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好一路被他送到家門口。
梁空把包遞給她,還有那隻耳環盒子。
他忽然說:“你撿了我的袖扣,我請了你一頓貴的,我現在也撿了你的耳環,你看……”
話在此停住,他看著駱悅人。
駱悅人忽的一提氣,小盒分明已經拿到手裡,又燙手山芋似的推回他手心。
“那,那我不要了!”
她請不起那麼貴的。
梁空嗤的一聲笑,把東西扔進駱悅人包裡:“沒說要訛你,怕什麼,明天早上來接你去做筆錄,什麼時候起來給我發條信息。”
他語氣自然,將事情也安排得妥當。
駱悅人點點頭:“好。”
快走到電梯那兒,梁空回頭,指她那隻扭傷的胳膊:“你,自己洗澡什麼的,方便嗎?”
駱悅人正要進門,聞聲停在門口。
她還真考慮了一下,然後才猶豫道:“可是,我家現在……不是很方便男人進來。”
昨天璐璐還回來過,客廳裡很多女孩兒的東西,這兩天忙,也沒怎麼收拾。
“我發現你說話真的很有意思,那以後是不是還有方便進來的時候?”
她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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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空沒讓她尷尬太久:“你要是有不方便的地方,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安排人過來幫你,不要自己逞強。”
駱悅人點頭,說知道了,謝謝你。
他朝她輕抬下颌:“客氣了。”
駱悅人咬住唇,總覺得他那個動作裡有點逗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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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有偏愛
從駱悅人家裡出來, 梁空剛出小區,走到自己的車邊,接到他人在國外的親哥打來的視頻電話。
隔著十幾個小時的時差, 那邊的私人療養院陽光正好, 漂亮的建築,公園似的茂盛綠植。
梁沒心情細打量背景,也不關心, 人坐進車裡,衝屏幕裡的人拋出四個字。
“有何貴幹?”
梁知非大梁空八歲,平日在外,慣是端矜貴公子的做派, 爹還沒死, 但梁知非也像他們的爹, 時不時愛幹些長兄如父的事兒,平日裡沒少“指點”梁空。
隻不過他很少親自出面, 都是那位得力大助代為委婉轉話。
梁空煩他哥跟他爸一脈相承的破架子,非得叫底下的人傳話,所以也不怎麼聽, 行事無拘束,哦一聲, 該怎麼做還怎麼做。
接到這通視頻,梁空心裡就已經有預料, 可能有什麼事激到他哥,千裡迢迢,等不及一貫的傳話流程, 開始親自指教了。
果不其然。
“林紹元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之前打人一頓還不夠, 背地裡開始管人升遷?你以為人家打聽不到你頭上來嗎?做事留一線, 從小家裡就教的道理,怎麼現在反而像學回去了,喜歡做這種斷人財路的事了?也不嫌髒水沾到自個身上!你起碼給我一個聽得過去理由!”
這事兒的確是梁空交代人辦的,梁知非不提,他都快忘了。
他跟他哥理念不合。
從始至終,梁空都沒有在商場老謀深算幾十年的想法,現在坐這個位子,不過是梁知非生了病,要出國做手術,還不能讓集團內部那群老狐狸知道。
畢竟一個姓一個爹,梁空才回國接了差事,隔三差五弄出點紕漏來,扮豬吃虎,再自己處理好,顯得他背後還有親哥坐鎮,隨時隨地能給他收拾爛攤子,穩住梁家當前的局面。
等梁知非做完手術回來,梁空肯定要撤的,正經二世祖誰他媽天天上班啊,戀愛都沒時間談,燈紅酒綠早都玩厭了,還要硬著頭皮作陪,裝一副好喜歡的樣子。
他沒有那種他哥那種資本家心態,什麼放長線釣大魚,莫沾髒水,以和為貴。
梁空一直是蹚慣渾水、魚不魚的不重要、我爽要緊的那種人。
既然被問了,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他幹脆就認了。
“沒什麼理由,我單純就是惡心這種人,我怕這種爛人站得太高,以後踩著別人,世界不美好,他們家要是有本事,那就翻他的身,沒本事,我想怎麼樣他們就得怎樣受著,憑我樂意。”
梁知非一臉慘白病容被氣出慍緋,立馬拔高聲線:“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梁空當然不是要氣死他。
他們兄弟之間還沒有爭家產那一套,他跟梁知非不是同一個媽生的,從小面不合心合,雖然兄友弟恭稱不上,但各自心裡都有一本賬,知道自己在什麼位置。
彼此之間不過火可以遷就,一條心護著家裡的榮光,真有反目成仇的一天,誰都不會顧及兄弟情。
梁知非動手術那天,梁空甚至真情實感揪心了半天,等到陪同過去的老管家打來電話說手術成功,如果恢復得好,很快就可以安排二次手術,切除最後的病灶,梁空才松了一口氣。
他是真擔心他哥掛了。
那他就成了獨子,到時候,一堆破事都要掛他身上,推都推不掉,他哥必須好好活著,負責管這些破事,給梁家的子子孫孫賺花不完的錢。
想到梁知非任重道遠,梁空不想再聊林紹元的事情刺激他。
他不可能收手,之前查林紹元,高祈輕飄飄一句:泡過,但沒泡到,仗著他那個副臺長的爹騷擾過一陣。
梁空很清楚,那是因為駱悅人追求小,物欲淡,家裡條件不錯,她爸爸近幾年生意順遂,家裡沒病沒災,她沒有什麼能叫人用錢權拿捏的地方。
不然,那天包廂裡那個看到林紹元就瑟瑟發抖,長相幾分像駱悅人的“小鹿眼”,未必不是她的遭遇。
男人的劣根性能到什麼地步,梁空再清楚不過。
甚至林紹元泡不到駱悅人,轉頭就找了一個那麼像她的“小鹿眼”,林紹元到底在臆想誰,強迫誰,是男人都懂。
梁知非在那頭開始用大道理勸他,說生意場上不好戾氣太重,和氣生財,害不到你頭上來,何必非要多管闲事。
梁空懶得和他理論,不合就不合,誰也別說教誰。
深諳人的關注力都是有限的,何況是一個病人,梁空笑一笑,手指刮了刮眉梢,輕飄飄岔開話題。
“前兩天高祈給我發了一個視頻,你要是感興趣,身體受得住,我可以發給你看看,你老婆重操舊業,又去酒吧跳鋼管舞了,舞技沒退步,還是豔壓全場的queen.”
