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仔細想了想,其實是因為他四十多歲依然單身才傳出他喜歡男人的事情。
上輩子沒有她的提醒,寧韶白對付霍家和範家沒有這輩子那麼幹脆利落, 霍家和範秀芝都蹦跶了很久,所以他被詆毀喜歡男人的事情才會傳的很廣,再加上他一直單身,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傳言。
如果認真剖析的話,gay和單身又沒有關系,gay照樣可以談戀愛啊,像寧韶白這樣的人,即使喜歡男人也不會藏著掖著吧。
所以他單身隻有一個可能……
不行?
夏眠拍了拍腦門把這個大逆不道的想法拍掉,她已經傷害過人家一次了,絕對不能再傷害他第二次!
所以,寧韶白單身的原因可能就隻是一直沒有遇到喜歡的人而已,他明顯不是一個會將就的人。
這樣的人在後世又不少見。
想想之前自己幾次誤會他的事情,尤其是昨天……
想到昨天那可怕的猜測,夏眠抹了把臉非常想哭,天吶,她真的沒臉面對寧醫生了。
夏眠正糾結著,面前的門忽然被打開,寧韶白看著她疑惑道,“我就聽到外面好像有人。”
“來了怎麼不進來?幹什麼呢?”
夏眠深吸一口氣,悲壯的道,“寧醫生你能不能借我跟繩子,讓我吊死在這裡一了百了吧。”
寧韶白敲了敲她的額頭,把她拉進來,“好好的又發什麼瘋呢?”
即便沒臉也是要面對的,夏眠欲哭無淚,“我剛剛聽到你和榮大哥打電話了。”
寧韶白不動聲色,“聽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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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神情,情書什麼的,應該沒什麼心思計較吧?
“什麼都聽到了,”夏眠把飯盒放在桌上,然後“啪”的一聲雙手合十在額前,大聲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誤會你的!”
“嘶……聽到了,”寧韶白捂了捂耳朵,無語的道,“那麼大聲做什麼?”
夏眠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後殷勤的幫他把飯盒打開,飯菜一一擺好,筷子遞給他,“寧醫生,趁熱吃。”
寧韶白看著她的樣子不由失笑,“這麼愧疚?”
夏眠給他夾了一筷子肉,誠懇的道,“非常愧疚。”
寧韶白用幹淨的筷子給她也撥了一碗飯,放在她面前,“一起吃吧。”
見夏眠一副沒辦法安心的樣子,他嘆了口氣道,“既然你知道誤會了,我也很好奇,你為什麼會把我當同性戀?”
因為我先入為主,相信書裡說的。
但這顯然不能說,夏眠撓了撓頭道,有些牽強的道,“在明市的時候,我看你一點都不喜歡女生,正好又碰上範秀芝陷害你的事情,我就一時想茬了。”
她說完怕寧韶白追問,趕緊起身給他盛湯,“多喝點,我弄的綠豆湯,冰鎮過了。很解暑的。”
寧韶白看了她一眼,也沒追問,“行了,你也吃吧。”
夏眠隨意的扒拉了兩口,又起身在宿舍裡轉悠,看看能找點什麼事情來做。
看到陽臺上扔著的襯衣和背心,她道,“要不我幫你洗了吧,這個很快就幹了,你晚上下班正好換。”
“不用。”似乎是因為喝湯的緣故,寧韶白語氣並不強硬。
夏眠那邊已經把衣服都泡進盆裡了。
寧韶白忽然覺得臉有些熱,見夏眠看過來,他立刻做出無奈的樣子道,“你用不著這樣,本來就是陰差陽錯的誤會,我又沒怪你,”
他越這樣說,夏眠越愧疚。
寧韶白見狀,繼續道,“也怪我,一開始沒有好好跟你澄清,由著你開玩笑。”
“哪裡能怪你。”夏眠皺了皺鼻子道,鬱悶的道,“那時候咱們萍水相逢,隻是樓上樓下的鄰居,你專門跟我澄清和解釋才奇怪吧。”
她嘆了口氣道,“反正確實是我錯了,我這個先入為主的毛病還是應該改一下的。”
看著她把襯衣和背心晾起來,寧韶白隻覺得胸腔躁動,不由有些後悔,至少應該阻止她洗衣服的。
他深吸一口氣,換了個話題,“你是後天回老家,票買好了嗎?是軟臥吧。”
“是的,我二姑託人買的軟臥票,怕我和小楓兩個不安全。”
寧韶白點點頭,“那就好,稍後把票的具體信息給我,我昨天已經打過電話了,到時候讓人在那邊接你們,直接送你們回明溪縣,省的再轉客車什麼的遭罪。”
夏眠頓時感動不已,看著寧韶白就差眼淚汪汪了,“寧醫生,你真是太好了。”
昨天她把人氣成那樣,沒想到他還惦記著她的事情。
寧韶白嫌棄的拽了拽她的呆毛,“行了行了,別折騰了,我要午休了。”
夏眠拿起扇子,“我給您打扇?”
