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
“我沒喝,我來開吧,順便送小蕙回家。”
魏封接過了1980啤酒瓶,直接用牙齒咬開,吐了蓋兒,仰頭喝了一口。
電影黯淡的光線宛如柔光濾鏡般,籠罩著男人英俊的臉龐,單看他性感的喉結,周小蕙都覺得一陣陣臉熱。
他真的好帥哦!
坐在中間的祝敢果察覺不妙,擋開了周小蕙的視線:“注意下,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周小蕙笑著說:“怎麼著,我欣賞帥哥不行啊?”
“這位帥哥馬上就要結婚了。”
她驚愕道:“怎麼這麼突然?我還以為封哥沒有女朋友呢!”
“新娘也覺得很突然,所以拒絕他不下五十次了。這不,持續失戀中。”
“什麼意思啊,聽不懂。”
祝敢果耐心地向他媳婦解釋:“就是說,他原來的老婆,現在不想當他老婆了,怎麼追都追不上,人家鐵了心不要他,還跟不少小鮮肉保持曖昧關系,所以我們封哥心情一直不太好。”
周小蕙覺得不可思議:“封哥這麼帥,什麼小鮮肉比得上他啊。”
她對魏封的評價真的很高。
不,不隻是她,但凡見過魏封的女人,很少有不會一眼淪陷的。
他就是生了一張“白月光”的英俊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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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敢果嘆了口氣:“可能,是封哥跪舔人家老爸的姿勢,太狗了,讓人家看不上了吧,那女生挺驕傲的。”
“這算什麼啊,咱們這樣的人,想出人頭地,就得拉得下臉來。”
周小蕙知道魏封進了大公司,格外受倚重,隻是如果人家大小姐看不上,硬追也沒用啊。
她很憤懑不平地說:“封哥,你別喜歡你老婆了,我給你介紹我閨蜜吧,她一直叫我給你們牽線呢。”
魏封眼梢間有了點醉意,掃了她一眼:“哪個閨蜜?”
“就我們美容院的徐依依,她那天看到你和豬肝打籃球,直接一見鍾情了,後來每次你們去打球,她都來看呢。”
魏封嗓音懶淡:“不記得。”
“你肯定不記得了。”
祝敢果一拍大腿:“哎,是不是喜歡穿綠裙子的那個?”
“是啊。”
“我草,她也乖啊,打球的時候好些個男生都盯著她。”
“是吧!跟封哥老婆比怎麼樣?”
“唔…”祝敢果猶豫著,有點怕得罪媳婦,支支吾吾道,“可能還是差點。”
“這樣啊,但人家是千金大小姐,雖然封哥白手起家也很厲害…總還是有點差距吧。”
其實,祝敢果以前不覺得魏封和路安純談戀愛有什麼問題,可是這幾年,尤其是走出大學開始工作以後,他越發覺得…他們兩個真的很不合適。
魏封硬要追人家,恐怕真的隻能是慘淡收場。
“封哥,我說句不中聽的,咱們這種出身,融不進大小姐的圈子,咱以前不是最討厭柳勵寒那種人了嗎。”
魏封扔了啤酒瓶子,漫不經心道:“這話,在我換專業的時候,你已經說過了。”
“我說過嗎?”
“說過,但我沒聽。”
當初沒聽,現在自然更加不會聽。
不管如何不堪,他都能忍,一開始就知道走上這條路,沒有鮮花與掌聲,隻有功名與謀算。
他曾許諾給路安純的榮耀…也給不了,甚至會變成自己和她都曾經討厭的那種人。
可縱然如此,又怎樣。
長大以後才知道,像他這樣的人,想要成為蓋世英雄,絕不會踏著風光的七色雲彩。
他隻會腳踩泥濘、滿身髒汙…
但那又怎樣,回到她身邊、成為她的保護屏障,這就是最大的意義。
……
魏封百無聊賴,醉意上湧,都已經準備要躺下來睡覺了,祝敢果忽然用手肘戳他:“哎!封哥,你看那個人,像不像你老婆。”
順著他視線的方向,魏封懶怠地掃了過去。
路安純穿著夏日清爽的小吊帶和及臀的牛仔短褲,頭發暈染了煙灰色,臉上化了精致的妝容,帶著尖銳的叛逆氣息,跟以前的偽裝的乖乖女路安純,大不一樣。
她身後跟了個瘦削皮膚白的高個兒男生,但不是周覓,比周覓更精致清雋些。
這兩天路霈去成都談項目,她還真是有夠放飛的,分分鍾又換了男友。
周小蕙趕緊起身吃瓜,四處張望著:“誰啊?誰是他老婆。”
“諾,那邊,前排瘦瘦的那個,身邊跟了個小帥哥。”
借著屏幕光,她看清了路安純的容貌,即便是如此黯淡的光影,也絲毫遮掩不住她驚心動魄的美貌。
在美容會所工作、見多了漂亮女孩的周小蕙,看到路安純…也禁不住被她吸引,視線難以抽離。
難怪,難怪每次打籃球,全場最漂亮的徐依依給魏封加油,他都能視而不見。
他眼底…見過最美的風景啊。
周小蕙忽然很生氣地打了祝敢果一下:“你是不是也喜歡過她!”
