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魏先生的意思,他讓我過來接魏然。”
路安純略帶詫異地望著他,不敢相信,為路霈開了這麼多年車的喬正,會忽然反水聽命於魏封。
她不會輕信路霈身邊的任何人,所以仍舊拒絕:“喬叔叔,不用麻煩你了,我另外叫車送他回去。”
喬正沒有勉強,漆黑的視線仍舊駐留在魏然身上:“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
魏然話音為落,路安純掐了掐他的手掌心,他連忙閉嘴,一句話不肯多說。
“喬叔叔,你對我丈夫的弟弟很感興趣嗎?”
喬正笑了笑,隻無奈地說了一句:“假如我兒子還活著的話,應該有他這麼大了,所以看到他…不免有些傷感。”
路安純不知道喬正有孩子,母親死後的第二年,他來到路霈身邊為他開車。
從京市到C城,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結婚,忠心不二地為路霈辦事,幾乎隨叫隨到。
路安純無法信任他。
“喬叔叔,您有孩子嗎?”
“我這年紀了,怎麼會沒有孩子,隻是他…”喬正苦笑著,“算了不說這個,安安,既然你信不過我,那我就不勉強了,我另外叫一輛車送他回去。”
“不用麻煩喬叔叔了。”路安純很謹慎地說,“我已經叫了網約車。”
……
當天晚上傳來了消息,路霈被警方暫時拘留了,原因是酒駕超速和蓄意傷人。
Advertisement
得知這個消息的路安純,驚得簡直說不出話來。
酒駕…
今天的婚禮上,路霈的確是喝了酒,後來他匆匆離開,想必是得知了柳如嫣在今天準備偷偷溜出國的消息,所以趕去機場攔截。
但他怎麼會酒駕呢?!
路安純驀地想到了喬正。
沒錯,喬正沒有接路霈的電話,以路安純對路霈的了解,盛怒之下他行事尤為衝動,也許聯系不到喬正,又沒有耐心找別的司機,一氣之下就自己開車去了機場。
而網絡上有好幾個與路霈相關的暴力視頻,將路霈酒駕和傷人的事情,推向了的輿論的頂峰,迅速發酵,衝上熱搜。
視頻畫面裡,人潮洶湧的機場中,路霈憤怒地甩給了柳如嫣幾個耳光,宛如暴君。而視頻中的柳如嫣並沒有如在家裡那般唯唯諾諾,她竟然反抗他,用身上的背包砸他,還了手,還破口大罵,罵他是變態,活該一輩子沒人愛。
看到這裡,路安純就知道,柳如嫣是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在激怒路霈!
隨之而來的,就是男人將女人按在地上一頓猛揍的殘忍施暴畫面,伴隨著路人的譴責,還有女人尖銳的叫喊聲,沒一會兒,機場警察趕到,制服了路霈,將他扭送到了公安局。
公安局對路霈進行了酒精測試,確定了他飲酒之後開車,再加上故意傷人這件事,他被罰以行政拘留了。
因為路霈名聲在外,畢竟是多年霸佔富豪榜前列的男人,而且還是慈善企業家。
這一下子,既酒駕又傷人,人設崩塌,網絡輿論聲勢浩大,甚至影響了路氏集團的股票,呈現斷崖式跳水。
她給柳如嫣打了電話,得知柳如嫣在醫院,沒有大礙,隻是手臂有輕微脫臼和一些皮外傷,這段時間她不會回來住,會住在自己原來家裡,讓路安純不要擔心。
“其實,這一切都是你和魏封計劃好的,對嗎?”路安純不禁問她,“你根本沒有打算出國,隻是為了引蛇出洞。”
柳如嫣輕微地嘆了一口氣:“安安,你媽媽跑掉了嗎?沒有,即便她身邊有很愛她的男人,她依舊沒能逃過那個魔鬼的手掌心,我孤零零的一個人,還有個唯利是圖的弟弟背刺我,我又怎麼能逃得了呢。”
她嗓音低沉而嘶啞,宛如也夜色裡枯啞的提琴——
“唯一的辦法,就是扳倒他。”
……
晚上,魏封處理了公司繁雜的事務回到江汀別墅,已經是深夜了。
路安純將他揪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急切地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扳倒路霈嗎?行政拘留不是坐牢,他不出半個月就會被放出來,出來之後會調查一切,魏封,你會把你自己置於險境,還有喬叔叔,也都會完蛋!魏封,你要是出事了我該怎麼辦。”
“好了老婆。”魏封用粗礪的掌腹撫摸她的臉頰,強迫她鎮定下來了,“至少,可以讓你自由地生活幾天。”
“以後呢?”
“路安純,你信我嗎?”
路安純重重點頭,卻滿眼擔憂。
魏封冷冷笑著,轉身拎起了椅子,走到牆角監控之下,揚手將那枚安裝在她房間好幾年的監控攝像頭砸得稀巴爛——
“今晚新婚之夜,不會再有任何人打擾我們。”
第76章 詐他
路安純心裡有諸多擔憂, 同時還揣著一些今天魏封把魏然叫來婚禮現場的埋怨和責備。
但這所有的情緒,都在那個男人衝破的一瞬間,化作漫天光焰和流星, 劃過路安純的世界…那是她前所未有的感受,如此真實,如此豐盈, 讓她禁不住傷感,近乎熱淚盈眶。
魏封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 溫柔地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痕,嘴角綻開一抹促狹的笑意:“小哭包。”
“才不是。”
“那是弄疼了?”
