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A姐是這個賭場的BOSS??平等地用所謂的‘愛’物化每一個人,成為她的傀儡。”
“以愛為名的物化,看起來什麼都沒做錯,實際上已經壞到骨子裡了。”
“壞女人壞女人,快遠離壞女人!”
“這個場合裡有兩條狗,但我不說是誰……”
在彈幕熱鬧的討論中,新的一輪開啟。
這一次,姓奚的在Anti的指引下押注4萬籌碼。就當烏泊覺得這次Anti應該會想要贏一把時,姓奚的卻再次選擇了要牌。——在手握20點的時候。
Anti給出的指引是“Y”(Yes)。
她操控那個姓奚的在20點時選擇要牌。
也就是說此時的他,他除非獲得一張A牌,別無獲勝的可能性。
荷官發牌的手有些微猶豫,隨後丟來了一張牌,奚姓男子翻開一個角,紅桃3,點數直接增加至23點。
超過21點,爆牌,判定為輸。
男人將3直接翻開,五張相加為23的紙牌攤在所有人面前。
“爆了。”他語氣平淡地開口。
看起來像是不會玩,但態度上卻又和真正不會玩的人大相徑庭。
雖然2萬元和4萬元在這座賭場是如米粒一般不起眼的小數字,但問題在於,Anti的行為赫然寫著“我就是故意輸的”。賭場不在意別人給他們送錢,但他們需要知道“目的”,確保自己不會引火上身。
烏泊看到荷官做出輕微的小動作,這代表她正在和上級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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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麥裡也短暫地有電流音出現:他的上級至少兩次想要對他下命令、但卻終止了這一行為。
彈幕也在嘗試分析。
“A姐在想什麼啊啊啊……”
“連續試探兩局,準備在坐莊的時候通吃?”
“那胃口也太小了吧,20萬封頂級別的局而已。”
“現在的問題拋給賭場了,Anti和保鏢顯然不差錢,20萬就是來釣魚的,那麼如何留下他們就成了問題。”
“可Anti的目的真的是來贏錢的嗎?我不信。”
“Anti的動作真的很明顯,主播不攔是為了做局贏,但她卻故意輸?”
“怪不得A姐叫Anti呢,的確挺Anti的哈哈……”
“我賭一個大的,A姐很可能就是主播可能觸發的‘大事件’的源頭,之前猜的賭場BOSS!”
“想要從大廳到私人廳,花點小錢搞事引起注意超級正常的啦。”
“A姐的打扮本身就很招人關注,又故意反其道行之,真的是花小錢搞大事了。”
“蹲一個大事件觸發!”
“賭場大BOSS的‘愛人’,主播你小子,死都能瞑目了。”
一輪結束,四萬籌碼歸於莊家。
轉眼六萬輸了出去,奚姓男子完全沒有緊張的意思,反而還姿態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手握五張紙牌,在手中隨意切了幾下後,手指用力一彈,牌飄飄然落了一桌:“
下一局。”
這個動作帶有明顯的挑釁意味,由敗者做出來更甚。
彈幕迅速做出分析。
“這是魔術師的標準手法。”
“主播主播!警惕大房!他看起來應該不隻是個保鏢。”
“大房……你們別笑死我了好嗎?”
“看到大房這兩個字我直接笑噴了,你們是真能想。”
“先來後到,主播的確是小,說保鏢是大房可能不精準,但主播的確得叫哥吧?”
“支持保鏢哥發賣主播。”
烏泊:“……”
他沉默片刻,決定為了熱度拋棄自己的尊嚴。
於是他通過交互端口順著觀眾們的話說:“沒事,等會Anti開賭的時候把大房先發賣出去,我就能榮登了,畢竟發賣也要講究先來後到的嘛。”
他剛開玩笑說了一句,就感覺到Anti的目光疑似落在了他身上。
烏泊瞬間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不自覺地緊繃起來,而隨之而來的又是同樣的問題:“剛才的情況,你覺得怎樣才有可能贏呢?”
