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裡面的人還在加班。
能這麼死腦筋悶頭幹活的，季霆深不做他想，十分確定裡面的人就是程晚詞。
見老板一直沒動，雷邢都納悶了。
“先生，你不進去嗎？”
季霆深沒有吭聲。
又過了幾分鍾，藝尚格裡面的燈終於滅了。
“先生，程小姐出來了。”
程晚詞鎖好了大門。
她穿了白色的長裙，披著頭發，背影看起來尤其纖細。
季霆深還是沒有動，眼睜睜看著程晚詞從他的車前經過。
“先生，程小姐沒有開車。”
等程晚詞過了馬路了，季霆深才下車。
他遠遠地跟在程晚詞後面，跟著她進了一個小區，看著她拖著疲憊的身子進了電梯。
等電梯上去了季霆深才過去，看到電梯停在了九樓。
他沒有再繼續跟，而是掏了一隻煙出來點上。
季霆深很少抽煙，他也很不喜歡抽煙，隻有工作壓力大或者心情煩躁的時候才會抽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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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是後者。
今晚喝了酒，有點激動，他必須冷靜一下。
不能上去。
絕對不能上去。
過了半個小時，雷邢才看到季霆深從小區裡面出來。
他趕緊拉開車門，季霆深上車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煙味。
雷邢退役以前是幹偵查的，從這煙味他可以推斷出，對方肯定沒有見到人，隻是在樓下抽了半天煙。
“先生，我剛才跟門衛聊過了，程小姐是剛在紅溪灣買的房子，搬過來沒幾天。”
季霆深沉默。
原來是她買的房子，他連她買房子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他想，程晚詞沒有騙他。
確實是不想跟他扯上關系，也確實是不想見到他。
之前要不是有寧兒，她肯定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回家。”季霆深閉上了眼睛，感覺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
程晚詞洗漱過後翻手機才看到季霆淵給她發了信息，讓她好好休息，預算不著急。
這人昨天什麼都沒問，但應該猜到了吧？
程晚詞想了想，回了季霆淵：【我沒事，謝謝季先生關心，預算還是約定好的日子出。】
季霆淵秒回：【好。】
隔了幾秒又發了一條：【早點休息，晚安。】
程晚詞：【晚安。】
加班確實很累，她很快就睡著了。
晚上，不怎麼做夢的程晚詞做了一個夢。
第97章 夢
那個夢實在太真實了。
她夢見一個小女孩，卷卷的頭發，胖乎乎的小臉，特別特別可愛。
小寶貝穿著粉絲的公主裙，張著小胖手蹣跚地朝她跑過來。
她的眼睛裡裝滿了星星，奶聲奶氣地喊著：“媽媽，抱抱。”
程晚詞被萌得心髒都要融化了，剛伸出手，小寶貝卻突然不見了。
醒來後外面已經大亮。
她的雙手蓋在小腹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到了公司把楚枂嚇了一跳。
“你昨晚打鬼去了？怎麼一副通宵沒睡的樣子，不會是連夜加班了吧？”
程晚詞搖搖頭不想說話，昨晚那個夢讓她的情緒非常低落。
“那你吃了嗎？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啊，你現在這個身體不吃飯怎麼行？”
楚枂拿了手機出去：“我去給你打包一碗粥回來吧，必須吃。”
程晚詞隻好點點頭。
等電腦開機，她鬼使神差的在搜索欄打下一串字：夢見小女孩。
搜索彈出一堆各種育兒APP。
想了想，重新輸入：懷孕夢見小女孩。
這一回就有內容了：
-孕婦夢見小女孩，通常預示你將有一個女寶寶。
-孕婦夢見小女孩，暗示心裡對女寶寶有期待。
程晚詞的目光落在第一條上面。
所以這個孩子很可能是個小姑娘？
想到夢裡那個小姑娘，程晚詞的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浮現了寧兒的臉。
總覺得很像。
這一天她都有些恍惚，好幾次都把數據弄錯了，幸好有KK在旁邊幫她看著。
“今天也太熱了。”楚越摘了墨鏡，接過前臺送來的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對程晚詞道：“在工地碰到胡總了。”
程晚詞臉上沒什麼表情：“談好撤單的事了嗎？”
楚枂“嘖”了一聲：“什麼啊，人家根本就沒提，跟我和峰哥交代了一堆用材方面的事情，峰哥還在工地盯著呢。我看啊，是咱麼想多了，季霆深根本就不會撤單。”
程晚詞眉頭緊了緊。
楚枂接著道：“你知道季氏多大嗎，這麼一個小工程人家季總怎麼可能放在眼裡？他有那功夫關心這些小事，早不知道賺多少錢了。網上不是說嗎，大佬們賺錢都是按秒算的。”
KK十分高興：“那意思是馨寧的工程我們可以繼續做？”
楚枂：“做，當然要繼續做，這可是你師父跟了幾個月才拿下來的單子，跟他季霆深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好嗎？”
