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圍的夫人們待她並不熱絡,隻是世家人行事太過委婉,張太太並沒有切實感受到自己其實被排外了。
“謝謝,她小孩家家的,哪來什麼福氣。”楊氏淡笑,對於張太太這種當著眾人的面談論她女兒的行為有些不滿。
“話可不能這麼說,連出雲真人都這麼稱贊,那還能有假。”這位張太太還是忠實的信徒,對於出雲真人的話深信不疑。她原本對顧家的姑娘沒什麼印象,這會見顧如玖面色白皙,走路的樣子也比自家閨女好看,就忍不住動了些心思。
自家雖然算不上世家,可是夫君是朝中右相,她的幼子又上進,若是能把這位有福氣的縣主求娶到他們家……
“皇上駕到!”
張太太心中正想著,突然聽到太監尖利的傳報聲,才猛的回神。她盼頭看去,隻見玉階之下,一個身著玄底紅紋錦袍的少年拾級而上,每一步都走得極穩,仿佛他腳下踩的不是玉階,而是整個天下。
張太太認出這個少年,就是前幾年太後過繼而來的皇帝。
皇帝進入內殿後,先是念了一篇長長的文章,張太太沒讀什麼書,也不太明白這裡面的意思,隻覺得這個皇帝念文章的樣子格外的好看,自家那幾小子是半點也比不上的。
在後面便是加冠,取字之類的流程,反正各種繁復,看得張太太有些頭暈,隻覺得宸君這個字還是挺好聽,這麼一想,又認為有些可惜。一個皇帝的字再好聽,也沒人能叫啊。
再看看做贊賓的顧長齡,張太太心裡有些不太高興,明明都是帝師,為什麼顧長齡能做帝師,她家夫君卻隻能站在一邊觀禮?
不管張太太心裡是不是有些不愉快,至少其他人面上都挺愉快的。顧如玖站在人群中,看著頭戴帝王冠冕,身著玄色九龍服的帝王,心裡也跟著有些小激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她覺得就在晉鞅轉身面向眾人時,好像朝她站的地方看了一眼。
帝王的冠禮實在折騰人,等典禮結束的時候,顧如玖的腿已經有些發僵,她送走楊氏後,才坐上回康泉宮的馬車。
回到西配殿,換了一套宮裝後,顧如玖來到主殿,周太後與晉鞅都在。見到她過來,晉鞅未語先笑,“師妹。”
顧如玖對他笑了笑,見他臉色有些白,朝周太後屈了屈膝後便道:“師兄臉色有些不好,可是累著了?”
“我沒事,”晉鞅咳了一聲,端在手裡的茶杯跟著一抖,“師妹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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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孝順,隻是你今日也累了一天,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周太後見狀,忙道,“白賢,扶陛下回宮。”
顧如玖跟著點頭道:“陛下,姑母說得對,你先回去休息。”她也顧不得禮儀,伸手拿過晉鞅手裡的茶杯,“這裡還有我呢。”
“那就有勞師妹了,”晉鞅低咳一聲,朝顧如玖微微一笑,便由白賢扶著站了起來。
周太後忍了忍,開口道:“久久,你去送送你表哥。”
表哥?顧如玖愣了一下,然後跟了出去。
見顧如玖跟了出來,晉鞅的腳步放緩,待顧如玖跟上後,才道:“師妹今日站了大半日,也累了吧。”
顧如玖搖了搖頭,“我還好,陛下別擔心我。”她見晉鞅臉上疲態盡露,擔憂道,“陛下,我聽說睡前半個時辰喝些杏仁奶茶有益睡眠,你不如試一試?”
白賢聞言在心底嘆息,陛下整日要學那麼多東西,哪能好好休息。
“好。”晉鞅笑著點頭。
顧如玖目送著他踏上御輦,忍不住再度開口道:“陛下,政事每天都有,您卻隻有一個,唯望你為了自己,為了太後,好好保重身體。”
晉鞅掀簾子的手微頓,回頭看著御輦前站著的少女,再度笑著說了一個好字。
顧如玖上前一步,攤開掌心道:“臣女賀陛下加冠之喜。”
她的掌心放著的是一個福與壽字的荷包。
大豐每年的三月初三是女兒禮,每到這日,家中未出閣的姑娘便會為家中父兄母嫂送上繡著福字與壽字的繡品,祝願家中長輩福壽安康。
現在早已經過了三月初三,可是這個福字荷包,意義卻是一樣的。
晉鞅看著荷包下面的絡子在夜風中飛舞,緩緩伸出手,冰涼的指尖觸到對方溫軟的掌心,那點溫度幾乎燙到了他的心底。
這是他第一次收到福壽荷包,所以茫然之下,竟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荷包繡得不怎麼好看,邊角處還有線頭,晉鞅把這個荷包緊緊握在了掌心。
站在馬車上的他彎下腰,看著這個嬌俏客人的少女,輕輕道:“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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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陛下,杏仁奶茶送來了。”白賢端著託盤,託盤裡面放著碗杏仁奶還在冒著熱氣。
晉鞅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淡淡的杏仁味壓住了奶腥氣,還帶著股甜絲絲的味道。
一口氣喝完奶茶,晉鞅接過宮女遞來的水杯,漱幹淨嘴巴,然後用手帕擦著嘴道:“長顏縣主那的奶茶,也是這種?”
“是的,陛下。”白賢把空碗遞給身後的太監,然後小聲道,“時辰不早,您看……”
晉鞅心中雖掛念著幾分奏折,但是想到方才母後與師妹關切的眼神,他想了想,然後道:“把前幾日朕看過的遊記拿來,朕看一會兒就睡。”
白賢放下心來,找來書呈給晉鞅,便安靜站在一旁。
略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晉鞅放下書,對白賢道:“喚人進來伺候。”
白賢輕輕鼓掌,就有宮女太監走了進來,伺候著晉鞅洗漱以及整理床鋪。
小心取下晉鞅發間的玉冠,輕輕放進盒中,白賢隱隱覺得,隻怕從今日開始,這個天下就要大變樣了。
“白賢,你說誰家貴女可堪為後?”晉鞅張開雙臂,看到給他解腰帶宮女手抖了一抖。
白賢捧著盒子的手頓住,背後甚至冒出了冷汗:“陛下,奴婢乃位卑低賤之人,哪有機會得見各家貴女芳顏。”
“是嗎?”晉鞅走到椅子上坐下,抬起腳任宮女替他脫去鞋襪,然後把腳放進冒著熱氣的木盆中,溫熱的水包裹著他的腳,他神情略緩和了幾分:“聽聞前兩日司馬家的人找過你?”
“陛下!”白賢面色慘白,咚的一聲跪在晉鞅面前,“奴婢有罪,但是奴婢絕未向司馬家透露半點消息。”
晉鞅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自己腳背。
春季的夜晚尚帶寒氣,可是白賢的額際卻冒出大顆大顆的汗水。他額頭觸底,聽著水聲卻不敢開口,隻瑟瑟的抖著肩膀,以期皇上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能饒了他這一次。
洗完腳,宮女用上好的棉布擦幹他腳上的水漬,跪在地上替他穿上一雙柔軟的棉鞋。
晉鞅站起身,走到白賢面前,沉默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白賢全身都微微顫抖起來,他等了半天,結果陛下一言不發,轉身朝內室走去。
“陛下,陛下。”他向前跪行幾步,卻被面前放下的紗帳攔了下來,他隻好隔著紗帳朝內砰砰磕起頭來。