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更愛我了。”
她噗嗤一笑:“對啊對啊對啊。”
魏封斂眸和女孩對視著。
曖昧的因子,在空氣中不知不覺地醞釀著。
她真的很溫柔。
溫柔,卻不軟弱,眼神有力量。
“以後你不可以來我家。”她緩緩湊近他耳朵:“但明天晚上,我來你家,找你。”
魏封能清晰感覺到,她湿熱的呼吸勾著他的耳垂,痒酥酥的,他往後稍退了一步:“有事現在說。”
“你家不是賣二手機,我想來挑一個。”
“你需要?”
魏封見過她的手機,最新款的iphone pro。
“我有我的用處,你別問,給我準備好就行。”小姑娘嘴角揚了揚:“還要一張能用的電話卡,價格隨你開。”
“還需要什麼,一次說完。”
“通訊錄裡還要有…你的聯系方式。”
說完,她推開更衣室的門,如兔子般一閃身,敏捷地跑沒了影。
魏封感受著耳際略微湿熱的觸感,最後那句話宛如餘音繞梁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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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爽地伸手摸煙。
*
夜間,清冷的月光下,伴隨著輕快的鋼琴曲,舞會開始了。
祝敢果站在魏封身邊,感慨道:“長見識了啊,有錢人家的小孩,多少都有些party技能在身上的。”
的確,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有點舞蹈基礎。
有伴的跳著華爾茲,探戈這些,沒伴兒的跳街舞,跳爵士也開心得很,實在不會跳的,直接現場蹦迪…
路安純坐在一架白色鋼琴邊,優雅地彈著鋼琴。
《a小調圓舞曲》節奏跳躍,旋律歡快,她也沉浸在現場快樂的氛圍裡,嘴角掛著莞爾的笑。
她真的很像童話故事裡純真善良的公主,值得擁有全世界的美好。
祝敢果注意到,魏封的視線就像刷了502膠水一樣,完全黏在了那位穿晚禮裙彈鋼琴的大小姐身上。
他伸手晃了晃他的眼睛:“不是吧!”
魏封克制地抽回視線,面無表情地布置甜點,添水倒茶:“不是什麼不是。”
“你愛上她了。”
“放屁。”
“她家世條件,哥們說句實話,對咱們這種家庭來說,實屬降維打擊。”
“謝謝你第365次提醒我這件事。”
魏封望著那家白鋼琴,月光下,她穿著一襲黑色禮裙、紗織裙擺層層疊疊散落在橫椅邊,宛如墨黑的銀河夜空。
星光閃耀下,她莞爾的笑容,透著某種明晰又純粹的美。
“你喜不喜歡她不重要,反正你也配不上,關鍵在於…她真喜歡你啊?”
“屁個喜歡。”魏封面無表情道,“她在騙我。”
“什麼?”
“她接近我,另有目的。”
魏封什麼都缺,但唯獨不缺被女孩喜歡和追求的經驗。
他知道喜歡一個人時,望向對方是什麼樣的眼神,熱切、戀慕…渴望佔有。
而大小姐對他,隻有不太熟練的瞎撩,沒有愛意。
魏封是個拎得清的人。
那種家世條件的姑娘,見識過更廣闊的天地,沉浸在藝術的世界裡,懂得享受人生。
她追求的是更高一層形式的愛,絕非皮肉骨相的淺薄欣賞。
……
Party結束之後,柳如嫣讓管家給所有兼職的服務生結清了薪酬。
唯獨祝敢果和魏封的薪酬,少了一半。
一開始,他們沒有發作,直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後,在寂靜的花園裡,兩人找到了管家,祝敢果質問道:“忙活了六個小時,按照合約是六千塊啊,怎麼隻給我們三千塊!”
“你們得罪了客人,給你們三千塊,不錯了。”
“我們得罪了哪家的客人,你說清楚撒!找他來跟我們對質。”
“找客人跟你們對質,你覺得可能嗎?”
