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千睜開眼,這一閉眼、一睜眼,對她而言僅僅是一瞬間。
比起之前出來時的身體疲憊,這一次釋千覺得腦子有些暈暈乎乎的,整個人都有些迷蒙犯困,有點像是用腦過度的惡果。
她看了眼時間,發現也僅僅隻是過去了12分鍾,緊接著她說打開了人格列表,那張[命運狂賭徒]的卡牌赫然已經以100%的姿態位於上層。
釋千不由得心下一松。
——她成功了。
按壓著太陽穴保持清醒,釋千打開了技能運行列表,發現這一次她基本沒有使用任何攻擊類的技能。
這大概說明,為了獲得[命運狂賭徒]這張卡牌,[無盡本思]裡的自己選擇了入對方的局,以賭獲勝,而另一個自己並不好戰勝,所以僅僅12分鍾,她便感覺大腦被透支。
釋千輕輕舒了口氣。
休息了兩分鍾,感覺大腦的思維能力漸漸回籠,釋千這才打開[命運狂賭徒]的技能列表,準備仔細閱讀。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終極技能上。
名為[直墜深淵],釋千先是草草掃了一眼,不由得笑出聲。
——她賭對了。
這是一個需要結合現有實體賭場展開的場域類技能,隻要她能成功將這個技能運行,那麼她就能將盛世夢庭這個賭場留至後劇變時代。
並且讓“Anti-”持續提升影響力。
第170章 久等了
[直墜深淵],[命運狂賭徒]的終極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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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必須條件是一個實體賭場,想要徹底觸發這個技能,需要使用者在該賭場連贏10N場(N由[命運骰子]決定),且對手不可重復。
而當該技能觸發後,從此往後,隻要有人在該賭場範圍內作賭獲勝,將自動被拉入[直墜深淵]的場域內,被稱為“賭客”。
場域內規則如下:
1.場域內將隨機生成各類博弈遊戲(或由技能使用者創造),當場域內僅有一人時,僅為單人博弈;當場域內有2人及以上時,有一定可能性會進行隨機匹配。
2.賭客需要進行10N場賭局,N由[命運骰子]決定。
3.賭客可押注自定義的初始資金(需在其擁有財產的範圍內,也需在賭場賠付金額範圍內),若押注數目為A,第一輪獲勝將獲得2A,第二輪獲勝將獲得4A,第三輪獲勝則獲得8A,以此類推。
4.如若輸局,則同樣需要賠付與獲勝獎勵相同的數目(即押A,第一輪輸局,A無法拿回的同時,還需要再交付一份A),並終止場域。
5.賭客具有賠付能力時,場域將自動進行扣除。賭客不具備賠付能力時,可選擇寬限7日不扣除,7日後若仍無法選擇賠付,將被覆上靈魂[烙印],並成為使用者的[奴隸]。
6.使用者的[奴隸]可擴張實體賭場的範圍,即,當某人與[奴隸]產生賭約並獲勝,即便不在賭場範圍內,也將被拉入[直墜深淵]。
7.賭客進入[直墜深淵],隻有兩種出路:第一,在10N過程中輸局,成為[奴隸]離場;第二,贏下10N次賭局後,和[場域主人](即技能使用者)進行終極賭局,如若失敗,則會成為[直墜深淵]的“常駐NPC”、使用者的“愛人”,如若成功,則將在獲得全部勝利獎勵的同時,成為該場域的新主人。
8.使用者可設定一套[終極賭局],並在場域內放置附屬軀體,當有人觸發[終極賭局]時,主體會得到提示,在10秒內不響應的話,附屬軀體將自行進行對戰(非身份自運行狀態,僅做基礎活動)。
9.隨著輪數增加,賭客將有一定幾率染上[理智降低]、[貪婪]等負面Buff,取決於賭客的精神力。
釋千大概瀏覽了一遍,發現這個技能整體來說還是很厲害的。雖然開啟條件稍微有些苛刻,並且需要使用者具有不菲的原始資本,但隻要運行起來,就可以形成一套自循環。
至於“附屬軀體”自行對戰,的確具有很大的風險。
畢竟能在各種Buff的影響下贏下10N
輪賭局的人必然不是什麼善茬,非自運行狀態的附屬軀體無法和其進行同等水平的博弈,所以釋千傾向於將[終極賭局]暫時設定為一個純憑運氣、降低博弈佔比的賭局。
附屬軀體贏了的話,這個“不是善茬”的人就會成為[直墜深淵]的人,增強場域的整體實力;附屬軀體輸了的話,倒也沒什麼問題,她下次再登錄後再調整一下。
