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如珠似玉》, 本章共3714字, 更新于: 2024-12-05 14:50:01

  或許……她心中的少年根本就是虛假的,與皇後情意濃濃的帝王,才是真實的,她的記憶騙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晉小鞅:一切搶奪久久注意力的人物都是反對派。


  久久:我……又不是泰迪。


  晚上,明晚見~


☆、第77章


  聽著周圍其他女眷們交談的話題,田碧月保持了沉默,因為這些人說的東西她都不太懂,也插不進去話。她人坐在這裡,卻跟整個宴席的氛圍格格不入。


  “田姑娘,聽說令尊調任到京城前,是錦州的刺史?”


  田碧月聽到這話,扭頭看去,說話的是自己鄰座那位黃衫姑娘,這位黃衫姑娘看起來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整個人神採飛揚,靈氣逼人,可見是個受盡寵愛的世家貴女。


  她沒有與京城裡的人打過交道,身邊又沒有能夠指引她的人,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身份。


  “姑娘說得沒錯,家父入京前,確實是錦州刺史。”田碧月看出這個姑娘似乎不太好招惹的樣子,便笑著回了一句話。


  “錦州是個好地方,”黃衫姑娘隨意笑了笑,然後道,“我見你似乎沒有動過面前的瓜果,是這些水果點心不合胃口嗎?”


  “不,隻是第一次進宮,見到皇宮如此金碧輝煌,就有些忘神。”田碧月聞言愣了一下,不知道這個黃衫姑娘是什麼意思。


  “原來如此,我就說田姑娘怎麼東張西望,”黃衫姑娘挑著嘴角,語帶嘲諷道,“不過姑娘大概是從錦州來的,不知道京中的風俗,宴席上這般東張西望,可是極不風雅的。”


  田碧月面頰帶紅,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察覺道她偷看陛下,才會出言警告,所以當即便道:“多謝姑娘提醒。”


  黃衫姑娘嗤笑一聲,然後扭頭對身邊藍衣姑娘道:“我出去透透氣,你陪我一塊。”


  藍衣姑娘看了田碧月一眼,笑著與她手牽手的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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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這麼個人一般見識做什麼,”出了大殿,藍衣姑娘才嘆氣道,“落在別人眼裡,就又會成你仗勢欺人了。”


  “我就是瞧不上她眼也不眨看陛下的模樣,真當旁邊人是傻子,什麼都看不出來似的。”黃衫姑娘,也就是吳家家主的女兒吳冬芸嗤笑道,“當年在泰和別宮我敢對著司馬香甩臉,就不怕欺負一下這個太僕寺卿的女兒。”


  “她對陛下有意思,與你有何幹,這麼義憤填膺作甚?”藍衣姑娘知道自家堂姐性子一向如此耿直,對瞧不上眼的人也不會好臉色,但是這田家姑娘好歹對陛下有恩,鬧得難看了也不好。


  “帝後感情和睦,琴瑟和鳴,兩人之間好好的,討人嫌的摻合進去做什麼?”吳冬芸低聲罵道,“我就見不得這樣的。”


  她這句話剛罵完,就見旁邊花叢小路旁走出兩三個人,正是顧家兩兄弟以及胡雲旗。


  藍衣姑娘頓時有些尷尬,剛提到帝後,就被顧家人聽見了,這事真是……


  好在三人都是有風度的男人,面上不見半點異色,仿佛根本沒有聽見吳冬芸的話般,彼此見過禮後,就分開了。


  “這下知道背後不能說人了吧,”藍衣姑娘拉了拉吳冬芸的袖子,“幸好是遇到這三位,若是遇到其他紈绔,誰知道話會被傳成什麼樣呢。”


  “她們愛怎麼傳就怎麼傳,難道我還害怕不成?”吳冬芸倔強的哼了一聲,回頭看了眼顧之瑀等人離開的方向,拉著藍衣姑娘加快步子走掉了。


  顧家兄弟因為相貌出眾,又對妻子情深意重,在京城貴女中名聲頗佳。所以當他們出現以後,引起了貴女們小範圍的討論。


  田碧月抬頭看了一眼,看清來人就是自己在朱雀門遇到的英俊男子後,恍然明白為什麼那些護衛嬤嬤都如此敬重的捧著對方。


  皇後娘娘的兄長,堂堂國舅爺,難怪與其他人待遇不一樣。想到這,她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臺階上的帝後二人,皇後娘家人在京中如此受追捧,會不會讓帝後二人之間起嫌隙?