那頭梁知非的聲線一瞬撕裂一般:“你說什麼?!”
梁空心平氣和,配合著,語調放慢:“我說,你老婆,又去酒吧,跳,鋼管舞了,還需要再重復一遍嗎?”
“前兩天?你怎麼不去攔!”
聽得出火冒三丈的意思。
梁空悠哉:“我攔什麼?尊重他人愛好,那又不是我老婆。”
“梁空!”
梁空有點煩他了,又好言:“我勸你少操心,多治病,你要是掛在外面了,依你老婆這路子,你頭七沒到她就能另尋新歡,到時候葬禮沒舉行,綠帽子先給你寄去殯儀館,本來隱婚沒什麼大不了,結果因為老婆紅杏出牆曝光出來,梁家真丟不起這個人,惜命吧,好好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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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沉默半晌。
本來弟弟闖禍是要緊之事,但老婆出軌立馬變得刻不容緩。
梁知非最終退了一步,妥協道:“行,林紹元的事我不管了,你把那個女人給我捉回來!讓她老實在家裡待著,你告訴她,我還沒有死呢!”
“婚是你騙的,人對你沒感情,憑什麼老實在家裡待著?你跟誰橫呢?”
梁知非一瞬氣鬱到心梗,有時候他根本分不清梁空到底是誰弟弟,反正是他的祖宗。
“你搞清楚!她也是圖我的錢!”
梁空:“你以為你除了錢還有什麼別的可取之處?”
梁知非:“……”
這時,一旁老管家厚重溫和的聲音傳過來:“空空,你哥哥剛剛吃完藥,醫生說了,讓多休息。”
行,苦肉計又來了。
梁空嘆氣:“知道了,我去給你管。”
說完還是不爽,補了一句:“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著急結什麼婚,嘖,給人添堵。”
梁知非壓住氣,端著架子發號施令:“你讓她老實一點,不然就算我死了,她也拿不到一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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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昨天扭到的胳膊腫了似的酸痛,連小幅度的動作也很難完成,洗漱完,駱悅人嘗試活動了一下,結果就是鏡子裡的自己痛到五官移位。
好在昨晚睡前給梁空發去見面時間,她還給璐璐打了一個電話,問她最近有沒有時間過來,她目前好像,的確生活不怎麼方便,需要人照顧。
八點半,門鈴準時響了。
駱悅人費力地穿上外套,去開門,梁空換了一身駝色的大衣插兜站在門口,看起來有點濁世公子的味道。
手一伸。
“包呢?”
駱悅人遞出去,免費的拎包工,不用白不用。
車子快開到警局門口,駱悅人接到璐璐的電話,問駱悅人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快了,我做完筆錄就回來。”
電話結束,梁空打著方向盤,斜瞥她手機一眼:“屏幕碎了。”
昨天睡前胡思亂想了很多,也沒想通什麼,剛剛走神到她大學時期那個學生會副主席的學長給她系鞋帶。
猛然間,聽到梁空聲音。
她捏住自己的手機說:“哦,我之後去換。”
梁空正要說什麼,他自己的手機響了。
聽完匯報,他蹙起眉,對電話裡說:“讓嚴助先去處理,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就到。”
車子停警局前,那位灰色西裝打扮的男人,應該就是剛剛電話裡的人。
駱悅人第一次見他,跟他打招呼,他卻禮貌又準確地稱呼她駱小姐,說他是梁空的特助,叫他常彬就行。
做筆錄的時候,梁空又接了兩通電話,駱悅人能看出來他很忙,出來後,他面上更添幾分行色匆匆,說他還有事,叫常彬送她回去。
冬日暖陽照在警局的玻璃門上,反折出燦燦的光暈,瀾城冬季湿氣重,多雨多風,少見這樣的好天。
他們站在臺階下。
很尋常的場景,哪怕一天之內,都會無數次地跟無數人暫別,可偏偏梁空說要走,就有種分離的意味。
那種情緒來得幽微又無聲,她不知道他有沒有這樣的感覺,隻是點頭說開車注意安全。
梁空走到車邊跟她揮手。
相似的畫面浮現腦海,一如高中晚自習結束,他們無數次在棠杏苑後街分開。
那時候,她不會舍不得他。
因為知道隻要想見他,他就會隨時出現。
現在他們之間隔的不是棠杏東街那條路,那些隔閡也不如少年時那樣好講清楚出,她也不是拿著一杯奶茶,就追出去直接問他為什麼不高興的小姑娘了。
回程路上遇到堵車,忽如其來的交通事故,讓車子不前不後被卡在高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