“那你們太不講道理了吧!又沒有證據,憑什麼克扣我們的薪酬。”祝敢果咕哝道,“一開始明明講好了價錢,別人也都比我們拿得多。”
邊上抱著手臂看熱鬧的柳勵寒走了過來,臉上掛著輕蔑的冷笑:“對你們這樣的人來說,三千也不錯了,別貪得無厭啊。”
一看到這家伙面目可憎的嘴臉,祝敢果立馬反應了過來:“敢情我們得罪的是您這位’客人’啊。”
“我不是客人。”柳勵寒下颌微抬,驕傲地說,“我算是家裡半個主人吧,你們這些服務生的薪酬,我還能說了算。”
魏封偏頭望向管家:“我們的確跟他發生了不愉快,但這並沒有影響我們的工作,在什麼情況下薪酬減半,這事你沒有提前跟我們溝通,所以絕不接受無緣無故的減薪。”
管家也很無奈,說道:“這次派對是柳…柳夫人負責的,她是他的…”
“我是她弟弟。”柳勵寒打斷了管家,“給你們三千就不錯了,信不信我一句話,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真是小人嘴臉啊!”祝敢果脾氣火爆,聽他這樣說,直接炸毛了,“要不是看你狗仗人勢的樣兒,我還真當你是什麼豪門少爺了,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條狗!”
“你說什麼!”柳勵寒衝上前,揪住了祝敢果的衣領,“剛剛沒教訓你們,皮痒是吧!”
祝敢果是個高大的胖子猛男,渾身肌肉勁勁兒的,柳勵寒比他瘦得多,他輕松地抽開了他的手,用力一扔,柳勵寒被他帶得趔趄了一下,摔在了草坪了。
“實話告訴你,這錢老子還不要了!老子今天弄死你!”說罷,祝敢果衝上前,作勢要揍他。
這時候,在花園散步消食的柳如嫣跑了過來,關切地扶起了柳勵寒:“勵寒,你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姐,這倆人太囂張了,我教訓教訓他們。”
路安純也被他們的動靜引了過來,看到魏封又和柳勵寒對上了,一顆心直往下沉,回頭望了望別墅,希望路霈別聽到動靜。
“怎麼回事啊?”柳如嫣拍了拍柳勵寒身上的草灰,“你怎麼跟服務生吵起來了!”
“他們…他們出言不遜,非說認識路安純,跟安純搭訕,也不看看他們的身份,我實在聽不下去,所以上前阻止,結果他們不識好歹,還要揍我,我就讓管家把他們的薪酬減半了。”
聽著柳勵寒委屈的控訴,魏封冷冷一笑,低聲對祝敢果說:“像不像跟班主任告狀的小學生。”
“像,嘿嘿,老子小學畢業就沒遇著過這種奇葩了。”
柳如嫣嘆了口氣:“就為這點小事,你跟他們吵吵這麼久,自己的身份也不顧不得了,萬一被他知道,你又要挨罵,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些!”
柳勵寒不爽地揉了揉鼻子。
柳如嫣對管家道:“他們要多少錢,就給他們多少錢,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吵吵什麼,還在花園裡吵,你越來越不會做事了。”
“抱歉,夫人。”
她甚至沒有睜眼瞧魏封和祝敢果一眼:“把錢給他們,讓他們走!”