頂著彈幕善意的嘲笑,烏泊有些結巴地回答:“見、見好就收,20點基本上贏的概率已經很大了,沒必要……”
“原來是這樣啊。”Anti再次笑點點頭,手又一次搭在奚姓男子的肩膀上,“聽明白了嗎?下一把一定要贏。”
男人似乎有略微的沉默,隨後又點了點頭:“好的。”
Anti連輸兩局的局面在第三局開始便被終結。
——此時發到奚姓男子面前的是一張K和一張A,合計21點,形成“Black Jack”牌局。
“Black Jack。”
荷官微笑說出這兩個單詞。
她的目光完全沒在奚姓男子的身上停留,而是越過他徑直看向Anti。
這樣的發牌完全沒給Anti任何操縱的餘地,直接贏得1.5倍,距離Anti收回賭資還剩2萬籌碼。
在黑紗之下,Anti的目光無法被捕捉,烏泊隻能看到她不曾收斂的笑。
彈幕又開始討論起來。
“哇哦?荷官那邊發力了?”
“剛才請示上級了,雖然是小額,但是感覺也是對Anti的一次挑釁诶。”
“直接發Black Jack,把故意兩個字也拉滿了……”
“雖然金額特別小,但是莫名感覺氣氛特別的詭異?”
“期待下一輪Anti會不會回擊?怎麼回擊?”
“我忽然有一個猜測!和主播一直搭話不是因為‘愛人’,而是因為主播那邊受上級監控!”
“?什麼意思,沒懂啊。”
“Anti不是在和主播說話,而是在和主播背後的人說話!”
“所有服務生身上都有攝像頭,而且這個桌本來就全是演員。”
“賭場看不上20萬,但這個桌是入場的‘門檻’,這裡發生的事情是要被監控記錄,進一步分析的。”
“比如新入場的客人能承受的心理極限,玩法、風格,以及來這裡的目的,諸如此類。便於以後對陣下藥把他們吃幹抹淨。”
“Anti的行為就是在挑釁,她的話語、動作,都是表現給主播後面的人看的。”
烏泊剛想反駁,下一秒便聽到耳麥裡忽然響起一聲命令:“W67,讓女人退後兩米,不許接近。”
暫時沒時間進行反駁,烏泊看向Anti,正在思考該如何開口時,就看到Anti又一次展露了屬於她的笑容。
她很愛笑,仿佛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控之中,永不失控。
在烏泊目光的注視下,Anti往後退了一步,搭在椅背上的手輕輕滑落,然後又向後退了兩步,恰恰好退到了兩米左右的位置。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她刻意為之。
但烏泊在這一刻意識到:彈幕的猜測完全正確。
在兩米外站定的Anti看向賭桌,聲音極其平淡地說了句:“壓18萬,無論拿到什麼牌,都加倍。”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下來。
18萬這個數字雖然不大,但卻是他們目前擁有的全部籌碼。
所有在這裡的人都知道,這一桌是專門用來“下套”的,隻有“中套”才能正式成為這裡的客人,這是心照不宣的潛規則,然而現在這個“套”卻不知道該如何下、下給誰。
他們的目光從Anti身上移開,又落在荷官的手上。
短暫的停頓後,傳來窸窣的發牌聲,紙牌與紙牌的輕微摩擦聲都清晰可聞。
一張4,一張6,合計10點。
距離21點還差11點。
由於喊出了“加倍”,所以他隻有一次要牌機會。在一次要牌機會的前提下,除非拿到A,他身後的Anti絕無勝算。
“要牌。”
奚姓男子的聲音也很穩定。
一張牌落在他的面前,他毫無顧忌,直接伸手翻開。
A。
合計21點。
烏泊的眉頭輕微一跳,心髒也仿佛空了一塊。
這當然不代表姓奚的運氣好,而是像上一輪“Black Jack”一樣正大光明的放牌。
也是像Anti直接後退,直接喊出“加倍”一樣。
這是一場隔空的博弈與對話。
是Anti與位於大廳二樓的某人的對話,不論是奚姓男子、荷官、他還是這個牌桌,都不過是一個“傳聲筒”罷了。
烏泊聽到了一聲笑聲,來自Anti的方向。
是切實的笑聲,而不像之前一樣隻是面上的笑容。
她的笑也仿佛帶著迷幻的色彩,夾帶著一股淺淡的瘋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