  她揉了揉額角,又覺得自己頗為可笑,她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去考慮這些?


  臣子送給帝王的賀壽之禮,很少當著眾人的面展示,除非皇帝自己覺得有意思,然後主動拿出來向眾人顯擺。


  晉鞅向來不是個喜歡顯擺的人,所以在眾人說過賀詞後,他隻是稱好,並沒有暗指誰的禮物合心意,所以這也導致在場諸人摸不準皇上的興趣愛好。


  作為臣子,有時候也是很為難的。皇帝有不堪的嗜好他們愁,皇帝深藏不漏讓人猜不出心思他們也愁。伴君如伴虎,如果連帝王心思都摸不準,那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又怎麼知道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會犯忌諱?


  自從顧長齡、司馬鴻二人致仕以後,李光吉已經隱隱有了朝中第一人的架勢,如果不是還有張仲瀚這個老油條在中間和稀泥,李光吉的地位隻怕會更穩固。


  也不知道張仲瀚最近是怎麼一回事,以往向來是軟和好說話的性格,可是這幾次他有意給自己手下的人調動職位,每次都被張仲瀚找理由擋了回去。


  自認與張仲瀚之間並沒有多少矛盾衝突,所以李光吉實在想不明白,張仲瀚為什麼要跟他過不去。


  今天兩人的座位相鄰,李光吉一邊聽著樂師演奏,一邊輕輕打著拍子,轉頭見張仲瀚隻是悶頭吃水果,便道:“張相不喜歡這曲子,難道是曲子不好?”


  張仲瀚知道李光吉是想嘲笑自己不通音律,也不介意,反而笑得一臉燦爛的對李光吉道,“非曲子不好,隻是張某不通音律,讓李相見笑了。”


  在你準備嘲笑別人時,別人率先把自己的缺點給承認了,你那嘲笑的話也就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張相博古通今,便是對音律有所不擅,也是瑕不掩瑜,”李光吉笑意不變,“不然又怎麼能如此受陛下重用。”


  “李相說笑,你我皆是陛下的臣子,自然都是受重用的,”李光吉笑眯眯的舉了舉手裡的荔枝,“這荔枝不錯,李相可要多嘗嘗。不過嘗完以後,記得多喝水,免得上火傷身。”


  “多謝張相提醒,不過既然張相敢吃,那李某也不怕會上火。”李光吉皮笑肉不笑的剝了一顆荔枝放進嘴裡,抬頭就見帝後二人低著頭竊竊私語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裡冷笑,沒看出來這位皇帝倒是個痴情種。


  也不知道顧家怎麼教的女兒,這麼的有手段,能把這樣的皇帝都唬得團團轉。


  “你猜李光吉與張仲瀚在說什麼”坐在高處最好的一點就是能把下面人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顧如玖見到李光吉與張仲瀚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太好,於是低頭對晉鞅小聲道,“我這兩位相爺之間可能不那麼愉快。”


  晉鞅訝異的挑了挑眉,張仲瀚與李光吉兩人之間說了什麼,他雖然聽不見,但是從兩人的表情與動作來看,根本沒有半點不和睦的樣子,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兩人之間不對付。


  發現晉鞅一臉的疑惑,顧如玖笑道:“我能猜到這個,讓你感到很驚訝嗎?”