寧韶白遺憾的看了眼床腳的電風扇,回過頭來時卻依舊滿眼嫌棄,“趕緊走吧。”
他看了眼陽臺上晾著的衣服,決定她十九歲之前,還是少這樣折磨自己。
夏眠一下午都心事重重,今天的事情給她提了個醒,她開始仔細回想和其他人相處的點點滴滴,看有沒有因為書中信息的緣故,無意中冒犯到別人的地方。
最後發現,有可能冒犯到的人還真的隻有寧韶白。
反派不用說,那些壞家伙她怎麼都不算冒犯,小楓和琛琛雖然一開始也當做紙片人,但也是以愛護為主;寧韶韻同理,霍學文沒有交集,所以最後就隻和寧韶白相愛相殺的最多。
夏眠於是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遍她把人家當做姐妹的過程,結果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寧韶白。
他看似各種嫌棄她煩她的樣子,然而每次她有事的時候,他總是站在她身邊的,那次進派出所,還有郝劍父親和田雪雅母親來學校找茬的時候,他都是第一時間就趕來的。
還有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也總是會用他的方式安慰她,就像之前收到張啟明判決書的時候……
……
想著想著,夏眠漸漸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
她猛地坐了起來。
在旁邊午睡的小楓被驚動,迷迷糊糊的道,“小姨?”
“沒事。”夏眠重新躺下拍著小楓的小肚子,順著思維漸漸的捋出了一條線來。
寧韶白那麼嚴謹龜毛的人,怎麼可能換衣服時忘了關門?
夏眠眯起眼睛:
他似乎非常在意她的情書,夏眠看著多寶閣上的那個木盒,裡面確實已經兩百多封情書了……
說什麼收到的情書將來要加倍償還……
明明不贊成她收情書,卻又專門送了個木盒,所以壓根不是什麼生日禮物,而是收債的債務盒吧?
還有,到哪兒都沒有十九歲生日會比十八歲重要的道理,為什麼在他那裡會有這麼個奇怪的規矩?
她十九歲才高中畢業……
昨天生日對韓浩言和毛絨熊奇奇怪怪的在意,她以為他是關心她,擔心她早戀。
如今想來,擔心她早戀用的著那麼生氣嗎?
尤其讓她腦袋一熱說出那些話……她猜測他有喜歡的人時,他的的確確沒有否認,直勾勾的盯著她等待她說出口的目光……
那個咬牙啟齒的“我喜歡你”,是生氣之下的反諷嗎?
夏眠又坐起來,努力甩了甩腦袋,“應該不太可能吧?”
“會不會是自作多情啊。”
“寧韶白那種人應該更喜歡溫婉安靜的女孩子吧?”
他上輩子一直單身來著。
不不不,都說了不再以書裡的信息作為任何的參考。
那就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一下。
夏眠伸手摸了摸耳釘,今天中午臨走的時候還專門又給她擦了一次碘酒……
夏眠看著多寶閣上的木盒,慢慢的眯起眼睛。
隔天,夏眠依舊早早給寧韶白去送早餐。
寧韶白也依舊在健身房裡揮汗如雨。
夏眠殷勤的遞上毛巾的時候,寧韶白依舊一副嫌棄的語氣,“好了,離遠點,不用你做這些。”
往常會笑嘻嘻撲上來的夏眠聽了這話後乖乖的站在旁邊。
已經起身等著的寧韶白愣了一下,然後走過來慢慢的自己拿起毛巾擦汗。
後背夠不到的地方艱難的擦了一下隻好作罷。
夏眠好像沒有看到一樣,完全無動於衷。
寧韶白遲疑了一下,然後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今天怎麼了?不舒服?”
夏眠把他的手擋開,“沒什麼,我昨天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覺得我對你太不尊重了,總是沒大沒小的。”
她誠懇的道,“我以後要把你當哥哥一樣尊重,再也不淘氣了。”
寧韶白:!!!!
倒也不必如此!!
夏眠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就見寧韶白一臉茫然的站在健身房門口,一臉哪裡出了岔子的表情。
她緊緊抿住唇防止笑出聲。
寧韶白去上班,夏眠依舊給他準備午飯。
半上午的時候,榮信順道送了拍完戲的毛志山回來。
夏眠的目光頓時落在榮信右耳那閃閃發亮的耳釘上。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個樣式雖然是普通的圓珠形狀,但制式跟她耳朵上的一模一樣。
夏眠將鬢邊的頭發別至耳後,榮信果然被吸引了目光。
畢竟是他一眼就喜歡的耳釘,自然記憶深刻,“這個怎麼在你耳朵上?你的耳洞也是白哥給穿的?”
“是不是一點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