按喇叭,那條狗不給他讓路。
他推開車門下去,想要一看究竟。
及膝大狗的腦袋,幾乎都埋在一個大盆裡面,傅時律看清楚了裡頭的東西。
有雞,有牛排。
他抬起腿踢向狗肚子,狗不情願地挪了步,龇牙咧嘴地衝他狂叫。
“汪汪汪——”
它以為傅時律要跟它搶吃的。
男人佇立在原地,臉上陰森森的。他車子就丟在門口,快步衝著屋裡走去。
樓下沒人,盛又夏已經上樓了。
傅時律走進房間,看到她這麼早就睡下了。
他將外套脫掉後,隨手丟在一旁,他來到盛又夏的床邊,彎腰盯著她的睡顏。
她並沒有睡著,眼睫毛還在顫動,裝得一點不像。
“我回來了,我蛋糕還沒吃呢。”
盛又夏臉在枕頭上蹭動,依舊沒睜眼。
“沒了,被我吃完了。”
“一整個都吃完了?”
盛又夏說:“分了鄰居一點。”
其實是分了鄰居家的狗,一點。
第49章 離婚的念頭,徹底種了下去
傅時律在床邊坐下來,床頭燈亮著,盛又夏的整張臉籠罩在光裡。
那光線,順著她高挺的鼻梁往下滑。
“生氣了?”
盛又夏眼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看他,她的表情波瀾未動,“你還不睡嗎?”
“還早呢,九點沒到。”
傅時律想跟她解釋,“我一忙完就趕回來了。”
但她一口吃得沒給他留。
“噢,醫院那邊順利嗎?”
傅時律輕握住盛又夏的肩膀,手指從她的肩胛骨往下摸。
他總是喜歡摸她,不論是身上的哪一寸,總能讓他愛不釋手。
傅時律不知道,這算不算對她上癮了。
“不算順利,治標不治本。”
盛又夏不著痕跡撇開他的手,在被窩裡翻轉下身體,“梁念薇的眼睛還能撐多久啊?”
她語氣淡淡的,軟軟的,就像隻是在隨口一問。
“如果一個月內做不了手術,可能就永久失明了。”
傅時律肚子裡空空的,他剛才去廚房看了眼,盛又夏連碗湯都沒給他留。
他手滑進被窩,攥住盛又夏的手腕,“有沒有吃的給我弄一點,什麼都行。”
“我以為你不回來,我都倒了。”
“倒哪了?”
“就垃圾桶裡。”
簡直是在胡說,她分明拿去喂狗了。
傅時律掀開被子,將她從被窩裡拖出來,一年才一次的生日,當然不能這麼過去。
“那就陪我出去吃,我請你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