隻要能堅持到400年後,刷出100%的影響力,她就可以開啟真正意義上的自運行。
不過今天有些晚了,還需要登出遊戲,因此釋千將盛世夢庭賭場的事情暫排到明天考試結束。
躺進被子裡,釋千點開抽卡界面,端詳片刻後,她決定單抽一輪試試看。
——都說單抽出奇跡,她現在把壓力給到了系統身上。
系統沉默片刻,像是運轉過載。
隨後,它彈出了一張卡牌。
【恭喜您獲得人格卡牌[秘辛調查員](隱性)!】
【您解鎖了成就!愛是克制(不是抽不起,而是單抽出奇跡!)*注:單次抽卡抽出危險以上等級人格卡牌(人格碎片+2)】
隱性人格。
表面上看起來是普通人格,但實際能力僅僅隻比高危等級人格弱勢一點。
系統在普通和高危之間選擇了普通地高危。
倒是很會端水。
釋千笑了笑,點開[秘辛調查員]的人格概覽掃了一眼,發現這個人格應該是沒有什麼攻擊力,重點將技能點在了“觀察”、“感知”等方面,
粗略估算,它應該可以精準篩選鎖定副本,並且大概率對解密類型副本有一定特攻。但同樣也會遭到副本BOSS的格外關注,並且這個“關注”更傾向於仇恨值。
雖然沒有戰鬥力,體質又不加成,但是卻天然吸引仇恨。
適合遊戲工會組團下副本、在配置合理的情況下當個快速通關輔助工具人,不適合單獨活動。
以後有下副本的需求時再說吧,放在後置位當個輔助卡牌也不錯。
釋千希望永遠沒有這種需求。
結束抽卡,釋千簡單登出了一趟遊戲,研究中心還在混亂之中,甚至時虞都沒來得及和她會面,於是釋千從地表途徑得知央鏡可以發展至多點分身後便登回遊戲。
歷時一天的考試很快結束,釋千掃了一眼卷子後,甚至不需要使用卡牌輔助,便輕松地答完了所有題目。不出意料之外的話,不出三天,應該就會有各個貸款公司拿著優渥的條件來找她。
不過現在,她需要起身前往日升市的盛世夢庭,開設終極技能[直墜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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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火通明,一家極其中立組織,雖然不像白羽裁決與杜鵑會那樣出頭,但“歷史”卻更加悠久,堪稱生生不息,其成員大部分掩藏身份混在平民中,具有超乎尋常的情報網絡。
除了情報網以外,他們還負責為各個組織的紛爭提供“舞臺”,比如盛世夢庭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例。
然而,一直以來穩定運營的盛世夢庭,卻在前天晚上突遭劫難。
首先是杜鵑會的人突然發難,在停戰區直接殺了白羽裁決的理事長,還殺死了舟火通明的秩序維護員。因此,舟火通明不得不配合白羽裁決緝殺杜鵑會的人。雖然賭場處於封閉狀態,幾乎沒有受到影響,但酒店區域卻燒了整整三層,其中有兩條緊急通道也被炸斷,相當於被人抽了兩耳光。
然而後期經過調查,發現那個偽裝為杜鵑會幹部的家伙,實際上是“三無”,而三無大概率是受到白羽裁決另一個理事長的委託。
因此,這件事又從“杜鵑會突然發難”變成了“白羽裁決蓄意做局”。
舟火通明在這場混亂中,純粹是被當作槍使。和杜鵑會那邊結下了仇不說,也沒法咽下白羽裁決這口惡氣。可在不清楚杜鵑會那邊的態度之前,舟火通明也沒法和白羽裁決翻臉,到時候兩頭不討好就麻煩了。
而除了這件事外,另一件事也很棘手:賭場主管“莉絲”的引咎辭職。
據莉絲所說,在杜鵑會和白羽裁決的事故發生時,她正在和他人作賭,錯過了最佳判斷期,間接導致了盛世夢庭的損失。
但她當時作賭,是因為看中了一個人才,而她也在賭局中輸給了這個“人才”,這才將賭場信任交付。
所以莉絲雖說是“引咎辭職”,但事實上是將權柄轉移給了一個代號為“A女士”的人。而作為舟火通明的高層之一,莉絲已經經營這家賭場長達十年,賭場內的員工幾乎都是她忠實的心腹與擁趸,對她下達的命令雖然心有疑慮,但仍盲從。
可這個“A女士”卻遲遲沒有再出現。
縱使這群家伙再盲從,賭場也隱隱生出作亂的趨勢,因此舟火通明不得不再派高層暗中介入。
一是等待這個“A女士”的出現,倘若這個“A女士”真的猶如莉絲所說,那讓她取代莉絲的位置也未嘗不可,反之則殺之以防後患;二是防止有其它勢力乘虛而入。
“所以……也就是說,這個A女士借用傀儡賭了一局,就被莉絲請了上去。隨後莉絲就宣布移交權力?”