“啊這…”
祝敢果沒想到女朋友會忽然對他發難,“媳婦何出此言哪!!!”
“聽你說過,你們高中關系還不錯,你難道沒有喜歡過她嗎?”
“這這這…”祝敢果也是個老實人,“一開始我也動過凡心,但是她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啊,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而且她一開始也不是衝著我來的啊!”
“媳婦,我隻愛你一個。”
“哼!”周小蕙當然知道自己男朋友是什麼水平,戳戳他的腦袋,“算你有眼光。”
魏封視線追著路安純。
那男生…還算體貼,從包裡翻出了野餐布,鋪草地上,讓路安純坐下來,又從書包裡倒出好多零食。
但路安純沒有吃零食的習慣,她唯一愛吃的甜點,就是馥鬱濃香、略帶苦澀的黑巧。
倆人靠在一起看電影,看得魏封有點火大,他偏頭對祝敢果道:“借你女朋友一用。”
“不借!!!女朋友也能借嗎!!!絕對不借!!!”
“走走走!”周小蕙從車後備箱跳下來,親熱地挽住了魏封的手,“我早就想當你女朋友了。”
“不是…你們…小蕙你…”祝敢果都要哭了,“太過分了!”
“別這麼小氣啊,封哥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我最好的朋友也不能搶我女朋友哇!”
魏封矜持地從她懷裡抽走了手,嘴角勾了笑:“不是當我女朋友,是當他的。”
他指了指路安純身邊的男孩。
……
兩分鍾後,周小蕙調整了表情,做好了準備,大步流星地衝到了男生身邊,開始上演“捉奸”戲碼——
“親愛的,今天是我生日,你說你沒時間陪我,原來是陪其他女人去了!我太傷心了,我要哭了我!”
男孩大驚失色,站起身,遠離了周小蕙:“你你你…你誰啊你!我認識你嗎?”
“我是蕙蕙啊,你還裝什麼啊,跟人家好的時候叫人家乖寶寶,現在裝不認識啦,渣男,你太絕情了,信不信我今天生日、明年忌日,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周小蕙抓住了男孩的袖子,不管他怎麼掙扎,都沒放開,“除非,你陪我過生日嚶嚶嚶。”
男生一邊扯著袖子,一邊急切地對路安純解釋:“安安,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認識她。”
路安純眨眨眼睛:“那…要不你還是去陪陪她,人家生日,別真的成了忌日。”
“可我不認識她啊!”
“你去吧,再鬧下去,別人該有意見了,讓我安靜一下。”
男生無可奈何,隻能悻悻地離開了。
沒多久,魏封走了過來,坐在了她身邊的小毯子上,身上沾染著微醺的酒氣,淡淡的。
一看到他,路安純就明白了剛剛是怎麼回事——
“你拍電視劇啊,哪兒找的這麼專業的演員?”
魏封將酒瓶遞到她嘴邊,讓她喝一口,路安純嫌棄地拍開了他的手。
“祝敢果女友。”
“哦?”
路安純回頭,看到祝敢果和周小蕙坐在魏封的奔馳suv後備箱上,笑著揮手跟她打招呼。
她也揚了揚手。
“魏封,你很沒勁兒。”
“剛剛那人,比我有勁兒?”
路安純故意道:“比你年輕至少…”
“年輕有什麼用。”他帶著幾分醉意,嘴角勾起自嘲的冷笑,“一無所有,連喜歡的人都留不住。”
他的話,也喚醒了路安純不堪回首的記憶,那些甜蜜又苦澀的時光…
她垂首斂眸,指尖扣著野餐布上的流蘇結。
“我聽柳姐姐說,她幫我傳話說分手那天,你哭過。”
“沒有。”魏封一口否決,“這怎麼可能。”
“沒有最好,這種事不值得男人流眼淚。”
魏封沒有回應,仰頭喝酒。
路安純忽然接過了他的酒瓶,將剩下啤酒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她發泄一般、用力擦了擦嘴,然後又擦了擦微紅的眼角,對魏封說:“過去的都過去了,魏封,你要向前看,未來還長。”
“放屁。”
“……”
兩人沉默地看著黑白屏幕上的電影,在《卡薩布蘭卡》柔美憂傷的旋律中,享受著這一刻不敢訴諸於口的脈脈愛意。
路安純吸了吸鼻子,擦掉了眼底的酸澀,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魏封很不要臉地躺在了她懷裡,枕著她的腿睡下了。
“走開啊。”
他沒動,腦袋往她小腹裡拱了拱:“你知道我見不得你哭,別哭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落在他臉頰皮膚上。
魏封伸手拭去了女孩臉上的淚痕,平靜地說:“分手那事兒,我沒怪你。”
“你亂猜什麼,我不是為這個哭。”路安純竭力控制著壓抑了很久的情緒,讓自己別哽咽著收不住,“你總是這樣…這樣自以為是。”
“嫁給我吧,路安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