“也不是。”
他知道她愛哭,因為抑鬱的緣故, 很多時候控制不住情緒亂發脾氣。
路安純生病很多年了,可在他面前, 她有很努力讓自己好起來, 開心起來。
“那就是爽哭了。”
“魏封你可以不可以閉嘴一會兒啊,安安靜靜地做不行嗎?”
“這不是我的風格, 我喜歡聊天。”
“什麼時候聊天不行。”
“這種時候聊天,格外能深入靈魂、直擊心靈,你不覺得嗎?”
“我隻想把你趕出去。”
“你舍不得。”
魏封單手撐在她身邊枕頭上, 一隻手輕輕撥弄著她柔軟的發絲, 盯著她臉上每一道細微的神情的變化,饒有趣味地看著。
路安純眼神側向一邊, 察覺到他的停頓,又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他像個為所欲為的將軍, 這會兒佔領了她的領地, 原地扎營,停滯不前,
“怎麼了你?”她問。
“沒怎麼,休息下。”
“那你出去休息啊。”
“不出去,就在你這裡休息。”
“……”
路安純推了他一下,他仍舊壞笑著,雙手撐在她身側,一滴滴汗珠順著他袖長漂亮的頸子流淌到胸肌處,然後緩緩滴落到她臉上、身上。
“休息好了嗎。”
“著急啊。”
“我快沒有耐心了!你都多久了!”
“急什麼,時間還早,未來還長…我每天都要愛你。”
魏封欣賞著女孩臉上不耐和眼底隱約透露出來的強烈的渴望,拍拍她的臀——
“上來。”
*
路安純洗完澡,倚在浴室櫃臺邊給自己塗抹身體乳,每一寸白皙柔滑的肌膚,現在不隻是她一個人的,還是他的。
路安純很喜歡這種徹底擁有一個人,也徹底被擁有地感覺。
魏封這人,平時看著挺高冷,尤其不說話的時候,別人都不敢主動上前找他搭話,手底下的人一個比一個更怵他。
但他在她面前就完全是另一個樣子,很無賴,話還特別多,做的時候尤甚,總問她一些羞於啟齒的問題,還要她非常認真地回答。
路安純覺得魏封喜歡和她說話聊天,似乎多過喜歡和她做,他渴望她的身體,更渴望她的靈魂。
他想逗她開心,讓她笑,樂此不疲。
第一次,他就讓她獲得了high tide,而且來了兩回。
路安純走出洗手間,看著床上那個在她枕頭裡埋臉的男人,說道:“魏封,去洗澡啊。”
魏封眷戀地抱著她的枕頭:“有點害羞。”
“???”
他伸手掀了掀她:“你別看老子。”
路安純搶走了他手裡的枕頭,不耐煩地說:“快去洗澡!你看你流了多少汗!床單都全shi了。”
“我的汗再多,還能弄shi床單?”
路安純臉頰泛紅:“就怪你。”
“行,怪我。”
魏封起身,先去櫃子裡拿了新床單重新鋪好,讓她能舒舒服服地躺著,然後去洗手間衝了個熱水澡。
路安純躺在床上,閉眼休息,身體極度疲倦沒一會兒就快要入眠了,沒想到他衝完澡熱騰騰地一整個又將她抱住了,腦袋在她頸子後面拱了又拱,痒得她咯咯直笑——
“哎呀魏封,好了...”
魏封宛如大金毛一般眷戀地抱著她,真的狗得很,完全看不出來平日裡殺伐決斷的樣子。
“老婆,以後我每天都要。”
“每天啊?”
“我好喜歡我老婆。”
路安純轉過身,捧起男人英俊的臉龐,柔情蜜意地看著他:“看不出來我們家老公還是個甜妹,太甜了。”
“不要告訴其他人。”他揪了揪她的鼻子,“尤其是祝敢果,他會嘲笑我一輩子。”
?“我不會說,但你不可以再惹我生氣了。”
“我什麼時候惹你生氣了。”
很多時候!你自己沒發現嗎!”
魏封脫口而出:“或許,你應該檢討一下自己,為什麼這麼容易生氣。”
“魏封,你要是再說下去,也許今晚我們要分房睡了。”
魏封立刻閉嘴,繾綣地吻住了她。
路安純怕他再一路吻下去,恐怕剛剛的澡就白洗了,連忙伸手制止了他。
“路安純,我會保護我們的家。”魏封虔誠地吻了吻她纖細的手腕,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以後,誰都不能再傷害你。”
……
路霈酒駕加公共場合暴力傷人這事兒,連著上了好幾天的熱搜,熱度持續不下。
路安純覺得,這事兒如果真要壓,以路氏集團的實力,未必壓不下去。
但現在路霈被拘留著,集團內部以魏封馬首是瞻,他沒有下手去撤這個熱搜,那麼輿論必然會愈演愈烈。
這麼多年,路霈給自己樹立的慈善企業家形象一夕崩塌,不管柳如嫣是不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是他的情婦,反正他家暴男的形象是坐實了,公司董事會對此很煩惱,因為實打實的利益遭受了損害,對路霈的不滿也與日俱增。
而趁著路霈坐牢的這段時間,魏封給柳如嫣辦好了出國的手續,安排好她在國外居住的一切生活所需,現在她要走,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她了。
魏封送女人到了機場,替她將行李放進託運帶上。
進安檢口的時候,柳如嫣回頭望向面前這個挺拔英俊的男人:“走得匆忙,替我向安安道別,告訴她…從第一天見她開始,我就很喜歡、很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