男人抱胸靠在二層中部統籌管理區域的單向玻璃上。
透過單向玻璃放眼望去,今日的二層沒有一個貴客,空蕩、寂寥,然而一層的大廳卻仍舊人聲鼎沸,完全看不出前兩天這裡發生過一場動亂。
“是的。”立於男人身邊服務生點頭,“還死了兩個服務生,但莉絲主管那邊的態度很堅決,看起來並不像是被脅迫……”
“莉絲不可能被人脅迫。”一個女聲傳來,她坐在中央的沙發上,正在回看監控,在服務生隱藏攝像頭的視角下,那白發黑裙的女人露出一個帶著迷幻色彩的笑容。
她問:“你想成為我的愛人嗎?”
詢問的聲音明明很輕,卻仿佛在耳機中驟然炸開,那耳機仿佛漏電一般,一陣酥麻從耳朵傳遞至脊骨。
那女人立刻摘了耳機,視線從平板上的監控畫面上移開,抬頭看向靠在玻璃窗上的男人:“別幹站著,都部署下去了嗎?再等一天,那個什麼A要是還不來的話,直接把盛世夢庭接管了。”
仔細來看,這二人眉眼極其相似。
上天賦予了他們一副好相貌,銳利、颯爽且具有攻擊性,而這兩人甚至擁有相似的發型,都蓄留著長發,按層次打薄,劉海碎發隨意垂落,而腦後餘下的長發由發帶束起搭在肩頭。隻不過一人搭在左肩、一人搭在右肩,如若不是身形和氣質有所不同,隻看臉時恍惚會將二人認成同一人。
女人看起來更加沉穩些,她坐得端正、似是一板一眼,而男人便顯得有些隨性,身形構架毫無章法。
“我知道啦姐。”聽到女人的安排,男人有些不耐煩地撇撇嘴,但還是認真回答了,“我早都部署好了,不過莉絲原來那些心腹很是敏感,不能做得太過火,
總得一點點來吧?著什麼急啊……”
“讓他們憋著。”女人幹脆利落地說,“他們心知肚明,如果三天內賭場沒有人來管理,舟火通明一定會出手。莉絲再不出現的話,視為叛逃也不為過。”
男人聳聳肩:“那個什麼A到底是什麼來頭,一點資料都查不到啊,神奇。”
“酒店也沒有出入記錄。”女人點了點平板,“如果是覺醒者的話還好辦,雖然她具有心裡操控方面的能力,但也算能對付得來,但如果她不是人的話,就有些麻煩了。”
“不論是不是人,她都最好不要來。”男人側過身去看樓下大廳,輕笑一聲,“這裡是莉絲的一言堂。早該借機收回來了,這不正是個好機會?”
女人垂目,看著手中的平板。
忽然,一個窗口緊急彈了出來,是來自賭場的入口。
視頻還在加載中,女人立刻拿起耳機戴好。
一個以黑紗蕾絲遮著眼睛的白發女人出現在了畫面中央,她的唇依舊是迷幻的猩紅。女人恍惚覺得,那黑紗之下的視線正直直和她對視著。
而很快,她的猜測便得到了證實。
因為那位A女士慢慢抬起手,手指精準無比地點在了服務生胸口的隱藏攝像頭上。
移走時,她的面上已經爬上了笑容。
她說:“久等了。”
很輕的一聲,再次如過電般在她的耳邊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