本來以為到嘴邊的鴨子都要飛了，現在危機解除，整個工作室都非常高興。
KK連宣傳欄裡季霆深和程晚詞的合照都撤了。
當然，就算現在工程保住了，他也不可能再重新貼回去。
這兩天程晚詞主要任務就是做預算，因為是全包，材料這一塊就是大頭，還需要跟石峰和楚枂一起商量著做。
三個人忙活了三天，總算完成了預算。
跟季霆深約的又是上午，楚枂幫程晚詞倒了一杯水，看她臉色實在不好，就道：“等會籤完合同你就回去休息，要不回家讓阿姨給你好好養養再去醫院。”
程晚詞道：“第一次去肯定隻是檢查，手術還得跟醫生預約。”
楚枂看著她：“真、真的不要啊？”
這畢竟是季家的種啊，季霆深又是那種態度，隻要這丫頭點頭，立馬嫁入豪門享福，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想想都替她激動。
程晚詞搖搖頭：“……不要。”
第98章 有胎心了
季霆淵對預算也完全沒有異議。
幹脆利落地籤了合同，並付了首款。
水木華府的房子程晚詞得盯施工，這種豪華別墅沒有設計師盯著他也不放心。
聽到她要盯施工，季霆淵下意識在她的肚子上掃了一下：“行嗎？不要勉強自己。”
程晚詞知道他什麼意思，笑著道：“沒事的，我隻是盯著，又不用我動手。”
季霆淵想了想，“可以跟你單獨聊聊嗎？”
程晚詞就請他去了辦公室。
見她要去倒水，季霆淵制止：“不用了，你坐吧。”
兩個人其實並不是很熟，除了裝修房子，唯一的共同話題就是季霆深和季寧兒了。
“季先生，你想聊什麼？”其實程晚詞能猜到。
季霆淵也沒有啰嗦，開門見山道：“你不打算告訴他嗎？”
程晚詞臉上的表情淡了淡：“這件事跟他沒有關系，是我自己的事。”
季霆淵毫不意外對面的女孩子會這麼回答。
她看似柔弱，但性格堅毅。
這樣的女孩子，是很吸引人的。
季霆淵：“那你什麼打算？”
程晚詞抿了抿唇，“不要。”
又不是喜歡的男人，當然不可能給他生孩子。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這個孩子本來就是個意外，也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我不可能生，這是對她、對我自己的負責。”
她的神情有點激動，腦子裡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夢裡那個小姑娘。
長得那麼可愛，像個糯米團子似的，衝她笑，讓她抱。
程晚詞對這種可可愛愛的小生命沒有抵抗力，這兩天被撕扯的厲害。
但理智最終佔了上峰。
她不可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季霆淵笑了笑，“你別緊張，我不是作為季家人在質問你對這個孩子的處理方式，我隻是出於朋友的角度關心一下。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程晚詞松了一口氣，她真的以為季霆淵作為季家人會對她提這樣那樣的要求。
現在，她真的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等到了那一天，她往產床上一躺。
據說一點都不疼，就當是來一次量比較大的例假。
季霆淵滿臉擔憂：“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程晚詞勉強笑了笑：“下午我就休假，多謝季先生關心，隻是水木華府的開工儀式我可能不能參加了。”
季霆淵道：“那些都是小事。如果你這邊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盡管給我打電話。”
“好的，謝謝。”季霆淵的態度讓人如沐春風，“回頭一定請季先生吃飯，我一直記著呢，保證不會忘。”
“好。”季霆淵沒有久留。
等他走後程晚詞直接就回了爸媽家，在家休息了兩天，然後由楚枂陪著去了醫院。
醫生給她算了日子後開了幾張單子，抽血的，做B超的。
當冰涼的潤滑液滴在小腹上時，程晚詞猛地抖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很怕。
就好像馬上要面對肚子裡面那個未知的小生命。
而她，不敢面對。
“有胎心了。”做B超的醫生說。
程晚詞心中一緊，聲音都在發顫：“胎心是什麼意思？”
第99章 簡直就是報應
從B超室出來，程晚詞手腳都是軟的。
她臉色發白，被走廊的燈光一照，顯得更加蒼白脆弱。
楚枂拿著B超單子看了半天也沒看懂。
“這黑乎乎的一團就是寶寶？有胎心是不是就意味著已經是一條小生命了？”
程晚詞都還沒看，不敢看。
喃喃道：“醫生說有胎心和胎芽就意味著……開始發育。”
她都不敢說“寶寶”這兩個字。
“那不就跟豆芽兒似的。”楚枂覺得十分神奇。
兩人什麼都不懂，也不敢多問。
反正不會要的，了解太多就徒增煩惱。
這時，隔壁B超室的門開了，蘇晴拿著B超單從裡面出來。
她穿了一條比較修身的裙子，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看到程晚詞，蘇晴的視線下意識在她身上掃了掃，最後落在楚枂手裡的B超單子上。
“你們在這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