管家立刻拉著魏封和祝敢果離開:“別鬧了,我給你們結錢。”
然而,魏封卻抽開了手,冷冷道:“什麼叫我們要多少錢,就給我們多少錢,你當我們是要飯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柳如嫣終於抬眸望向他。
“六千,是我們應得的薪酬。”
夜色裡,他眸子清澈如黑曜石,臉龐輪廓鋒利,透著一股子不好惹的渾勁兒——
“不是你施舍給我們的,請你搞清楚這一點。”
“你這臭小子,你還槓上了是吧!”柳勵寒沉不住氣,罵罵咧咧道,“還沒計較你騷|擾安純的事情!你還蹬鼻子上臉,信不信我報警啊。”
柳如嫣臉色一沉,望向路安純:“他們騷擾你?”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大了。
祝敢果望見遠處的路安純,連忙說道:“好了,當事人來了,我們到底有沒有騷擾她,你們問問她不就知道了。雖然我們沒錢,但也做不出這些禽獸的事,不像某些人,人模狗樣,敗絮其中。”
“你說什麼!”柳勵寒怒目而視。
“說的就是你。”祝敢果不甘示弱,“哎,小千金,你自己過來說說,我們是不是認識的!你是不是還追…”
魏封毫不留情地一腳碾在了祝敢果腳上,疼得他直呲牙,話也及時收住了。
“他們沒有騷|擾我,隻是認錯人而已。”路安純遠遠道,“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間了,柳姐姐你不要叫他們吵了,爸爸聽到會生氣。”
柳如嫣也是懼怕將路霈引出來,隻希望趕緊息事寧人,望向魏封和祝敢果:“這錢你們到底要不要吧!”
“要當然要,得說清楚啊,別弄得我們好像是來你家討飯的一樣,膈應人。”祝敢果嚷嚷道,“我們都是勞動光榮的工人階級,站著掙錢的,別指望我們跪舔你們這些資本家。”
魏封沒再應聲了,遠遠望著膽怯逃離的女孩背影,逐漸消失在了花園濃鬱的夜幕中。
他也沒有了爭執下去的欲望,有點心灰意冷,喃了聲:“走了。”
說罷,他轉身離開。
祝敢果連忙追上去:“哎!錢不要了!”
魏封大步離開了這棟豪華氣派的路家大宅,頭也不回。
第7章 監控
路霈坐在一樓開放式書房的落地窗邊,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金融雜志。
路安純進屋後,赫然發現,從書房落地玻璃的角度望過去,恰好可以看見剛剛花園裡發生的一切!
她的心緊了緊。
柳如嫣帶著柳勵寒進了屋,絮絮叨叨地責備他:“誰讓你跟那些人吵嘴的,我說你沒心氣,你還真是…扶都扶不起來。今天來了那麼多同學朋友,都是圈子裡的,也都很優秀,你不跟他們多學習交流,居然跑去跟服務生吵架。”
柳勵寒不爽地悶哼:“他們又愛不和我說話。”
進屋看到路霈竟然在書房,柳如嫣立刻閉嘴了。
路霈喜歡家裡保持安靜,討厭喧囂吵鬧,皺眉問:“在吵什麼。”
柳勵寒立刻向他告狀:“那兩個流氓服務生,騷擾安安,我看不過眼,幫安安多說了幾句。”
“服務生,騷擾我女兒?”路霈臉色頃刻間冷了下去,望向柳如嫣,“你請的服務生?什麼人都往家裡請?”
柳如嫣冷汗直流,她知道這男人生氣了有多恐怖,戰戰兢兢道:“我…我看他們…挺端正的,也很有禮貌,我也不知道…”
“不是騷擾。”路安純立刻辯解,“他們隻是把我錯人成其他人,跟我說了幾句話,解釋清楚就好了。”
“不可能是真的認錯!”柳勵寒堅持道,“這就屬於男生拙劣的搭訕方式,安安,你太單純了不知道,他們肯定對你有圖謀,你千萬不要搭理這些人。”
“……”
路安純現在最不想搭理的人,是他柳勵寒。
柳如嫣也不想柳勵寒繼續說下去,他再多說幾句,隻怕今晚她就要“自身難保”了。
“勵寒,你該回家了。”
“不是說我今晚可以住這邊嗎?”
“剛剛媽打電話,讓你回去照顧爸。”
柳勵寒終於不再多說什麼,訕訕離開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