  “有那麼一點點。”晉鞅老實的點頭,他一直以為,按照顧家對久久的寵溺程度,久久對這方面的情緒應該不會太敏感太對。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顧如玖用銀叉挑了一塊香梨,一顆剝了殼的荔枝放在一起,“這兩種水果顏色雖然相近,但終究品種不同。”


  張仲瀚脾氣再好,再擅於隱忍,也不代表這位沒有脾氣沒有野心,他這些年看似和稀泥,整個人圓滑沒有稜角,但是憑借寒門出身,能做到丞相一職,並且從先帝時期做到現在,可見這個人是個十分有能力的人。


  而李光吉恰好與張仲瀚相反,他出身世家,從小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他還沒有入官場,便已經有很多人追捧著他。他本人有能力,性格鮮明,骨子裡還帶著些高高在上的味道,尤其是在寒門官員面前,這種味道就特別的明顯。


  那些寒門出身的官員難道真的沒有半分脾氣?顧如玖不相信,泥人都有三分火性,更別提這些歷經萬千才爬上來的寒門學子。


  張仲瀚不會樂於見到世家霸佔整個朝廷,而李光吉也不會樂意見到寒門凌駕於世家之上。寒門與世家的鬥爭,看似會引起朝政不穩,但實際上對於帝王來說,隻要利用得好,就不會是壞事。


  俗話說,沒有競爭就沒有壓力,對於皇帝來說,如果所有的官員都站在同一個立場,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管他是什麼品種,”晉鞅用銀釵在碗中攪了一下,然後把荔枝叉了出來,放了一顆葡萄進去,“能用則用,不能用的就扔出去,換一個進來。”


  顧如玖看著他白玉般的手捏著銀叉,姿勢好看得讓她移不開目光,所以也懶得理晉鞅說了什麼,而是伸手摸了一把他的手,贊嘆道:“真漂亮。”


  想到這樣一個男人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顧如玖頓時覺得自己心情十分的美妙,即使她發現有很多未婚姑娘偷偷打量晉鞅,也沒有影響這份好心情。


  反正再看人也是她的,這麼想著,又覺得挺有成就感的。


  “陛下,今日乃陛下萬壽,臣攜一對兒女祝陛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忠王站起身,舉著手裡的酒杯,大聲道,“也祝您與皇後情深似海,恩愛到白頭。”


  “多謝忠王。”晉鞅端起酒杯,與忠王遙遙碰杯,然後心情甚好的喝下一杯假裝是酒的水。


  忠王這話雖然庸俗沒有新意,但是卻句句說到了晉鞅心坎裡。


  顧如玖看著笑得一臉憨厚的忠王,又看了眼坐在他旁邊的瑞王,從外貌以及風評來看,忠王與瑞王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但是傳聞這種東西,在見到真人後,往往有種顛覆感。


  瑞王比她想象中更有心計,而忠王卻沒有她想象中那般充滿戾氣,她甚至有些懷疑,那些彈劾忠王暴戾的奏折,是不是別有用心。


  還是說忠王與瑞王一樣,都是擅長演戲的高手?忠王扮演四肢發達個性衝動的烈性人,瑞王扮演溫文爾雅風光霽月的謙謙君子?


  越想越覺得頭疼,顧如玖揉了揉額頭,瞥了晉鞅一眼,這種事情還是讓專業人士來吧,她還是安靜吃瓜比較好。


  旁邊人見皇上對忠王的態度似乎並無不滿,倒是有些好奇,以陛下對百姓的重視程度,聽到關於容州的那些傳言,竟然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與忠王相處,倒是讓人大開了眼界。


  也不知道這忠王怎麼養成的性子,做事大大咧咧不說,渾身上下半點沒有貴族應有的氣勢,倒更像是暴發戶般。


  好像歷代忠王都是如此,行事十分的粗魯,讓很多文人見了,都要罵一句有辱斯文。


  昭陽殿上熱鬧非凡,藝人們的後臺卻是亂七八糟,有正給自己上妝的,有互相鬥嘴的,還有炫耀自己得賞的,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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